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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重返布劳顿(5)


  烧死?这几个字慢慢在我脑中形成一幅惨烈的画面,我大吃一惊,什麽?迦马村被烧了?乌吉,塞达,希拉......一瞬间脑中飞过无数个名字,那些我在其中生活了那么久的房子,美丽的杏子林还有善良的村民? 都被一场大火烧光了?可是怎么会突然有大火?但嘉晗的表情不像是撒谎。

  “怎么会发生火灾?怎么会这样?人怎么样?有没有事?”我一连串的问,突然又摇头,不对,接到德拉电话是在十天前,我到巴基斯坦才几天,照时间推算,迦马村出事基本和我抵达巴基斯坦的时间吻合,可德拉不是说乌吉召集了全村的人等学校的建材吗?迦马村地处雪线,又都是石头房子,怎么会烧起来?还有德拉,他到底去了哪里?

  嘉晗已经是泪流满面,“你说有没有事?几百口人,所有的屋子都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这句话的意思是全死了吗?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叫。不,这不可能是真的,可爱的塞达,睿智的乌吉,还有阿巴斯家中的小阿里和遗孀。膝盖一软,我跪在了地上。

  “我们都以为那是杜斯塔姆的部队,从春天开始他们就在山谷那边聚集,我听阿爸说开伯尔山口那边已是数军对垒的局面,于是很多军队铤而走险,想要强行翻越喀喇昆仑,要从后面包抄过去。”贾晗喃喃着,眼神空洞:“可古尔说不是,他说那些是‘卡布里斯’。”

  “卡布里斯”的意思是‘外省人’。

  自从我给上迦马买了学校建材的消息传到迦马,嘉晗就不乐意呆在村里,她不喜欢听到村里人整天谈论学校的事情,张开闭口都是我,这天也是,她拉着古尔避开人群,悄悄出了村,也许正因为如此她躲过了一劫。

  他们在山坡上远远的看到两拨全副武装的丰田卡车,车上载满了头戴黑巾蓄着胡须的士兵,其中一拨的士兵们,一路都挥舞着手中的苏制冲锋枪和火箭炮,嗷嗷叫着,而另一拨则骄傲的举着扎满绑带的手。

  丰田卡车停在了布劳顿河谷较为开阔的地方后,士兵们徒步进入迦马村。他们一进入迦马就开始烧房子,起先还只是将村民们赶开,并没有杀戮,但是当不明所以的村民醒悟过来,开始反抗,杀戮就开始。

  “直到现在我都不确定他们是谁,但我听到他们不停的重复一个词:Oui(是),每杀一个人他们就大叫一声Oui(是)。”嘉晗放在膝盖上的手颤抖着,“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词,我一定会,一定会为迦马的人复仇!”她咬牙。

  但是故作坚强根本没有用,只片刻,嘉晗崩溃,开始大哭,“我不知道还有谁活着,我和古尔想要冲回去的时候,有人从后面给了我一棍子,等我醒来就已经在这里。”

  “从出事到现在你一直在这里?还有没有没有看见任何其它的村民?”

  她啜泣着摇头:“我不知道,醒过来我就已经在这里。”

  这事有蹊跷,可到底哪里不对一时之间又猜不透,沉吟片刻后我问:“后来你见过德拉没有?”

  嘉晗茫然:“德拉不是在常噶等你吗?你们没碰到?对了,你为什麽在这里?”

  我苦笑,她总算问到了这件显而易见的事情,刚想回答一个警察走了过来,隔着栅栏挥手叫嘉晗跟他走,“有人来看你!”

  嘉晗满脸茫然,疑惑的看向我,但我亦是一脸茫然,终于她起身跟着警察走了。我呆愣地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谁来看她,德拉?下迦马的人还是其他相识的人?绝望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个渺茫的希望,有人来看她,是不是意味着我也有救了?

  可出乎意料的,嘉晗再也没有回来。

  日头慢慢西移,然后夜幕降临,我坐立不安,一会儿希望嘉晗赶紧回来,一会儿又想还是不要回来的好,害怕和希望轮番的煎熬着内心,终于我抓着个警察问:“刚才那个姑娘去了哪里,她是去见谁?还会回来吗?”

  警察当然没有理我,旁边一个女囚忍不住插嘴:“他们什麽都不会告诉你,至于那姑娘,早走啦。”

  “去了哪里?”

  “你说她去了哪里?”女人鄙夷地说:“当然是离开了这里。”

  我看向女人,呆片刻,然后我说:“不会,她不会,”

  女人冷笑一声再也懒得理我。

  我不相信嘉晗会撇下我管自走掉,但问题是谁带走了她?如果是迦马的人不会只救她不理我,那么是谁呢?我心神不宁,这种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日比一日更甚。

  正当越来越绝望时,我也被带了出去,和几个囚犯一起被押上了一辆囚车。“这是要去哪里?”我问。

  当然还是没有人搭理我,囚车的门“哐”地一声合上,车辆在颠簸中启动,往常噶的城外而去。

  汽车的前排有四个警察押送,傍晚强烈的阳光下,我看到了他们手上枪支的反光。

  “这是去哪里?我们是去哪里?”我转头问角落里的囚犯,除我之外,囚车上还有三个男人。

  男人们皱眉看我,像是生气我打扰了他们的凝思,片刻后才有一个污迹斑斑的囚犯答:“白沙瓦。”

  “去那里干什麽?”

  “你说做什麽?当然是去坐牢。”

  我捏着座椅把的指关节泛白:“可是,我还没有经过任何审讯!”

  “我不知道你的什麽审讯,”那个囚犯说:“我只知道我和你还有他们,都要去白沙瓦监狱坐牢,喂,你想干什麽!”

  此时车辆正开过常噶的城门,见有囚车经过,走路的当地人都侧身闪避,要么干脆停了不动,等待囚车先过去,晨曦乍现的光芒万丈下,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是那件灰扑扑的长衫,还是那张阴郁的面孔---穆里!那是穆里!

  我扑过去死命的撼动和敲打车窗,大喊大叫:“穆里!穆里!穆里!”

  车辆猛地一晃,但是并没有停,被我的叫声惊吓,已经有不少当地人停下来,困惑地朝囚车看,坐在驾驶座的警察愤怒了,起身跳进后车厢,扬起手中的警棍朝我挥舞,脑袋破了,血流下来,警察们骂骂咧咧,我还想要叫,可是警棍此起彼伏,雨点一般。

  死咬着下唇,我还有斯捷金,至少可以出其不意的攻击其中一个,可就在我想要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前一刻,刚才与我说话的囚犯不知什么时候爬到我身旁,双手在暗中牢牢的扣着我手臂:“姑娘,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