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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沧海桑田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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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壶发出嘶嘶的电阻声,我数次回头,看着沉默的他,他现在的表情叫我害怕,这表情好像在谁的脸上也看见过:仇恨的、痛苦的、遥远的、无奈的,而最重要的是注定的-----是哈桑。

  我将冲泡好的咖啡递给他,他接过,却没有喝,只是捧在手中,咖啡的袅袅白烟中,他愈来愈长的沉默叫我连呼吸都压抑下来,生怕打扰到他。

  “我不是在剑桥认识哈桑,我们是在一场英国的种马拍卖行认识,大哥说要送我一匹马驹作为十四岁的生日礼物。十四岁在我的族里意味着成年,我跟着大哥亲自去拍卖行,想要挑一匹心仪的马。”

  “你大哥?”是,我想起来,他曾提及有个大哥在剑桥:“他现在哪里?”

  林的眼底浮出丝痛苦,我即刻闭嘴,不敢再问下去,这样的过去真的始料未及,我以为哈桑和林,一个深沉忧虑,一个恣意飞扬,没想到背后是一部沧海桑田。

  “我和哈桑看中了共同一匹马驹,那是一匹通体黑色的马驹,只有四蹄是雪白,它太漂亮了,大哥为这匹马压下了所有钱,那已经是当年史无前例的高价,可是哈桑志在必得。最后,他们约定,用自己的马赛一场,赢了的,得到乌木。”

  “大哥赛马从来没有输过,米粒。”

  “这场却输了吗?”我轻轻问,乌木就是哈桑跨下那匹神勇的黑马吧,怎么取了这么一个呆呼呼的名字,和那黑马的英勇没有丝毫关系。

  林道:“不,平手。大哥很生气,他是我们族里最快的骑手,这是他赛马第一次平手,没想到哈桑更生气,他也从没有输过,因为是平手,只能共同抚养乌木,乌木由两人轮流抚养,但是他们依旧不说话。那个时候他们已经知道了彼此的身份,有那样的历史和家族背景,原本两人很难成为朋友。”

  “后来他们能够成为朋友源于一场辩论会,剑桥大学著名的辩论会成立于上个世纪,效仿英国下院的做法,经常就各种议题展开激烈的辩论,被看做是未来政治家的摇篮。”

  “那一场演讲的议题是弹劾尼克松,我不知道大哥怎么会邀请哈桑成为他的第二主辩手,但哈桑同意了,欣然前往助站。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站在同一个阵营。那场辩论的结果是345票赞成,2票反对,哈桑和大哥在剑桥一战成名。”

  “他们成为了朋友,常常一起看喜剧、训练乌木甚至结伴一起跑去伦敦约会姑娘,大哥当时对我说:“仇恨什么也说明不了。”说到这里,林轻轻叹息,仇恨什麽也说明不了的话,人类历史上也不会有那么多杀戮了。

  “我们在伦敦渡过很快乐的一段时光,整日骑马、喝酒参加各种各样的派对。”往日的欢乐让他的神情带上几丝熠熠:“哈桑是派对焦点,他对政治、文学,宗教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天文地理也吃喝玩乐,他无一不知无一不解,他很受姑娘们的欢迎。”

  “可是他却突然决定要回国,去举行婚礼,他邀请大哥同去,大哥很高兴,我和他都是出生在伦敦,从未去过巴基斯坦,很想回去看一眼。我们启程飞往巴基斯坦参加哈桑的婚礼,但是一落地就被软禁。”

  我情不自禁的惊叫出声。

  “他们提出高昂的赎金,非常高昂,即使是我的家族都没有办法承受的金额。”

  我轻轻摇头:“哈桑策划这一切?不可能。”

  林淡淡说,“你觉得哈桑不错,所以不可能做这样龌蹉的事?”

  我讪讪。

  后来等我历经沧桑才知道,林是对的,哈桑首先是个普什图族的首领,其次是个政客,最后才是个会爱会恨的男人。而政客的意思是指在政治操作中谋取特定利益的人,这个利益有可能是私利,也有可能是复国名族的大利,在这个大前提下,很多在普通人眼中的黑白分明的善恶是非,都不过是手段。

  林沉默了几秒,见我尴尬,语气温和下来,续道:“那时他们已经决定介入阿富汗反抗苏联的斗争,打仗需要很多钱,而某些人认为,拉其普特本就是外族,我们所赚得每一分钱天经地义就属于巴基斯坦,属于普什图。”这什么强盗逻辑?可我还是不相信哈桑会策划这一切,他看上去是那么有担当的一个男人。

  “在我们被软禁的那段时间常常有一个姑娘来偷偷看我们,给我们送水和食物,后来才知道她就是莱拉,哈桑的未婚妻。”

  他陷入沉默,盯着前面地板和电视柜交接的地方,片刻后他道:“然后莱拉在她婚礼的前一晚协助我们出逃。”

  我张了张嘴。

  林继续盯着墙角,再次陷入沉默,稍顷后他说:“莱拉和哈桑的家族都是普什图中地位崇高的世族,属于严厉的普什图伊斯兰教徒,逃婚的女子罪同通奸,论当处死。”

  “罪同通奸,论当处死?”我惊愕:“浸猪笼吗?”

  “他们会将通奸的女子绑住了,乱石砸死。”

  乱石砸死?我惊恐:“用石头生生砸死?”

  林解释:“其实巴基斯坦的妇女经过斗争曾经在60年代获得过很多诸如求学、工作和婚姻方面的人权,但是齐亚哈克将军在1977年以军政夺权后,推行了一系列的所谓“胡德法令”,在这些法律下民主被认为是西方、非伊斯兰的概念。“罩袍和四面墙”被认为是符合伊斯兰教的传统和美德。妇女被重新要求呆在家中,若在公众场合出现,需要穿上布卡遮住头脸,尽管遭到了很多妇女的反对和国内外舆论的支持,但是将军一意孤行,他认为鞭刑和石刑是伊斯兰式的特有惩罚,符合教义。”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

  林轻声:“齐亚哈克一度认为巴基斯坦是整个伊斯兰的乌托邦,一个纯净的乐园,他觉得他推行这些政策是和非伊斯兰的邪恶在做斗争。”

  “这位将军是个疯子!”

  “他自己并不这样认为。每一个军阀、独裁甚至种族灭绝者都觉得他们是正义的,每一个,无一例外。”

  我张口结舌。

  林叹气,转回刚才的话题:“那天晚上我们带着莱拉一起逃,可是没有逃出多远,大哥为了保护她就在混乱中被打死。”

  “你大哥保护她?”

  “莱拉私奔是为大哥,米粒。”

  她是为林的大哥?我的脑袋很乱。

  “我曾经告诉你大哥在剑桥,那是他的墓地,后来母亲想方设法才将他的尸骨赎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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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莱拉后来变成你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