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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紫金山下


河东东南,紫金山下。紫金苑舍之中,魅影神偷四更盗叶凡尘,坐在床榻边。一五十左右男子,仰面躺在床上,似乎生了极重的病,但面色红润,又不像病人。魅影神偷叶凡尘问道:“先生可好点了吗?”那人面无表情,说道:“好恶已无关要紧,只是辛苦你了!”叶凡尘说道:“龙涎珠已取来,只是途中有事耽搁,故来迟了。”那人望着屋顶,说道:“能从晋府全身而退,已是不易,其中辛苦,又是我这个外人能道来?若是我,能否出的晋府还是个未解之事!”叶凡尘握着他的手,柔如无骨,心中凄凉,说道:“以先生之能,能挡你的,不只有谁?”那人眼神黯淡,道:“往事不可提,以我今日之身,能挡谁?又能御谁呢?想我舞沧海,也只不过是卧床不起之待死之人!”舞沧海,曾是江湖的传奇。曾率领豪杰抵御辽兵侵犯,助杨令公御敌,令公欲保举做官,因不愿涉足官场,故谢绝隐世,其声名赫赫,江湖人称紫金幻云侠。叶凡尘道:“先生何必心灰?”舞沧海说道:“你不是我,怎知我苦?你我同为习武之人,如不能运气练功,岂不是比死更痛苦?如是我一人也便算了,府中上上下下,二十余人,皆受其苦,你让我如何不痛?如何不苦?”叶凡尘伸手入怀中,取出一物,大小如鸡蛋,色泽光鲜,晶莹剔透,香味瞬间布满整个卧室,说道:“龙涎珠在此,一切还不迎刃而解!”舞沧海望着那颗珠子,苦笑道:“也只是有希望而已,你可知道?我所中之毒?”叶凡尘摇摇头道:“不知。”舞沧海幽幽的问道:“天下何毒最惧?”叶凡尘答道:“鹤顶红,见血封喉,中时立时毙命,此物又过稀缺,是为最毒。”舞沧海道:“鹤顶红虽毒,与我所中之毒相比,也只是未成形之婴儿。”叶凡尘一想,又道:“蜀中唐门,腐蚀之毒,沾上立时化为白骨,可谓是最凶,最恶,最毒,最惧之物。百年立威江湖不倒,具因此毒。”舞沧海点头称是,道:“唐门之毒,的确厉害,也很恐怖,但与此毒相比,我认为却不足道。”叶凡尘摇摇头,道:“恕我无知,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毒比鹤顶红与唐门腐蚀之毒更惧?”舞沧海仰面看着他,道:“你可知‘软骨散’?”叶凡尘道:“未曾听过。”舞沧海说道:“你见识之广,却也未闻此毒,并非怨你,因此毒只在江湖出现过一次。”叶凡尘问道:“中者何人?”舞沧海答道:“少林方丈,七静禅师。”叶凡尘陷入深思,少时,问道:“传言七静禅师,十余年前,得了不治之症,闭门谢客,静心参禅,想必是中了软骨散!”舞沧海说道:“不错,七静禅师中毒以后,门人弟子引以为耻,将信息锁闭,不传于江湖。”叶凡尘问道:“先生又是怎么知晓的?”舞沧海道:“我与七静自小便是故交,因闻得不治之症,探之被拒,是我夜探少林,才得知详情。”叶凡尘听他说的轻巧,却只此中的艰辛,少林,自古便被奉为武林的泰山北斗,岂能轻易进出。叶凡尘问道:“可知道下毒之人?”舞沧海未回答,却反问道:“你可知道渡幽城?”叶凡尘为之一振,道:“渡幽城,也有人称之为枉死城,江湖传言,‘不死不入渡幽城’,是天下最为神秘之地。”舞沧海说道:“渡幽城中,有一药使,熟知药物医道,任何疑难杂症,皆难不倒他,在他未进入渡幽城之前,与神医吴限思称为杏林双绝。”叶凡尘抢道:“你说的可是五更阎罗易经年吗?”舞沧海答道:“不错,正是他。你认识他?”叶凡尘恨恨的道:“阎王让人四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他要杀之人,无一能逃过其手,而人皆死于五更天,所以江湖人送绰号五更阎罗。丐帮掌舵,崆峒掌门,皆遭其毒手。终至武林愤恨而围歼。已有七八年没他的消息,还以为他已死,没想到,他进了渡幽城!难道先生所中之毒‘软骨散’是他的杰作?”舞沧海说道:“不错。”叶凡尘问道:“先生见到此人了?”舞沧海道道:“如若见到他,也不会有今日之祸!”叶凡尘道:“想必七静禅师见到了?”舞沧海苦笑一下,道:“七静禅师也未见过此人。”叶凡尘不解道:“那如何知道是五更阎罗,有怎知是‘软骨散’?”舞沧海一脸难色,道:“此事关乎他人声誉,恕我不能说。”叶凡尘知此事重大,不便在问,说道:“那‘软骨散’又有何厉害之处?”舞沧海一声长叹,道:“你看我,一无伤,二无痕,三无病样,周身完好无损,哪像一个中毒之人?可是,你再摸我全身骨骼,如被抽取,只剩一身皮囊。每次提神运气,犹如剔骨之痛,直到气消骨灭才止。”叶凡尘大骇,道:“怎么会有如此之毒?似乎是针对习武之人。”舞沧海黯然答道:“那就不得而知,但对于习武之人,确实是一大隐患。对于江湖之人,整日活在刀口边缘,整日与死神为伍,死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死不如,如我这般,别说生活自理,想自绝都不可能,也只有任人宰割。”对于江湖人来说,死并不是不怕死,怕的是连死都不能尊严的死。叶凡尘看着手中的龙涎珠,说道:“难道龙涎珠也解不了此毒吗?”舞沧海摇摇头,一脸无奈道:“你还不知道吗?龙涎珠只可避毒,不能解毒,放在身上,有百毒不侵之效。”

叶凡尘望着龙涎珠,心凉了。想到晋东城的眼神,他的心忽然痛了。舞沧海看到他的表情,劝慰他道:“龙涎珠虽然救不了我们,但却是唯一希望,刚才提到的妙手医仙,也许能有办法。”叶凡尘缓过神来,说道:“是见人就救,被人称为神医的吴限思吗?传闻,他逢人就看病,不治他先死,有人说他是医痴。只是近十年来,未闻他的消息,不知是否还健在?”舞沧海摇摇头道:“听闻他进入了八重天,此后,江湖上再也无他的消息。”叶凡尘大惊,道:“怎么会进入八重天?那是江湖的禁地啊!江湖之中,有这么一句谚语‘宁进阎王殿,不进八重天’。不知他现在如何?”舞沧海默然无语,良久,才缓缓的道:“世事无常,一切让老天来定夺吧?”叶凡尘看着舞沧海那失落的表情,心如刀绞。十几年前,若不是舞先生出手相助,恐怕他也无今日完整之身!他闻之舞先生出事,身重不解之毒,就想到了河东晋阳晋府的龙涎珠,只身前去盗来,却没想到,龙涎珠,只可避毒,不可解毒,一字之差,竟错千里。想到晋东城,他痛入肺腑,艰辛盗来的龙涎珠竟然无用无之地,害的晋东城伤心,觉得是自己害了他母亲。此时,听闻龙涎珠是他们唯一希望,心中略有宽慰。问道:“妙手医仙吴限思与龙涎珠有何关系?”舞沧海从失落中醒来,答道:“只有持了龙涎珠,才可进入八重天,具体事宜,我也不甚了解。”叶凡尘说道:“原来龙涎珠还有如此用途!”舞沧海说道:“一切尽在天意之间,尽人事听天命,非我之性,但如今之势?有岂是你我能改变的!”说完,叹了口气,“金蝉,茶可沏好?”门外一人应声而入,道:“茶早已沏好。听闻先生在谈话,故不敢打搅,在外候着,听先生吩咐。”舞沧海道:“上茶吧。”只见那少年十八九岁,身高七尺有余,身姿挺立,发丝高拢,玉簪别发,面色黝黑的脸盘,虎目如电,鼻挺方正,耳过面颊,一身锦衣,脚踏足缕靴。虽不英俊,却又一股傲人之气。那少年把茶奉上,垂首站立一旁。

舞沧海说道:“想我举家避入山野,只想过平凡之日,与世无争,不想再过问是非,却还是躲不过呀。”叶凡尘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一切又焉能随人意。”舞沧海感触良深:“是啊,人生在世,有岂能事事顺心,件件如意。想我舞家,二十余人,皆遭不幸,可见其手笔之大,万幸,妻女均未在家,金蝉在后山习武,才躲过这一劫难。此去八重天,我想让金蝉去。”叶凡尘大惊失色,说道:“八重天太过凶险,还是我约朋友……”舞沧海未等他说完,道:“年轻人总要出去历练的,你无须担心,金蝉已尽得我所学。”

叶凡尘未在说话,他原本想,盗来龙涎珠,一切皆迎刃而解,看来他想简单了。此时的他,还有重要的是要办,那就是南下京师,去瑞王府盗取温玉床。能否成功,他也无十分把握。因为他无法背着床满街跑,但他必须去,因为他答应了晋东城,他必须信守诺言,为了晋东城的那份孝心,也未了他自身的遗憾。八重天,那是让人闻尔胆怯的地方,他不是不敢去八重天,而是金蝉不能去道温玉床,他不能让金蝉还未出世,在江湖就背着贼的名号。所以,他只能去京城,金蝉去八重天。其实,他知道,就是没有晋东城一事,他也去不了八重天,因为舞先生不会让他去的,因为那是舞家的事,舞先生虽不能动,但他的自尊还在,像舞先生这样的人,他可以失去性命,但却不能丢掉自尊。他去盗取龙涎珠,那是自己善做的主张,如他事先知晓,也绝不会同意的。不幸之中,他的辛苦没有白费。

其实在他心里,有太多想不通,来人既然能下毒行事,为何事成之后竟不伤人,难道只是为了折磨于人?他想不通?他更想不通的是,为何不需要守卫,却花重金从附近顾了几个居民,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他有太多不解,但他没有问,因为他知道,舞先生想说,他不问也会告诉他,他不说,定有难言之隐。

他想到了晋东城,更是疑虑重重。晋东城,被誉为天下第一。他相信,如果晋东城想杀他,就是自己轻功在高,也是逃不脱的,纵是被擒,也无伤他之意。这是为什么呢?他想不通,近两日所发生之事,有太多未解之谜,带着满肚的疑惑,向京城而去。

金蝉,也就是陆金蝉,此时的他,坐在茶舍之中。这是十字交叉路口,大路东西,南北走向。茶舍在路口西北角,坐北朝南,由茅草搭成,还有两间雅舍。茶舍之内,摆放着四五张桌子,他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坐下,外面的情形尽落眼底。可能是天寒,又是三九天,积雪未化,行人很少,偌大的茶舍,只有他一人而已,虽说是茶舍,也卖一些杂食。他要了一盘牛肉,两个馒头,还要了一壶酒,他不喜欢饮酒,怕误事。天寒地冻,酒暖身活血,对于抗寒还是很管用的。

一辆马车,由东向西,缓缓行来。到了茶舍门口,马车停下,茶舍门前的雪,早已扫去。车密不透风,厚实的车帘是丝绸制成。枣红的马匹,毛儿流光,无一点杂色,马儿晃着头,口中不时地吐出白气。陆金蝉看罢,心道;此车主人身份不菲,普通人家,那会有如此豪华之车。一老者掀开车帘,扶着一妇孺下了车。老者头发已有白丝,身形瘦弱,留着山羊胡,目光炯炯有神,皮袄裹在身上,年约六十左右。妇人面容姣好,衣着艳丽,面上无一丝皱纹,看不出年纪。茶博士急忙迎上,满脸笑意,招呼着二人进店。“爹爹,我也要下去。”清脆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那老者急忙回身,说道:“外面天寒地凉,不如在车中休息,吃的我稍候给你送到,你看可好?”车中传出声音:“不要,人家坐累了,妈妈的腿隔得人家屁股好疼,我也要下车,你们都下去了,这里好闷的。”老者还待说,妇人不耐道:“还磨蹭什么?还不快抱儿子下来。”老者无奈,走上前去道:“好,我这就抱你下来。”车中传出声音道:“不要你抱,要妈妈抱我下来。”老者止住步伐,回头看向妇人。只见夫人满脸堆笑,道:“好,妈妈抱,妈妈来抱。”说完,急步走上前去,掀开车帘,抱出一人。

陆金蝉坐在茶舍中,外面的一切,自然都落入他眼中,他并未太在意。当妇人从车中抱出那人是,他的牙都要掉了,不是馒头硬,也没食着石头,只见妇人怀中所抱之人,竟是七尺有余,十七八岁的青年人!!!只见他头顶碧玉冠,身穿锦帛衣,脚蹬青丝履,面容清朗俊秀。正待他出神之时,那老者还有抱着青年人的妇人已来到他近前,只见老者鞠躬打礼,道:“小哥你好,我孩儿看中了此桌,可否请你移驾道邻桌,当然,你酒水饭资由我来付,你看可好?”陆金蝉急忙起身还礼,要还未直起之时,只听那妇人说道:“你跟那黑小子啰嗦个啥?给他一两银子,让他快走,孩子都饿一天了!”陆金蝉直起腰,心火直冲脑门,盯着那妇人。妇人怒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陆金蝉一跃而起,挥拳向妇人脸砸来。不知怎地,他的拳头,却在老者手中。老者握着他的手,不住道歉:“小哥息怒,小哥息怒。”陆金蝉大惊失色,挥向妇人的拳头,何时被老者拦下?他竟未看到,待老者道歉之时,他才发觉,惊出一身冷汗,立在原地。

只听那妇人怀中青年人道:“妈妈是你不好,是我们有求于人,你快放我下来,给人家赔不是!”妇人一脸慈爱,道:“乖孩子,你别生气。”青年人急道:“你快放我下来。”妇人忙将青年人从怀中放下,只见那青年人一身单衣,竟不惧寒。青年人欲弯腰行礼,一把被妇人掺住。妇人看着青年人,有打量了下陆金蝉,瞪着他愤愤说道:“刚才是我不好,语言过激,给你赔不是了。”说完,盯着他,似乎有一肚子的怒气。陆金蝉愣在原地。妇人道:“想什么哪?还不快滚走。”青年人挨着妇人,一脸不满,扭头道:“妈妈,你干什么?”回过头来对陆金蝉说道:“对不起,影响你进食了,你不用动,我们到邻桌去。”说完,扭头对妇人道:“妈妈,抱我过去。”陆金蝉回过神来,挣脱老者的手,将未吃完的馒头放入牛肉盘中,拎起酒壶,道:“对不起,给您添堵,您坐。”说完,未等妇人答话,到角落的一张桌坐下。

只听妇人气呼呼说道:“你让我坐我就坐?”说完,将青年人安置在座位上,自己站立不动,老者看了看她,摇头叹了口气,也坐下了。妇人站立桌旁,望着角落边的陆金蝉道:“小子,算你运气好,遇到我们这么好说话的人,如换做别人,早打断你腿了。”陆金蝉此时哭笑不得,只得连连点头应声答道:“是,是,是。”连说三个是。妇人居高望着老者,怒道:“你还坐着干什么?吃的会自己来?还不快弄吃的去。”

茶博士远远的望着彪悍的妇人,吓得不敢近前。

陆金蝉心中郁闷,闷闷的坐在角落里,此时,茶舍里又来四人,坐在他邻桌,与那夫妇三人对面而坐。四人要了两盘牛肉,四个馒头四壶酒。四人好像认识那夫妇三人,避免与他夫妇目光相触。“妈妈,凳子好硬”青年人道。妇人半蹲身躯,马步一扎,道:“那就我腿上吧!”满脸慈爱。青年人把头一摇,道:“不要,人家的屁股让你的腿隔得现在还疼着呢!”妇人着急道:“那怎么是好?”收起马步,直起身,望着老者,登时大喜,道:“给你垫个皮袄你看可好?”妇人看着青年人。青年人抬头望着妇,道:“妈妈,你先坐下。”妇人望着陆金蝉道:“别人让我坐我就坐,我岂不是成为他人的提弦木偶。”又望着青年人,柔声道:“给你垫个皮袄你看行吗?”青年人侧头想了下,点了点头,妇人笑了笑,转头望着老者,见老者没反应,嗔道:“你还愣什么,还不快脱!”老者看了看妇人,有转头看向青年人,似有无尽无奈,忙将皮袄退下。青年人看见老者脱衣,忙道:“我不要了,爹爹会着凉的。”老者面带欣慰,妇人道:“他穿的比你厚多了,少一件没事的。”面向老者,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垫上。”老者无耐,忙将皮袄叠好,放入青年人臀下。

邻桌那四人甚是惊愕,本身低头吃饭,听见妇人之言,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正与那妇人目光相触,妇人怒道:“看什么?吃你们的饭!”其中一人甚怒,欲起身,被其中一人拉住。陆金蝉早知会是如此,只顾低头吃饭,听到妇人怒斥那四人,,不由得抬头向那四人望去。只见那四人围桌而坐,年纪大约相仿,约为三十左右的中年人,衣着穿着无二,皆是麻衣裹身,不同之处,是他们的帽子颜色,为:紫,黑,红,蓝。他不便多看,忙低头进食。青年人望着盘中牛肉,妇人见状,忙弯腰,夹起两片牛人,送入他口中。青年人嚼了几下,囔囔着嘴说:“太硬了,嚼不烂,嚼的嘴都累了。”说完,将口中的牛肉吐在地上。妇人见状,忙问:“儿子,你想吃什么,让你爹给你弄去。”年轻人想了一下,道:“年糕,香香软软,很好吃的,不过要弄成小块,方便你喂,那样也就不用嚼了。”老者正要起身,邻桌那四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戴黑帽之人低声细语道:“不知你拉屎小解,是不是也要别人帮你解裤带,如果无人在场,岂不是要出丑?”青年人一本正经的道:“解裤带我是不用人帮忙的!”话语刚落,那四人再也止不住,笑出声来。笑声未落,那戴黑帽之人,已然飞出了茶舍。

只见妇人单腿独立,躬身弹了弹鞋上的土,道:“好你个度门四只虎,我不理你,你还欺到我头上来了。”身形一转,只听得‘啪,啪啪’三声过后。只见那三人捂着嘴,没人从口中吐出了两颗牙。妇人指着紫帽之人道:“度宗政。”指向红帽道:“度公冶。”有指向蓝帽道:“度公孙。你们三可以滚了,但是,度公羊,必须把舌头留下。”说完,转身来到茶舍外带黑帽之人之处,他的帽子,早已非得不知去向。刷,刷,刷三人齐跃出茶舍,扶起躺在地上的度公羊。此时的度公羊,捂着肚子,身子却直不起来。紫帽度宗政道:“我四弟无心的玩笑,夫人又何必如此介怀。”此时老者也已经走出了茶舍,搭语道:“打也打了,踢也踢了,让他们走吧。”妇人脸涨得通红,怒道:“你个懦夫,一旁站着。”老者脸一红,把头一低,退到了他身后。妇人道:“度公羊,你非要我动手吗?”度公羊捂着肚子,缩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红帽度公冶上前一步,瘦弱的身姿,,挡在三个壮汉前面,道:“欺人太甚,你当我真怕你不成?”妇人一笑,道:“还有些胆量,知道你不怕,那就上吧。”红帽度公冶与欲挺身向前,一把被紫帽度宗政拉住胳膊。在四人之中,度宗政足智多谋,是他们的脊梁,所定之事,三人都会顺从,也是他们的大哥。度公孙是三弟,性子较沉闷,口齿不利,一向不喜多言,一切听度宗政所差。度公羊最少,性子最活,口齿利落。度公冶性子较直,也无什么心机,所行之事,都听从于大哥,被大哥一把拉住,站着不动。度宗政走向前去,道:“家师时常提起前辈,说道当今武林女中豪杰,唯有前辈当之无愧,看在家师薄面,就不要于我们这些晚辈计较了。”言下之意甚明,就别以大欺小了。妇人冷哼一声,道:“就是度不生那小子在此,也照打不误。”度公冶大怒,就要冲来,度宗政将其拦下。道:“夫人何必如此,家师又未曾开罪与你。”妇人道:“看在你们还有孝心的份上,我就不找度不生那小子的麻烦了。不过,度门四只虎,在江湖也颇具威名,施毒的功夫也不赖,让我见识一下可好?”度宗政见她不在侮辱家师,心稍宽。道:“在夫人面前,我们哪敢献丑。”妇人一脸鄙视,道:“不敢吗?那你们为什么敢笑?”度宗政虎背熊腰,一脸憨直模样,一弓到地,“不敢。”妇人说道:“不敢吗?我记得前年,京城霍家掌柜与你等拌了几句嘴,你们夜入霍宅,杀了人家满门,劫走所有金银,连未满月的婴儿都为放过。我说的可对?”度宗政心突的惊了,那年他们洗劫霍家,做的是密不透风,不知此事他怎么知晓,难道是想借刚才之事,来找弟兄的的茬,替霍家人讨公道来的?我不记得当时有漏网之人,说道:“我们未做过此事,不知是谁谣传陷害我兄弟?”妇人道:“你是说我在散播谣言,陷害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