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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中州大雪


雪已停,风未起。寒冷依旧刺骨,空旷的原野一片白茫茫,树木麦田皆被装成银装。厚厚的积雪下,留下淡淡的四行鞋印,远处一前一后两人在雪地追逐,经过之处,枝头上的雪随之飘落。白衣人如灵狐轻盈,身后麻衣人如虎一样稳健,一缓一急,终有一段距离。

白衣人的洒脱与麻衣人的沉着稳健,一前一后,竟在雪地上绕圈而行。两个时辰过去了,不曾停,也不曾歇。奇哉!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跑的跑,赶的赶,竟然没停下的意思。天开始暗了下来。

前面白衣之人,竟倒转过身,止步喝道:“停”。麻衣人竟戛然而止。白衣人道:“别追了”。麻衣人道:“不逃,不追。”奇怪,未见他二人歇息,也不见二人喘息。更奇怪的是,他二人竟面对面站了三个时辰,谁也未讲话,没有风,刺骨的冷也未让他二人动上一步。夜很静,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天上无月,白雪反射星光,让人依然可以视物。白衣人终于说话了,道:“你知不知你像什么?”麻衣人未曾接话,静静地站着。白衣人一笑,道:“像膏药,是狗皮膏药。”说完,自己噗嗤的笑出声来。他一笑,露出白如玉的牙齿,面如冠玉的脸,无须。如有少女在此,定会被迷死。“狗皮膏药只会黏在狗的身上”麻衣人道。白衣人一脸无奈,道:“哎!没想到晋少爷还会骂人啊!”。被称为晋少爷的人依旧无语,好似什么事都与他无关。白衣人道:“晋少爷,你如此锲而不舍的追赶,所为何事?”麻衣人把手一伸,道:“交出来,你走我回”。白衣人一脸无辜道:“什么”?麻衣人未在说话,只见他左手缓缓从背后行囊中取一物,右手从左手接过。只见那物体通体发黑,似棍非棍,似铁而又非铁,非锏非鞕,不知何物。白衣人浑身一震,倒退一步,道:“非要动武吗?”麻衣人未语,右手微抬,欲随势而发。

白衣人脸色微变,原本俊俏的脸,此时竟然有些发红,是冻得的吗?虽是如此,与麻衣人相比,他还是更显帅气。麻衣人脸色微黑,虎目方鼻,约三十左右,留着浅浅的胡须,如似久经风霜之人,但是,却是一脸刚毅。如不是如此相持,还真以为他是一猎户。

白衣人苦笑一下,道:“遇神遇仙遇见鬼,绕道东城躲是非,人中龙凤鬼见愁,哎!你说,江湖中躲都躲不及的人,却让我遇到了。还追了我两夜一天。晋东城,你知道我有多苦吗?”如果你在江湖走动,如果你还是个江湖人,如果说你不知道州官是谁?没人会笑你,如果说你不知道晋东城,就好比你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一样。晋东城,人言那是江湖人的顶点。传言,七门八派的掌门,都不一定能在他手下走过百招。因在家中排行行三,江湖人也称之为晋三少。但是谁又知道?江湖上光彩照人的晋东城,竟像一名猎户。晋东城道:“你我无恩无怨,还回龙涎珠,你我大道三千,各走一边。”白衣人很无奈的道:“龙涎珠,确实在我手中,但此珠关系重大,我不能予你。”“看来你我只有一途可走。”晋东城道。白衣人望了望夜空,道:“是啊。可我又不想与你动手,谁不知?晋东城的玄龙木,江湖中又有谁能挡,想我一籍籍无名之辈,想与晋少爷动手,那不是往刀口上碰吗?”晋东城冷冷的道:“你若无名,天下还有江湖人吗?魅影神偷四更盗,听说你想要的东西,还未有拿不到的!”魅影神偷四更盗,被誉为天下第一神偷,盗技无双,轻功冠绝天下。只因在四更行窃,喜穿一身白衣,来去犹如魅影。据说,他曾窃走州官玉印,那州官因失窃官印被处斩。衙门与江湖中人,都在寻他,但谁也未曾见过其面目,终未落案。传言他有千张面孔,也有千面神偷之称。

晋东城缓缓放下手中的玄龙木,道:“传言,魅影神偷四更盗,轻功冠绝天下,面目变化万千,不知现下尊容,可是你真面目?”魅影神偷嘻嘻一笑,道:“你说呢?让你见了我真面目,你可让我走?”说完,叹了一口气,又道:“你说我轻功好,竟也未将你甩去,不知好在哪里?”其实,在晋东城心里,对魅影神偷四更盗的态度,发生百度的转弯,他曾认为,魅影神偷也只不过是一盗者而已,微不足谈可今日一遇,竟有惺惺相惜之感,魅影神偷的轻功,就是他十分佩服的。能在晋府盗走龙涎珠,还能顺利脱身,起伸手胆识,绝非泛泛,若非如此,他早就动手了。还有他的易容之术,听他口中之言,也非真面目,他早年对易容之术做了些研究,竟未看出一丝破绽,可见其精深。晋东城心道:“你的却将我甩开,轻功无双确实不虚,只不过我胜在气力悠长而已。”对于魅影神偷他确实曾一度追丢,只不过他有一特别,那就是他的鼻子,只要被他嗅到的气味,只要不是在繁华的大街上,他就能找到。此次,只因是在寒冬,又是物少人稀,所以他才能紧追,若非如此,魅影神偷四更盗早就脱身了。但他怎明白此点。其实,在魅影神偷看来,他更惊,他自傲的轻功,竟未将晋东城甩去,他曾认为,晋东城也只不过是武功高,内力深,可没想到他的轻功竟然也不弱于他,此时的他,百感交集,脑转百回,也脱身之计,真正是心焦似火。其实他哪里知道,晋东城是靠鼻子和深长的内力来追踪他的,如若他向繁华的都市跑去,此时的他,应早已脱身了,但他哪里知道这些?

晋东城道:“你真的不交回龙涎珠?”魅影神偷无奈的道:“这本是你家之物,交还与你无可厚非,但此珠关系重大。如若能给你,我何苦让你追了两夜一天。”话锋又转,道:“你应该知道,贼不走空,我只取了此一物?”晋东城呆立若久,只见他将玄龙木递出,道:“我身无长物,玄龙木你取去,留下龙涎珠。”晋东城交出玄龙木,也就等于交出自己的声名与地位,传出江湖,将再也无立足之地,习武之人,宁丢性命,不舍兵器。

玄龙木,似铁非铁,似木又不是木,其硬如铁,其软又如面团,刀砍不断,火焚不能烧,锤砸不变,不知何物,持有玄龙木,所有针毫类暗器,皆不可近身。玄龙木,是玄之又玄,像龙一般,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宝物。龙涎珠,相传是龙的口水所化成珠,经历日月洗礼,吸收天地之精华,戴在身上,具有防毒化毒的功效,是百毒不侵之物,但与玄龙木比,其价值略有不及。

魅影神偷一愣,回过神来道:“传言,晋三少之阔,天下少有,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即是如此,你我各退一步,龙涎珠我暂借一时,就以百日为限,百日一过,不管事情如何,我定当奉还。到时,不管你有何要求,我定当招办,不知你意下如何?”晋东城幽幽的望着远方,良久未语,空气变得有些凝重。晋东城回过头来,道:“你如此说,我本应允之,但你应知,为人子女,以孝为重。东城也为人子,焉能弃孝不顾。家母年岁已高,身躯体弱,不能御寒,但凡有一点寒意,咳喘不止。龙涎珠在你身上,你此时也应该知道,它不仅有驱毒之效,还有暖身之效果。你告诉东城,如何做?如何取舍?”魅影神偷犹豫道:“炭火不能取暖吗?”晋东城道:“炭火虽好,却有气味,家母闻之,咳嗽只会更猛。此时家母不知咳成何样!还望怜之,将龙涎珠还我,东城定当感激不尽。如有所差,定当轻命相报。”

魅影神偷一脸难色,道:“这真是为难,晋大哥,不是我不近人情,如你所说,我本应还你。但你可知,此珠关系二十余人性命,如若还你,那些人性命不保,你说我应如何?”在魅影神偷心里,对晋东城的敬重不言而喻,那声晋大哥,也是真情所唤。晋东城,可以为了母亲,在江湖的声名与地位皆可不要。切不说用玄龙木换龙涎珠,那是拿金子换稻草,单是那份孝心,也足于让人感动。人言,晋东城少言寡语,遇敌不说三句话,今天竟说了这么多,还有哀求语气,可见其孝。其实,他也真想还回龙涎珠,只是那些人的性命,在他心里,还是重些。他也只能选择对不起晋东城了。

晋东城长长的叹了口气,未在言语,只见他提起玄龙木,快如闪电,直取魅影神偷。在晋东城心里,他不敢再问,他害怕,他怕什么呢?他不想知道哪些人是谁,到时无法取舍。他只想速速取回龙涎珠。在他心里,母亲那颤栗的咳嗽,带泪的眼睛,让他心痛。他不想问,也不想听,他只想快快取回龙涎珠,止住母亲的咳嗽,让她少些痛苦。他虽欣赏四更盗,但母亲在他心中更重,所以他出招了。

晋东城出招了,其式稳,沉,快,准。却少了那一丝丝的狠劲。在晋东城心里,他并未将魅影神偷四更盗看做敌人,这是为什么呢?恐怕他也说不清。他只想将其制住,取回龙涎珠。魅影神偷心中如何不明?他不想与晋东城交锋,不是不敢?而是心中有愧。他从晋府盗出龙涎珠,本意是去救人,却也因此害了别人。他闪避着晋东城的招式,如仙女之身轻盈。其形如舞,洒脱,利落。如屏去晋东城的攻击,还误以为他在为恋人而舞,其形之美,犹如散花。

晋东城的武功绵延不绝,如惊涛,似猛虎,玄龙木在他手中,犹如盘龙出神入化,但是却少那一点杀意。时间一点点过去,约有半个时辰。只见他换转身形,向后一跃,将手中的玄龙木放入背后行囊之中。魅影神偷立住身法,站在原地,一脸迷茫,他知道晋东城不会放弃,只是不明此举是何意?

晋东城道:“魅影神偷四更盗轻功冠绝江湖,东城却不知你姓名,说来惭愧的很,那我就以徒手与你过招,已表我的歉意。如若我侥幸得胜,也只能让你灰心而去,如若你胜出,你只管去,无须顾虑。”魅影神偷站立在原地,对于晋东城,他心里如五味杂陈,无奈。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应该明白,做我们这个行当的,姓名是隐秘,不能轻易告知,还望体谅!”晋东城道:“东城明白。”江湖中,盗者的身世姓名,确实是隐秘,如若被人知晓,将无立足之地。

晋东城一抱拳,道:“此次你无须容让,我也不在容情,今日之事,一切尽看天意。”魅影神偷四更盗道:“好,你我都有不能退的理由,那就让老天来定夺吧!”相互打了一躬,做了个起手式。

晋东城一招‘借花献佛’,向他胸前击来。魅影神偷一招‘投桃报李’,推开攻来之拳。你来我往,斗在一处。晋东城招式沉稳有力,四更盗轻功惊鸿。几十回合过去了,晋东城的招式虽妙,却攻不到四更盗,无一招中身。四更盗武功虽不及晋东城,轻功却高出甚多,每到险处,都被他用轻身之法避过。精妙的武功,击不中人,又有何用?

晋东城招式突变,其身形快如闪电,击起地上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其身法直追四更盗,令他猝不及防,被逼的左跳右越,甚是慌乱。虽是如此,也未曾有一招中身。晋东城招式变换,虽然占尽便宜,每到关键之时,都被他用轻身之法避过。

魅影神偷四更盗对敌百回,未有此次最为吃力。他知道自己拳脚功夫不如晋东城,也只能用轻身之法。每次都是刚躲过,晋东城又随身而至,是他慌乱不堪。他知道如此缠斗下去,必输无疑。他暗想‘他这是徒手,如玄龙木在手,恐怕自己早被擒了,得想个脱身之法才好。’

不知何时,晋东城的手中,多了一物。他只顾闪避,想退身之策,并未留意晋东城的手,待发觉之时,为时已晚。只听晋东城口中喝道:“着。”一道寒光,直奔他左肩大穴袭来。他不及细想,向右边急越。脚还未落地,确与晋东城撞了个满怀。惊慌之时,身上两处大穴被止住。惊魂未定,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晋东城怀中。

晋东城点了他的穴道,轻轻地放将他放下,他还未从惊慌中醒来,呆呆的立着,也只能这么立着。天很冷,他的心更冷。东方已见红,天亮了。他的心却暗了下来,他很迷茫,傻傻的望着晋东城。

晋东城自后的退了一步,他们之间,也只有一臂之距。晋东城缓缓的说道:“能告诉我龙涎珠放在那里吗?”微黑的脸,既看不出高兴,也无兴奋之情,那张面孔,让你亲切又陌生。魅影神偷四更盗听见问话,从惶恐中醒来,叹了口气,很长。“在我怀中百宝囊中。”他答道。语气之中,充满了失落。只见晋东城抬起左手,向他怀中伸去。确听魅影神偷四更盗说道:“我有一事不明,不知你能否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晋东城将伸出的左手放下,道:“什么?”他苦笑一下,没有在说话。晋东城望着他,看到他的表情,他明白了,明白他想问什么。晋东城说道:“今生能与你交手,我倍感荣幸,让我明白争斗还有另一种方式。也许你的功夫逊与我,但是你的轻身之术,确高我甚多,是我所不能及的。但你扬长避短,避过正面交锋,用轻身之术与我周旋,虽不能取胜,但也不会落败。”魅影神偷甚是不解,迷茫的望着他。晋东城接着说道:“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虽说你的轻功很好,让我也无可奈何,但是,你想胜我,却也不易。既不能胜,你便要急于脱身,便要想法走脱。也许,你便会出现破绽,我便会有机会?”他问道:“什么破绽?你有什么机会?”晋东城道:“你要脱身,便要思考对策,心不可二用,就会失神。”四更盗不解的问:“你怎么判断我走神了?”晋东城答道:“你的眼睛?”四更盗看着他,并没有问,似有所悟。晋东城继续说道:“如果是见式拆招,你的眼睛定会不离我的手脚动作,但你只是一味的闪躲,就连我手中何时多了一颗冰球也未发觉,此时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四更盗不解的问道:“那是一颗冰球?怎么来的?我未见你探百宝囊啊?”晋东城道:“我怎么会携带冰球!那是自然形成的。在与你的争斗中,你一味的闪避,带起地上的雪花随风飞舞,有的落到我的手上,手上的体温使它蓉化成水,遇寒有凝结成冰。我提高身法,加快速度,是为了更多的雪花飞起,凝聚更多的雪,终形成成冰球。这样,即不容易发觉,也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四更盗道:“你故意让我发现冰球,还未等我做出判断,便向我掷来,就是打我个出其不意?”晋东城摇摇头,道:“你说的不对,你看见冰球,是我故意让你见到的,为的是让你产生疑虑,没有更多时间思考,我掷出冰球,也并不是为了打你,那冰球也打不到你,而是等你的本能反应,况且,就算你不躲开,那颗冰球也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四更盗迷茫了,问道:“什么本能反应?”晋东城答道:“如果有人击你右臂,你定会向后或者向左闪避。我打的是冰球,事前还发出警语,就是为了让你不加思考向右边闪避。”四更盗苦笑一下,道:“我明白了,在我还未闪避之时,你早已使用纵身之法,纵到我落脚之处,我才会撞个满怀,在我惊慌之时,一举将我制服。”望着眼前有点黑,微须的壮汉,似乎他所说的,他认为不应发生在眼前这个人身上。晋东城,一个像猎户的人,竟有如此深的智谋,真与他的相貌不符啊。他此时想到一句话:人不可貌相。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谁能想到,我竟输在那片雪花上。”

红日已经从东方升起,白雪映着朝霞,有些刺目。天终于亮了,这争斗是否也该结束了?晋东城说道:“你的穴道,会在半个时辰后解开,天气虽然冷,却也伤不到你的身体。”说完,抬手向他怀中伸去。“晋大哥,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我实在抱歉,我怀中还有两颗丹药,你一并取去,与伯母服下,也会有一定的帮助。”魅影神偷说道。晋东城点点头,道:“谢谢,不用了。”魅影神偷又道:“我心里终究还是过意不去,日后,我定会到贵府赔罪。”晋东城说道:“赔罪倒是不用了,只要是走大门来的,我欢迎大驾。”魅影神偷一笑道:“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的度量,却比宰相大多了。”

“你……”晋东城伸向魅影神偷的手,停住不动。此时的他,说什么也没用了,因为,他胸前的大穴,也被人制住了,与他点魅影神偷的穴道是同一个位置,是上气穴与上血海两处。

晋东城面无表情,微黑的脸,有些紫。“晋大哥,对不住啊!我也是迫不得已。”魅影神偷四更盗活动了手脚说道:“做我们这行当的,整日的在刀口舔血,今日不知明天身在何处!也许在大牢,也许身首异处,谁知道呢?”一脸无奈,没看晋东城,望着远处。“跑和逃,是我唯一的保命之法。幼年之时,也是靠此生活,时常失手被捉住,人见我人小力薄,暴揍一顿了之。为了活命,整日的活在挨打之中,也就这么一天天过来。成年之后,因行窃失手,被人拽着头发托在大街上,围观的那种目光,你不会知道!是歧视?是怜悯?还是嘲弄……。”回过头来,眼中似有泪水。“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再也不让人见到我真面目,在也不让人捉住!因为我是贼,偷了人家东西,没脸与人动手,我拼命的练易容之术,习轻功……。为了预防万一,避免今天这种情况发生,我练习移穴之法,几年下来,也有小成。”晋东城望着他,没有说话。江湖之人,谁没有心酸?魅影神偷四更盗接着说道:“自从你府盗得龙涎珠,被你尾随而来,且怎么也无法将你甩去,只得与你周旋,想法脱身。想了两天,也没好主意,最后也只得冒险一试。”晋东城还是面无表情,道:“看来你成功了。”魅影神偷摇了摇头,说道:“不能说是成功,只是侥幸罢了,你打了我给个措手不及,我运气移穴之时,只偏离一点,就被你点中了,是你手下留情,这点我是知道的,如果你尽全力,就是在给我三个时辰,我也解不开的。”晋东城说道:“原来刚才你一直是在拖延时间,又分散我注意力,只是在等时机罢了?”魅影神偷一脸歉意,说道:“晋大哥,你虽然手下留情,但我又不得已的苦衷。龙涎珠,我不能还你,还望你体谅。”晋东城说道:“天意已定,何必道歉,你赢了,只管走便是。”魅影神偷摸了摸怀中的龙涎珠,心不安,想到一法,说道:“晋大哥,你可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物与龙涎珠有相同的作用!温玉床,你可知晓?”晋东城点点头,说道:“此物在当朝瑞王府,你是何意?”魅影神偷道:“温玉床,冬暖夏凉,夏伏坐卧在上,如沐春风,蚊虫不近。三九寒天,卧侧在床,不用遮盖。我用温玉床来换龙涎珠,你看可好?”晋东城看着他,道:“听说,瑞王有功于朝,圣上大悦,将温玉床赏赐于他,得此赏后,视若珍宝,派下府中数十高手看守,听说,连他夫人与小姐都不得靠近。你如何办得到?”魅影神偷一笑,说道:“那就是我的事情了。你给我五日时间,温玉床定然送到。如若五日内不见温玉床,龙涎珠定然归还,只不过这几日要辛苦你了。我这里有两颗润心丹,有驱邪取暖之效,剩下三日,要靠晋大哥给伯母输送内力来驱寒。”晋东城说道:“这个你无须担心。”心中暗想:龙涎珠已然无法取回,如果有温玉床,母亲也可以减少一些痛苦,只不过行动不便罢了。看着他,说道:“一切小心。”魅影神偷一笑,从怀中取出两粒丹药,其味芳香,塞入晋东城怀中。

他转身欲行,有转回身来,一笑说道:“晋大哥,我知道你会恨我。但是,恨一个人,却不知恨得是谁?岂不是很无趣?”轻轻地将脸贴近他耳边,轻轻地说道:“我姓叶,树叶的叶,名凡尘,下凡的凡,尘埃的尘,叶凡尘。不要恨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