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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事隔半年


  “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香雪会失踪?”目光灼灼的看着两个哭泣的女人,他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隐隐的不安在心里盘旋,久久不散。

  女人哭得几欲昏阙,中年妇人抹着泪将她扶靠在沙发上。吸吸鼻子,哽咽的说,

  “老爷,他去世了,小姐也失踪了。”

  “倪,倪先生,他是怎么去世的?”心里的疑问冲口而出,立刻又懊恼的蹙了下眉,低声说,

  “抱歉,我唐突了。”

  中年妇人摇了摇头,回过头,眼神复杂的看了眼神情恍惚,一脸惨青色的女人,难过的道,

  “老爷是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就这样去了。”

  “脑溢血。”他无意识的念着,心里涌起深沉的哀痛.

  “是什么时候的事?

  “九月三十号。”

  任煜言倏的瞠大了眼,不敢置信的回望着她。

  九月三十号?前一日便是他与她在PUB里相遇的日子,是他与她发生亲密关系的日子.

  怎么会这样?他不敢想象,她当时是怎样度过了那些心力焦悴,悲伤欲绝的日子。

  她出了这样的事,居然都不曾想过要与人分担。甚至在工作上一向严于律已的她,也没有跟公司打过一通电话,请过一天假。

  之于她,他又算什么呢?深沉的哀痛像无边的海水一样漫延。

  他落寞的目光在倪家的客厅里慢慢游走,这里是她的家,可却不再有那一抹让他怀念的倩影,也听不到她轻柔淡然的嗓音。

  “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来,却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老爷去世后的第三天。”

  第三天。任煜言脑子里慢慢回想,第三天。他就忍不住叫了裴雅雯,带他去她的公寓了吧。只是,她已不在那里了。原来,是他晚了,他去得晚了。

  后悔像虫子一样啃噬着他的心,难忍的握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拳。看来,她们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回过头来略一思索,她固然是要找的,尽管已失去踪影了半年。

  这一刻,任煜言才恍然发现。这半年来,他竟从来没有将她忘记过!

  或许当初是一下子无法承受她对自己的重要,更受不了她对自己无可比拟的影响力。所以他才有些微的不适应,下意识的逃避,没有刻意寻找。

  而今,事隔半年,他也慢慢从当初的迷雾里走出来,既然发现了自已对她存在着一种异样的情愫,为何还要让自已的人生空留遗憾呢?

  曾经想远离她,任她消失。好让自己的心平静,好让自已做回当初那个潇洒如风,来去自由的任煜言,却没料到当她彻底地自眼前消失时,他的心似乎也坠落在无边无际的海上,整个人显得空洞而没有生气。

  两人之间那缠绵旎旖的浪漫一夜,谁都还没来得及对谁说过什么,可在他的心中,却留下了那样无法抹灭的痕迹。不知道,他之于她,又算什么呢?

  任煜言缓缓的转动着脖子,把客厅里的一切都锁进眼底,心头涌上属于她的记忆,可悲的是在他的回忆里没有她的笑容。他从未见过她笑,并非勾一勾唇那样的姿态,而是她,从来不真正的笑,发自内心的笑。

  中年妇人从厨房里端出一杯茉莉花茶来,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感激的对他说,

  “先生请坐。”

  任煜言面色一恍,轻轻点了点头。举步跨过地上破碎的玻璃,慢慢走近沙发。

  不知什么时候,方才大哭的女人已不在座位上了。他坐上驼色的真皮沙发,将那一盏茉莉花茶端至手心。袅袅而升的清烟在空中消散,带着阵阵甘冽清幽的香醇,窜进他的鼻里。

  阳光斜照,射在地面上碎裂的玻璃片上,反射出一点点璀璨的光亮,直看得人眼晕。他看着中年妇人拿着清洁工具将碎了一地的高脚杯碎片清理干净,又将零乱的客厅收拾整洁。

  “方才多谢先生了,请问先生贵姓?”略显虚弱的女声自不远处的楼梯上传来。

  任煜言抬头,隔着那薄薄的茶烟,望见女人已梳整了头发,将长长的发绾在了脑后。一身零乱的睡衣也换成了得体的米色套装。

  脸上的红肿大概已经用冷水冰敷过,已没有方才那样的触目惊心,细细看去,却仍可见隐约的红痕。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哪里,应该的。我是香雪的——”他犹豫了一下,又说,“朋友。我是香雪的朋友。”

  “哦,你是来找她的吗?”轻飘飘的话里,有一种抓不住的虚浮感,像是随时要秋天吹过荷塘的凉风,像马上就要消失一样,直悲凉到人心里去。

  他看见她眼里回荡着浓重压抑的伤痛,却是将手搭在红铜色的楼梯扶手上,死死的握着,像是身子要靠它才能站稳。他点了点头,神色略显落寞。

  女人看他像失了魂,没有吭声,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下楼梯,来到他身边。

  “坐。”抬手轻轻示意,她也弯身将自已埋进宽大柔软的沙发里。

  “若不是我,这个家也不会变成这样。我才是倪家的罪人啊!”她懊悔的低喃,下意识的摇头,眉眼间笼上深深的自责和羞愧。

  任煜言不解,只用他幽黑深邃的眸子淡淡看着她,心里的千百个疑问却无法问出口。

  “我叫戚婉婷,是香雪的继母。”她轻轻说着,脸上挂着一抹苦涩的微笑。

  任煜言惊讶的挑眉,唇边的弧度渐渐僵住。

  “香雪的母亲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去世了,在她母亲去世三年以后,我带着文仲嫁到倪家来——”她看着墙上一幅温馨的全家福,眼神一阵恍惚,嘴唇无意识的蠕动着,沧桑悲凉的语调,道尽了十几年的悲欢离合。

  久久的一段时间。阳光从左边窗户外投下的光影已经消失不见,那抹橙红艳丽的霞光从右侧的雕花窗栏外照进来,窗上镂空的欧式雕花被印在地上,像放大的剪纸一样精致华美。

  任煜言紧握着手中的茶杯,那杯中的水,已经凉了,可杯壁,却被他握出了湿意来。

  心里说不出的酸涩复杂,那股汹涌的暗潮旋出一个大大的黑洞,将他原本带着希望的一颗心,毫不留情的卷进去,卷进去。

  原来,她的冷漠,是由此而生!戚文仲,我好羡慕你。得以拥有她如此深刻的记忆与怀念。看着精致瓷杯的凤眼里流淌出落寞的悲愁。

  深吸了一口气,他抛开脑中混乱震惊的思绪,抬起头,望着戚婉婷淡淡的扯出一抹微笑,关切的道,“伯母,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它了。对了,刚才那个人——?”

  戚婉婷脸上浮现出羞愧难堪的神色,咬了咬唇,有些迟疑的说,

  “他就是我的网球教练,杨纪斌。”

  他就是她口中的那个网球教练?她的外遇?任煜言怔了一下,复杂的笑了下,劝慰的对她说,“伯母别担心,他以后再也不敢来这里了。”

  戚婉婷不解,眼中闪过一缕光亮,却飞闪而逝。她看了他一眼,像是期待,又有些怀疑。任煜言直了直腰,一脸的笃定。

  “既然我任煜言说得出口,就一定做得到。”

  任煜言?戚婉婷身子一震,随即瞠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瞪着他。是那个任煜言吗?任氏集团的任煜言?那个传说能影响台湾经济发展的任氏总裁吗?

  他方才只说是香雪的朋友,却没有说他的真名。原来,他的名字一说出来,便如此的令人震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