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面散去的人群,司空景皱了皱眉。
“走吧。”小甜开口。
司空景收回了视线,和小甜回到了营帐。
“啊。”一口饮尽了杯中早已冰凉的茶水,真是痛快,她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稍稍安稳了不少。
“没办法饮酒,扫兴。”小甜有些委屈的撅起了嘴。
看着身旁这个张扬坦荡的女子,司空景一声轻笑出声。
小甜立刻转过头瞪着他。
“再忍忍,等到扈京派人来接替我们,驻扎此处,我们便可回去了。”
轻哼一声,小甜讪讪的转过脸,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真的,等到回京,我带你好好吃个够,我那还有珍藏多年的佳酿,等着你去开封。”
小甜挑眉看着诚恳的司空景,这怕是他和自己说过最多的一次话了。“你,不骗我?”
“嗯。”之前几次的接触中,司空景早就摸透了小甜的性格脾性,深知这是个随性洒脱,潇洒不羁的女子,不似大楚女子那般含羞带怯,娇柔造作,反而更加坦荡,和她相处起来颇为轻松。
早就知道她喜欢食肉饮酒,早先和她定下婚约之后,更是有意无意的搜集一些陈年佳酿,期待与她共饮。
看着身侧这个明媚的女子,司空景的眼神越加的柔和了起来,他终于要和她在一起,待到回京,他必定要和皇帝秉明,让二人速速成婚。
小甜眼神扫过司空景,这呆子在发什么呆?“咳,我饿了,吃点东西不?”
“额,好。”司空景连忙收回了自己热烈的视线。
去厨役那里找出一些还算保存的不错的肉,洗净,切成小块,撒些烈酒和少量的盐巴腌制,便端着盆子回了大帐。
“走,来帮忙。”小甜招呼站在那里不知所以的司空景。“带好匕首。”
两人来到营帐后方不远处的枯木丛,里面杂乱交错的矮树枝到处都是。
小甜快速的抽出匕首“咔”的砍掉一支长约一尺的细小枝干,递到司空景面前,淡淡的开口“要直的,大小粗细这样的最好。”
“嗯。”快速的看了一眼那枯枝,司空景很快便掌握了要领,刷刷的开始斩枝。
须臾的功夫,两人便弄好了小小一捆,小甜从怀里抽出一根带子,把它们捆好,司空景默契的把他们捡起,提到自己的手上。
回到营帐,小甜把这些小棍解开,抽出匕首,把其中一个一头削的尖尖,拿起容器里的肉穿入其中,一会一个肉串便完成,小甜摆弄着在司空景面前晃晃。
司空景看着可爱的小甜,心领神会的和小甜一起削着,穿着。全程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气氛却是异常的和谐与美好。
期间,司空景抬头看向对面忙碌的女子,心里道不尽的惬意与感动。
净手后,两人来到内帐内架起的火堆旁,开始烤肉。小甜从自己的包裹里翻出了一个小小的紫色口袋。抽开袋子的绳结,露出里面辛香的调料。
小手偶尔探入抓上一把,撒向二人的肉串,在木火的熏烤下,腌好的肉和调料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烤肉偶尔发出的滋滋声,和油脂滴落的声音,更惹得小甜食欲大振,忍不住拿着肉串的手来回动来动去。
看着小甜急不可耐的样子,司空景淡笑出声,“别着急,还没熟。”说着接过小甜手里的肉串,自己一人开始烤了起来,他实在看不得小甜受这份美食的折磨。
小甜委屈巴巴的抱着双腿蜷缩在那里,等待着。火光照映下的小甜,脸庞因为熏烤更多了几分红润,眸子里散发着耀眼的光辉,鼻翼下的嘴巴,微微的张开,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司空景收回了自己不自觉的视线,看了一眼手上的肉,“哝,差不多了。”
“真的,真的?”小甜一下子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伸手去接肉串,简单的吹了两下,大口咬了起来。
“嗯,好吃!就是这个味。”小甜满足的眯起眼。
司空景又递上了一串,小甜连忙接过,吃了两口,才想到还有个人在旁边,“你也吃啊!”
司空景轻轻的点了点头。
没有酒但是依旧吃的很饱很足的小甜呈大字型躺在了榻上,慵懒又惬意。
“喂,木头。”
“嗯?”司空景并不觉得小甜叫他木头有什么不对,很认真的应答道。
“呵,你喜欢我吗?”
片刻的无声,小甜早就料到了会这样,无聊的撇了撇嘴。
“嗯。”屏风的那边传来司空景低沉笃定的声音。
这回轮到小甜不好意思,她不知道该怎样应答,有些震惊司空景的坦白。
“我想对你好,做什么都想和你一起。”
“嗯。”小甜甜蜜的微弱的说道。
同一方天地下,屏风两侧的二人,心怀同样的心事,异床同梦,注定这是一个好眠的夜。
接下来的日子,驻军的营地,墨染的山林,静谧的湖畔,四处都留下了二人的身影。或形影流连,或登高远眺,或并肩垂钓,日子过得好不惬意,二人恨不得长留此地。
直到年后的某天,终于迎来了交接的队伍。
“辛苦司空将军了,下官一定和前来的将士守护好这一方土地,保住赤州百姓的和平与安康。”前来的王奕成将军恳切的对司空景说道,他心里十分佩服这位大将军,自己更要好好守住这份成果。
“嗯。”司空景点点头。
做好交接的适宜,司空景安静的回到营帐,环顾着里面的一切,那方桌,那椅榻,那篝火,似乎每个地方都有他和她的身影。
掀帘而进的小甜看到的就是一副司空景沉默的背影,孤单单的站在那里。
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柔声的问道,“你,怎么了?”
“小甜觉得这里如何?”司空景不答反问。
小甜环视了一下四周,淡笑道,“很好。你不想离开吗?”小甜抬眉问道。
“不知道。”
“有很多的不舍。”司空景迈步往前走了走,伸手抚上了那一条方桌,上面还摆放着军事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