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真正意义上自己独自领导的战争,无论是战事的重要,还是战况的激烈,都是他之前不曾遇到的。
这次临危受命,自己带领着将士来到这北垂苦寒的边境,打这一场他连自己的都没把握却必须要胜的战争,即使没有立下军令状,他不敢想象失利会是怎么样一种结局,如若真正战败,自己大概也会战死沙场,无言面对大楚百姓。万幸他赢了。
扶着桌案的手,渐渐地握成了拳。
“小甜,你会陪我一直陪着我的对不对?”司空景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小甜。
小甜走上前,伸手轻轻地握住了那紧握的拳头,放在手里温柔的抚摸。
“只要你不离,我便不弃。”那一汪清泉般的眼睛里柔情满溢,司空景觉得自己甘愿沉溺在那黑色的旋涡,永不自拔。
一把扯过小甜拥在怀里,他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这段时间的难熬与艰险,都是她陪他一起度过,舍不得离开赤州,更舍不得离开这个他和小甜同甘共苦之地。
伸手轻轻抚上了司空景的肩膀,“将士们已经太久没有归家,比起荣归故里,家人更盼着他们的安全归来。“
松开了司空景,小甜一边轻柔的抚着他的眉眼,一边轻轻的开口,“你在哪,我的家将来就在那儿。”说完,小甜对着司空景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嗯。”司空景重重的点头。
二人相视而笑,约定终身。
很快,将士们就已收拾好行囊,踏上了归途。
马上的司空景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不时的回头望去,营地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视线的那端,回过头,不再看一眼。
小甜担忧的看着那马上心不在焉的人,才恍然知道,原来司空景竟是如此的心思细腻,感情藏的那么深,她从未想过他会这样留恋。
回京的路,小甜是担心的。书中完全没有讲清楚司空景最后具体是怎样死去的,仅是片语略过。但通过对文中楚帝连昊天的各种行径的了解,小甜深深的觉得,连昊天也并未如表面上那样器重和信任司空景。否则怎么会在他死后没多久就占了人家的妾氏,再加上这些日子对凌凡的观察和了解,那样一个不安于世的女人,说是这两人为了光明正大在一起合谋害了司空景小甜相信她们都做得出来。
悠地小甜睁大了双眼,一下子恍然大悟,哼,此次回去我倒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可不许谁再暗害了他的人去。那样一个单纯质朴又伟岸有担当的男子,她不想他再受小人伤害,希望他有顺遂安泰的一生。
这一日晨,终是踏入了扈京的土地。冬日早起淡淡的薄雾环绕着城门,太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耀着氤氲的一切。
“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一行人马终于从开敞的城门那头显露出来。
冬日里卯时的早晨街上几乎还没有行人,偶然的不知谁拉开了门闩,发出“吱呀”一声,刚探出的身子发现了街上的队伍,揉了揉眼睛,慌张的往回跑去。
片刻的功夫,“隆隆”的声音从四处传来,小甜有些慌张的向四周看去。
司空景转头对小甜安慰道,“无事,大抵百姓是知道我们回京了。”
小甜了然的点点头。
须臾的功夫,只见四周疯狂涌来了黑压压的人群。人群踩在冬日冻冻发硬的土地上发出“塔塔”的响声,民众们自发的给队伍让出一条道。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道,“我们的英雄回来了!回来了!”
“英雄!英雄!...”情绪激动的百姓自发的喊着,那震天的声音里饱含的满满都是骄傲与自豪!
小甜在司空景的身后,感受着百姓带给她的震撼。淡定的司空景稳稳的落座在马上,目不斜视。
是呀,这不是他第一次凯旋,这种阵仗怕是见过许多次了吧。书中的描述,和真切的看在眼中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受。小甜心里也感到与有荣焉,有一个这么深受百姓拥戴爱护的男人在身边。
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把自己的身姿坐的更加周正,小甜模仿着司空景的样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感受着这里的一切。
此次归来虽没有像原书中那漫天金黄的景象,但是百姓振聋发聩的呼声,那身后紧随的队伍都让小甜深感震撼。
距离皇城越来越近,小甜恍惚间看到那遥遥的城门上,高耸的城楼之上,一抹明黄迎风而立。
小甜看了眼随行热烈的人群,抬首看了看面色如常的司空景,这呆子怕是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功高盖主了吧,站在那里观望着这一切的连昊天不知作何感想。
楚帝连昊天早就接到了士兵的报告,早早的就起身穿戴整齐,想要去迎接这位功臣,他于民有功,于国更是功德无量,可是自己的心里仍旧有丝异样,他提醒自己,一君一臣,将士替君王打仗无可厚非,赢了本就可喜可贺。压下了自己心里的不舒服,他早早的就来到了城门。
可未到门口他便听到了那阵阵呼声,“英雄,英雄...”从远及近的传来,顿住的脚步让自己更加的听清了人们喊得是什么。
紧了紧拳头上了城楼,他都看到了什么?那人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后面是有序的铁骑和随行的人群,眼前的一切更证实了他的猜想,他民拥戴之,他军功卓然。恍惚的一瞬间,一个想法冲到了脑海,怕是此刻,仿佛城下的司空景就是一个带兵起义的领袖,随性的队伍声势浩大,势不可挡,他有些踉跄,因为他真的没有把握。
在先皇的众子众,只有他最懦弱,最不争不抢,性格桀骜骄傲的先皇,决不允许像自己一样的人主宰这一方土地,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那些个才华出众,人中龙凤的皇子都在他的算计下早早殒命,只留了自己这样一个便于操控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