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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别让任何人替你做选择


  『最近特别迷恋心凌姐的新专辑里一首歌,叫作两人份的幸福,对于我这种歌词党来说,从来只是看歌词拼凑一段故事的。而这首歌的开头就是我最想要的生活,如果哪一天我也能这样:起床说声早安,下班说声你回来了,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小星梨梨

  裴景程的遭遇只有我最同情,他跟我是一个世界的,只不过他一直都不肯承认我跟他一样而已。我从一开始成绩都比他好,好上一大截就算了,他恨我的是我每次都比他高出两分,就高出两分!就好像他永远追不上这两分,永远都赶不上我的脚步,所以我是他最强大的劲敌,尽管我从来没想过和他变成敌人。

  我一直都相信一句话,只要善良的对待身边任何一个人,那么终有一天,再桀骜的人都会被你感动住,从而变好朋友。

  是我太过天真了吗?

  ******

  我在某天醒了过来,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自从被学校放言说要退学以后,我就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不知道多久以前,井岩溪回来找我,那次酒店回到家我就一直躺在床上,似乎脑海里想了好多,不知道是不是梦境,但却很清晰的存在过。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脑袋昏昏沉沉,这是我的房间,没错。窗帘被谁拉了起来,我不记得了,整个房间里透着比橘黄还黯淡的光芒,我下意识的看向窗外,阳光绕过厚重的窗帘,斜斜的照在墙壁上,应该是下午了吧。

  “……灿浩!灿浩!”

  谁在叫我?

  我穿起拖鞋,无意识的望见自己身上一件卡通的睡衣,这是我的衣服,可是我竟然不记得谁帮我穿上的,又或者是……我自己?就在我想我是不是失忆了的同时,窗户外又传来同样的喊声——“灿浩!你在不在家?……”

  我“唰”的拉开了窗帘。顿时,刺目却柔黄的阳光照在我脸上,我习惯性的眯起眼,往底下望去,我看到了凌烨泉!

  “他来做什么?”我小声地问自己。自从乐队解散以后,我们就没怎么打过照面,就算学校里不小心碰头了,也是习惯性的微笑下便擦肩而过。

  我慵懒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扶着楼梯栏杆走了下去,还想多睡会呢,就被凌烨泉打断了。我不情愿的打开了房门,不由得睁大了我惺忪的眼睛——凌烨泉正一脸肃然的站在我家门口,而他身边这位是我的室友,阿栋。

  “阿栋,你……怎么来了?”我问。

  他许久都低着脑袋,咬紧嘴唇,像是内心斗争了很长时间,终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灿浩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做的!我承认!……”

  我怔住。慢慢地转向身边的凌烨泉。

  他指着阿栋,冷哼:“他自己承认了……灿浩,这次摄影比赛虽然说是初赛,但是所有人都在争夺进入复赛的名额,所以明争暗斗很厉害,而你的死对头裴景程买通了这家伙,说你们一个寝室的比较好下手,就命令他把你的读卡器偷偷拿出来交给裴景程,然后裴景程再换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网上搜罗来的‘艳照’放进他特意问老师又要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读卡器里,之后就发生了比赛现场发生的闹剧。”他恶狠狠的瞪向阿栋,“……你真的是人模狗样啊,灿浩平时待你也不薄呀,还给你考试作弊做掩护怕你被抓到,在你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你,你倒好!别人家的狗粮好吃你就跑别人家去了?……你……”

  “阿泉!你别说了啊!”我突然失控的叫了声,手握成拳,颤抖得厉害。

  “灿浩……你要怎么处理这家伙?要不要我把他跟裴景程一起告到教导主任那去,这样你就洗清冤屈了,也不用退学了,昂?”凌烨泉自顾自的帮我做着决定。

  我终于知道,我是真的太过天真了,一直都相信的结果都是自欺欺人而已。我轻蔑的勾起唇角,像是对自己的嘲讽。尔后,紧握的双拳却缓缓的放下,直到完全的松开……

  “不用了。”我抬起眼。

  我看向被吓得不轻的阿栋,淡淡地说:“我没事……你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吧,反正,”我吞咽了下喉结,感受到有慌乱的因子在喉间滚动着,“我也决定退学了……”

  “灿浩!”两人异口同声。

  我伸出手掌,示意他们不用再劝阻我了,“你们不用劝我,我的选择是我自己做出来的,就按照我自己铺的路走下去,记得帮我带句话给景程,”我重新看向阿栋。

  “我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作竞争对手。”

  ******

  知道所有真相又能怎样呢,难道别人捅我一刀我还要捅回来吗,难道被狗咬了一口我还要咬回来吗。我仰起头,靠在沙发上。外面黑了下来,阳春三月,还隐隐透着些许微凉。我才意识到,我的生日快到了呢,就在这三月的中旬。

  也许在生日那天,跟着井岩溪回去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吧,忘记一切,抛下所有烦恼,去别的国度,换个新的环境,认识新的人。是这样吗?我问自己。

  我的离开或许对于裴景程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他一直把我当作对手,现在对手没了,他算是摄影系的“王牌”了。我抓起喝了一半的罐装汽水,猛的吸了一口,又抓起一大把薯片往嘴里猛塞,这是我发泄情绪最好的方法——猛吃。

  叔叔和婶婶又去旅游了,桌上还有我没扔掉的纸条,这次不是国外,而是国内的十日游,真羡慕他们有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好像没有烦恼。人是不是都这样,只要年纪上去了反而少了应有的烦恼了,要是这样,我突然感觉我并没有完全长大。

  门被“哐”的推开了!

  “灿浩!灿浩!灿浩灿浩灿浩!我我我……我听说你做好选择了啊!!!”传来我姐最熟悉的声音,她以最快的速度奔到我面前,扶着沙发不停的喘着粗气,然后又用惊讶的眼神凝视着我。

  我不以为然的撇过头去,继续啃起薯片来,“嗯……”

  “Why!Why!Why!Why!……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呀?”她向我摊摊手掌。

  “是阿泉告诉你们的吧?”

  “嗯!告诉我为什么!否则我不放你走!”她威胁我道,说着就上来按住我的肩膀。

  我抬起头来,望见姐姐她竟然换了发型,原本很不容易从小学留到现在的长发,突然就剪成了短发,发梢刚好碰触到肩头,还特意做了梨花烫内扣的造型,再配上斜刘海,有一种妩媚成熟的姿态,像极了即将踏入社会工作的都市女性。

  我愣了一小会儿才傻呵呵的问起:“姐,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她突然摆正身姿,娇羞的摆弄起自己的发型,得意的冲我笑着说:“这个呀,我让灏燃陪我去做的,我在想反正快要工作了嘛,什么地方都要修饰下啦,那就从头发开始吧,嘿嘿……等下!”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又恢复了刚才的严肃,按住了我的肩膀,“别岔开话题!说!为什么!”眼睛紧紧的盯住我。

  我平静的说:“也没什么,我想了这些天,都想明白了,我选择跟井岩溪走,”看着她惊大的眼睛,我不顾这些继续说着:“毕竟她是我亲生的母亲啊,呵呵,姐,你知道的呀,我这个人就是不会记仇,我再怎么怨恨也无法对生自己的人产生恨意……况且,如果我走了,景程也会开心的吧……”我咬紧双唇,最后那一句明显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她无力的坐在了我的身边,无精打采的拿起桌上的遥控器,说:“那好……我相信你做了这个选择也是你思前顾后很久才想出来的吧,只要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我会一直都支持的。”

  “嗯!”我用力点了点头。

  “记得别让任何人为你做选择,自己的路哪怕跪着也要走完。”她说出那么哲理的话……但是……

  “姐……”我木然的回应。

  我突然发现我的故事和什么“跪着也要走完”完全不搭边,她是怎么得出的结论呀,怪不得叔叔过去一直说她是个道理歪才,能把所有道理都掰歪的天才。

  “嗯?”

  “你,拿错剧本了。”我淡淡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