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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纵然我有一千个舍不得(1)


  灿浩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里,我每天都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双休日,和顾灏燃一起把灿浩的行李都给搬了出来,他帮我搬回了我的家,在我家暂时留下了。留我一个人抱着枕头,坐在床头,目光无神的盯住墙壁,脑袋里飘过一张又一张的记忆碎片。灿浩从小到大,全部映现在我的脑海中。

  突兀的音乐穿透过整间房间。我不由得从回忆中惊醒,抓起一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是米冉冉……我按下了通话键。

  “喂?冉冉?”有些无精打采。

  “阿星……你弟弟,额,他……在吗?”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瞥了眼紧闭的房门,轻轻叹道:“嗯,在楼下呢,你找他的话我把他叫上来吧。”说着,刚想拉开棉被下床,被米冉冉喝止住——“别!我……我有事就跟你说,别叫他!”她明显带着紧张的口气!

  冉冉:“灿浩还有几天才走?”

  “后天。”我突然想起那天正好是回学校的日子,有些微怔。

  冉冉再次叹了口气:“是么?……他还是决定离开我们吗?”

  我无言。我知道冉冉是舍不得灿浩,他们在一起的时光真的不长,也就短短的几个月而已,而且还是在我跟灏燃的促使下。才刚刚起步的小情侣,就突然扬言要分开,这以后该如何发展。

  冉冉:“我跟他并不算情侣吧,我觉得。”

  我怔了下。

  冉冉:“……我跟他在一起真的很开心,自从坦白了关系以后,他什么都很让着我很宠着我,去图书馆复习什么的都帮我划出重点,虽然那些书上的知识点他都没学过。每次复习到很晚,都会牵着我的手送我回寝室。”

  “他在我面前显得特别话唠,什么都跟我说,就连马路上有谁随地大小便都说,我们真的做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很开心也很幸福,但我有时候也会想,这真的是爱情吗,为什么我有一种哥哥对妹妹的感觉……”

  我无意间插了一句:“你们……”紧咬住的双唇轻轻放开,“做过吗?”

  “啊?”她难免有些惊讶,“没有,哪像你跟灏燃啊那么开放,我们俩顶多就牵手,最开放的也就只有拥抱而已啊,真是的,阿星!你的思想被你家灏燃带得越来越坏了呢……幸好灿浩没被你带过去,哼哼!”说着,她竟然有些自豪,还指责起我来。

  “这有什么嘛,”我抽笑了下,“男女之事在谈恋爱阶段是很正常的嘛,何必走老祖先走过的五千年历史呢,我们可是奋进小青年!”

  冉冉:“好啦好啦!跟你说这个你理由比我还足,不跟你扯这个了……那个,后天我们要不要请个假去送送灿浩呀?”

  “好。”我一口答应。

  挂完电话,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虽然说昨天晚上我偷偷跑回来,说支持灿浩做的选择,但是心中其实并不是那样想的,我多希望他的选择是留在我们身边,伴随着那句坚定不催的“比起那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更喜欢真实存在的这么多年”。想到这,我的鼻尖竟然重重的发酸。

  楼下,传来熟悉悦耳的琴声。

  我下了床,穿起棉绒的拖鞋,整了整睡衣,打开了房门,琴声更响彻整间屋子,甚至阁楼的天花板。我扶着墙壁,走到二楼的栏杆旁,探头往下望去。

  顾灏燃正坐在沙发上,翘起的腿上摆着一把电吉他,微微跟着节奏摇晃的身躯,优雅的旋律就是从吉他里传出,是一首怀旧老歌。井灿浩则在一边不停地鼓掌叫好,目不转睛的瞅着面前的顾灏燃,脑袋也跟着节拍不停地点着。

  一曲完毕,灿浩再度鼓起热烈的掌声,手掌都拍得通红也感觉不到,“好棒呀!阿灏!”

  “那么下一首歌是我自己新谱的曲子,还没填词呢……”

  “真的吗?”灿浩双眼都能冒出光来,眨巴着瞅着顾灏燃。

  “嗯,因为在酒吧无聊就随便弹拨的,呵呵。”说着,他开始闭着双眼在电吉他上,以最缓慢的节奏拨动着音律,那不是我太钟意的曲调类型,太过悠缓,很慢很慢,甚至拨动一根弦以后要过若干秒再拨动第二根。

  但,井灿浩却意犹未尽的陶醉其中,闭着眼,微笑。口里不由自主地唱出自己编的歌词:“……没有你我是多么渺小,喧哗的世界那么微妙……啦啦啦……啦……”忽而又睁开双眼,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嘿嘿,我乱唱的啦,还是没抓着后半段的调调呢……”

  顾灏燃没有理会,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琴声中。

  看着灿浩那若无其事的笑脸,我紧咬住嘴唇。灿浩,你是在假装快乐潇洒吗?我不忍再看下去,转头,无神地往回走去,身后却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姐!……姐!”

  我回过头去,他正一脸得意地站在我面前,指了指逐渐走上来挎着电吉他的顾灏燃:“今天阿灏就留在我们这儿吧,我还想跟他多探讨探讨游戏的精髓呢,哈!”

  “随便吧。”我提不起精神。

  “等下我俩先去洗澡昂!”他自豪的勾着顾灏燃的脖子,看着我。

  我的心脏揪得更紧了,却佯装任何事都没有的冲他白了一眼,不屑地说:“你俩别乱来好么?……我家卫生间没有安全措施……”

  原本是开玩笑的那句话,却被灿浩真的附和了:“嘿嘿,不用安全措施,走啦走啦!阿灏!”

  “喂!你们俩!”我气结,脸都涨得通红。

  顾灏燃被井灿浩推搡着,我叫住了他们:“等下!……”

  他们停下了脚步,朝我望过来。

  “那个,灏燃,你生日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呢?……我可以……”

  话未说完,一边的井灿浩就不满意的撅起嘴:“什么嘛!……灏燃的生日是六月十二号呢!还有三个月你就要开始筹备啦?为什么不想想你弟弟我的呢?拜托,我生日就是这个月的十三号!”他叉着腰表示不服。

  我白了他一眼:“你还真够十三的,生日也那么十三,三月十~~~三~~~~!”故意拖长了音调。随即,眼神暗沉了下去:“况且,我送你的礼物不就是送别礼吗,其实我……”

  “好了好了不说了洗澡去!”

  该死的井灿浩!我还没有说完就拖着顾灏燃往浴室钻了去!留下我一个尴尬的立在那里,气得鼻孔里不停的出气,过了会儿我恶狠狠的瞪着浴室的门,然后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小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