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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方桐双手交叉抱着小臂,自信又落落大方地说:“我以前是空姐,现在在美国加州读书,学习金融。”

  “太好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你留学回来可以到我们环球集团来做事,我们经常有出访和接待外宾的活动,而且我们将要和欧洲很多贵族合作,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来,叫上那个小女孩儿,让法师给你们看看八字。”吴主席指指美颐说。在他看来,美颐像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儿,反倒是对性感成熟的方桐很有感觉。

  吴主席吩咐小贾陪着美颐和方桐找法师,自己去招呼其他来宾了。小贾把她们带到旁边的一间小会客室,会客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袈裟的光头和尚。这位法师也就四十岁的样子,四方脸,浓眉毛,白白胖胖的,如果不穿这身袈裟,看起来倒像是个常年在办公室里养尊处优的机关干部。

  法师看见美颐她们进来,纹丝未动,目不斜视。小贾连忙走过去说:“法师,吴主席说让您帮她们两人看看。”法师从口袋里不慌不忙地掏出两张名片分别递给美颐和方桐。

  美颐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印着“冒明法师”,美颐纳闷地想:怎么叫冒明法师啊?这名字真怪。

  小贾在旁边嘀咕道:“拿倒了。”

  美颐斜眼看了他一眼,似乎还没明白,小贾无奈地说:“名片——拿倒了。”

  美颐恍然大悟,转过来一看,原来是“明冒法师”。

  她朝小贾使了个眼色悄声道:“这大师名字够响亮的,跟以前武汉归元寺的住持昌明法师差不多,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他老人家圆寂以后又重生了呢。”

  “那是,这也是顶级大师,国宝级的人物,要不是吴主席的面子,他一般人都不见。闹着玩儿的呢。”小贾说得神乎其神,俨然即将被国家领导人接见的劲头。

  方桐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跟人打交道自来熟,三言两语就跟明冒法师攀谈上了。法师问了方桐的生辰八字,然后双目微闭,呈禅定状,一只手的大拇指在中指和食指间掐来算去。过了几分钟,法师睁开眼,目光中有几分嘉许,用背诵文言文的语速和腔调说:“汝,乃大器晚成之女子,日后夫君必是名流望族……”

  法师意犹未尽准备继续侃侃而谈,方桐的眼中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她倾着上身靠近法师,略带兴奋地问:“您的意思是说我以后能找个特有钱的嫁入豪门吗?”

  坐在他们俩对面的美颐注意到,方桐倾身的时候,法师本来镇定的眼神不由得瞄了一下方桐露出来的玉背香肩,然后他爽快地答道:“对了。你目光有神,天圆地方,山根挺拔,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面相,而且——你脚底下还有颗痣,这可是要踩在男人肩膀上的命啊。你知道慈禧太后,她就是脚下有痣的女人。”

  方桐听后抿嘴笑了笑,眼角眉梢微微上扬,魅惑又霸气。

  小贾也一直在哄抬法师关于方桐嫁入豪门的预言,什么一看面相就不是一般女人,或者气质感觉特别出众之类的。

  美颐坐在一旁搭不上话,她觉得明冒法师的话挺逗的:方桐是大眼睛高鼻梁,但她是张瓜子脸,怎么能说成是天圆地方呢?

  美颐无聊地站起来走出会客室,外面的宴会厅嘉宾云集,音乐和灯光都是那么如梦似幻。看着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们和穿礼服戴珠宝的女人们,她想:难道这就是老百姓想象中的上流社会?

  这个场合里的男人太理想了,他们有身份、有学识、有经济基础、有绅士风度。女人也都很美好,她们有姣好的外形、有独立的事业、有出众的谈吐和气质、有钻石和香奈儿。

  她不得不承认,凡是初来乍到这种场合的女孩儿多少都会为之心动,有谁能不陶醉于流光溢彩呢?服务生的托盘从墙角转过,她取了杯冰镇橙汁。

  站在这里,她觉得眼前的人都跟她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一切都真实地发生却又让人质疑存在的真实性。

  吴主席就站在不远处和罗查斯八世交谈甚欢,他们聊得眉飞色舞笑逐颜开的,旁边还有几名美女相伴。美颐仔细看了看这几位女士,若论容貌确实比不上乘务队的姑娘漂亮,年龄也都有三十五往上了,却个个精雕细琢,衣着不菲,珠光宝气。

  看来女人的确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只要长得顺眼点儿的,一戴上钻石翡翠立刻显得雍容华贵,好品位真是钱堆出来的。美颐想着。

  就听见吴主席对身旁一位四十有余的女士温柔又亲切地说:“亲爱的,这里冷气大,你穿裙子冷不冷?”

  那四十岁的女人梳着利落的短发,体态圆润,唇红齿白,脖子上的翡翠吊坠色泽饱满,又绿又亮。她没有回答,神态很沉浸很享受,她望着吴主席笑笑,眼神中充满爱意。美颐从一旁看得很清楚,那女人的眼神是情侣之间爱情的花朵盛开时才会流露出来的。

  这样一个女强人在他面前笑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儿?美颐满腹狐疑,再看看其他几位女士都用暧昧又青睐的眼神投向吴主席,每个女人之间却相当友好,他对每个女人都是一样的态度,亲切、关心和温柔。

  这种状态让美颐一下联想到了过去的皇宫,皇上被众多嫔妃爱慕着翘首企盼着,嫔妃们对于皇上比较偏爱的那个女人不能表露嫉妒,但整个后宫却波涛暗涌,用表面的一团和气********。

  不久,方桐莲步摇曳地走过来了,当然,她的外形比其他那几个三四十岁的女人要出众,单单今天这身惹眼的露背旗袍就赚够了资本。

  方桐还是很有女性魅力的,美目流波,眉眼间有种自然的风流妩媚;体态婀娜,丰满上翘的臀部走起路来左右摇摆,还有她那自信中带着媚气的语调,不像小女孩儿般单纯发嗲,却撩得人心潮难平。

  吴主席跟方桐聊了会儿,眼睛迷迷的,喝完几杯酒后脸色微红,他露出几分疲惫,满怀惆怅地跟方桐说:“亲爱的,我突然有种感觉——我们,上辈子就认识,这一世我们是要再续前缘的。”

  方桐定神想了想,该说些什么呢?她怜惜地望着他,几秒钟后,她用手轻轻抚摸着他那条粉色的领带,矫情地说:“是啊,我这辈子就是来找你的,你怎么现在才找到人家。”

  “你知道吗?曾经有位台湾的大师帮我穿越回自己的前世,他说我的前世是康熙,再前世是明成祖。我有种感觉,你就是我是明成祖那世时的慧妃,住在紫禁城里的储秀宫。亲爱的,哪天我可以带你去故宫散步,你一定能找回我们前世的记忆。”吴主席深情款款地说着,似乎认定了方桐就是自己的女人。

  方桐故意很认真地顺着吴主席忽悠道:“何止呢?还有一世你是宋徽宗,我是李师师;再上一世你是唐明皇,我就是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杨玉环。”

  她嘻嘻哈哈地说笑,心里却暗想:真扯淡,你是青龙我还是白虎呢。

  光与影在周遭的喧哗中交替折射着,映在墙壁上一片朦胧虚空的盛世繁华。耳畔的音乐仿佛是天外传来的靡靡之音,脚下的地毯如同刚刚弹过的棉花,踩在上面人是飘着的。

  吴主席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快速有力地握了下方桐的手,并用食指轻轻地挠着方桐的手心,这动作就像有千万只小蚂蚁在身上爬,惹得方桐一阵阵骚动不安。

  很快,她就镇定了。迪奥绿毒香水浓郁炙烈的芬芳在空气中凝结为一股力量,“绿毒”就是一味迷惑男人的毒药,香气已经沁入到身边这个男人的内脏。

  方桐摸了一下吴主席那凸出的大肚子,歪着头冷笑了一声。这笑声里带着得意的快感与满足,就像当年叶赫那拉氏在圆明园的回廊下为咸丰皇帝唱完那首《艳阳天》的笑容。

  酒会结束后,美颐在电梯里问方桐:“怎么样?搞定他了吗?”

  “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方桐下意识摸摸绿松石耳坠道。

  “也是,我看他对每个女的都挺好的。”美颐用赞同的语气说。

  电梯门开了,方桐踩着高跟儿鞋“咯噔咯噔”地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说:“这种男人最难搞了,他对女人普遍都挺好的,就说明他跟每个女人都不会走太近。”

  话语间她们已经走到了酒店门口,美颐随便问了方桐一句:“为什么呀?”

  方桐停住了脚步,她恨铁不成钢似的摇着头说:“你这些年恋爱白谈了吧,男人时间精力都有限,他要把有限的时间平均分配给不同女人,你说他能跟谁走得特近?”

  黑色的奔驰车门“嘭”一声关上了,方桐每次上下车的派头都像大明星,她脚下猛踩油门,车子飞快地消失在美颐的视野中……

  过了些天,小贾叫上美颐跟上次见面的那个明冒法师一起吃饭。地点约在了三环边上的四川会馆。路上美颐问小贾吴主席是什么来头,他言之凿凿地夸夸其谈了一番。

  小贾最近跟宗教界关系走得非常近,他拿出自己的iPad给美颐看了好多照片,全都是跟一些社会名流或者是活佛高僧的合影,另外还有些活佛为其他人做法事活动的照片,看得美颐有些晕。

  她指着一张照片里化着浓妆的女人问:“咦?这不是那个电视台主持综艺节目的女主持人吗?”

  小贾肯定地说:“对啊,你看她旁边那位就是活佛,那天刚给这主持人做完法事。倍儿灵,只要活佛一给念经,三世的因果罪孽全都消除。有个活佛,他往你背上‘啪啪啪’三下,即刻斩断所有冤孽,再往你脑门儿上贴个金箔,马上就能时来运转。”他用真诚的眼神看着美颐,形容得生动逼真。

  美颐觉得小贾这哥们儿平时倒还挺实在的,也没跟他共过什么事,对他说的话虽不是十分信,但也有八九分当真了。她随即又问:“怎么就能马上时来运转啊?”

  “哟,你可不知道,上次那活佛来给一个唱歌的女的贴了个金箔做了法事,人家马上就开演唱会了,现在十几个男的追。而且吧,上次我见她的时候,她脸上还有青春痘,这次我一看,嘿,皮肤也好了,人也有女性魅力了,这金箔还有助于调节女性荷尔蒙。”小贾神乎其神地说。

  美颐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她又问:“真的?那能见见吗?”

  小贾道:“没问题啊,过两天就能见着,你见面的时候给活佛包个红包就行。”

  “红包?多少钱啊?”美颐随便一问没过脑子,谁知小贾突然变了脸,严肃地说:“哎哟,你可不能跟活佛小算计,活佛给你加持的功德可是不能用钱衡量的。刚有个开矿的朋友一捐就是十万,做完法事,那个女主持人还偷偷塞给活佛三万块钱红包。”

  美颐被小贾如此一说,觉得自己拜佛不诚心似的,美颐不愿意让小贾说自己抠门儿,就问:“小贾,那你说给多少红包合适啊?”

  “一般我那帮做生意的朋友见面都给一万,这是行里的规矩。你呢,给三千得了。”小贾说“三千”的时候眼珠子一转,好像下了大面子才给美颐打了这么一个折扣。

  四川会馆是京城很有名的精品川菜,一到饭点儿,大厅里的客人熙熙攘攘,这里有几道菜做得还是很地道的。

  在一个大包间里,圆桌能坐下七八位客人。包间里确实比外面安静不少,装修也很雅致,圆桌旁边还摆放着一张木质沙发。服务员送上了茶水。

  美颐边喝茶边等法师的到来,不一会儿,法师没来,却陆陆续续来了些不认识的人,都和小贾熟稔。小贾忙前忙后地招呼朋友们,美颐心中早已明了,原来这顿饭不是小贾单独安排她见法师,而是大家一起借法师的平台见面,自己不过是万花丛中一片绿叶——陪衬。

  明冒法师姗姗来迟,他今天的形象简直让美颐大吃一惊,跟上次看见过的那位呈禅定状的法师根本就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法师像刚从时光隧道里穿越回来,上次那身僧袍已经脱去,换上了一线大牌的男装,一手拎着鳄鱼皮公文包,一手拿着苹果手机。

  大家趋之若鹜,法师被簇拥着坐下了,点的一桌子菜也很快上齐了。其中有个菜是四川的麻辣回锅肉,盘子转到明冒法师面前时,他搛了两大块回锅肉放在自己的小碗里。本来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有个没心没肺的男士竟贸然地问道:“咦?法师您还能吃回锅肉呢?”

  这一问,先是小贾的脸色“唰”地沉下了,像刚抹完水泥的墙皮,而后,大家全都尴尬地不作声。谁料,明冒法师的心理素质就是好,他不但没事儿人似的,还侃侃而谈道:“这你就不了解佛法的博大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色空空,空空色色。那个……佛陀两千多年前把佛教传给我们大汉民族的时候曾经说过,修行的人可以吃点儿肉。”

  美颐想起上次见法师时他明明穿的是僧袍,怎么这会儿又这么说了?她追问道:“法师,您修的是?”

  “哈哈,谭小姐,我在佛法这个领域已经属于全能了。”法师对于美颐这个冒傻气的问题倒是笑着回答的。

  小贾在一旁接茬儿说:“这个问题嘛,要讲究供养,你们看,每年那些高僧们来北京基本上都是由弟子们供养起来,住在某个居士的家里或者由弟子们安排酒店。咱也不懂佛法的出处,但是咱把高僧活佛供养起来,他们天天都要做功课啊,这不是也等于供养佛祖了吗。”

  刚才那个问法师为什么吃回锅肉的男士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贾总说得对,对了法师,我年前就有个事,一直没办下来,拖来拖去快一年了,您能不能帮我算算?”说完,他主动拿起面前那盅茅台跟法师干杯。

  两杯酒下肚,法师面色红润了起来,尤其是那光溜溜的头顶像极了电灯泡,他豪气地说:“没问题,我跟您说,只要我说您有财您就有财,我手一挥——”他顺势做了个挥手的动作,对面那位男士紧张得眼珠子瞪得都要掉出来了,“嘿嘿,您听我的,以后想什么来什么。”法师又笑了。

  “哎,一定的一定的。”那位男士完全被法师征服了。

  酒足饭饱后大家各自散去。美颐一个人在回家的路上寻思着今儿的所见所闻,说真的,今天确实开了回眼界,从法师和小贾嘴里说出来的全新理论,以前简直是闻所未闻。可能是我太孤陋寡闻吧?美颐暗想。以前她听过拜佛做功德都讲究发心和随喜两个词,慈悲的心应该不分贫富贵贱,做任何功德不是表面的流于形式,而是身体力行将慈悲的愿力渗透到生活的点点滴滴。“我们不可能改造世界,也不可能改造别人,我们一定要学会有一颗宽容真诚的心。我们改造的只有心态和对世界、对周围一切宽容的处世态度。”

  那天晚上回家,妮娜告诉她一条新闻,重庆涉黑女老大常年逼迫无辜妇女****,警方去抄家时竟然发现女老大是个佛教徒,家里供奉着多尊佛像。佛是好佛,庙也是好庙,只是末法时代有些拜佛的人心坏了。

  妮娜打着哈欠说:“唉,看来佛祖菩萨还是明事理的,他们只保佑好人,坏人早晚得报应。”

  自从见了吴南枭,方桐对上流社会的生活很是向往。上流社会可不是光是有钱就能迈进这道门槛的,身份地位很重要。没过几天,她便接到了吴南枭的电话,邀请她周末的晚上到家中共进晚餐,还询问了方桐的联系地址。第二天,方桐收到了吴南枭秘书寄来的邀请函。

  方桐握着这张精美的银色卡片,看着衣柜里各种颜色的爱马仕包包,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穿着欧洲宫廷华服与罗查斯八世跳舞的情景。她从中选了个桃红色的手包,以前她无意中听妮娜说起过,桃红色能招来桃花运。

  按照邀请函上的地址,方桐驱车来到了长安街南侧的一幢外交公寓,这里警备森严,煞有阵势。

  她把身份证及邀请函一并递给传达室的老大爷登记,大爷摘下老花镜认真地填写,又用手指头指着数字挨个儿对了一遍,确认无误了,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