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远叹道：“人间的极致享受便是如此了吧。”r
珑儿没理他,专心逗弄着小圆。锦瑟低头抚琴,琴音悠扬悦耳,令人心旷神怡。r
薛之远一大早就跑来找珑儿,一定要听锦瑟弹琴。珑儿刚醒就被拉来陪他听琴,满心气恼,不过,看到了小圆向她撒娇,心情顿时大好,便不再理会它的旧主人。r
珑儿把小圆放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块点心,一边逗弄着,一边随意问道：“今日是碧水灯节,要选花魁,你怎么还有心情来这里听琴啊？”r
薛之远扇着扇子,笑道：“珑儿妹妹才是最重要的,我当然一有时间就来陪妹妹喽。”r
珑儿在心里直翻白眼,陪我？是让我陪你吧。r
薛之远又接着道：“本来听说今年有个名叫兰蔻的名妓会来参赛,没想到却来不了了。”语气中满是遗憾。“据说她的舞技是天下一绝,她跳的舞从来都没人见过,人称蓝色妖姬。”r
兰蔻？还迪奥呢。珑儿又好奇问道：“不知是什么舞啊？”r
薛之远露出了一个被他自己称为邪魅,被珑儿称为猥琐的笑容,道：“就是绕着一根管子跳舞,身体就像蛇一样的缠着那细管,真是……”突然意识到坐在身边的是珑儿,就没再意淫下去了。r
管子,身体像蛇一样绕着跳舞,难道是钢管舞？这个时代有钢管舞吗？名字叫兰蔻？还蓝色妖姬？珑儿心中浮现出一个想法。她忙接着问：“那她是哪里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就是开始做的舞姬？”趁她分神的功夫,小圆已经站直了身体,一口咬中点心,满足的吃了起来。r
薛之远挠挠头,道：“是去年出的名,现在在京城的怡红院做舞姬,至于出身之类的我就不清楚了。”r
囧,连怡红院都出来了,莫非连妓坊都是她开的？r
珑儿刚要再问,就听到有人大叫：“万艳坊的画舫来了,大家快看啊!”r
“仙音乐馆的也到了!” 又一个声音叫道。r
“快看快看,是群芳阁的船,我看见仙颜姑娘了!”r
“你瞎说,那明明是初蕊姑娘!”r
“你才瞎说,你根本就没见过仙颜姑娘!”r
“……”r
外面乱哄哄的,似乎还有人争执起来了。r
比赛用的高台就搭在水中,有钱人家的画舫也早来了,花花绿绿的占了大半河面。托薛之远的福,他们的画舫早就占了个好位置。r
珑儿向外张望,看到几艘画舫向他们的方向驶来,上面还站了几个衣着鲜艳的女子,隐隐还能听到她们的嬉笑之声。有两个姑娘正向外招手,似乎是听见有人叫她们的名字。那些人叫得更响了,表现得十分狂热,仿佛见到了偶像一般。r
“今年呼声最高的是群芳阁的仙颜和初蕊,万艳坊的沈媚儿,和仙音乐馆的柳叶,也就是上届花魁柳絮的妹妹……” 薛之远如数家珍的念叨着各个姑娘的详细资料,珑儿怀疑他根本连那些姑娘的三围都一清二楚。r
“那些姑娘你都见过吗？你今年支持哪一个？” 珑儿好奇的问。r
“我都见过,估计今年仙颜应该比较有希望,因为她的支持者最多。不过也难说,沈媚儿据说也很是苦练了一番琴艺。不过嘛,也不一定,柳叶上次还小,不知道这三年变的如何了。而且据说还有几个新人……”r
他又从六年前那一届开始说起,一直唠叨个没完,珑儿听得昏昏欲睡,开始趴在桌上打瞌睡。小圆已经吃饱了,蜷成一团,也倚在她肘上睡着了。r
待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外面传来阵阵人声和乐声。她推门一看,吓了一大跳,碧水河似乎被船都给盖住了。再往岸上看去,又一次被震撼了,连岸边的大树上都爬满了人。这时,锦瑟走了过来,笑道：“小姐,你您醒了,公子刚才让我来看看您。”r
珑儿问道：“我怎么会睡在房间了？”r
锦瑟道：“是公子看您睡着了,怕您着凉,就把您抱回了房间。”r
这时,有鼓声响起,节奏由慢到快,越来越急,听的人都差点喘不过起来,却又戛然停止了。鼓声响过,现场已完全安静了下来。r
锦瑟道：“这是开始的鼓声,我们也过去吧。”r
两人来到观景台,珑儿在子瑜身边坐下,见锦瑟站在她旁边,就拉过她坐在旁边的位置,锦瑟便让人搬过一张锦凳,在她身边偏后的位置坐下。珑儿发现厅的四周都挂上了几乎透明的纱帘,不过并不影响视线,仍然看的很清楚。她观察到离自己最近的画舫也不过十来米的距离,便大概明白了纱帘的作用。r
他们正对着舞台,视线很好。一个老者正在上面讲话,似乎是举办者之一,罗嗦了半天,众人都有些不耐烦了,最后,他终于宣布：“比赛开始。”r
人们又沸腾了起来,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登上了台,长长的衣摆被风吹起,仿佛振展翅欲飞的火蝴蝶。台下诸人纷纷叫好。那女子不慌不忙的走到台中间,微微下拜,落落大方的施了一礼,道：“奴家乃仙音乐馆馆主,今日有幸被贵人们邀请……”看来,她是本次比赛的司仪。r
珑儿吃了一惊,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竟然成了馆主。而仙音乐馆实力不俗,前三届的花魁都是她家的,最出名的就是柳絮,和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王牧之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她能成为这样有名地方的领导者,定然有过人之处。r
“……请上今日首位登台的姑娘群芳阁的初蕊姑娘。”r
众人没想到一开场就是夺魁的热门选手上场,都兴奋起来,一个身着娇嫩的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就在无数人的叫喊声中袅袅婷婷的走了上来,行过礼后,就开始唱起歌来。r
“蝶懒莺慵春过半。花落狂风,小院残红满。r
午醉未醒红日晚,黄昏帘幕无人卷。r
云鬓鬅松眉黛浅。总是愁媒,欲诉谁消遣。r
未信此情难系绊,杨花犹有东风管。”r
声音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她本就长得十分娇媚动人,再加上她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更显无限娇柔,是那种连女人见了都会我见犹怜的美丽,真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一曲终了,人们纷纷向台上扔鲜花和红绸带,把舞台都快给淹没了。r
薛之远摇头晃脑的道：“初蕊今年表现不错,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排进前五名。”又命人上前撒鲜花绸带。r
虽然她没有柳絮唱的好,不过也还是很不错的,这样也排不进前三吗？珑儿正想着,就听到有人大喊：“快看,下一个出场的是沈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