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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六 推拿疗病祛风寒 孩童讲书姥爷乐


一年的冬天,徐淑芳的婆婆受了风寒,得了流行性感冒,身子发热、头重脚轻,并且头疼的厉害。当徐淑芳知道了,就马上让信儿搬到西间和他爹睡觉,自己要搬过来陪着婆婆。

信儿开始不同意,并执拗地对母亲说:“我不去!我还跟奶奶睡。”

“听话!快和你爹睡去。”

“不!我要伺候奶奶。”

“你这么点岁数,知道什么?奶奶要是半夜渴了要水喝,你睡得好像死猪似的,你能起来给奶奶喝水吗?再说了,你还是个孩子,身子没有长成,没有抵抗力,奶奶得的是流行性感冒,是传染人的。听话,快点过去!”

“那你就不怕传染吗?要是传染了你,咱们家不是没有人做饭吗?”信儿委屈地说。

“不怕的孩子,我是大人,身体好,抵抗力强!什么病也传染不了。快点,过去和你爹睡去!”

婆婆见淑芳执意要陪着自己睡觉,心里过意不去,就对淑芳说:“淑芳啊,你还是过去睡吧!那边英子晚上吃奶,你过来能方便吗?”

“没事娘!孩子我给她吃过奶了,再说,半夜孩子从不吃奶,什么事也没有的。”

“嗨!淑芳啊!要是孩子半夜拉屎尿尿,跟前没人收拾,吉祥会不愿意的。淑芳,你还是过去吧!我就是有点头痛,不要紧的。”

“娘,我过来的时候已经跟吉祥说了,让他经常看看孩子,他非常同意。娘,放心吧!来,我给你捏把捏把,先疏通疏通气血,往外赶赶寒气。”说着,徐淑芳就上了炕,将婆婆扶起来,在婆婆的身后双膝跪在炕上,两手使劲地先给婆婆捏了捏后脖筋,再用大拇指按揉风府穴、两个风池穴、百会穴、和两个太阳穴;又用十个指头肚,将头皮捏了捏;然后,两个肩膀的大筋也使劲的捏了捏;最后,又轻轻地捶了捶后背,捋了捋两个胳膊,揉了揉虎口,搓了搓手掌,挤了挤印堂,揪了揪脖子。“娘,怎么样?轻快些不?”

“轻快多了,那里都不痛了,比吃药还好使呢!”婆婆说着,自己就舒展了一下胳膊,转了转头,活动一下身子;感觉轻松多了,就好奇地问淑芳:“淑芳,你是跟谁学的?怎么这么好使呢。”

“在俺娘家的时候,俺娘经常犯个头痛脑热的,她就叫我给她这样捏把捏把,可好使了!来,娘,你躺下,我再给你刮刮痧。”

“不用了,这就好多了。你看,头也不热了,身上的肉也不疼了。”婆婆一边说,一边又抖肩膀,又扭身体的;感觉身体各个地方都能随便活动了。就在高兴的时候,婆婆突然想起儿媳妇好长时间没有回娘家了,就马上回头对淑芳说:“淑芳!我问你,你是不是挺长时间没回娘家了?”

“怎么了?娘。”

“你抽个时间回家看看吧!您娘老是病病恙恙的,身体都跟不上我。”

“行!娘,等你病好了,吉祥没有事的时候,我就回家看看。娘,明天我叫吉祥去请个医生,再给你好好看看,吃点药,病很快就会好的。”

“不用了!淑芳,你这么给我一捏把,可比看医生吃药强多了。别找医生了。”

“那不一样啊!娘,我给你捏把捏把,只能把你的筋骨活动一下,疏通疏通气血,少遭点罪,病根是去不了的。要想去根,还得看医生吃药的!”

“那不得花好多钱吗?”

“花钱怕什么?只要人活的康康健健的,比什么都好。”

第二天吃过早饭,徐淑芳就催着王吉祥去请医生。自己又给婆婆的脖子、头、肩膀、后背,捏把了一阵。正在给婆婆按摩穴眼的时候,王吉云夫妇拎着一把鸡蛋和十个苹果,一边喊着“娘”,一边就进了屋。二人进屋,正看到大嫂跪在娘的身后给母亲做按摩呢!

赵秋香马上凑到妯娌跟前,用好奇的眼光瞅着妯娌,并羡慕地说:“哟!大嫂啊,还会按摩呢?什么时候学的?以后我要是有个头痛脑热的,也得请你这位高明的按摩师给我按摩按摩了。”

“没问题!妹妹,你要是需要我的时候,请只管说,我保证随叫随到。告诉你吧,妹妹,我不只是会按摩,还会拔罐、刮痧、针灸呢。”

“嗬,还会这些呢?简直成了针灸医生了!你开个按摩、针灸诊所吧。”

“那可不行!开诊所,不光是会就行,还要懂得医理呢!再说了,我会的这点点东西,差得远了,哪能开诊所呢?以后谁有个三灾八难的,我去给他捏把捏把,缓解缓解病痛还可以,治病,还得看医生吃药呢。”

“娘,您轻快点没有?”王吉云见她妯娌俩唠得正欢,便凑到母亲身边问了一声。

“轻快多了。吉云,你大嫂子真是好手艺啊!昨天晚上就给我捏把一阵子了,今天一早晨又捏把了半天。可好使了,浑身那个地方都不疼了。”

赵秋香见婆婆夸奖大嫂的手艺好,马上又撺掇徐淑芳说:“你看!娘夸你了,赶快开诊所吧,我给你打下手,好跟你学学。”

“不行不行!妹妹,开诊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呢!你要知道,开诊所得什么病都能治,咱只会给人按摩按摩,刮刮痧,治个小病小灾的,哪能开诊所呢?再说了,咱是个女人家,整天抛头露面的,多叫人笑话呢!”

“哎呀呀,大嫂,你这位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还这么封建呢!你要知道,这个时候不是男子扎着小辫,女子缠着小脚,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时候了。就是过去,也有穆桂英挂帅,花木兰从军呢!”

“哎哟哟妹妹,咱哪能比人家古人呢?说实在的,咱就是手艺不行,会的东西也少,就挑出着个幌子给人治病,万一给人家治坏了怎么办?”

“嘿!你这个老滑头,手艺那么好,还能治坏病吗?是不是怕带我这个徒弟,学了你的手艺呢?”

“哪能,哪能?我现在就教你!可是咱先说下,教会了你,你就得多受累了。”徐淑芳说着,就拽过赵秋香的胳膊,告诉她捏大筋,按穴眼,捶背等等姿势,手法和用力的大小;又教她……

正教着,王吉祥领着医生就进来了。徐淑芳马上停止传授手艺,和赵秋香一起,一边和医生打招呼,一边扶着婆婆躺下,垫好枕头;完了,两个人就下地看着医生给婆婆看病。

医生把完了脉,又看了看舌相,说是受了点风寒,没什么大事。开了三副药,又告诉了吃药的方法和时间,就走了。

四个人见母亲的病没什么要紧,说了一会话,就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没过几天,老人在徐淑芳的精心护理下,病很快就好了。

老人病好以后,就催着徐淑芳回娘家看看。由于各种原因,一冬天徐淑芳一直没功夫回娘家,渐渐已近年关,徐淑芳就决定正月拜年一起回去。

在婆婆没有过来之前,正月回娘家,通常都是王吉祥和孩子全都去;但是,自从婆婆到家以后就不同了,全都去了,婆婆自己在家怎么办昵?大正月是拜年的日子,吉祥和孩子又不能不去!

老人曾经说:“你们去吧,!我自己在家做点吃的就行了,正月的东西又现成,再说我又不是不能做。”

虽然如此,徐淑芳心中总是有点嘀咕:“大正月的全家都拜年去了,剩下婆婆自己在家,她能调着花样自己做着吃吗,不就是随便吃点东西凑合凑合就行了?虽然正月吃的东西现成,她自己也不能做啊……嗨,大正月的怎么能让老人在家凑合呢?”自己正自犯愁……

正月初一,赵秋香一早就过来给婆婆拜年了。徐淑芳看到赵秋香,就好像看到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突然从天上降下来似的,马上高兴得迎了出去,拉着妯娌的手,嘘寒问暖,共同向老人问了好,就拽着赵秋香到自己的屋里并排坐到炕沿上,没等寒暄几句,就兴冲冲地瞅着赵秋香问:

“妹妹,问你点事,今年你正月初几回娘家?”

“我每年都是初六回去。你呢?”

“你要是正月初六,我就正月初三。”

“怎么,你为什么要和我错开日子回娘家呢?是不是想躲着我呢?”

“你想哪去了?妹妹,我和你亲热还亲热不够呢,怎么会躲着你呢?你想想,大正月是拜年的日子,我要是回娘家,不是大人孩子都去了,家里不是光剩咱娘自己了?”

“不要紧,咱娘自己能做着吃,这个你不用操心!”

“不是这么说!妹妹,大正月的叫咱娘自己在家做着吃,你说,她能做吗?不就是凑合凑合就行了,家里吃的东西又现成。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要是正月初六回娘家,我就正月初三。这样的话,初三那天你就把咱娘接到您家,她老人家也不至于在家凑合了。你看行不行?妹妹。”

“行啊!没问题,这一点我保证做到。”

“我家有现成的菜,在南墙根扣在铁锅里边还有些冻肉、冻鱼,我临走的时候给你送过一些去。”

“嘿,大嫂啊!可真有你的呢!娘才过来多长时间,娘就成了你娘了,就不是俺娘了,是不是?咱娘到俺家吃顿饭,你还得给我送菜送肉的!好吧,你把您家的东西全都给我搬过去,我全要!”

“好了,好了!我不给你送行不行?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只管吱声,我保证让随叫随到。”

“这还差不多。嫂子,等到初三咱娘过去的时候,我就给她做一条她最愿意吃的浇汁家吉鱼。嫂子,可以吧?”

“好!就这么说定了。走!咱俩也去给咱二婶子、三大娘、赵奶奶、张奶奶,拜个年去。”

“走!”

妯娌俩告诉了婆婆一声,说要出去给长辈们拜个年,就有说有笑地走了。家里也不免有一些小辈的、平辈的、老街坊、老邻居,进进出出给老人拜年。老人一天都是喜笑颜开,和众多拜年的互相祝福,互相问好。

就这样,徐淑芳和赵秋香订了这个君子协议,每年如此。从此,两家不但都尽到了对老人的孝敬,老人心里也非常高兴。

今年正月初三,赵秋香一早就把婆婆接了过去。王吉祥一家,打扮了打扮,拿了点礼物,就去了徐家庄拜年。

徐淑芳的两个弟弟,新华和中华,知道姐姐和姐夫今年又是正月初三回来,他俩便一早晨吃完早饭,先去给自己的姥爷姥娘拜了年,不在姥娘家吃饭就赶了回来。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信儿领着妹妹英子,正在天井玩耍。

信儿见舅舅回来了,马上迎着舅舅就喊:“大舅、二舅过年好!”又对英子指着舅舅说:“给舅舅拜年!”

英子学着哥哥的腔调,看着大舅二舅笑呵呵地喊:“大——舅,二——舅——过——年——好。

“好,好!”大舅新华,高兴地上前就抱起外甥女,并看着外甥女那笑眯眯的眼睛,用一只手硌挤着外甥女的胸前,说:“你都长这么大了,啊,你好不好呢?”

“好!大——舅,吃——糖。”说着,英子就将姥娘给她的小人糖,送到大舅的嘴上。

新华接过糖,看了看,说:“是谁给你的糖啊?”

“姥——娘。还——有——钱,姥——娘——给——我的压——岁——钱,哥哥——也——有。”英子边说边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壹元钱的铜钱,举到大舅的眼前,让大舅看。

新华又看了看铜钱,就把着英子拿钱的手往她的兜里放。“好,好!快装起来,别丢了。”又将小人糖扒去纸,送到英子的嘴里,“吃糖,英子。”

“嗯——”英子一边咂着糖,边将钱放回兜里。

中华也同时亲了亲、逗了逗这个活泼可爱的外甥女。

“走,给您爹拜个年去。”新华说着,抱着英子就进了屋。同时,中华和信儿也跟着进了屋。

此时,大姐和二姐正在正间忙活着午宴,两人洗菜的洗菜,切肉的切肉。在东间,父亲坐在对着正间的靠炕沿的罗圈椅上;姐夫坐在北边靠躺柜的板凳上,正在吃着花生、葵花仁,喝着茶水闲聊。母亲却在炕上盘腿坐在垛得整整齐齐的被褥、上边罩有花布炕单的前面。炕上铺着炕被,炕被上边罩着和罩被垛同样的炕单,正在笑容满面地瞅着女婿说话。“嗬!今天老太太的精神头,还真不错哪!”

“姐夫过年好!”新华和中华进屋就朝着姐夫拜了年。同时,英子也下了地,跑到爹的跟前。

王吉祥见两个小舅子进屋就向自己拜年,一边将英子揽到跟前,一边从兜里掏出两个银币,新华和中华每人递过去一个。

“不要,不要!”新华哥俩赶忙向后退了两步,并用手往外推着。

母亲在炕上对吉祥说:“别给他们了!他们都大了;再说,小舅子给姐夫拜年,也用不着给钱。”

“娘,就是我这个当姐夫的,才得给我两个小兄弟压岁钱呢!他们还念书,让他们买个书笔什么的。”

姐夫硬要给,新华和中华执意不要。父亲徐海宾见吉祥非要给压岁钱不行,就对儿子说了:“拿着吧,快谢谢您姐夫!”

哥俩见父亲说话了,才将钱接了过去,并又向姐夫鞠了一躬,齐声说:“谢谢姐夫!”然后就在姐夫旁边依次坐下。此时,英子被姥娘叫到了炕上,信儿也靠着二舅坐下,并跟二舅互相讲述学堂的故事。

将近中午,徐淑芳姐俩将午宴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新华哥俩就抬着八仙桌放到东间的炕沿下边。酒具、碗筷摆好,又把烧酒烫上。此时,乒乒乓乓的锅铲声响过以后,荤的、素的几个炒菜已经上桌;随后,清蒸鱼、红闷鸡、四喜丸子、扣肉,几个大盘大碗鱼肉菜,陆续也摆上了桌子;最后是海蛎汤、木须蛏子汤、盖有红印的白面饽饽,一块端上了桌子。喝酒间,惠芳、新华、中华,姐弟三个不免对姐夫敬酒、劝吃、夹肉、夹菜,显得十分亲热。同样,姐夫对内妹、内弟,也是爱护有加,时常提醒少喝酒,多吃菜。做长辈的,徐海宾夫妇看着他们的亲热劲,也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任凭他们说笑、逗趣。

一时间,酒足饭饱,徐淑芳姐弟四人收拾完残羹剩饭,杯盘碗碟,将桌子擦洗干净,重新摆上了花生、葵花仁、茶水,还有一付纸牌和一付象棋。惠芳坐在了姐夫对面的炕沿上。由于王吉祥每年都来拜年,平常也经常来;惠芳时常也去河西村看望姐姐,所以,姐夫、小姨子混得非常熟,惠芳也就非常大方地瞅着姐夫笑着说:

“姐夫!今天咱们是打牌呢,还是下象棋呢?”

“哟!妹妹还会下象棋呢?什么时候学的?那我倒要领教领教了。”说着,王吉祥将棋盘铺开,各自摆好棋子。“你先走!”

“你是客人,你先走!”

“嗬!我怎么成客人了?我是咱爹娘的半个儿子呢!”

“你不在这里住,你就是客人,你先走!”

“你是妹妹,我比你大,大的应该让着点小的,还是你先走!”

“走就走,跳马!”

“飞象!”

“出车!”

“跳马!”

“河边车!”

“当头炮!”

“守肋!”

“出车!”

……

“将军!”王吉祥一门当头炮压顶,惠芳左侧已经出现空虚,王吉祥瞅准时机,一只虎视眈眈的大车直冲帅府。

“不来了,不来了!下不过你。来,打牌!”惠芳在姐姐跟前,对姐夫故意使出一种说一不二的姿态,耍赖地对姐夫说。

“对不起,这个我不会!不敢奉陪。”

“不会跟我姐姐学!”

“那输了怎么办?”

“掏钱吧!”

“我输了,我这就掏钱。”说着,王吉祥就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币,撂到惠芳跟前。

“不行,不行!还没打牌呢,怎么能算输呢?”

徐淑芳知道自己的丈夫从来不打牌,也不喜欢打牌。就对惠芳说:“你姐夫确实不会打牌,他会讲故事,你叫他讲个故事吧。可逗人了!”

新华和中华听说让姐夫讲故事,马上高兴地跳起来,并拍着手一齐说:“好啊!姐夫,讲故事,讲故事!”

“好!我就不可气了。”王吉祥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开口说道:“从前,有这么一个叫狗剩的人,娶了个媳妇比较懒,在家里什么活也不干,就愿意和别人凑到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搬弄是非,不就是凑到一起打牌。有一天,两口子一起到他丈人家去探亲。这个狗剩,是一个非常随便的人啊!进了门,脱鞋就上了炕。正好他丈母娘坐在炕上做针线,他就将两只露出袜子外边的大姆脚趾头,向上有意识地活动着。

他丈母娘一边做着针线,一边看了一眼狗剩的两只露着脚指头的袜子。不看便罢,一看,马上狠狠地瞪了闺女一眼,将针往线球上一扎,朝着闺女指着狗剩的脚趾头就喊:‘你看看!你在家就这样照家吗?啊?是不是成天东扯西拉的不务正业?让你男人穿露脚趾头的袜子,你羞不羞的慌?’

‘是他穿的太费。’闺女分辩说。

‘呸!不害臊!再费,一天能穿一双袜子吗?’

狗剩看到自己的老婆被丈母娘一顿臭骂,心中暗喜。心里说:‘活该!活该!’”

大家听着故事,先是哈哈大笑,当故事讲完以后,都为这个懒惰的媳妇被她娘教训一顿感到痛快。唯有惠芳凑到姐姐跟前,用手捅了捅姐姐,指着姐夫小声地说:“姐姐,你可不能叫我姐夫穿露脚趾头的袜子啊!那样的话,我都会跟着羞的慌呢。”

“去你的!老没正经。”

“姥爷,姥爷!我也给您讲个故事,这是俺奶奶给我讲的。可好听了。”信儿听完爹讲完故事以后,自己肚子里的故事就像兔子一样往外直蹦,跑到姥爷跟前,瞅着姥爷、姥娘说。

徐海宾老两口看着信儿懂事的样子,也不免为闺女高兴。徐海宾抚摸了一下信儿的脸蛋,瞅着信儿说:“好!听听信儿的故事。”

信儿听到姥爷让他讲故事了,高兴地回头看了看大伙,笑嘻嘻地便朝着姥爷姥娘,摇头晃脑地讲开了:“以前有这么个穷人,有一天,他和他媳妇到他连襟家探亲。他连襟是个财主,没有儿子,中午留他们吃饭,在放桌子的时候,那个财主为了显示自己有钱,就将桌子的四条腿全都垫上了金元宝。这个穷人一看,没有吭声,而是默默地点了下头,心里说:‘这是连襟看我穷,在有意识地寒碜我哪!’所以,就暗暗地记在心里,匆匆地吃了几口饭,抬起屁股和他媳妇就回家去了。

有一天,他的连襟也到他家串门来了,他也留他吃饭,在放桌子的时候,因为他家没有金元宝垫桌子腿,但是,他有四个儿子,所以就在连襟坐好以后,就将四个儿子叫了来,让他们蹲到地下,每人捧着一条桌子腿。

那个财主坐在凳子上,瞅着他的四个儿子每人把着一条桌子腿,认为连襟的桌子不牢固,怕上菜的时候不小心推翻桌子;便用手推了推桌子,桌子坚实牢固,没有丝毫摇动,所以不知连襟是何用意,就皱着眉头问连襟:‘你叫你的四个儿子,把着桌子腿干什么?’

这个穷人见问,看着连襟,调侃地并笑着说:‘哈……兄弟啊,你这就不懂了吧?您家有四个金元宝垫桌子腿,我家可有四个无价宝哪!啊,哈……’

那个财主听了,脸上马上红成了紫茄子,并且红到了脖子根;眼睛乜斜着,瞅了瞅连襟,嘴里又“嘟嘟”两声;低下头,谁也不看,急忙扒了两口饭,抬起屁股就走。

这个穷人看到连襟没吃几口饭,并且也不打声招乎,低着头就走了。便在后边高声地喊:‘哎——连襟哪,怎么不吃饱饭就走呢?啊!是不是嫌俺家的饭不好吃呢?’

那个财主听了,更觉得羞愧难当,夹着两条胳膊,耷拉着个脑袋,也不回头,也不吭声,匆匆忙忙的,就好像被人打了的,夹着尾巴逃跑的哈巴狗。嘿,就是那个样子呢!溜着墙根跑了。哈……”

“哈……讲得好,讲得好!是啊,金元宝不一定就是宝,人才是真正的宝贝呢!”徐海宾高兴地连连称赞说。

“信儿,您家没有事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讲故事呢?”姥娘在炕上笑着问信儿。

“可不吧!姥娘。到了晚上,俺爹、俺娘,还有小妹妹都在俺屋里,有时候俺奶奶讲,有时候俺爹讲,俺娘有时候也讲,可热闹了!”

“是啊!娘,晚上没什么事,我和俺婆婆做着针线、掐着辫子什么的,嘴里也不闲着。说着玩吧。”徐淑芳不好意思地说。

“好啊!吉祥、淑芳,你们家边干活,边讲故事,既不耽误干活,又活跃了气氛,真是其乐无穷啊!”徐海宾称赞说。转而又对惠芳姐弟三个说:“听到没有?你们要好好学习您姐姐家的生活习惯呢!人家晚上凑到一起,边干活,边讲故事,不但挣了钱,还增加了很多知识,又避免了很多不良习气,这样对自己和对自己的后代都有好处啊!”

“姥爷,姥爷!我再给您讲一个。”信儿见姥爷夸他们家讲故事好,心里高兴得直蹦,瞅着姥爷的脸说。

“别讲了,信儿。时间不早了,您奶奶还在家等着呢!等再来的时候你再讲给姥爷、姥娘听。”徐淑芳见信儿又要讲故事,怕婆婆在家等得着急,赶忙上前揽着信儿说。

“是啊,淑芳,赶快回去吧!别让你婆婆着急。”母亲说着,马上又吩咐惠芳说:“惠芳,把您爹给你姐姐准备的一包饼干、一包发好的海参、一份煎好的黄花鱼,还有一包油茶拿出来给你姐姐带上。”转脸又对淑芳说:“饼干拿回去给你两个孩子吃,海参和黄花鱼您和您婆婆一起吃,那包油茶你每天早晨给您婆婆冲一碗,喝了可滋润了。”

“娘!油茶是自己做的吗?”

“不是,这是您爹在外边教书,人家送给他的。一共给了两包,我留了一包,给您婆婆一包。听说是从上海捎回来的。”

徐淑芳没有推辞,将娘家准备的四份礼物收入自己的篮子。王吉祥提着篮子,徐淑芳抱着英子。有的时候,英子也下地跟着哥哥跑,跑累了就嚷着要抱;有时候徐淑芳抱一会,有时候信儿也抱一会。一家四口,拜完年以后,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回家后,徐淑芳马上到妯娌家将婆婆接了回来。跟婆婆讲述了回娘家的经过,并让婆婆看了看娘家给的礼物。婆婆看完以后,也讲了讲在吉云家的欢喜事。于是,大家又在欢乐的气氛中度过又一个天伦之乐的夜晚。

过了正月十五,他们又和平常一样,开始王吉祥在外种田、浇园,赶集货卖;徐淑芳在家操持家务,敬老爱幼;信儿读书学习,晚间共同聚到母亲屋里,边干着家庭副业,边讲着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