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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六 孝子痛辞心上人 妙语驱散满天云


王忠信给自己的父亲烧完头七后的第二天,对母亲说:“娘,这两天我给我洪波大哥去封信,让他把我的东西收拾收拾,打个邮包邮回来,捎带让他把我在铁路上的工作辞了。”

王忠信在送走自己的父亲以后,一直在想:自己已经去世的母亲,因为性格要强,父亲不在家,家里家外的活都是她自己干;即使一年两季的收割和耕种,也从来不求人,也不雇人,结果,由于劳累过度,而致病去世了。那个时候,已故的母亲才二十多岁,是非常年轻的。而现在的母亲,岁数已经超过五十的老年人了,勤劳能干,乐于助人,要强的性格和我已经去世的母亲非常相似,并且现在的母亲心眼还特别好使,看到一些需要帮助的人,都会不顾一切的伸出援手,因此,母亲里外操劳,是非常辛苦的。如果自己长期不在母亲的跟前,帮她一把,让母亲就这样继续操劳下去,必定会像自己亲生母亲那样,生生的累出病来。一旦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不就成了一个自顾自己的前程,而不顾对自己有重大恩情,对家庭做出重大贡献的母亲的大逆不孝之人了吗?虽然说,现在母亲身边还有妹妹,但是,妹妹已经二十多岁了,用不了几年妹妹就会出嫁的,岂不是母亲还是孤身一人吗?所以,自己经过几天的考虑,就应该马上辞掉远在千里之外的工作,回家侍奉母亲。虽然,哈尔滨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相处三年多了,感情非常好,但是,为了母亲,为了恩重如山的母亲,自己就必须舍弃自己的私情,回到对自己和家庭做出重大贡献的母亲身边!回家以后,趁着自己年轻,除了到生产队干活,瞅着时间再学点手艺,增加一些家庭收入,让慈爱的母亲过一个幸福快乐的晚年。所以,王忠信才对母亲说出了自己近些日子经过反复思考而作出回家务农的决定。

徐淑芳听着儿子那种不容置辩的话语,心里非常难过,瞅着儿子泪眼汪汪地说:“不,忠信啊,你还是回去工作吧!家里你不用操心,我和你妹妹在家里照着家,会过的很好的。你在铁路上的工作是你今后的前途啊!再说,你在哈尔滨已经有了对象,你回来她怎么办呢?”

“娘,我妹妹都二十多岁了,过不了几年人家会找婆家的,不能老是守在您跟前啊!外边的工作虽然不错,但是我考虑,如果我在生产队干活,瞅着时间再学点手艺,增加一些收入,也不会比外边差多少啊。至于外边的对象,我也给她去封信,说明咱家的情况,她如果愿意跟我回家,那么咱们就举双手欢迎;如果她不愿意回来,那只有‘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了。”

“忠信,我考虑你还是回去的好,一方面,你已经有了一个正式工作,是你一生的保障;另一方面,你和你的对象已经相处三年多了,互相都有感情了;不能因为我,说黄就黄啊!你们将来在外边结了婚,过个三年两年的,回家看看我就行了。”

“娘,您都五十多岁了,俺爹刚走,以后您自己在家肯定不行啊!特别是往后生产队的地都承包下来让自己管理,家里没个男人哪能行啊?我和我对象的事请您不用操心,我在信上会跟她好好说的。我考虑她接到我的信以后,也会理解和同情咱家情况的。”

“嗨!咱家年年闹饥荒,粮食这么紧,成天吃糠咽菜的,你受不了啊!”

“没事,娘,只要守您跟前,我什么饭都能吃。娘,我从哈尔滨回来的时候,又带回来一百斤粮票呢!这些日子为俺爹的事,您天天哭哭啼啼的,心情不好,我也没跟您说。”王忠信说着,便从自己的旅行包里拿出一个饭盒,打开盖,里边装的全是全国通用粮票。“娘,您看看,这是一百斤。这些粮票都是我临走的时候,街坊邻居送给我的。咱有这些粮票,咱自己填补一些;你看着那些特别困难的,男孩子多的人家,如果你愿意给他们,就每家给他们几斤吧!将就几个月,到了来年就会好的。”

“来年能好吗?忠信。”徐淑芳瞅着儿子,疑惑地说。

“肯定能好!娘,连着两三年都受灾了,我考虑老天也不能老不睁眼啊!再说,国家已经下了文件,今年冬天生产队的地就会承包下来,并且最近一些日子已经让大家自己做点买卖了。娘,我回来以后,我跟别人学学编筐编篓的手艺,咱们再管理点地,肯定会好起来的。”

“忠信,依我说,你还是多考虑考虑,别急着给你洪波大哥去信,如果真的辞掉了工作回家种地,我老是考虑不太合适啊。你知道吗?现在有好多年轻人想往外走还走不出去呢!到时候咱们会后悔的!”

“娘,我不会后悔的!我想了好多天了,在外边工作和在家种地没什么两样。我要是不回来,往后您自己在家,岁数越来越大,种地的活又苦又累,到时候真要把您累出个好和歹的,那时候,我才真后悔呢!”

“嗨!”徐淑芳既劝不了儿子,又对儿子的前途和婚姻大事感到非常惋惜,所以就细细地端详着儿子:发现儿子在他的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里,透露出坚定不移,不容置疑的性格;又发现儿子那张白净,瘦削的脸膛上有一种纯真,天真无邪的品质。儿子的孝心是无与伦比的,使自己感慨万千,无可辩驳。只有无奈地含着眼泪,瞅着儿子说:“好吧,既然你已经这样决定了,你就这样做吧。不过,我还是说,希望你好好地再考虑几天,别急着给你洪波大哥写信。好吗?”

第二天,王忠信就起草了两封信,一封是写给王洪波的;另一封,是写给自己已经相处三年之久的女朋友,肖梅丽的。写给王洪波的信是:

洪波大哥您好:

在哈尔滨时,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小弟深觉抱歉,在此向您致谢!

弟回家的当天,家父已经不省人事,晚间离世。悲痛之余,考虑再三,今天才提笔给您写信。本想出七以后到哈尔滨与大哥当面述说,再做以后的打算。但考虑慈母年纪已过半百,丧夫之痛,很难化解。从父病直到今天,母亲终日以泪洗面,不思饮食。做儿子的是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啊!

大哥,往后小弟的母亲岁数越来越大,需要人的地方很多,并且小妹也用不了几年,就会出嫁离开母亲。自己经过再三考虑,认为从现在起,再不能离开对自己有重大恩情的慈母了!小弟也曾多次考虑,将母亲接到哈尔滨,但是,就现在城市的户籍政策,母亲到了哈尔滨以后,户口落不了,岂不是又给母亲增加了额外的精神负担吗?所以,近些日子小弟多次跟母亲商量,决定辞掉哈尔滨的工作回家务农,侍奉母亲。对于小弟从哈尔滨回家以后遗留的问题,没有办法,只有拜托大哥了:替小弟到单位说明情况,再替小弟写一个辞职报告;然后,把小弟单位宿舍的东西归拢一下,一些锅盒瓢碗、桌椅板凳和您能用得着的东西,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拿回家去留用;不能用的东西,变卖几个钱做为邮费,将小弟的几件衣服和几本书,打个邮包给小弟邮回来即可。在此小弟深表感谢了!另外,小弟在单位还有最后一个月的工资,请替小弟一起领回来,工资钱可以添补邮费和雇车的费用。

大哥,此事只有麻烦您了,让您费心了,容小弟以后补报吧!

拜托了!

弟王忠信

八月二十八日

写给肖梅丽的信:

亲爱的梅丽:

因先父之故,回家后没能给您及时写信,请您原谅!

先父已于我回家的当天晚上病故,昨天烧头七。

梅丽:丧父之痛何以堪,慈母之哀难以忍!自从回家看到慈母的第一眼,一直到今天,母亲始终是以泪洗面,不思饮食。我这个当儿子的,看着恩重如山的母亲与此悲泣,心中难过极了,所以就没有心情给你写信。请您原谅!之前,我也曾经反思多次,欲写又罢。思来想去,考虑再三,今天才痛下决心,提起笔来完成此信。

梅丽:未写之前,先恳请您对我的原谅——在此,我向您三鞠躬了!

我的母亲,虽然是继母,但她对我的恩情,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和她相比的!我六岁的时候,我的亲生母亲去世,第二年,我的这位母亲来到我家。当时,我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认为从此以后落到后娘手里,自己再没有好日子过了。并且在她和俺爹结婚的当天下午,我就偷偷地跑到我亲娘的坟上大哭了一场,对着亲生母亲的坟墓诉说自己的苦衷。哪里想得到,就在我哭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我的这位母亲,刚刚过门,还没有坐上新房的炕头,就跑到我亲生母亲的坟上,虔诚的向我已经去世的母亲行了礼,又用她那特有的温情和慈母般的爱心,拉起我,把我紧紧地抱在她的怀中,给我擦去了因为失去亲生母亲而忧伤的眼泪!她,含着泪水,用她那慈祥而美丽的眼睛看着我!并用亲切而温柔的言语对我说:“儿子,我就是你娘,我一定像你亲娘一样照顾你、爱护你的……”她的心,瞬时将我那尚不谙事、而且冰冷的幼小心灵温暖过来,使我重新看到了希望!从此以后,她对我百般地呵护,毫无私心的将我抚养大。

梅丽,她对我的恩情,真是比大海还深、比高山还厚啊!我是用千言万语也是难于言尽啊!并且,她对我们的家庭、对我的奶奶都付出了她那无私的爱心。她是典型的中华民族优秀的贤妻良母!如今,我父亲刚刚过世,我母亲成天以泪洗面,不思饮食,我这个做儿子的,见到慈母如此哀痛,也是揪心的痛啊!何况,慈母年事已高,身边需要有儿女侍奉。虽然家中尚有小妹翠英,但小妹已经二十出头,眼看就要嫁人。小妹在家的日子越来越少,而母亲的年纪却越来越大!所以我思来想去,决定辞掉哈尔滨的工作,回家守着母亲做一个生产队的普通社员。

梅丽:回想起咱们三年的相处,在休班、在假节日,在松花江畔上的林荫道上、砂滩上;在兆麟公园的假山上、兆麟将军的坟墓前,都留下了咱们形影不离,难舍难分的身影……您的那颗美丽如宝石般的心灵,早已在我的脑海里深深地打上了烙印。您对我的真情实意,对我无微不至地关怀;在我上火车前的恋恋不舍,和您那饱含希望与祝福平安的眼泪,让我真是难以忘怀啊!我怎能忍心……嗨,没有办法!我不想如此,但还是请您原谅……您是哈尔滨车辆厂的技术员,您不可能为了我而丢失您心爱的工作,和离开从小养育和爱护你的两位老人,跟着我远离哈尔滨到山东农村去遭罪。再说,农村也没有您的用武之地!所以,我考虑再三,咱们的事,还是到此为止为好……您还年轻、漂亮,而且有文化,有知识,有技术,在哈尔滨找一个比我强几倍的心上人,是不成问题啊!

梅丽:我再次请您原谅,我下此决心,实属无奈,我更不愿意将已经相处三年之久心爱的人失去!没有办法啊!我的母亲对我恩重如山,母亲与您之间,我只有选择回家侍奉老母!请原谅,祝愿您在今后的岁月中遇上如意郎君!

祝您幸福

与您朝夕相处三年之久的朋友——王忠信

八月二十八日

王忠信将两封信写完以后,就交给母亲审阅。母亲看了以后,流着眼泪看着儿子,心里既高兴,又对儿子的决定感到无奈和惋惜,而自己也有一种莫大的内疚感,使自己心中隐隐作痛。高兴的是:儿子对自己的一片真情实意,让人真是感激涕零;惋惜的是:一方面儿子失去了一个有着光明前途的工作;另一方面,一个如花似玉的、感情至深的,将要成婚的心上人,因为自己而忍痛与人分离。自己心中不免有一种无限地哀伤和凄楚。徐淑芳用一双饱含泪水的眼睛看着儿子,伸手抚摸着儿子的脸颊,恳求地说:

“忠信啊,我看你还是不要把信寄出去吧,这太残酷了啊!”

“娘,这个事没有什么啊!”王忠信知道母亲所说的残酷的含意,但他还是故做轻松地说:“我们从此分开了,她不一定会过分伤感啊!这是因为,一方面,她的文化高,想的开,条件比咱们强的多;另一方面,她的父母一直到现在还嫌咱们的地位低,不同意呢!”

“孩子,你是不知道,一个姑娘要是爱上了一个人,那可是一个心眼啊!她的父母,是阻当不了她的爱情啊!忠信,听娘的话,还是回哈尔滨,回到她的身边吧!在家里我会过得很好的。”

“不行,娘!您岁数大了,到了夏、秋分粮分草的时候,我要是不在家,谁给您搬弄粮食啊!以后岁数再大些,妹妹也出嫁了,家里推磨、压碾、挑水都成了问题。您性格还要强,只知道帮助别人,从来不愿意求人,什么活都护着自己干,那不给您累坏了啊!就这样了,娘,我去邮信去。”说着,王忠信从母亲手中接过信,骑着自行车就到邮局去了。

“嗨——可惜,可惜啊……”徐淑芳两眼含着泪水,无奈地望着儿子的背影,连声叹气。

第二天,王忠信就到大队找了书记赵峰,说明了自己不回哈尔滨,在家务农的原因。赵峰听了以后非常高兴,并告诉了王忠信,根据上级传达的精神,从现在开始,大队已经决定,在农闲时间,让社员们自由地做买卖、搞点副业了;并且,大队也正在研究今年入冬的时候,将地承包给社员管理。

王忠信从大队出来,又到生产队见了队长张二柱,并说明了情况。张二柱表示热烈地欢迎,并当时分配给王忠信一辆手推车。王忠信在和队长谈了一些今后的打算以后,就辞别了队长,推着分配给自己的手推车,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王忠信推着手推车回家进了天井,就将手推车往西墙根下一戳。妹妹王翠英早就看见哥哥推着一辆手推车进了街门,便从屋里赶忙迎了出来。

“哥哥,你推回小车干什么呢?”

“噢!妹妹,你放学了。我从现在开始呀,就成了咱们生产队的社员了。你欢迎不?”

“欢迎,欢迎!哎,哥哥,你不回哈尔滨了?”

“不回去了,我已经给洪波大哥捎了封信,让他到单位把我的工作辞了。”

“那,我未来的嫂子怎么办呢?”

“嗬!妹妹,你关心她干什么?她如果想继续跟我相处的话,那她就回来和咱们一起当一名人民公社的社员吧!如果她不想回来,就证明她对咱不是太真心真意了,那就黄了吧!不要去想她,走,进屋吧。”说着,就跟着妹妹一起向屋里走,并且边走边喊:“娘,我回来了!”

徐淑芳已经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前正看着他兄妹俩说话。当听到儿子叫娘叫的那个亲热劲,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的信儿,将丧夫的伤痛消失得一干二净。笑着迎上儿子,叫着儿子的小名:“信儿,快!快进屋洗洗脸吃饭!”

“哈……娘!您终于露出笑容来了。这就对了!娘,这样啊,俺爹在九泉之下也看着高兴呢!”王忠信一边风趣地笑着,一边赶上几步,搀扶着母亲进了屋。

屋里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一米多长、六十厘米宽的一张小饭桌,端端正正的摆在正间王吉祥的遗像前边。小饭桌上放了一盘用萝卜滚苞米面的“天鹅蛋”,一盘素炒白菜,和一盆地瓜叶掺苞米面熬的黑乎乎的稀饭,小饭桌两边放了三个小板凳。在供桌遗像前边还用碟子摆了四个“天鹅蛋”,下边三个,上边一个。王忠信上前抽了一炷香,点上,朝遗像拜了三拜,将香插入香炉,才和母亲、妹妹一起坐下吃饭。

“嗯,好吃!娘,这种材料做出这样的味道,那可真是特级厨师了!”王忠信咬了一口“天鹅蛋”以后,连连地称赞说。

徐淑芳笑嘻嘻地看着儿子,见儿子吃的那个香甜劲儿,一种欣慰喜悦的心情,从心里油然而生。她笑眯眯地瞅着儿子,并像招待客人似的给儿子夹菜、盛饭。

“好吃就多吃一点!英子,赶快陪着你哥哥吃饭。”徐淑芳高兴地又对女儿说。

“娘,您也吃啊!别光看着我们吃。”王忠信说着,用筷子夹了一个“天鹅蛋”,放到母亲的碗里。

“我也吃!”徐淑芳拿起儿子夹给自己的“天鹅蛋”,边看着儿子,边慢慢地吃。

王忠信吃完了“天鹅蛋”,端起母亲给自己盛的一碗黑乎乎的稀饭,喝了一口。

“嗯——娘,您真是神手啊!这种饭,要是光看颜色,就让人无法下咽,可是喝起来,还挺好喝的呢!”说着,就着素炒白菜,一口气喝了两大碗。

“饱了!娘,有您这样高明的厨师啊,我可那里也不去了,一辈子都守在您的跟前了!”

王翠英看着哥哥那逗人的样子,心里也是喜滋滋的。丧父之痛也被哥哥那诙谐的言语给医好了。

大家吃完饭,王忠信抢先盛了一盆刷碗水,妹妹一看争着要刷。王忠信却看着妹妹指了指母亲,说:“快扶着咱娘进屋歇会,一会你还要备课呢!我又没事,碗由我来刷。”

王翠英争不过哥哥,就搀扶着母亲进了屋;把母亲扶到炕上,嘱咐母亲好好休息,就打开书包,拿出教材,笔和笔记本,趴在桌子上开始准备第二天教学的全部课程。

王忠信边刷着碗,边跟母亲和翠英说:“从今以后啊,这刷碗的活,您都别争了,我包下了。”

刷完碗,归拢好餐具,把桌子、凳子都擦洗一遍,又把屋里屋外的地打扫了一遍;然后,拿着搌布边擦着书桌、躺柜、椅子,边跟母亲和妹妹说话。

徐淑芳看到儿子又能干,又干净,心里非常高兴。就对儿子说:“忠信,歇会吧,箱子、柜什么的,明天我自己就擦了。”

“娘,您这些日子不吃不喝的,身子虚的厉害,家里的活,您暂时别干,好好地歇一歇,活,由我们两个都是干了。翠英,你说是不是呢?”

王翠英正在聚精会神地做笔记,听到哥哥一说,就放下笔,笑着对母亲说:“对!娘,起码您一个月什么也别干,好好地养养身体,做饭洗衣服归我,挑水、喂鸡、收拾卫生归我哥哥。”

“好!分工明确,就这样办!不过,翠英啊!咱们分工归分工,可不能搞单干啊!咱们必须做到,既分工、又合作,那样才能把活干好哪!”

“行,没问题!”

……

翠英继续备课,做笔记。王忠信见母亲的精神好多了,为了让母亲赶快高兴起来,就学着小时候一家人聚在奶奶的炕上讲故事的样子,边比划,边讲了一些在哈尔滨的所见所闻,和在火车上遇到的一些新鲜事。此时,徐淑芳听着儿子讲故事说话,看着儿子风趣调皮的样子,心里好像又回到了刚结婚的时候,和婆婆、丈夫、孩子,一起点着洋油灯,一边干活,一边讲故事的场面。一种幸福与快乐感迅速赶走了伤痛的阴霾。

“呵……信儿啊,叫你都笑死我了。都三十岁多的人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哪?”徐淑芳高兴地笑着说。

“是吗?娘,那太好了!这样我永远不会长大的,永远都是您的宝贝儿子了!娘,往后啊,您就别叫我的大名了,还是叫我的小名吧!啊,行不行呢?呵……”

“行啊!我现在不就是叫你信儿吗!翠英以后我也叫她英子,不叫她翠英了。”

“好啊!娘,这样叫啊,我和俺哥哥会永远年轻的,我表示热烈地欢迎!”王翠英举着双手说。

王翠英做完了笔记,又和母亲与哥哥说笑了一会。一家三口在王忠信的风趣逗乐中,已经将十多天失去亲人的阴云,驱赶得烟消云散了。

由于晚上有妹妹陪着母亲睡觉,王忠信对母亲也就没有太多的嘱咐,在回西间休息的时候,在正间又点了一炷香,向自己父亲的遗像默哀了几分钟,将香插入香炉,就回房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