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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怀疑对像


一晃三个多月过去了。王清的伤已痊愈,只是前胸上留下一大一小两块紫红色的伤痕。渐渐地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规律,每天天一亮就早早地起来,练拳晨跑。广阔的田野已呈现出淡淡的绿色,田地里传来了几声耕牛的鸣叫声,农民们又在忙碌着耕地下种。又一个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大地上又涌现出多少新的生命来?王清站在山顶呼吸着新鲜湿润的空气,望着东方天边那轮缓缓升起的红日,浑身热血奔涌。太原城在旭日的照耀下,清晰可见。表姐就住在城东南的那一角里,那隐约的双塔寺下就是!是啊,表姐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来看他,他对表姐的思念之情日胜一日。他多么想立刻跑去,同表姐相会!他知道表姐已身怀六甲有七个多月了,身躯臃肿笨拙,走路已是困难了,她一定失去往日那苗条多姿的风韵?然而一个新的生命即将诞生。这个孩子一定是个美丽的女孩。表姐希望她生个女孩,自己也盼望她能生个女孩,孩子长大了一定像表姐那样活泼可爱……想到此,他兴奋不已。

“对,我得尽快去表姐家看望她!”

晚饭后,王清无事,又来到彭孝贤的宿舍。正巧庞冒卿也在,冒卿笑着说:“你看,他不请自来了。”孝贤说:“清子,你来的正好,我们有要事要告诉你呢。”王清一听他们有要事告诉他,惊奇地说:“什么要事,怎我一点也不知道?”彭孝贤没有立即回答他,先出门向外看了看后,回来关上门低声说:“清子,你的事有了眉目了,就是那个家伙搞的鬼。”

“谁?”

“贺小山!”

原来今天上午,冒卿班里有个孝义县的学生叫焦常贵,他悄悄告诉冒卿说:“王排他长被人害了。”冒卿忙问是怎回事,焦常贵说:“那天实弹演习后,大家都在教室里听连长的‘战后’总结,我忘了拿笔记本,急返回宿舍去取,一进宿舍门,见贺小山在王排长的床铺下寻找啥东西?我以为他在偷东西。他一见我进来,猛然一惊,后来问我回来干什么?我反问他说:‘你回来干什么,慌里慌张的?’他支支吾吾地说是回来寻点东西。后来我俩一块回到教室,谁知半夜里就发生了那件事情。事后我越想越觉得是他搞的鬼,可是……”

庞冒卿听后一把抓住焦常贵的衣领骂道:“王八蛋,你他妈的为啥不早说,今儿兔子跑过十八道梁了,你才说这事,有球用!”焦常贵忙说:“我当时不敢说呀,一是我怕他报复,二是我没当场抓住人家啥把柄,那么大的事情,又没证据,我不敢说呀,现在事情过去了,我才敢告诉你,庞班长,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呀。”

王清一听,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一屁股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孝贤咬着牙说:“这回该是咱们出气伸冤的时候了,我们明天就去告发他。”王清摇了摇头说:“这样不行,这样一告反而打草惊蛇坏了咱们的事情。你们想,当时没有抓住他,现在他矢口否认,我们又没有足够的证据,那个焦常贵胆小怕事,那时他如果不敢做证,反说我们是诬告,杂办?”

彭孝贤点着头说:“你的话很有道理,不过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不成?”

“哼!我王清除非不知道这事是谁干的,今天知道是他,岂能放过他!我自有办法叫他贺小山说出事情的真相,你们应该知道,这事绝非贺小山一人所为,死人背后一定有活鬼!”

次日上午,天气很好。昨夜下了一场小雨,大地湿润润的,田野里一片葱绿。

操场上,代理排长庞冒卿和连长孙培德说:“连长,我想率全排同学出校外学习捕捉俘虏的课目。”孙培德想了想说:“好,你们去吧,注意,不要踩坏老乡们的庄稼!”

“是!”

庞冒卿把全排学生带出学校,在三里外的一片盐碱滩上站好。这是一片开阔地带,没有庄稼,正好练兵。庞冒卿威严地对大家说:“同学们,今天上午奉连长命令,我们在野外练习摸岗哨,捉俘虏的课目。现在我抽出五个同学伴做‘敌人’的哨兵,分别在二百米外的五个地方设岗。然后再派若干小组去摸岗抓‘舌头’,抓时可以搏斗,但不准伤人!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冒卿道:“张有义,史振国,焦常贵,苏应熊,还有你,贺小山出列。”

五人站出队列后,冒卿说:“你们是假设的敌人哨兵,去到各自的营地警戒。注意,不要被抓到,只要挣脱对方,跑出五十米外就算成功。出发!”

五人按照指定的“营地”各自去设岗,贺小山在最远的一道岗哨,这里地形低洼,他站在那里东张西望,望了半天,见没个人影,不由地笑了笑,抱枪坐在那里休息。忽听身后有动静,急忙站起来大喊:“不好,有情况!”话音未落,见代理排长庞冒卿和班长张二虎向他走来,忙提枪撒腿就跑,二虎在后边紧追不放。贺小山身体精瘦,跑起来像兔子一样的敏捷,始终与二虎保持着一段距离。贺小山不时回头戏耍二虎道:“张二虎,你追呀,笨蛋!”

大约跑出有五十多米,贺小山抱着枪坐在那里,望着张二虎气喘如牛地朝他跑来。二虎跑到小山面前,小山得意地说:“嘿,张二虎笨蛋,我胜利了!”二虎一把轻轻地将小山提起,一拳头砸在贺小山的腮帮上骂道:“你胜利个球!”贺小山疼得跳起来嚎叫着:“我们是演习,你为啥动手打人?我和你去见排长!”二虎把小山的右手往背后一拧说:“好,王八蛋,我和你去见排长!”

他俩来到一个大土堆前,只见从土堆后转出代理排长庞冒卿和王清。二虎把小山往前一推道:“报告排长,俘虏已抓到,请审问。”庞冒卿冷笑着上前一把抓住小山衣服,啪啪地就是两记耳光。直打得小山两眼金星乱冒,耳内嗡嗡作响。小山还没回过神来,冒卿又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小肚上,顿时疼得他抱着肚子在地上乱滚。冒卿又提起小山喝道:“贺小山,王八蛋,你知罪吗?”

贺小山委屈地说:“唉呀,我说排长,我犯了啥罪了?只不过是个演习你们就这样地打,是啥道理?”

庞冒卿指着小山的鼻子骂道:“贺小山,你他妈的别装糊涂,你老实交待,你是如何栽赃陷害王排长的?说!”

贺小山先是一惊,紧接着哭丧着脸说:“啊呀呀,天地良心哩,我为啥要陷害王排长呢?是哪个坏了心肝的给我栽这赃呢,我他妈的……”一直察颜观色的王清,慢慢地走到贺小山面前,两眼放出逼人的狠光,直盯得贺小山低下了头。王清突然“嗖”地一下从腰中拔出一把雪亮匕首,冷嗖嗖地放在小山的咽喉上,吓得小山连连后退。张二虎从后边抓住小山衣领,一脚踹在后腿弯上,小山扑通一下跪在王清的跟前。王清口里叨着匕首,两手扯开小山衣服,露出那干瘦的胸脯,王清用刀尖顶在贺小山的心口说:“贺小山,老子今天要看看你的心肝有多黑,你记住,你要是不说,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刀尖慢慢地在贺小山干扁的胸脯上划过一寸多长的口子,顿时血流了出来。直疼地贺小山嚎叫讨饶:“哎呀,王排长,你……你放下刀,我……我说。我全部交待,千万别杀我。”

王清收回尖刀,抓起一把黄土摔在小山的伤口上,厉声喝道:“快讲,你是如何害人的,全部说出来?”贺小山被逼无奈,只得战战兢兢交待了陷害王清的经过。

原来郜献武自从教场上被王清打翻当众出丑后,一直耿耿于怀。特别是王清两次立功受奖后,名声越来越大。那颗妒嫉地心在他狭窄的胸腔中,搅的他日夜不宁,总思谋着如何能狠狠地报复他一下,才解心头之恨。那次夜间急行军的训练消息通知他后,暗中要贺小山把王清鞋袜藏起来。害得王清赤脚跑了一夜。后贺小山趁出早操之机,给王清尿湿褥子,使他当众出丑。然而这些小动作都无损王清的声威,郜献武并不死心,在继续寻找报复的机会。终于,一个歹毒的念头在他的头脑里形成了。

实弹演习后的那天晚上,贺小山趁各连队做战后总结的机会,溜入宿舍,将郜献武事先准备好的料面塞到王清褥子下。待晚上全班人都睡着后,将两包料面放在王清衣兜里……

冒卿,二虎等人听后,气得直咬牙关,抓住贺小山又要打,王清忙摆手止住二人。他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纸和笔,交给贺小山说“把你刚才所讲的,一字不漏地写在纸上!”小山支支吾吾地不想写,王清二目如电盯住小山道:“你想干什么?”小山拧开笔帽说:“我写,我写还不成吗?”

……

当天下午,王清就和彭孝贤把贺小山的“供词”送到校方。警务处长听完王清的述说,又看了一遍小山的“供词”后大怒,立即命令警务科长曹天蛟率军警把教官郜献武和贺小山逮起来。

教务处长黄自安闻讯,也亲自坐镇,陪同警务处长徐胜德审问二人。

“你俩知道为什么抓你们吗?”徐处长问。

“知道!”贺小山痛快地回答。

“好,那就快说,你们为什么要陷害王清,料面是从哪里弄来的?”

“报告处长,我根本就不知道料面一事,我也没有陷害过王清啊。”贺小山满不在乎地说。

“这张供词可是你亲手写的?”徐胜德拿着贺小山的“供词”询问贺小山。

“是我写的。”

“是你的,为什么翻供?”

“唉呀,好我的徐处长哩,常言道,重刑之下必有冤鬼!他王清,庞冒卿,还有那个张二虎,一上午把我拉在野外打了个半死不说,王清还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捅在我的胸口上,我怎能不瞎说呢?如果我不那样说,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贺小山说着委屈地哭了起来,他解开衣服,让徐胜德,黄自安等人验看胸脯上的伤口。

徐胜德看过伤口后坐下没有说话。郜献武也可怜巴巴地站起来说:“徐处长,黄处长,请两位长官为我做主啊,我郜献武在校多年,害过谁呀?无非是我平素管教学生严了些,可也是为了他们成才啊,谁知被人反咬一口,真叫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我看我在军校是没法当这个教官了,不如打发我到乡下教书自在。”

徐胜德放缓了口气对王清说:“他们都说了自己的理由,你回答你的看法?”

王清说:“我逼他交待是真的,划了他一刀也是事实。不过我不这样,贺小山他会承认吗?一切请徐处长,黄处长调查落实就自然明白了。还有一事请各位长官深思,假使我把刀子放在别人的胸前,能否胡咧咧得这样具体客观呢,还有郜教官交给他料面的经过,也是他亲口说出,并非学生所逼呀!”

一直怒视王清的警务科长朝天椒指着王清道:“王清,你他妈的比我还毒辣,你是扎地椒啊。你咬下老子半截耳朵还不算,又在同学胸脯上下刀子,我来问你,你有什么权力审讯学生?我看栽赃的就是你。”

王清正要回击朝天椒,徐胜德大声道:“住嘴,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吗?”说完狠狠地盯了朝天椒一眼。朝天椒只得坐下,不敢再言语。徐胜德同黄自安低语了一阵后,站起来说:“你们都各持道理,讲得也动听,可事实就是事实,谁瞎编也是没用的,我相信我们会弄清事

实的真相的,哼!到时候你吃不了,就得兜着走。现在都回去,等待调查处理。”

……

王清每天等待着校方的的处理结果,然而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毫无消息。虽然王清几次去警务处寻人打听情况,但总是说还在调查之中,有了结果会通知本人的。一个月又过去了,王清这天闷闷不乐地来到彭孝贤宿舍,同孝贤闲聊。孝贤说:“我看这事最终结果又是个不了了之,说不定郜献武也暗中使钱托人,如果真是那样,这冤案永远也不会得到解决了。”

王清愤愤地说:“他妈的,要是那样也好,反正我是先礼后兵了,学校实在不管,我自己来管!我王清虽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窝囊废,我会叫他用十倍的代价偿还我的冤枉债!”

孝贤听了王清的话后,紧锁眉头说:“清子啊,此事可以说真相大白了,全校的师生都知道你是冤枉,可千万不能操之过急。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然我们等不了那么久,但得想个万全之策,我们要做到既不暴露自己,又要置他于死地,才是上策。”

王清点头说:“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