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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送礼捞人


白花猫景玉堂下午才从庞冒卿那里得知王清出了大事情的消息,急忙找到刘通和王佃阳商量如何营救王清。

王佃阳听后,着急地说:“人已被扣押起来,还有什么办法可想,今天晚上化装摸进军校,杀死看守,救出清子一跑了之。”

景玉堂瞅了佃阳一眼道:“就凭我们三人能救出来他吗?弄不好连我们也得被擒住,你竟是出些瞎办法。”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刘通看了他俩一眼,闭上那双深陷的眼睛一声不吱,玉堂和佃阳知道刘通正在琢磨营救的办法,于是两人也不再说话。一会儿刘通睁开眼睛,点着一根纸烟,慢悠悠地吸着,浓浓的烟雾从他鼻腔中喷出。两眼望着窗外铅灰色的天空出神。过了好半天,刘通把吸了半截的纸烟掐灭后说:“王清这事儿我觉得急不行,缓不行,硬来更不行。我们同他相交快一年了,对他是了解的。王清他不吸毒,他连旱烟也不吸,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鬼,肯定是有人陷害他。现在我们只有想办法先把人救出来,别的以后再去弄清楚它。”

“那怎么个救法呢?”

玉堂,佃阳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只见刘通从身上摸出一块大洋,往桌上狠狠地一拍说:“就靠它。”

梁鸿义早上听彭孝贤说了王清被抓一事,急得他上下打听,就是没个准信。他去警务室想见见王清,但谁也不准探视。待他回到办公室,见彭孝贤正坐在那里等他。鸿义一见彭孝贤,哭丧着脸说:“孝贤,这,这可杂办呀?你我都是老乡,可得快想办法救他呀。”

“唉,大叔,着急也没用,长官们我都找过了,可事情很严重啊,他们也不敢作主。现在没有别的好办法,只有我们多凑点钱去上下打点,疏通关系,不然连朝天椒这一关也过不了。”

“得多少钱呀?”鸿义睁大眼问。

“少了不行,钱少了也白花!恐怕得这个数儿。”孝贤说着伸出一个指头。

“我的天呀,这一时去哪弄这么多的钱呀,这……”

梁鸿义愁苦地望着孝贤,坐在那里。孝贤故意笑了笑,轻松地说:“大叔,你先回去看看能凑多少,就算多少,剩下的我们想办法,不过越快越好。”

梁鸿义忙点头答应着。

次日上午,刘通三人来到梁鸿义办公室。随后,彭孝贤,庞冒卿和六连长孙培德也不约而至。梁鸿义将几人领入内室,招呼大家坐下。孝贤问:“大叔,拿来多少钱?”梁鸿义十分汗颜地说:“唉,实在无能,只弄来二百。”孝贤望着他为难的样子,从身上掏出一百大洋说:“这是我从同学们那里凑来的,唉,穷学生没有多少要借,咱们再想想办法0,看……”

刘通笑着站起来说:“是呀,三百元钱是办不成事的,不过你们不要发愁,我弟兄三人已为王清兄弟把钱准备好啦!”说着给王佃阳使个眼色,王佃阳将一个布包重重地往桌上一放道:“这是我们准备的一千大洋,你们用吧!”

孝贤,鸿义等人都惊喜地相互看了看,高兴地说:“哎呀,王清有救了!”

有了钱,大家马上商量着如何将钱送上去,送给哪几位?大家把目光投向彭孝贤和六连长孙培德。孝贤望着孙培德说:“我看警务处长,教务处长是最关键的人物,必须把他俩买通,至于校长那里,恐怕是送不进的,弄不好还以为王清真的私藏了毒品。”

大家听了后,赞同地点着头。孝贤又道:“另外,营长石万贵那里也要送些,如果校方下来调查取证,石营长也是个要紧角色。”

孝贤说到这儿,望着孙培德说:“孙连长,你看给你多少?”

孙培德一听,立刻站起来说:“孝贤,你把我看成啥人啦?王清是我的学生,他今天受难,我帮还来不及呢,岂能要这钱!那还有人性吗?只要能把他的问题澄清,我也能推卸了责任啊。”

梁鸿义听了后,感激地说:“那就谢谢孙连长,谢谢各位的关照帮助!但不知这钱怎送?”孙培德说:“孝贤提出的几位确实是关键人物,依我看,那徐处长是关键的关键,只要他给多出力,那问题就好办的多了。”

孝贤道:“对,给他送上五百,俗话说‘白争黑人心’呢,钱少也打不动他的心啊。”

大家点头同意。后依次给教务处长二百,石营长一百,剩下二百准备别的方面使用。彭孝贤说:“那我们就赶快行动吧,徐处长那里,我亲自去送。石营长那儿就烦劳孙连长跑一趟吧,黄处长那里我看大叔你就亲自去吧?”

梁鸿义忙说:“对,对,我现在就去。”

警务处根据校方的指示,王清被看押治疗,他由审讯室移到一间单独的病房内。门外派了两个军警把守,这里除了指定的医生和有关人员能出进外,别人一律不准探视。

上午,刘通三人两次去探视王清,都不准进去。十点多,梁鸿义和女儿玉叶也来到病房前,被军警拦住。梁鸿义虽再三交涉,仍不放他们进去。还是玉叶上前说:“两位兄弟,就给个方便吧,我们进去只看看他,就出来。”

玉叶话没说完,眼泪先扑嗦嗦地掉了出来。她边擦眼泪,边给军警每人手里塞了一块大洋。两位军警望着这位泪美人,一时产生恻隐之心,说道:“这位大姐,不是我俩不让你们进去,实在是不敢违抗上面的命令啊!”说完望着另一位军警。那军警向四周看了看说:“你俩快去快出,千万不能时间长了。”鸿义和玉叶连声道谢,忙推门进入病房。只见王清盖着一张白色的棉被,他的头和一只手露在外面。王清面部浮肿赤红,一道道被皮鞭打过的血印与敷着的白色药面凝结成一条条血痂,像长长的灰毛虫爬在脸上。玉叶望着面目全非的表弟,两眼含泪,心如刀割。用手在王清额头上轻轻地抚摸,顿感滚热烫手,烧得十分厉害。此时玉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哇”地一声伏在王清的身上痛哭起来……

梁鸿义急忙拉起玉叶,示意门外军警。玉叶好半天才抑制住了哭泣,但止不住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往下直淌。梁鸿义掀起被子一看,不由地吸了一口凉气。王清浑身都布满了伤痕,几乎没有多少好肉。胸部两处被烙铁烫过的伤口,已变成了紫褐色,虽然上了药,但还在往外浸血水。

王清被表姐的哭泣声惊醒过来。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望着表舅和表姐这两位亲人站在他的身边,鼻子一酸,两行热泪顿时顺着耳畔流了下来。梁鸿义两眼闪着泪花说:“清子啊,委屈你了,你啥也别想,先好好地养伤,大家伙正想办法救你出去。你的好朋友刘通三人给你送来一千多大洋,孝贤和冒卿忙着上下为你周旋哩,看来你很快就有希望放出去的……”

王清听后,感激地点了点头。

第三天下午,校方才派校务主任和步兵科科长曹鉴清配合警务处长徐胜德,教务处长黄自安等若干人组成调查审讯组,调查处理王清藏匿毒品案件。当天,调查审讯组在警务处会议室召开“王清案件分析会”。

校务主任打开案卷,取出“案情调查分析报告”后,用红笔圈点住四条重点内容。这四条内容是:

一.经查,王清身上和床铺下被当场搜出的五包料面,锡纸,情况属实,王清亦供认不讳。但矢口歪认自己所为,待查落实。

二.经查,王清平时没有吸食大烟和贩卖毒品的任何迹象。据校医对王清身体的检验鉴定,未发现吸食毒品的症状反应(鉴定表附后)

三.经查,王清在各门学业钻研刻苦,各项军事课目考核均为优良。各方面的表现良好,曾两次在校立功受奖。未发现有其它劣迹。

四.经查,王清曾同本连教官郜献武有过前隙,郜对王有过打击报复的现像。但这次王犯案,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实与郜有关,故不能成立……

校务主任放下笔,深思了一阵后说:“根据调查组的分析报告来看,王清一案中疑点确实不少,所以此案不能一锤定音,仍需调查落实。这样一个优秀的军校生,没有任何的吸毒贩毒迹象,突然从他身上搜出大量的毒品,是不符合逻辑推理的。因而请大家谈谈各自的看法,统一意见,再作出客观公正的处理决定。”

教务处长黄自安听后点头道:“鄙人以为王清一案不成立,古人云:‘欲知其人,纵观其行’根据本人平时对王清的了解和连队官兵的反映,王清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从他入校一年来的表现来看,他的各项军事课目考核,是全校的佼佼者,而且在校纪校规方面从没有过越轨的现像。试想,这样一个有着远大抱负的青年,他能去干这种蠢事吗?鄙人以为王清这一案中确有文章,应分析问题,解开谜团,做出公正的处理。”

营长石万贵接着说:“我同意黄处长的看法。我作为一个基屈军官,对我的学生应该说是最有发言权的。我了解他,熟悉他。那天突然从他身上搜出毒品,实在难叫人相信。我想,他如果真的贩卖毒品,也绝不会藏在行李下。这是一点可以肯定,王清平日决不吸大烟的,至于为什么从他的身上搜出毒品,也说不准真有人栽赃陷害于他。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断分析。另外我这里有六连全体师生联名保释书,我也在上面签了名,如果王清确实贩毒吸毒,我甘愿接受各种处罚。”

石万贵说完,把一份联名保释书送到校务主任好中。校务主任看后,暗自点头,又把目光投向警务处长徐胜德。徐处长说:“正如诸位所述,我处通过几天的调查取证,王清确实没有任何犯罪的迹象,平时在校表现很好。我建议校方应释放王清,立案待查。至于王清对抗审讯,咬伤警务科长曹天蛟一事,实是审讯不当,咎由自取,不作处理……”

会议进行了一下午,各家的看法基本一致,公认王清贩毒吸毒证据不足,不具备犯案条件,暂拟定处理报告若干条,其中主要两条是:一,王清藏匿毒品一案,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应立案待查。二,保留校籍,撤去排长职务,暂回六连候审,恢复其自由。

……

果然没几天,校方通知警务处,决定释放王清,恢复其自由。但王清因伤势严重,不能下地,需继续治疗。

王清这次受难,确实是在他毫无戒备的情况下蒙受了一场不白之冤。今日虽得以脱身释放,但无辜受这样的屈辱折磨,使他难以咽下这口气。几天来他苦苦地琢磨是谁栽赃陷害他?使他遭受到这样沉重的打击,几乎去鬼门关走了一趟。要不是几位朋友的鼎力相救,恐怕不死也得变残。这栽赃的目的分明是往死路上逼他,其手段的狠毒可想而知。他恨得牙齿咯咯响,恨不能将栽赃之人碎尸万段,才解心头之恨!“妈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一股复仇的怒火在他胸中愈烧愈烈。

“莫非是他……?一定是他!只有他才有此狠毒的心肠。”

一个模糊可恶的身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王清恢复自由后,前来病房探望他的人络绎不绝。刘通,王佃阳,景玉堂,都多次地来看望他,买来各种各样的食品。表姐玉叶也两次不辞辛苦来探望他。为他的遭遇哭一阵,叹一阵的,万般伤心。她自得知王清出事后,吃不下,睡不着,人消瘦了一大圈。六连的弟兄们,都成批结队地来看他,大家都为他的事愤愤不平地议论着,咒骂着。孝贤,冒卿,二虎等人几乎每天来,然而他们只是好言安慰他,要他静心养伤,别的事一字不提。那个曾被王清救过命的骑兵连长黄一升,也两次提着东西来看他。他对王清的遭遇十分同情,当说到被人栽赃陷害时,黄连长气愤地一拍桌子骂道:“老子哪天找到这个没人性的东西,非一枪打烂他的脑袋不可!”

这天下午教官郜献武,也提着礼品来到王清病房。王清冷冷地让郜献武坐下,郜献武看了看王清的伤势后,非常“关心”地安慰了王清一阵后,又指天骂地地说:“他妈的,是谁烂了心肝五脏的这样陷害人,他最终也得不到好死的。”王清盯着郜献武这副一冷一热的面孔,“嘿嘿”地冷笑着说:“郜教官,何必这样动怒,他这样地害人,一定会遭报应的!”

郜献武像触了电一样,望着王清那双仇恨的眼睛说:“对,对,他一定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