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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栽赃陷害


隆冬的夜晚,气温急剧地降到零下二十多度,整个世界被这冰雪封冻得硬绑绑的,没一点生气。只有凛冽的寒风掀起瓦棱上的积雪,又飞洒在校舍的窗户上,发出飒飒地响声。几十棵落光叶子的白桦树,在肆虐的疾风中颤抖着。军校大院里除值班室亮着灯光外,一切都沉浸在静静悄悄的黑暗中……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种沉寂,步兵六连各宿舍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经过一整天训练的军校生,早已拖着疲倦的身子进入梦乡。这突然的,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每一个熟睡的同学。王清急翻身爬起穿衣服,只见贺小山开灯披衣去开门。随着一股刺骨的寒风,闯进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军警,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慌乱中穿衣服的学生们。

一个身体干瘦,两眼放着狠光的军官,挥舞着手枪怒吼着:“赶快下地集合。”

同学们匆忙穿好衣服,下地站在一边,惊恐地互相看了看,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搜。”瘦个子军官一声令下,七八个军警立刻把每个学生的床铺翻腾起来。炕上,地下,被褥内外,就连学生们的背包,漱口缸尿桶都仔细检查过了。突然一个军警尖叫着说:“这儿有东西!”瘦干军官忙过来一看,只见床褥子下压着不少的锡纸和三个纸包。“这是谁的铺位,说!”瘦干军官两眼盯着站在那里的学生。王清走过去一看,正是自己的床铺。“这是我的铺位。”瘦干军官拿起纸包在王清面前晃了晃说:“这是什么?”王清莫名其妙地说:“不知道啊。”他语音未落,已挨了两记清脆的耳光,只见瘦军官双眼圆睁大吼道:“你看这是什么!”说着把纸包打开。王清定睛一看,啊,纸包里包着的是银白色的**,王清顿时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瘦干军官放下料面,又在王清的身上搜摸起来。一会又在他的上衣兜里翻出两包料面和一些锡纸来。瘦干军官掂着手里的纸包“嘿,嘿”地干笑了几声说:“王排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头破坏校规,吸起毒……来呀,给我把王清捆了。”王清立刻被按在炕沿边捆住。

王清放声大叫:“冤枉啊,是哪个王八蛋给老子栽的赃,我操你八辈祖宗,你有骨头给老子站出来!”

瘦干军官冷笑着说:“他妈的,人赃并获谁冤你啦?带走!”

七八个军警押着王清走了。

王清被带走后,庞冒卿,张二虎等几个和王清要好的朋友,连夜去五连找到彭孝贤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彭孝贤一听,急得直跺脚,连声说:“唉呀,坏了,坏了,弄不好,要枪毙的……”

“孝贤,杂办呢,得赶快想办法哩,光跺脚有啥用?”冒卿也急的催问孝贤。孝贤坐在炕沿边沉思了一阵后说:“料面肯定不是王清弄来的,这里面有鬼。”

“绝对不是王排长的。”张二虎也肯定的说。

“那就是有人载赃陷害王清。莫非是他……”

孝贤没有再往下说。过了一阵,他站起来说:“事关重大,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得马上找人想办法,我先找营长说明真象,赶快想办法保王清。”说完就要出门。但他很快又回来对冒卿说:“冒卿,你立即回去发动你们连全体同学,联名保王清,也许能起些作用。另外天明时,你们快去找他表舅想想办法。”

孝贤说着转身出门去了。一路上孝贤自思道:“清子啊,清子,你为人太强硬了,平时得理不让人,得罪了小人,今天你可要吃大亏啦……你千万不能承认呀。”

次日上午,警务处审讯室里,警务处长徐胜德,教务处长黄自安,步兵营长石万贵,六连连长孙培德四人正在听取昨晚那个干瘦军官的案情汇报。这位瘦干军官是军校警务科科长,他叫曹天蛟。因其人生性凶猛,整人手段残忍毒辣,人们就顺其谐音送他绰号叫“朝天椒”。朝天椒是四川特产的一种小辣椒,生长时所有的辣椒都朝天长着,辣椒个儿虽小,却超辣无比。

几人听完“朝天椒”的汇报,相互低语了一阵后“朝天椒”大声喊道:“带王清!”王清从里屋被带出来。他面色灰白,嘴唇干裂,被押到一只木登上坐下。

“喂,你叫什么名字,哪个连队,年龄,原籍,通通报上来!”

“朝天椒”一拍桌子连珠炮似的询问王清。王清环视了一眼在座的各位长官,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朝天椒”正在发作,只见教务处长黄自安站起来,走到王清的身边说:“你们给他松绑。”王清身后的两个看守,望了望警务处处长,迟疑不定。徐胜德微微点头说:“可以松绑说话。”王清被解开了反捆着的双手,站起来慢慢地活动了几下酥麻的双臂,重新坐下。

“交待吧。”

朝天椒催促着说。王清张了张干裂的嘴,“啊,啊”了两声,嗓子发不出音来。黄自安令人给王清倒了一大碗冷水,王清一口气将水喝干。

“这回可以讲了吧?”朝天椒再次督促着。王清操着沙哑浑浊的声音回答了朝天椒的一连串问话。

“王清,料面是你搞来的吧?”

“不是。”

“那为什么在你的褥子下搜出?”

“不知道。”

“那在你身上搜出了料面又怎么解释?”

“不知道。”

“他妈的,一问三不知,那料面长了腿了,自己会跑到你的身上?”

“那是有人陷害我,栽的赃啊!”

“是谁陷害你,你说?”

王清看了一眼朝天椒苦笑了一下说:“谁栽赃陷害我,还会提前告诉我吗?”

“你……”

朝天椒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着王清的鼻子“你……你……”警务处长徐胜德,点燃一根烟吸了几口站起身,慢悠悠地说:“王清,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校规对学生吸食毒品是如何惩处?你的问题又如何解释?请你回答。”

王清回答说:“军校学生严禁嫖娼宿妓,吸食毒品,轻者开除校籍,重者枪毙。”

“好,你既然明白校规,你又身为学生排长,本应模范遵守校规,但昨夜从你床铺中和你的衣袋里搜出毒品,你如何解释啊,光说有人栽赃陷害,有何凭据呢?”

“徐处长,请你想一想,我王清进校近一年,谁见过我抽大烟?从我的体质和精神上像个抽大烟的样子吗?六连一百多同学都可以做证啊。徐处长,你可派人下去调查了解嘛。再说我整日吃住在校,哪有时间去搞这种营生。”

“狡辩,纯属狡辩。我看不动真格的,你小子是不会老实承认的,来人,给我吊起来打。”

警务科长朝天椒吼叫着,立刻有两名军警过来就要捆吊王清。徐胜德摆了摆手说:“王清,这儿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来到这个地方,要是没有充足的理由和证据,来证明你无罪,光凭你这几句话,恐怕是交待不了的呀,你是要吃亏的。”

徐胜德说完朝黄自安一摆手道:“黄处长,种们走吧。”黄自安又走到王清身边说:“你确有此事,就承认算了,也免受皮肉之苦。如果没有这事儿,可别瞎承认,军法无情啊!”黄自安用话暗示王清:招受皮肉之苦可以,但如果承认了,可能是掉脑袋的事。黄自安说完,用那只白皙肥胖的手拍着王清的肩膀,叹息一声,就和警务处长走了。

营长石万贵说:“王清,问题的性质是严重的,你可要实话实话,不可胡来的。”石万贵说完,站起来对朝天椒道:“曹科长,你们审吧,希望能尽快公正地了结这件事情。”

朝天椒皮笑肉不笑地点了下头,没有说话。显然对石万贵刚才的话不满意。石万贵同孙培德走后,朝天椒就开始审问。

“王清,想的怎样了,刚才几位长官不是都关照过你了吗,那你就说吧!”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一定不相信,那就随你的便吧。”王清说完,把视线转向墙上那张“天下为公”的条幅,看了一下后又闭上眼睛。

“嗨,你他妈的倒有理了,老实告诉你,来到这里没有不承认的,你想好了,耍滑头是不行的。”朝天椒见王清并没有反应,仍然闭着眼睛坐在那里,立刻火冒三丈地吼叫道:“给我拖到后面好好伺候这小子,不许手软。”

两名军警立刻把王清拉到里屋行刑室吊起来。朝天椒点了一根烟说:“王清,识时务你就说吧,现在还为时不晚,不然,哼,哼,王排长那就对不起你啦……”

王清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一声不吭。

“打,给我狠狠地打。”

立刻两根皮鞭雨点般地落在王清身上,一阵功夫,王清已被打得衣破肉开,血肉模糊,鲜血顺着两腿往地上滴答……

“王清,说是不说?”朝天椒吼叫着。王清双目微闭,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好,好小子,天生一幅贱骨头,老子叫你尝尝厉害。”朝天椒说着,从炭火盆中拿起烧得发紫的烙铁在王清的眼前晃了晃,“哧啦”一声,一股白烟升起。只听王清“啊……”的一声惨叫声,就失去了知觉。一阵凉水浇沷后,王清苏醒过来。胸脯上的烧伤钻心地疼痛,浑身哆嗦着,头上冒出冷汗……

“怎么样啊,王排长,这种滋味你大概还没有尝试过吧,你招是不招?”

朝天椒得意地晃动着滚烫的烙铁。

“我招,我招……”

朝天椒一听,心中一喜,忙说:“快,放下来,嘿嘿,他招了。”王清被放下来,晃了晃身子一歪载倒在地上。他鼻孔一张一合的喘着粗气。朝天椒收敛起满脸的狠相,干笑着说:“唉,这就对了,刚才要是痛快地交待了,哪能受这皮肉之苦呢,快说吧。”

王清低低讲了些什么,几乎连他自己也听不清。朝天椒弯倒身子听,但仍然听不清他讲了些啥,急得他大叫:“你他妈的大声点,像个蜜蜂似的谁能听见,真他妈的没骨头。”

王清示意他靠近说话,朝天椒将耳朵贴在王清的嘴边。突然王清抱住朝天椒的脑袋,一口咬住耳朵不放,疼得朝天椒杀猪般地嚎叫起来。两个军警一见,拼命地厮打王清,猛然一脚踢在王清的太阳穴上,王清立刻牙口一紧,顿时失去了知觉。然而他已咬下了朝天椒的半截耳朵,疼得朝天椒一手捂着流血的耳朵,在地上乱蹦乱跳,“啊呀,疼死我啦,疼死我啦。”

两位军警无可奈何地看着警务科长,没有办法。朝天椒突然指着他俩说:“他妈的,看什么,还不给老子把他吊起来。”说完,看了看昏死过去的王清,一跺脚骂道:“你他妈的别给老子装死,等老子回来再收拾你。”

说完就捂着耳朵朝医务室跑去,一出门差点和进门的副校长撞了个满怀。朝天椒一看,忙立正敬礼。副校长见朝天椒这副狼狈的样子骂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我……”朝天椒捂着那只流血的耳朵支吾着。军警忙上前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副校长听了后说:“你先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去吧。”

“是!”

原来,教务处长黄自安觉得王清平时在各方面都表现得不错,昨夜突然在他身上搜出料面,总感到事有蹊跷,不像是他干的,再说王清给了他不少的好处,因而有心救他。然而学生中吸毒,贩毒是一件非同小可的大事情,自己是做不了主的。只得把警务处长拉上,去找副校长作了汇报,希望能调查落实,得到公正处理。副校长听后,没有表态,就同他们一起来过问此事。

当他们来到行刑室里,见王清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吊在梁上不省人事。于是命令把王清放下来,请医生先来救治。不一会,校医务室周医官到了。他一见王清被打成这个样子,不免吃了一惊,立刻蹲下身子摸了摸王清的鼻息,尚有微弱的气息。周医官忙取出毫针在王清的人中,合谷穴位刺下去,一会儿,王清有了呼吸,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呻吟着。副校长看了一会,对警务处长说:“不能这样严刑逼供,要先给他治伤,再审问。你们现在就派专人下去进行调查了解,一定要拿到确凿的证据,再考虑定案。”

“是校长,一定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