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古典 > 皇上,皇后不要你了全文阅读 > 第18章 这就是命运(3)

第18章 这就是命运(3)


凛玉蟾心里有些发毛,她四下看看,最后找到一根从山崖上长下来的藤条,用手拉了拉,感觉还算结实,于是低头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就硬着头皮拉着藤条往上爬了。

粗糙的藤条足有一根麻绳那么粗,长长的一直长在高高的悬崖上头,也不知通到哪里去,只是那腥臭的味道还在上面,于是凛玉蟾也顾不得害怕,当下紧抓藤条,硬着头皮往上爬。

那藤条一点都不光滑,看不见的小刺不时扎进手心里,令她感到特别不舒服,脚下的石头不时被踩落了,发出哗啦的声音,好在有藤条拉着,不至于真的滚落下去。

月光冷冷的照着这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山崖和她自己的影子,夜枭从头顶狰狞地冷笑着飞过,这一切对凛玉蟾这个胆小鬼而言,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不过做都做了,那就必须做完它。

本着这个死脑筋,她循着那腥臭的气味,忍着恶心和害怕,一口气爬上半山崖,早已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呼呼了。

在一处突起的大石块上,凛玉蟾费力地爬上去,然后坐在石头上,手里依旧紧紧握着那根还没有爬到头的藤条,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子。

歇了一口气,她四下张望:

只见她坐的那块突出的岩石,只有半张小桌子那么大小,刚好够容纳她一个人坐在上面。

长长的藤条应该是山崖顶头长下来的,依旧不见尽头。

脚下空荡荡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树林在遥远的下面被夜风吹的哗哗作响。

半轮明月斜挂在天边,照的一切都惨淡的白色,半明半暗。

“真可怕呀,如果这块岩石突然掉下去,那我可就完蛋了。”

凛玉蟾心惊胆战地紧握着藤条,浑身是汗地想。

一阵风刮过,腥臭味越发强烈了。

她循着气味,一转头,就呆住了。

原来,在她左手上方不到半米的地方,那惨淡的月光下,山崖上有一个突出来的不知名的植物树枝,光秃秃的横在上面,一条手指长,拇指粗的蓝色条状物体静静地伏在那树枝最尽头,在夜风中摇摇摆摆,动也不动。

刺鼻难闻的腥臭味儿,就是从那上面飘过来的。

“这个应该就是……天蛇?”

凛玉蟾见了,不由地一下子明白过来。

当下,她也顾不得劳累和恐惧,从那石块上爬起来,悄悄地脱下上身的桃花云纹小褂,一手抓着藤条,一手伸过去,想要用褂子罩住那条蛇,但是她一举手,却发现还差一点,根本够不着。

那天蛇伏在在风中的树枝上微微摆动着,似乎由于夜色的昏暗和夜风的干扰,没有发现身边的危险。

“这样不行那。”

凛玉蟾试了试,感觉根本够不着,不由地急出了一身汗,她犹豫片刻,终于一咬牙:既然都来了,不能半途而废,拼了!

想罢,她大胆地松开手里的藤条,双手高举紧握着小褂,展开形成一个小小的罩子,终身一跃,就猛地冲那树枝上跳过去。

啪啦!

伴随着一阵树枝脆断的声音,凛玉蟾感到自己罩住那个有天蛇的树枝了,急忙不顾一切地把双手紧紧合在一起,却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悬空状态突然急剧下坠。

“完蛋了!”

凛玉蟾混乱情急之中,用一只手迅速握紧了小褂做的罩子口,另一只手伸出来在四周胡乱抓着,呜呜作响的风声中,她只感觉自己好像撞上了许多小石块和树枝,磨得半边靠山崖的身子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但是最后,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抓住了一根不知是藤条还是树枝的东西,猛地停在了空中,悠悠荡着,不再下坠。

“这回我死定了,没准还得穿越回去?”

凛玉蟾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横着长出来的老树枝把她刮住了衣裙,所以才侥幸没继续落下去,并不是她的力气有多大,能半空抓住树枝。

只是,这样衣裙被挂在树枝上,自己一只手紧抓着头顶上的树枝晃悠悠地吊在半空也不是办法,这可怎么办那?

她不敢看脚下那片树林的顶部,双手都开始出汗了,这让她更加紧张起来:万一手滑掉下去可怎么办?虽然有古代长衣裙的福,被树枝缠绕住了,可是手和衣裙万一少了一道力量就会再次摔下去,那该如何是好呢?

那只天蛇也不知道抓住没有?

她偷偷看了看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的小褂胡乱被她团在一处,也不知道里面是树枝还是有天蛇。

“郡主!妍香郡主!”

这时候,突然远处传来许多人的呼唤,只见黑漆漆的树林里,星星点点的亮起了许多火把,像是许多人来寻找她了。

“啊!我在这里!”

凛玉蟾一听,感到自己终于有救了,急忙抓着树枝大声呼唤道。

“郡主!”

一个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下面来了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男子,骑着马,听见她的声音就停在了山崖前面,一抬头,就看见了月光下在那半山腰里打秋千的凛玉蟾。

“郡主!原来你果真在此?”

来人正是张皓,他见此情景,不由地停住马头大声道:“你不要害怕,若是郡主相信我,就听我数三个数,三之后你就松手跳下,我愿以性命担保,一定接住郡主你!”

“张将军哇,不是我不信你,只是我的裙子被挂在了树枝上,只怕到时候我想跳也跳不利落哇!”

凛玉蟾一见下面的张皓,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说。

“郡主不必担心,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只需听我三个数,三之后只管松手,我保你无事!”

张皓抬眼打量了一番她被树枝挂住的地方,声音坚定地许诺到。

“好,你数吧。”

凛玉蟾现在不上不下的没了主意,哭丧着脸说。

“好,一,二,三!”

张皓一边说,一边抓起挂在马背上的弓箭,边说边对准凛玉蟾射了一箭。

“哇??!”

凛玉蟾见他居然对准自己射箭,顿时吓的手一松,惊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只听得头顶上嗖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射断了,然后在呜呜的风声中,她感到自己飞快地摔落下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张皓一箭刚射出去,他就闪电一般从马背上跃起,施展轻功赶将上来,一把接住那刚刚落下的凛玉蟾,稳稳抱在怀里,一个潇洒利落的转身,落下地来。

“郡主,让你受惊了。”

张皓抱着她,见她依旧惊恐地紧闭双眼,胡乱挣扎,于是温情款款地对她说。

“嗳?”

凛玉蟾听到这句话,惊奇地睁开眼睛。

然后她的眼睛就对上了正在俯视她的张皓,她这才发现,张皓不是一般的俊美,那种唇若涂丹,玉树临风,简直就是为他而设的词汇。

月光中,一切都静下来了,包括刚才那颗惊恐慌乱的心。

“小褂,小褂!”

凛玉蟾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急忙挣脱了他的手,落下地来,拿起那紧握的小褂,小心翼翼地紧抓着口子,然后用另一只手试探性地去摸。

“郡主,你这是在做什么?”

张皓奇怪地问。

“我刚刚用这件小褂捉到了天蛇。”

凛玉蟾也顾不得擦干净脸上的泪痕,一边胡乱摸索衣服一边说:“不过我担心它应该跑了,或者我根本没抓着它。”

张皓在一旁听了,便伸手夺过小褂子,说:“还是我来吧,虽然隔着衣服,万一真的有天蛇在里面咬到你,可怎么是好?”

他说着,就打开褂子,借着月光,突然惊喜地赶紧合上了褂子口说;“果然在里面!应该就是它没错了!”

他说到这里,很是感动地转向凛玉蟾拜谢道:“原来郡主不惜冒此危险,只是为了家母的病情,张皓感激不尽,郡主,此番老母病情,多杖郡主舍生冒死的恩德,大恩不言谢,容张皓日后再报。”

“呀,张将军何须如此多礼,我只是换你的人情罢了。”

凛玉蟾被他夸的脸红,也忘了刚才的惊慌,对他连连摆手道。

“人情?”

张皓听了先是有些不解,转而他想到了前番那个玉扳指的事情,于是道:“真是惭愧!前番那等事情,何足挂齿?寻找一件死物,只要找到蛛丝马迹,也不算天大难事。只是要找寻这天蛇灵巧,我却无能为力。此番郡主救助家母之命,深恩厚德,已经不是我找到一件小物所能比的了。”

“将军,你还是不要再夸奖我了,虽然我喜欢听人夸奖我,但是时间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救治令堂吧!”

凛玉蟾不习惯被人表扬夸赞,她只觉得自己脸颊烫的难受了,只得扯到一边说。

张皓经她一提醒,便也心领神会,对她道:“请郡主与我一同走吧,陛下听说你突然失踪,真是急坏了。正在命人四处找寻你。”

“啊?陛下?陛下怎么知道我的?他要你来找我的吗?这个暴君,真是不近人情,你母亲不是正在病危吗?”

凛玉蟾惊得连连发问道。

“陛下听尚书府来人说的,你晚上没有回府,我不是陛下派来的,只是听府里下人传达了你临行前的话,就感觉你应该是为了找寻天蛇出来了。因此不能坐视不管。”

张皓把她抱上马背,又抓紧了包着天蛇的小褂一跃上马,从她身后拉起缰绳,道:“郡主坐好了,我先护送你回去!”

凛玉蟾的归来,令所有被派出寻找她的御林军们都松了一口气,御林军统领把她护送回凛府之后,赶紧去向皇宫里的裴基报信。

回想起裴基吩咐他们寻找这位妍香郡主的时候那副阴沉的面孔和那句坚决的命令:“找不到活得凛玉蟾,你们都提头来见朕!”

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还好,这位郡主毫发无损,不然陛下不知要如何恼怒哩!

皇宫里,端坐在紫薇殿上忙着批阅奏折的裴基听完这位统领的汇报,停住笔,淡淡地问了一句:“也就是说,玉蟾这次失踪,只是为了给龙骧将军的母亲寻找天蛇?”

“回陛下,正是。”

这位统领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回答:“据说是因为郡主曾经无意间丢失了陛下所赐的玉扳指,是龙骧将军帮她找回来了。所以此番郡主说是为了报恩的。”

“报恩?这个傻瓜。”

裴基似乎轻轻一笑,然后继续埋头挥笔疾书;“好了,此处没你的事情了,下去吧。”

凛玉蟾回到府里,那凛本固接了,待打发走护送她的御林军,方扳着脸孔,对那凛玉蟾道:“玉蟾,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不曾?”

“爹爹,这是怎么了?”

凛玉蟾见凛本固脸色十分难堪,隐隐感觉不妙,但是却又摸不清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你还知道叫我一声爹爹!”

凛本固冷眼看着凛玉蟾,一手卡腰,一手指着她的鼻子大声训斥道:“你如今做了郡主了,我管不了你了,你翅膀长硬了,能飞了,有出息了不是!昨晚你娘亲只不过见你在外玩疯了,病倒在床,也是心疼你的一片好意,所以忍不住在楼下说了你几句叫你不要乱出门的话,你今天就给我弄出个失踪惊动圣驾这种事情!你是不是觉得,你有天子为你撑腰,你是郡主,我们这些做爹娘的,就管不得你了?啊?”

“爹爹,你说什么呀?什么有天子撑腰?我今天失踪也不是有意的,不过是想要帮张将军寻找一条天蛇。”

凛玉蟾想起来了,昨晚上病的迷糊糊的,依稀在傍晚好像是听到下面有凛夫人指桑骂槐的声音,说什么sao媚子,lang蹄子狐狸精之类的。当时只顾贪睡,哪里留意了?却原来,昨晚那凛夫人果然是骂的自己。

“呸!你这小畜生!还敢口齿牙硬的狡辩!人家找天蛇用着你了?”

一旁的凛夫人从后面的花厅走出来,绕过屏风指着她道;“我是你的后娘不错,但是这些年来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不感激也就是算了,只是昨晚我一片好意在楼下规劝你不要出去惹祸招灾,你今天就给我弄出惊动皇宫这么大的事情来!怎么着,你这是嫌你爹官做得太稳当了,想要给他闹腾点事才甘心吗?”

“爹爹,这个凛玉蟾,自从做了郡主,她眼里还有过谁?”

跟着凛夫人一起走出来的凛宝蟾也赶紧跟着扇风点火道;“她做了郡主就不安分,总是跑出去和那些年轻后生们眉来眼去的不清不楚,现在满城里的姑娘们都知道,咱家这位妍香郡主呀,正在勾搭那龙骧将军,这次莫不是为了讨好将军,故意做出这等夜不归宿、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凛宝蟾,你不要信口胡说,血口喷人!”

凛玉蟾听了她这番胡搅蛮缠的话,气得浑身哆嗦。

“你给我闭嘴!小畜生!你吓唬谁呢?敢对着你娘亲如此凶恶无礼,当你老子是死的吗?”

凛本固似乎完全不容得她开口一句,说到恼火处,居然随手超过一边的鸡毛毯子,骂道:“小兔崽子,你以为你能了不是!还不服说了!我告诉你,你就是做了天皇老子九天王母,我也是你爹!我今天就是把你打死了,皇帝也不能怪我教育自己的闺女!”

说完,他就真的上前用鸡毛毯子去打凛玉蟾,凛玉蟾吓坏了,毕竟凛本固是她的爹,因此也不敢逃跑,只好跪在地上忍着疼让他打,那凛本固连打带骂的毫不留情,打的她背上血迹斑斑,尽是伤痕,最后凛玉蟾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一旁的下人们见了,也于心不忍地上前纷纷劝说道:“老爷,你打得也够了,就算她有天大错,也罪不至死。若是打死了,圣上那边也不好交代,毕竟她是圣上亲封的郡主哇!”

凛本固听了,方骂咧咧地把鸡毛毯子往地上一扔,骂道;“把这个jian蹄子拖回后院由她挺尸去吧!”

凛玉蟾无辜遭此横祸,被下人们架回她的绣楼上,芸香迎着,哭哭啼啼地把她安置在床上,小心地为她换下血迹斑斑的破衣服,然后打来清水为她洗涤。

“小姐啊,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芸香一边给她擦掉身上的血迹,一边找来一些跌打膏药给她敷在伤口上,心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