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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真性情的坏人(3)


凛玉蟾在皇宫大门外,听了太监传达的口谕,想了想,转身对管家说;“管家,你先回去吧,不必管我了,我感觉这次我回不了边州了,你回去告诉王爷,叫他不必担心我。”

“姑娘既然如此说,那么小的便告辞了。”

管家想想也对,再留在这里,只怕作为一方藩王府的人,也不是太稳妥的事情。索性如她所说,先回去再处。

凛玉蟾跟着那太监告别了管家,走进皇宫里,只见里面不远处有几个宫女抬着一个简单小巧的粉色布辇站在一处空地上,一动不动的,像是在等待谁的到来。

太监引着她走到那些宫女们跟前,对她说:“姑娘,前面路途还很长,请您上辇而行。”

“上,上辇?”

凛玉蟾诧异地望着面前这个精美华丽的步辇,有些难以置信;虽然她也值得皇宫本来就很大,骑马坐轿在里面游玩一天也未必全部走完,但是在等级森严的皇宫里,不是只有贵妃才能坐步辇的吗?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妍香郡主,何德何能,有资格乘坐步辇呢?

虽然她想不通,但是却也还是大着胆子坐了上去。

宫女们见她坐上去了,方稳稳的抬起步辇,一路上穿过几重宫殿院落,最后在一处玲珑剔透的绿色宫殿前停了下来。

只见那巍峨的青绿色大门上高悬一个金边绿底的大牌匾,上书:‘缙云殿’三个大字。

宫门前的白玉石台阶上,左右站着两排黄衣侍从。

“郡主姑娘,这边请。”

那引路的太监小心的扶着她下了步辇,那规格仿佛在对待一位贵人娘娘。

“额,你,你不必对我这么客气,我只不过是个挂名的郡主。”

凛玉蟾不好意思的推开他的手,自己走下步辇,跟着几个宫女走上大殿,来到清凉干净的正殿里。

只见这里四面通风,四面都有碧绿色的龙柱支撑着巍峨的大殿,屋檐之外,都有白玉栏杆围着,三面环水。

这座缙云殿一半是建在碧绿的湖水上的。从大殿里随便放眼望去,都可以看见环绕湖边的绿柳青草,还有盛开的百花和假山。

湖面上,芦苇婆娑,荷叶田田,红色、黄色、白色和紫色的莲花随意地盛开在碧波之上,屋檐之上,碧空万里,白云悠悠,湖的西边尽头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青山,夕阳斜照,因为此时刚刚雨过天晴,所以一切都看起来格外的清新。

“郡主姑娘,请您在此稍候片刻。陛下很快就会来见你。”

一个宫女搬来贵妃椅子请她坐下,送上一碗香茗然后退下了。

“是么?陛下马上就来?”

凛玉蟾心情复杂的接过那碗香茗,只感觉手心里顿时一阵冰凉,低头一看,原来是加了冰块的茶水,青绿色的茶水有些像碧螺春,但是却远比碧螺春更加清香好闻,轻轻滴呷一口,只感觉浑身都凉爽的舒服。

三郎,我的三郎这是在卖什么药呢?

凛玉蟾回想起她与裴基当初过往的种种感情与交际,又联想到了她那个糊涂的老子犯下的谋逆大罪,再看看眼前宫中自己的待遇,心里暗自道:莫不是我的三郎对我依旧有情,并不怨恨我当初一时激动就离他而去的鲁莽,原因看我情分,放过我们凛府一马?

可是,这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呢?三郎这般对我好,不知他是何用意?我应该还不至于能够让一个后宫佳丽三千的皇帝为我心动着迷到可以爱屋及乌,不在乎我那些造反的亲人的地步吧?

她左思右想,却始终不得其解。

就这样在焦躁不安和惶恐猜测中,过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只听得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只听得一个公鸭嗓子的太监高声在门外吆喝道:“皇上驾到!”

然后就看见一个眼熟的高大的身影,从容不迫的在一群宫女和侍从的簇拥下,不紧不慢的迈着八字步,走了进来。

只见来人一身黑底红纹的九龙祥云衮服,头戴玄黑色的切云冠,越发显得威风凛凛,玉树临风。

正是她的三郎,她曾经海誓山盟的****。

“臣女凛玉蟾拜见武皇陛下。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凛玉蟾虽热知道他就是自己的三郎,但是不敢胡乱造次,依旧按照规矩,跪下来叩拜他道。

“玉奴,快快请起。”

裴基一看见她,严肃的神情离开缓和了不少,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喜悦之色,只见他快步上前,****扶起了凛玉蟾。

“玉奴,朕就知道,你迟早还会回来见朕。你,终究是不再怨恨朕对你隐瞒身份了吗?”

裴基热切的目光仿佛一团火焰,语气里都透着灼热的温情。

“陛下,臣女一个罪臣之女,哪里还敢怨恨天子呢!当初承蒙陛下您的错爱,臣女多有得罪失礼之处,还望陛下您不要介意。”

凛玉蟾脸上火辣辣的,尴尬的躲避着他的目光,说道:“只是,陛下啊,臣女此番来,是来领罪的。”

“玉奴,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裴基听她这般说辞,知道她是为了凛本固造反一事而来,因此握住她的手说:“凛本固是凛本固,你是你。虽然你们是父女,但是,在他造反作乱之时,你并不在此,可见你是不知情的。何罪之有呢?玉奴,你不要害怕,朕说过,在你面前,朕永远只是你一个人的三郎。你大可以像过去那样称呼我为三郎。”

“陛下,你,你真的这样想吗?”

凛玉蟾听他如此口风,不禁抬起头来注视着他,只见对方一副温情脉脉的眼神也在看着自己,满满的都是宠爱。

“玉奴何必这般不相信呢。”

裴基见她终于敢看自己了,于是爱抚的用左手手背轻轻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如果你愿意,留在宫中,做朕的爱妃好吗?”

“啊,陛下,这……”

凛玉蟾听得面红耳赤,心里十分的复杂。

虽然她早已答应过裴基的求婚了,但是,那是在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只当是找到一个普普通通,顶多有点神秘的江湖背景的男子而已,当时蛮有信心的跟着他风风雨雨的去过一生,可是,现在却感觉不一样了。

因为她的三郎已经变成了一国之君,她敢接受一个普通老百姓的爱,却不敢接受一个皇帝的爱。伴君如伴虎,更何况,皇帝都是后宫佳丽三千的,现在虽然对她万分宠爱,可是,保不住哪天就厌倦了啊。而且,她穿越之前没少看了那些后宫戏,深知一群女人勾心斗角的可怕和恐怖。

她没有本事和精力和一群精明的嫔妃们斗心眼,她要的生活不是锦衣玉食,而是平平淡淡的普通生活,夫唱妇随,与世无争。

因此,她发现自己实在没有勇气接受眼前这位天子满满的爱意。

“对不起,陛下……我,我实在不适合留在宫中做什么皇妃。”

凛玉蟾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回答道。

她的声音如同蚊子般低,几乎连自己都快听不到了。这句话不知道会不会惹得三郎他勃然大怒?居然敢拒绝一个帝王,自己真实不想活了……凛玉蟾啊凛玉蟾,你回来到底是要做什么的啊!真是个毫无用处的笨蛋!

她低下头去,心里不断自责道。

“玉奴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尽管她很小声了,但是裴基还是听清楚了她的话,至少他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暴跳如雷,而是依旧温柔耐心地问道。

“因为……因为……因为我是个罪臣之女,而且很笨,留在宫里无颜面对陛下和其他的什么人,而且我生性粗野,不懂规矩,只怕最后弄得大家都不开心,还不如不要进宫了。”

凛玉蟾搜肠刮肚的想着理由,并且尽量在不惹怒裴基的情况下诉说自己的不是。

“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裴基听完却是呵呵一笑,然后挽着她的小手,邀她走到一旁的檀香木椅子上坐下来,同时自己坐在她对面,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温柔地说道;“玉奴呀,朕对你的感情,可是真心的。因此并不在意你是罪臣之女还是普通大臣之女。朕并不觉得你粗野,更不觉得你笨,朕喜欢你娇憨可爱的样子,即便是你不想理会宫中的规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朕准许你不必遵守你不清楚的规矩。从今以后,你就做朕的玉妃如何呢?”

“啊,陛下,可是,可是,我……”

凛玉蟾被他黝黑明亮的眸子看的羞涩涩的,眼前的裴基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那种难以接近的天子,根本就是她以前深深爱慕的那个三郎,因此,一瞬间,她失神的****了,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你,真的不嫌弃我吗?”

“傻丫头,朕怎么会嫌弃你呢?你可是朕最心爱的女子啊。’

裴基说着,半探出身子,温柔地扶住她的额头,俯身深情的一吻,凛玉蟾惊愕间,顿时只感觉浑身燥热,麻酥酥的如同触电了一般。

就像是做梦一样,凛玉蟾被一群衣着光鲜的宫女簇拥着,在一处很大的有沐浴池的宫殿里洗了一个香喷喷的花瓣澡,然后脱下了来时那件青丝布裙,换上了宫中最华丽的天蓝冰丝撒花齐胸襦裙,长长的秀发被高高的盘起,不再是少女时简单的垂髻了,而是用碧玉钗、金步摇和彩凤啄月冠盘成了漂亮复杂的瑶台髻,耳边换上了洁白的明月?,脚上穿一双浅蓝色凤头绣花噙珠屡,腰间玉带拴着翡翠鸳鸯绿色双节宫绦,挂着一对装饰用的璎珞琉璃穗,一身的琳琅环佩,走起路来婀娜多姿,一眼望去,便光彩照人,如同天上的神妃仙姬般静婉迷人。

繁复的册封仪式弄得她有些晕头转向,只迷迷糊糊的跟着身边的几个宫女,在她们的指导下坐着华丽的金色步辇,走过几座道路两旁都是士兵的宫殿,一路走来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向她无声地行礼,最后来到了裴基上早朝的宫殿里,她踩着一个清秀的小太监的后背,在四个宫女的搀扶中走下了步辇。

本来这一节,她想自己跳下来的,但是身边的宫女反复叮嘱她说,作为一个贵妃,千万不可毫无礼仪章法,让外臣们见了笑话皇家失仪。踩着太监要四个宫女扶着那是贵妃的气派和规格,如果不做的话,就是违背了宫中规矩,丢了皇家的脸面。

因此,凛玉蟾也不敢太过坚持,只好照做了。

然后当她走进大殿里时,只听得个两边文武百官们都齐声山呼跪拜道;“臣等拜见贵妃娘娘!”

凛玉蟾因为事先早已被宫女们交代过,不必理会两旁文武大臣们的跪拜,只管从容走到大红地毯的尽头,跪在丹樨之下,从容对着高坐与龙椅之上的裴基大声道;“臣妾拜见陛下。”

“爱妃快快免礼。”

裴基一看见她,顿时两只眼睛都亮了,起身快步走下龙椅,亲自扶起她,宠溺地挽着她走上龙椅,与她一同落座,面对满朝文武大臣,方继续摆出一本正经的脸色,沉声道;“诸位卿家平身!”

接下来,裴基都对这些下面的文武大臣们说了些甚么,这些大臣们又对自己说了些甚么恭维的话,凛玉蟾都记不清了。

她恍恍惚惚的走完了整个复杂麻烦的册妃过程,最后,当日落西山的时候,当宫里都开始点起灯笼的时候,她终于疲惫不堪的来到了分封给她的宫殿:月桂宫中。

“玉奴,你看。”

裴基与她共乘一辇,来到月桂宫里,指着周围说,“既然你名字里有玉蟾二字,可见也是与月有缘了。想来,像你这般聪明可爱的姑娘,莫不是月中仙子临凡?朕自从与你相识,就命人着手打造这座宫殿了,朕用白玉做墙,白石铺地,周围种满了漂亮的桂花树,门窗都做成月洞型的,罩以冰蟾丝织就的蓝色轻纱,殿中摆设,皆用白玉为器,檀香木做床、桌椅等,每昼夜都焚木樨香,就等着你这广寒仙子入住其中了。你看,可像是那传说中的月宫?”

“啊,陛下,你,这时为了我而特意做的宫殿?”

凛玉蟾惊愕地四下张望,打量着这漂亮的宫殿,有些难以置信。

只见这里的确如裴基所言,到处都是开着桂花的桂花树,地上铺着菱形的白色大理石,四周都是汉白玉做的栏杆和台阶,到处都是一片洁白干净的感觉,令人感到很舒服。

走进宫殿,到处都是一片桂花香味儿,透过月洞门窗看去,只见里面也是干净整齐,一尘不染的感觉。就连这里负责伺候人的宫女,也都穿着蓝白色相间的襦裙,戴着一些简单漂亮的头饰,仿佛月宫中的素娥一般,简单却又不失美丽。

“玉奴喜欢吗?”

裴基在一旁温和地笑着问道。

“陛下,我,真是……太感谢您对我的厚爱了。”

凛玉蟾看完,收回目光,有些感动地凝视着他,双颊泛着微微的桃花红,嘴角动了动,激动地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是最后,她却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裴基面前。

“玉奴,你这是怎么了?快快请起,朕没说要你跪下啊。”

裴基见了,似乎十分的心疼,急忙弯腰去搀扶她。

“陛下,臣妾心里有愧啊!”

凛玉蟾双目含泪地拒绝了他的搀扶,依旧跪在地上,目光坚定地说道:“我承蒙陛下的厚爱,赐我如此华美的宫殿,册封我做玉妃,世间女子,能有我这般厚遇者,只怕几百年也不见得有一个了。臣妾对此感激不尽。但是,作为子女,我的父亲家人,都生死不知,在死牢里过着悲惨的生活,我又怎么能够心安理得的在此继续享受陛下赐给我的恩赐呢?因此,臣妾只请求陛下,放过我的家人一马,如果不可以的话,还是请把臣妾一同押下去斩了吧。”

“玉奴,你这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