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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真性情的坏人(2)


凛玉蟾听了,连连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别人怎么样,过去怎么样,根本都不必在乎。只要自己过得幸福,只要自己过得开心,没有违背天理良心,管那么多呢!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玉妹你说得好!”

裴昭爽朗地笑了:“我说我怎么和你一见如故呢,原来我们是臭味相投啊!如此真当相饮美酒,浮一大白!来人那!上好酒,摆开菜肴来,孤王要与孤玉妹痛饮一场!”

“好啊!四哥既然如此爽利,我虽然不会吃酒,今晚,也当舍命陪君子!”

凛玉蟾马上赞同道。

于是,那等候在假山之后的随从们赶紧取来美酒,菜肴果品等物,伺候裴昭与凛玉蟾吃酒。

“玉妹妹,你尝尝这酒,度数最低,但是有桂花芳香,姑娘吃了也不会担心会醉倒。”

裴昭示意道。

于是一个青衣丫鬟马上用夜光杯倒了一杯琥珀色的美酒送给她。

凛玉蟾接过来,接着那亭子顶上的宫灯光芒一看,只见那琥珀般的美酒轻轻盈盈,水晶一般十分美丽。

“好香啊,是用桂花、白果和露水酿造的吧?”

她仔细嗅了嗅,抿了一小口,“如果没猜错的话,还是埋在地下十年以上的酒呢,真的很纯酿。好喝!”

“玉妹好嗅觉啊。”

裴昭点头笑赞道:“你说的全对,的确是用桂花、白果和露水酿造的,十一年的陈酿了。我这个人,平时也没什么爱好,闲暇之余,不是弹琴吹曲,就是酿酒消遣,这是我当年自创的一种桂花酒。”

“四哥,想不到你还有这等闲情逸致,你的酒酿造的不错,微微有点甜味儿,只是这么好喝的酒,不太烈,应该不是你平常喝的吧?”

凛玉蟾一饮而尽,咂着嘴似乎有些回味无穷。

“是啊,这是为我那母妃做的,她不能喝酒。只可惜她已经永远也喝不到了。”

裴昭苦笑一下,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玉妹好嗅觉灵敏,你怎么知道我平日里并不常喝这种酒?”

“因为,我刚才闻到你吃的酒并不是这种微甜的,度数很浓的味道。好像,是帝京城里王公贵族们酒量好的人才能喝的那种琥珀泉。”

凛玉蟾回忆了一下子刚才在正殿见他吃酒的情景,那浓烈的酒香味记忆犹新。

“你连我吃的是什么酒都闻出来了?不愧是妍香郡主啊!”

裴昭哈哈大笑,又问道:“玉妹你平日里最喜欢什么呢?”

“喜欢什么?你是问我爱好吗?”

凛玉蟾见他点头,便放下手里的酒杯,仔细想了想,最后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特殊爱好,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我爱好,爱好发呆。”

“什么?爱好发呆?”

裴昭听了忍不住扑哧一笑,“好奇特的爱好啊!”

“是吗?”

凛玉蟾灿灿一笑,回答道:“因为我不喜欢运动,就喜欢坐在一个固定的地方,看花看月看风景,发呆胡思乱想,什么都不会做。”

“这个爱好不错,你喜欢看风景发呆?你觉得这里的风景如何?”

裴昭指着亭子外面的荷塘月色问道。

“很漂亮啊。”

凛玉蟾发自内心地说:“如果我家要是也有这般漂亮的亭子,我每天有闲空就跑这里来发呆。”

“好,那么以后这个亭子就送给你吧。不如,改名为发呆亭如何?”

裴昭问道。

“发呆亭?”

凛玉蟾不由地重复了一句,片刻,方哈哈大笑:“好名字啊,四哥!那就谢谢你送给我这个发呆亭了吧。”

就这样,她与裴昭有一搭没一搭地一边吃酒,一边聊天,不知不觉,她就觉得眼皮开始发沉,仿佛上了胶水一般,越来越睁不开了。

“玉妹困了吧?”

裴昭见她那已经开始眯起来的眼睛,便微微往前探了探身子,诡异一笑,问道。

“是啊……四哥……”

凛玉蟾勉强睁着已经眯成缝的眼睛,恍恍惚惚地回答道:“你是,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的样子明摆着就是醉了。”

裴昭的语气温和的仿佛落花拂过流水般轻柔:“想不到你的酒量这么差,比我那母妃还差了老远。不能喝,就不要勉强自己喝那么多。笨蛋啊。”

“唔……”

凛玉蟾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就一下子歪倒在桌子上,胳膊无力地扫掉了一旁的酒杯,啪的一声,清脆地在地上开了一朵白瓷花。

“真是个笨丫头。”

裴昭见她真的醉趴下了,便起身绕过桌子,轻轻地把她抱了起来,转身走出了亭子。

昏睡中的凛玉蟾做了一个梦,梦中恍恍惚惚地来到一个地方,只见那里漆黑潮湿,凛本固和她的外祖父李禁趴在地上,手脚都有黑色的锁链锁着,对她苦苦哀求道:“玉蟾!救命!只有你能救我们!”

“爹爹?外公?你们怎么了?”

凛玉蟾有些不太明白地看看他们,心里莫名的恐怖使得她不由往后倒退。

“玉蟾,快回帝京,回帝京救我们啊!”

她的外公和父亲却并不直接回答,反而走过来继续苦苦哀求,浑身血迹斑斑的令人毛骨悚然。

“你,你们别过来,我害怕!啊!”

凛玉蟾突然脚下一绊,惊叫一声身子一个咧呛就惊醒过来。

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躺在床上。天已经亮了。

金色的阳光从一旁的窗户外照进来,略显刺眼,她有点不适应地闭上了眼睛。

几声鸟啼宣告了早晨的明媚和清闲。

“原来,我做噩梦了。”

松了一口气的凛玉蟾爬起来,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都已经脱掉了,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回想起昨天晚上莫名醉倒的事情,她突然有些慌乱:是谁把我抱过来的?我的衣服又是谁给脱的?裴昭吗?天呐!

“玉姑娘,你醒来了?”

外屋里的清欢听见她起床的动静,于是走进来问道。

“清欢,昨天晚上我是怎么回来的?”

凛玉蟾惊恐地问道。

“姑娘当然是王驾千岁亲自送回来的,不过衣服是奴婢为您脱的。”

清欢是个伶俐的姑娘,马上就明白了她问这话的意思,很干脆地告诉她道。

这句话令凛玉蟾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原来是清欢帮我更衣的。不然真是羞死人了!

“玉姑娘,奴婢伺候你梳洗。”

清欢说着,走到一旁,端来热乎乎的洗脸水,那凛玉蟾一边任她伺候着梳洗,一边问道:“王爷现在在哪里?”

“王驾千岁现在正在前院的前厅啊。”

清欢为她洗完脸,伺候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来,一边为她梳头一边说。

“前院?我有事情,要去见他,一会儿你带我去吧。”

凛玉蟾吩咐道。

于是那清欢便真的把她带到了前院。

一走到前院,正看见那四敞大开的前厅正殿里,裴昭正在端坐中堂上,听一个使者模样的黑衣官吏诉说着什么。

一看见凛玉蟾走进来,便对那人说道:“孤王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喏。”

那官吏便规规矩矩地转身退出去了。

“玉妹妹,你起来了?”

裴昭的目光从容地转移到了凛玉蟾的身上,笑眯眯地问道。

“四哥哥,我,我想回家了。”

凛玉蟾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却只觉得有些生硬。一种莫名的情绪压抑在心里,令她说不出的不安。

“想回家了?为什么?你,莫不是听说了什么?”

裴昭有些意外地直起身子,凝视着她问道。

“没有,我能听说什么呢?”

凛玉蟾对他的疑问感到意外,怎么看他的神情,好像我知道了什么他原本想要隐瞒的事情似的?

“没有就好。”

裴昭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然后笑着劝说她道;“玉蟾啊,你又何必如此急着回去呢?你现在回去,估计令尊还在气头上呢。你私自离家出走,他不打骂你吗?倒不如在孤王这里先避一避,待令尊火气消了,再护送你回去也不迟呀。”

“可是,可是,我总觉得如果现在不回去,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凛玉蟾不安地握着手,紧张地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的外祖父和扶起都血淋淋的在一个很黑很幽暗的地方要我快去救他们。虽然我真滴这听起来很荒唐可笑,但是,我觉得……我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应该回去看一看才是。”

“原来如此,你做了一个噩梦?”

裴昭听完她的话,沉吟片刻,最后说:“不过是个梦罢了,未必是真的。玉蟾你何必在意呢?”

“不,四哥哥,我总觉得还是应该回去看看才好。”

凛玉蟾坚持请求道;“不然我睡觉都不安稳那!”

“也罢,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

那裴昭见她如此请求,也不好再强留,只好高声吩咐道:“管家,你亲自带人护送孤王这妹子回京去。记住,一定要把她送到家。”

“小的遵命。”

一个青衣中年男子走进来应声道。

于是,凛玉蟾边坐在裴昭送她的四匹白马拉着的檀香木马车里,由数十人护卫着,前呼后拥的王帝京赶去了。

到达帝京的那天,天正阴沉沉的下着雨。

凛玉蟾坐在马车里,隔着清凉的白纱帘子往马车外看去,只见这一路走来都是一片冷冷清清的萧条之色,路上几乎看不见一个行人。

蒙蒙细雨被冷风吹得斜乱散漫,落在路面上凹凸不平的水洼里,激起一圈圈波纹。

这个死气沉沉的天气,真是象征着我前途未卜的命运那!

凛玉蟾盯着从眼前掠过去的路边的大槐树,暗自叹息道,不知道一会儿到了尚书府里,老爹不知要怎么责打辱骂我?背着他偷跑出来,只怕后娘和宝蟾可要抓住这个把柄大做文章了。

想到这里,她就感到很头疼,心里即复杂又矛盾,希望赶紧到家休息下车,又怕马上到家会面临她最不想见到的事情。

但是马车是没有她这些矛盾麻烦的想法的,一路轻车熟路,毫无阻碍的走到了尚书府前。

“凛姑娘,您到家了。只是……”

外面传来了王府管家有些为难的声音,吞吞吐吐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到家了就到家了,只是什么呢?”

凛玉蟾不明白他后面那句吞吞吐吐的‘只是’是怎么回事,神神秘秘的,难道老爹已经手握棍子,知道我会回来,站在大门口等着揍我了?

想到这里,凛玉蟾不由地提心吊胆的从有侍女掀开帘子的马车门里心怀忐忑的走了出来。

一走出来她就傻眼了。

只见凛尚书府大门紧闭,两道金黄色的皇家封条像一个巨大的黄色大叉子,贴在大门缝上,中心一个朱红色的龙形官印看得人触目惊心。

“我们尚书府被封了?这是怎么回事?”

凛玉蟾惊叫一声,差点没从马车上摔下去。

幸好被旁边给她打雨伞的侍女拉住了。

“凛姑娘,你不要激动。”

头戴斗笠骑在马上护送她的管家听见她的声音,赶紧跳下马背,耐心的劝说她道:“姑娘,待小的差人去打探一下,你先不要急着下车,等弄清楚状况,我们再考虑怎么做也不迟。”

“那就有劳管家了。”

凛玉蟾想想也实在没办法,只得点点头,重新坐回马车里。

那管家马上派了几个下人去找附近的路人打听原因。凛玉蟾坐在车里,望着窗外蒙蒙细雨,心里湿漉漉的乱七八糟:想不到我做的梦竟然是真的?凛府果然出大事了吗?会是什么大事要查封家门?凛府里的那上上下下数百口子人呢?凛老爹、凛宝蟾还有后娘呢?还是芸香呢?都去哪了?

她们都怎么了?都在哪里?

这些疑问困扰着凛玉蟾,她越来越觉得莫名的害怕,虽然凛府的人对她都不怎么好,但是,这里毕竟是她的家,如果没有了凛府,只怕她要成了无根之木,四处飘零了。

她呆呆地望着外面发愁,却见那些被派出去打听的侍从们很快就回来了,走到管家面前耳语了几句,管家微微皱了皱眉头,最后一挥手道;“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管家,他们都打听到了什么呢?”

凛玉蟾见了,赶紧走下马车,也顾不上打伞,跑到管家面前恳求地问道。

“凛姑娘,你不要激动。”

管家欲言又止的看看她急切的眼光,最后索性还是对她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刚打听过了,你听我说……”

他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把打听到的关于凛本古跟着老太师造反,最后都被关进死牢,抄家满门的事情简单大致重复了一遍。

“什么?”

凛玉蟾听了十分的震惊,愣了半响,方喃喃自语道;“你是说,我家所有人现在男的都被打入死牢,女的全都被充入教乐坊为奴了?”

“是的,姑娘。所有的老百姓都这么说。应该是陛下的旨意。”

管家见她面色如纸,知道她一定是在害怕,于是劝慰她道:“不过姑娘你不必担心,小的把你护送回边州去,有王驾千岁为你出面,姑娘断断不会被贬为奴的。”

“不,管家,我要去皇宫直接面圣。”

凛玉蟾低头沉思片刻,却抬起头来坚决地说,“这种事情,是我们凛家的事情,我岂能一个人置身事外袖手旁观?无论好歹,我都必须得去一趟,这是我作为凛府小姐的责任和义务!”

“好吧,既然姑娘你执意要面圣,小的只好听从您的吩咐,护送你去皇宫了。”

管家见她如此坚决严肃,知道劝不住她,于是只得妥协了。

皇宫里,紫薇殿上:裴基听了太监进来说凛玉蟾来了,先是一愣,随后面露喜悦之色,正要抬手示意把她带进来,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略一低头沉思,反而不慌不忙的说;“带她去缙云殿候着,朕一会便去。”

“诺。”

那太监领旨,一溜小跑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