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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变脸了(3)


主意打定,凛玉蟾当下就脱下罗裙,找来一套家中男仆的衣服穿上,趁着夜深人静大家都睡着的时候,留下一张纸条,当晚就从府中那个狗洞子里爬出来,没头没脑地照着皇帝御驾亲征的方向,就去了。

凛玉蟾偷跑出了凛府,来到城门前,发现城门还没开,只得在一旁来来回回的跺着脚等,夜晚的风很冷,所以不好找地方坐下歇息。

好在夏天的夜晚亮的也早,鸡叫头遍的时候,就有看门的士兵来开门了。

微微发蓝发亮的天幕下,早起忙生意、种地的百姓们也都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

凛玉蟾混在人群里,也没人注意她,于是就顺利地出了城门。

她一路上直往玉州城的方向披星戴月的胡乱赶路,急匆匆的也完全不考虑一切现实的后果。

当她走的太阳出来天大亮时候,只觉得又累又饿,冰凉的双手和咕咕叫的肚子告诉她,赶了一夜的路,又没吃早饭,还没休息好,大量的消耗体力使得她越来越浑身没了力气了。

一股烤肉的香味顺着风飘过来。

凛玉蟾举目望请,只见茫茫的旷野上,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男人蹲在火堆前不知正在考什么东西。

她走过去一看,只见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生得粗狂高大,还留着一副漂亮的小胡子。

只见他头戴黑色皮弁,穿着一身行猎的胡服箭袖,脚上穿着黑色粉底的皮靴,腰间别着一把匕首。正在火堆前烤一只小乳猪。

那小乳猪被红艳艳的火苗照的油亮,香味四溢。在清晨的寂静原野中,越发格外的勾人食欲。

“这位大哥……”凛玉蟾吞了吞口水,眼巴巴地看着对方面前架在火堆上的那只烤乳猪,可怜兮兮地请求道:“你好,我,我是个穷要饭的,已经一天没要到吃的东西了,可以给我一口饭吃吗?”

“我没有饭可以给你吃,这个猪腿就送给你吃吧。”

对方虽然看起来冷漠粗犷,但是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触,听了她的话,很爽快地用手里的刀子割下一块小猪腿,递给她说。

“啊,真是太感谢你了。”

凛玉蟾感激地接过他给的猪腿,也顾不得烫,大大地咬了一口,顿时被烫的嘴里直嘻哈,眼睛里都烫出了眼泪,不过她还是不忘感激地冲他笑笑说:“谢谢大哥。”

“不客气。”

那人似乎并不喜欢多说话,依旧不紧不慢地往火堆里慢慢舔着柴禾,熊熊烈火燃烧的树枝不时发出荜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姑娘你女扮男装的,一个人这么大早地赶路,是要去哪里呢?”

那人看了看她的装扮,突然问道。

“嗯,我,我,我是要去寻找与我有婚约却被天子征兵带去战场的郎君。”

凛玉蟾也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这个人不像是坏人,所以她毫无防备地实话实说了:“但是我不知道我的郎君被人带到哪里去了,所以迷了路,错过了投宿客栈,一直饿到现在才遇上你这好心的大哥。”

“真是个傻姑娘。”

对方嗤之以鼻地冷笑一声,“既然你那郎君是被拉去当兵了,自然是去边关战场了,你找他做什么?你一个姑娘家不好生呆在家里,跑出来添什么乱子?”

“可是我怕我家三郎在外头没人照顾呀!”

凛玉蟾生气地说:“这战场是多么凶险可怕的地方,万一,万一……万一我的三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回不来了,我可怎么办呢!”

说到这里,她的眼圈都红了,仿佛已经看了那裴三郎的尸体一般,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泪来。

“好了好了,姑娘你不要哭,当我没说行吗?”

对方见她要哭,也自觉有些话说过了,但是他忍不住说:“可是你去了不也一样是没用吗,还会给你家郎君添心思吧?倒不如老实呆在家中安全,运气好的话,他很快就会从战场上回来了。”

“我才不要!”

凛玉蟾不同意他的看法,握着烤猪腿,情绪激动地瞪着对方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必须得去,也许我去了能够劝说天子把我的三郎还给我,他要是不同意,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

那人大吃一惊:怎么,听这丫头口气,好像还有些来头似的,不然怎么会说出要找皇帝要人的大话来?

“我就和我家三郎死在一起!”

凛玉蟾憋了半天,最后终于憋出一句话。

“噗!”

对方听了忍不住噗笑出声来,指着她道:“哈哈哈,你这姑娘有些意思,真是憨态可掬啊!你以为这样就能要挟住皇帝?姑娘,你是什么来历?居然如此自信,能对皇帝以死相挟?”

“我没有来历,但是我有一腔真情,我有对我家三郎的满满爱意!你知道什么!”

凛玉蟾现在刚刚陷入热恋,因此智商也急剧下降了不少;只见她稚气的脸上全是一种勇敢和自信,那是坠入爱河的人才会有的无所畏惧,虽然近乎愚蠢和盲目,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真诚:“昔日有孟姜女千里寻夫哭长城……啊,呸!不要孟姜女,晦气!”

她这一句失口,惹得对方忍俊不禁,但是凛玉蟾却并不觉得好笑,她嘟着小嘴,紧握着拳头和猪腿,坚定地表示:“笑什么,不许笑!总之,不管怎样,我相信一个爱民如子的皇帝,应该不会干那棒打鸳鸯的缺德事,也许我千里寻夫的事情会感动皇帝,最后同意成全我和三郎也不一定呢!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要试一试,就算是死,我也要和我的三郎死在一起!”

“哈哈哈,你这小姑娘真是太有意思了!”

那男子听了哈哈大笑,指着她说:“你呀你呀,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啊!”

“简单?你什么意思?”

凛玉蟾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笑。

“如果,随便哪个,只要千里寻夫或者以死相逼,就可以找天子要回当兵的亲人,那么,这天底下想要效仿姑娘者,不知有多少哩!此风一开,如之奈何?你以为天子傻吗?连这都不懂。”

那男子终于收住了笑意,正色对她说:“所以,傻姑娘啊,别做这些无用的事情了,快回家去吧,一个姑娘家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太危险了。”

“我才不呢,既然都已经出来了,我就一定要找到我的三郎!”

凛玉蟾说着,捧起那只小猪腿狠狠地咬了一口,小腮帮塞得鼓鼓的,一边吃一边说:“看不见三郎我就心神不宁,更何况我都跑这么远了,估计离战场也不远了,我只要坚持再找下去,就一定会找到我的三郎!”

“姑娘,你知道天子御驾亲征的战场在哪里吗?”

对方神情古怪地问道。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玉州城,我想,只要逢人就问玉州城怎么走,应该很快就会找到吧。”

凛玉蟾很单纯地回答。

“你真的这么想要去玉州城找你的三郎?”

对方见她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最后掰断手里的一根枯树枝,丢进火里问。

“那当然,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既然都来了,自然要一直找到我的三郎!”

“好,好吧。”

那男子点点头,说:“离这里到玉州,还有三天路程,我正好也是往那边去的,不如我带你去吧。”

“啊?真的吗?”

凛玉蟾惊喜地问。

“是啊。”

红艳艳的火光中,那男子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问道:“在下赵四,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凛玉蟾。”

凛玉蟾毫无防备地告诉他,然后说:“那以后,我可以称你为四哥吗?”

“可以呀!”

赵四呵呵一笑,说道:“那我就称姑娘玉妹吧!”

却不说凛玉蟾这边已经偷偷离开了帝京城,却说那凛府里,一大早芸香起来,发现凛玉蟾不见了,又见桌子上有一张纸条,不禁大惊失色,慌忙拿着纸条跑出去,同时大叫到:“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小姐不见了?”

凛本固闻讯赶到前厅,五官都皱巴到了一起,嘟囔着脸大声训斥道:“哪个小姐不见了?奴才,仔细回话!”

“是玉蟾郡主不见了,只留下一张纸条。”

芸香吓得不轻,战战兢兢地把纸条递上去,因为她不怎么认识字。

“什么东西?”

凛本固抓过那张纸条一看,只见上面用毛笔寥寥草草地写着:爹娘在上,孩儿有事要离开几天,回来再作解释。莫要为难下人,他们都是我用迷香迷晕了才不知道我连夜跑出去的。凛玉蟾顿首。

“呸!这个小畜生!这个小jian人!”

凛本固看完,大骂一声,把纸条撕个粉碎,丢在地上跺了几脚,骂道:“一声不吭就突然走掉了!定是被哪个野汉子****跑了!这不是要我出家丑吗?这不是要天子降罪我丢失了郡主吗?丧门星!败家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贱婢!以为做了郡主就可以这么不知羞耻了吗?我做老子的难道还管不了你!还有你这个小jian人!”

他胡乱骂了一通,找不到发泄的对象,马上指着芸香,吃不着黄鼠狼骂鸡地嚷嚷着:“都是你平时教坏了那个野丫头,你这个贱蹄子!看我不打死你算你长得人物!”

说着,上前就抓住芸香的头发,拳打脚踢,打的那芸香连连哭泣求饶道:“老爷!这实不****的事!奴婢也是蒙在鼓里!”

“捡东西!还敢嘴硬!”

凛本固听了,左右开弓两个耳光,打的芸香头破血流,看得一旁的下人们都觉得太过分了,纷纷上前劝说道:“老爷,她一个姑娘家,如何受得了这等?还请老爷手下留情,莫要闹出了人命!”

“狗奴才们!都滚开!”

凛本固却是越大越上瘾,越骂越来劲的,挣扎着众人拉扯他的手臂,破口大骂道:“我不信治不了她了!这些天我早就想教训教训她们主仆了!就算是打死了又怎地?大不了我来偿命!我还就不信邪了!还没有听说那个官员老爷打死了仆人,要自己偿命的道理!”

“是是是,老爷说的是。但是你且消消气,想想如何捉拿郡主回来才是正事。等老爷打死了这个奴婢,只怕郡主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众人知道他是倔毛驴脾气,听不进道理,只能一味顺从他的意愿,因此只得那好话来哄他道:“留着这个奴婢,或许还能打探出点郡主的下落消息来,老爷暂且饶他一命也不迟嘛!”

这几句话还算哄得他住,于是那凛本固只得停了手,骂道:“狗奴才!说!那小jian人死到哪里去了!勾跑她的又是哪里来的野汉子?”

“老爷,奴婢实实不知情那!”

芸香吐了一口血,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完,就眼一闭,扑倒在地。

“哎呀不好!像是出来人命了?”

“快找个大夫来!”

周围的仆人们见了,大有物伤其类的共鸣感,都赶紧围上去,故作惊慌地说。

这一番闹腾,那凛本固果然不敢太放肆了,虽然话说当官的可以不必给奴才偿命,但是打出人命来终归不好。

于是他只得一跺脚,骂咧咧地指着众人嚷嚷道:“先把她抬到后院柴房去!一旦醒来就严刑逼供!便宜了这个小jian人了!”

“是,是。”

那些下人们得到命令,终于都松了口气,一个个抬腿架腰,七手八脚的把芸香抬了出去。

这些下人们一边安置芸香,一边私底下偷偷议论道:“老爷下手未免太不知轻重了,芸香一个小姑娘,如何这般严苛?这万一被打出个三长两短来,即便是不必偿她性命,一个大老爷们欺凌女人,说出去也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况且此事也不是什么泼天大祸,这根本就是那骂街的泼妇行为,哪里是个老爷汉子该做的?”

“嘘,我们老爷,一向是在夫人处受了窝囊气找下人发泄出来的,下手不分轻重不看男女,谁碰上了算他晦气。性格与妇人一般。昨晚我守夜时,隔着窗户听见夫人的叫骂声,大意好像是咱老爷本事不济,没有如了夫人的满意,被床头罚跪了一夜。想必正窝着一肚皮的火气呢!芸香恰好遇上了枪头了。”

有知情的在一旁低声笑道。

“原来如此,感情是?枪头受了女人的气,所以只好拿下人来出气了。好一个英勇的老爷!真是吃柿子捡软的捏那!”

大家听了,都忍不住尖刻地嘲笑起来。

却说那凛本固满肚皮委屈和愤怒地在厅堂里摔桌子砸板凳,胡乱乘机发泄了一顿窝囊气后,才想起吩咐下人们出去搜铺凛玉蟾的踪迹。

正指挥下人间,却见一个仆人急匆匆的跑进厅来,对凛本固道:“太师府的人请你过去一趟。”

“什么?太师府的人?”

凛本固一听,马上跳起来,瞪大了发黄的一对牛眼,嘟囔着脸,一张嘴憋得好像个三角;问道;“太师没有说找我做什么吗?”

“回老爷,小的不知。”

下人老老实实的回答。

凛本固虽然心里疑惑,但是也不敢怠慢了太师,马上一把推开仆人,一边整理衣冠一边往外走去。

那一旁偷眼看热闹的梅香见了,急急跑进后面凛宝蟾的绣楼里去,只见屋子里,凛夫人正和凛宝蟾嗑着瓜子闲聊,一看见她跑进来,那凛夫人吐掉瓜子皮便厉声问道;“梅香,前面老爷吵吵闹闹的怎么啦?”“夫人,是这样的。凛玉蟾不知怎么,昨天晚上居然偷偷离开了府里。今天早上老爷知道了,勃然大怒,差点打死她的丫鬟芸香。”

梅香回答道。

“打得好!怎么不打死她呢?”

凛宝蟾拍手叫好,又问道:“等等,你说凛玉蟾跑出了府里?莫不是跟哪个野男人私奔了吗?”

“回小姐,奴婢不知道。”

梅香摇摇头,“因为那芸香把一张纸条交给了老爷,就被老爷打了个半死。但是后来太师府那边来人请走了老爷,所以现在奴婢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