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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变脸了(2)


“谁爱说什么就让她说去。”

凛玉蟾摇摇手指,“全天下的人如何看我我都不在乎,只要我自己清楚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好了。傻子?傻子怎么啦?又不是伤天害理的坏人,那我就做这个傻子郡主吧!”

“小姐,我真是越来越读不懂你了!”

芸香见她如此无所谓,愣了半天只得无奈地长叹一声,坐在一旁低头不语。

“今天晚上,我那三郎会来看我呢。芸香。”

凛玉蟾转过头来对她说,因为背着床边的窗户,因此光线对比中,凛玉蟾的表情模糊不清,只有一对眼睛明亮有神;“只要我的三郎不嫌弃我是个众人口中的傻子,就算全天下人都看不起我,我也不在乎。帮我梳洗打扮吧,我要我的三郎,看见我最好的一面。”

明月初上,天色很快就黑下来了。凛玉蟾穿戴整齐,走出门来,站在月下的走廊里。

今晚,她不想在屋子里呆了,如果裴三郎来,那么,就去屋顶上坐着说话吧!

她正低头思量间,只听得屋顶上一阵瓦砾清响,抬头一看,一个漆黑的影子一闪,就出现在她面前。

正是穿着黑色常服的裴三郎,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抱歉啊,阿奴,我这些天太忙了,一时冷落了你。”

裴三郎一看见她,便笑吟吟地开口道:“想我没有?”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来自丹田,仿佛金属般很有质地感,沉甸甸的舒服。

“三郎哥哥,我们上屋顶上说话吧,今晚,我想看看月亮。”

凛玉蟾对他敷衍一笑,却似乎很累的样子。

“阿奴想要看月亮?那好啊。”

裴三郎便轻轻地抱起她,终身一跃,跳上屋脊。

高高的屋脊上,夜风清凉,吹得四角缀着的铜铃叮当作响。漫天星斗,那浩瀚银河仿佛从头顶上低低地淌过去。半弯银月斜斜地挂在天边,明亮地照着大地。

四周静悄悄的,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阿奴,你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莫不是生病了吗?”

裴三郎见她很虚弱的样子,于是担心地问道。

“三郎哥哥,我的确大病了一场。但是现在我好了。”

凛玉蟾握着他的手,依偎在他怀抱里,抬起头来对他说:“三郎哥哥,你知道我其实是个傻子吗?”

“傻子?怎么会呢?你那么冰雪聪明,绝对不是什么傻子啊。”

裴三郎笑了,轻轻地抚摸着她额前的刘海。

“不,我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

凛玉蟾说到这里,只觉得眼泪要不听使唤地流出来了,于是低下头去,埋在他结实温暖的怀抱里,掩饰着自己委屈的泪水,低声道:“所以人们都叫我傻子郡主。我这么丢脸,你嫌不嫌弃我?”

“傻瓜,就算是全天底下的人都嫌弃你,但是我也绝对不会嫌弃你的!”

裴三郎感到她的泪水,于是轻轻地捧起她的脸,温柔地俯下身去帮她把眼泪擦干,声音柔软甜蜜的好像在呵护一个胆小的孩子:“你的傻子郡主之名,我早就听说过了。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傻子。那是世人不懂你罢了。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你哪一天真的变成了傻子,不是还有我吗?我既然是你的夫婿,那么就理应照顾你一生,承担你的一切。玉蟾,你不要担心,更不要难过了。有我在,你又何必在乎世人的眼光呢!”

“三郎哥哥,你真的不在乎我傻还是不傻吗?”

凛玉蟾伏在他怀抱里,被他温暖的大手厚实的可靠感感动的再次哭了,白天假装的不在乎,世人面前的假装的傲慢和清高,一瞬间,在这个裴三郎的怀里,这个爱她的男人怀抱里,都土崩瓦解,化作夺眶而出的泪水,任性而又委屈地哭的肆无忌惮。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啊!”

裴三郎俯身吻上她的泪痕,声音轻的如春风拂过流水:“我若是在乎,一开始就远离你好了,又何必等到现在?更何况,你没有嫌弃我是个穷生意人,这一点上,我与你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们谁也不曾嫌弃谁,难道还不够吗?阿奴,把你的一生交给我,我来给你一片干净的天空,从此再也不让你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嗯,三郎,我跟你,我跟你走!”

凛玉蟾点点头,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泪眼婆娑地望着他,认真地说:“你带我走吧,现在。我们现在就离开帝京离开这里吧!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得我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我不做什么郡主了,你也不要做什么盗贼,我们一起做个普通的夫妻,盖一间小草屋,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不管你是做小生意也好,还是干的别的什么。哪怕是跟着你讨饭,只要是合法的,我就跟着你。我为你做饭洗衣,我为你生儿育女,我们远离这个讨厌的京城吧!”

“阿奴,你不要这么急。”

裴三郎却摇摇头,握着她的手,对她说道:“现在,还不行,但是不久的将来,我答应你,一定给你一个那样的生活,我们一起过那夫唱妇随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人来伤害你。”

“三郎哥哥,为什么现在不行呢?”

凛玉蟾委屈地问:“难道你嫌我么?还是你有什么顾虑,觉得找一个郡主会有麻烦?如果是这样,我不做郡主了,我上表皇上,让他收回成命,我就做个普通人,然后我们私奔好么?”

“阿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裴三郎轻轻地扳住她的肩膀,与她视线保持平衡,然后说:“我刚刚被官府编入军籍,就要远赴边关征战去了。等我回来,我们再拜堂成亲好不好?”

“什么?你被拉去当兵了?”

凛玉蟾惊讶地张大了嘴,然后追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三郎哥哥?这么可怕的事情怎么会落到你头上?官府为什么这么不讲道理让你去当兵?天呐!战场杀戮无眼,你怎么能够冒这个险啊?”

“这是朝廷的意思,像我这样的男子都得去应征入伍的。没办法。”

裴三郎笑了笑,轻轻地把她拦在怀里,说:“不过你不要替我担心。好男儿应当应征的,待我建个军功。做个什么军官回来,骏马披红,前来迎娶你,也算光彩呀!”

“不!三郎!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不要你去!”

凛玉蟾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伤心地说:“三郎,战场是个太冒险的地方,我不敢想象你去了会是什么样子。就算你功夫高强,可是我也不想看你去冒险!三郎,我只有你了,全世界只有你爱我,也只有我爱你。我不想与你分离!三郎,你若是有个万一,我怎么办?没有的世界,就失去了所有的意义。我绝不会一个人独活!三郎,我们跑吧,不要去应征了,不要去做什么士兵了,我们私奔吧!我不要任何光彩,只要你,我的三郎平平安安的。”

“阿奴,你不要那么紧张呀。”

裴三郎乐呵呵地一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髻,在她耳边温柔地呢喃说;“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呢?如果违抗朝廷的命令,那可是要杀头的呀!我可不想看我的夫人跟着我每天过那种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苦日子。再者,我也未必就会遇到危险呀!我这个人,算命的说我命硬,能活到一百多呢!你就只安心地等着我回来吧。阿奴。”

“我不信,你骗人!”

凛玉蟾却不肯依,固执地摇摇头,胡乱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然后说:“朝廷要你去的吗?我明天就去找朝廷,找天子去!我一定要求天子把你放过,赐我们离开,三郎,你不要担心,我绝不会让你去冒险送死。你是我的三郎,我拼着这个郡主不做,明天一定要把你从那些士兵里拉出来!”

“啊?”

裴三郎想不到她居然会如此固执,讶然之余还是劝说道:“哪有让女人来替我挡灾的,我既然是个男子,就应该堂堂正正,立足于世。做个士兵也没什么不好,未必就会有什么危险。阿奴,你不要闹啦。”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三郎,你这不是逃避责任,这是对我,你的夫人负责任!”

凛玉蟾坚定的口气不容置疑:“你等着吧,如果明天天子答应不让你做士兵,那么我们就可以宣告世人,然后一起离开这里,找个世外桃源,我们去过神仙眷侣的生活去!”

“那,好吧……”

裴三郎见说不过她,只得一副任由你主持的态度。

到了第二天,凛玉蟾就很庄重地把自己打扮了一番,穿上了她上次入宫时凛本固给她的最好的衣服,摆出一个做郡主的派头来,带着芸香,就往皇宫里去了。

听到太监的通报,裴基自然不会真的去见那凛玉蟾,于是他就吩咐身边的太监道:“去告诉那郡主,就说朕现在很忙,无暇接见她。打发她走吧。但是记住,千万不可以伤害她。”

“喏。”

太监点头尊旨,那裴基想了想,却又道:“回来,朕还有事情要吩咐你。”

“什么?你说陛下他不肯见我?”

皇宫正午门外,凛玉蟾听了太监的回话,急切地问:“难道你没告诉陛下,我有很急很急的事情吗?”

“回郡主,陛下说,就算是十万火急,也无暇见你,因为陛下现在手里的事务,比你更急。”

太监语气温软,态度亲切,似乎很顾忌她郡主的身份。

“那我在这里等行吗?”

凛玉蟾不死心,于是问道:“就算是在这里站到晚上,只要必须不肯召见我,我就不走。等陛下有空暇了,我只和他说两句话就走。”

“郡主,不是老奴有意为难你,实在是陛下今天无暇接见你。”

太监很为难地说,“莫说你站在这里,就是你站到天黑去,陛下也忙着无暇见你呀!陛下乃一国之君,整天排着队要见他一面给他说一句话的文武百官,数不胜数呢!一个个都是国家大事等着要上奏。哪里就轮到你郡主了啊?还是请郡主回去吧,也许明天陛下就有空见你了呢?”

“可是……”

凛玉蟾一听他拿军国大事来压人,顿时就泄了气:也对,自己不过是为了儿女情长来见天子,那些大臣们可都是为了国家大事,要是人家的正事都没见到天子,单我这个私人小事就急着要见天子了,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还有点太不懂规矩的意思。

唉!这种事情,果然不能硬来啊!

想到这里,她就像突然泄了气的皮球,灰溜溜地说:“那好吧,公公。明天我一大早就来求见陛下。麻烦公公到时候通融通融我。”

“好好好,郡主请回吧,明天老奴一定第一时间把郡主通报给天子。”

那老太监见她终于肯走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啊,对了,公公!”

谁知,那凛玉蟾才走了一步,就突然转身回来了。

“啊?怎么了?郡主?”

太监吓了一跳,有些纠结地看着她,似乎一副很头疼的样子。

“公公,刚才是我太任性了,我感到很惭愧。”

凛玉蟾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然后低头想了想,说:“但是明天我无论如何也要见到陛下。”

说完她就走了。

太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刚才皇帝对他的吩咐就是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她进宫面圣,但是却可以和她无限制地磨下去。

如果凛玉蟾要站在皇宫外面一整天的话,那么这个太监也必须站在外面陪她一起。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谢天谢地,她终于走了。

明天,嘿嘿,明天陛下就启程远征了,你来了也是白来!

太监如释重负地对着远方得意地低声自语道。

到了第二天,凛玉蟾一大早就连饭也不吃,穿戴好了往皇宫赶去。

但是当她来到皇宫正午门前时,那守在门前的御林军却拦住了她的去路,说道:“你可是妍香郡主?”

“是我啊!我昨天来过的!”

凛玉蟾点点头,不明白他们要说什么。

“郡主,天子早晨已经御驾亲征去了,若是要面圣的话,还请等陛下凯旋班师的时候再来吧。”

御林军告诉她。

“什么?”

凛玉蟾大吃一惊;“陛下已经御驾亲征了?这么快?陛下去哪里御驾亲征了?”

“是边远的玉州城。”

但是那些御林军只说了一句,就不再废话了。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守门。

凛玉蟾自讨了个没趣,自知天子不在在磨下去也无结果,只得怏怏地回凛府去了。

晚上,凛玉蟾无精打采地坐在自己绣楼的走廊上,望着天边的明月,心里越发的思念那裴三郎。

“啊,三郎,他如今已经到了哪里了呢?这一路上征途跋涉,劳顿辛苦,他可能吃得消?”

凛玉蟾心神不宁地握着自己的手帕,脑子里混乱的十分不安。

杀戮、死亡、厮杀等一切一切令她不安的景象走马灯似地划过脑海,可怕的景象一幕又一幕地涌上心头:万一三郎不敌,战死沙场怎么办?万一三郎病了,身体吃不消,病了怎么办?他这一路上既然是做士兵,那么他渴了谁来给他送水?他饿了,谁来为他煮饭?夜晚天气韩寒冷,军队里可有厚实棉被给他盖?

“不行!我不能放任我的三郎就这样被那个狠心的皇帝给折磨死了,我要去找他!我要亲自去见皇帝,把我的三郎从皇帝手里要回来!”

最后,她突然下定决心握紧了拳头在心里说:我好歹是皇帝封过的研香郡主,大不了我不做郡主了,用这个郡主身份来给他换我的三郎,从此与我的三郎做老百姓去。那个皇帝要是不肯,我就不走了,跟着我的三郎一起做士兵,到时候死在战场上也好有个伴。如果连这皇帝都不肯答应我,那我,那我就一头撞死在他面前!对!就这样,我就算是死,也要和我的三郎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