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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拼出的血道(3)


  马万祺自然不愿意出那么多钱、那么多粮。郭晓冬也不再给他做思想工作,而是搬出马珍珍,让她说服她的父亲。郭晓冬对马珍珍是这么交代的:“咱们俩能不能走到一起,关键要看咱们俩是不是志同道合。眼下,扩大民团势在必行,就看你怎么表现了。”

  结果就是马珍珍按下脖子强饮驴,强迫老爸完全按照郭晓冬的意志行事了。马珍珍深知父亲的脾气秉性,因此她根本不跟马万祺讲道理,只是下命令。她是这么说的:“爸,现在我的年龄也不小了,如果我不嫁出去,老在家里,您的面子上也很不好看。而万家铭那边出了那样的问题,我是不可能再嫁他的。郭晓冬现在已经成为我追求的目标。他的人品、学识、能力,想必您比我还清楚。我愿意为他做一切事,甚至愿意为他而死。所以,出于成全我和郭晓冬这一点,请您支持郭晓冬的工作。”

  一番话说得马万祺连连摇头,长叹“闺女大了不中留”,但他不得不非常无奈地答应倾其所有,出钱出粮。一切听郭晓冬安排。事情一下子变得顺风顺水,郭家店的民团在一场大火以后出人意料地迅速扩大了。这一切甚至超出了郭晓冬的想象。

  河野满看到日军的一个小队全部被消灭,皇协军的一个中队也基本全部被消灭,只跑回来不多的几个人,便怒火中烧。他像困兽一般在屋里背着手踱来踱去,本来从不吸烟的他,也蓦然间在嘴上叼起粗大的雪茄,直呛得他猛咳不止。时间不长,就把一间屋抽得乌烟瘴气。

  越抽越起火的时候,他便叫来卫兵,让他们把鲁大成、山崎一郎和胡老西儿找来,约好明晚在部队大营的小食堂一起吃饭,分析局势。

  在等待与鲁大成等人相见的这段时间里,河野满一直在抽烟,在查看军事地图。看出什么呢?看出从黄岗山甲字号煤矿,至“死亡之谷”,是三十多里的路程,在这片区域,应该是日军控制的地区;而二十多里长的“死亡之谷”是土匪经常出没之处,也是国民党军和八路军都曾经出没之处,日军反倒没有控制;出了“死亡之谷”,便是太行山下梢的广袤原野,是八路军的所谓“抗日敌后根据地”,其正规军、游击队、武工队出没频繁,国民党军偶尔也来光顾一下。

  要不要加大兵力完全占领“死亡之谷”,以及“死亡之谷”以外的原野地区,他的上司并没有交代。现在让他去争夺“死亡之谷”及其以外的原野,他的军力捉襟见肘,鞭长莫及。怎么办?怎么办?他迫切期待着鲁大成等人拿出像样的意见。

  鲁大成、山崎一郎和胡老西儿如约而至。河野满在小食堂接待了他们。他拿出日本清酒,摆上中国人爱吃的饭菜,还叫来几个日本姑娘(慰安妇)给大家跳舞助兴。觥筹交错之间,河野满就提出问题了:这么多的日伪军是被谁消灭的?是因为什么被消灭的?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鲁大成心里明镜似的,对目前的乱局一目了然。问题是事情牵扯到郭晓冬,郭晓冬是他刚刚举办过仪式的过门女婿。将来的养老问题,说不定真要指望郭晓冬。而且,郭晓冬这个人既高深莫测又铁面无情,他随时都可能把枪口对向自己。在郭晓冬问题上,论公论私都只能栽花不能栽刺。所以,伤别人他不管,伤郭晓冬他就不能答应。于是,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喝酒,对河野满的问话装没听见。

  屋里的气氛十分沉闷。跳舞的日本姑娘不时敞一下胸口,露出半拉白嫩细腻的****,把胡老西儿馋得直流口水。一向老谋深算的山崎一郎摸着下巴,眯起眼睛看着一言不发的鲁大成,说:“涉及中国人的事情,还是中国人说得清楚。请鲁大成和胡老西儿二位先生先说,我随后补充。”先把鲁大成和胡老西儿将了一军。

  鲁大成仍旧装没听见,还是默默喝酒,胡老西儿从日本姑娘的胸脯上收回目光,说:“我抛砖引玉吧,是这样,好几次战斗都因为甲字号煤矿,而甲字号煤矿很可能和八路军主力部队有着密切联系。光靠甲字号的民团,不可能把我们那么多人打得七零八落,狼狈不堪。”

  鲁大成感觉胡老西儿一下子就把话题扯到甲字号,似乎对郭晓冬十分不利,就冷冷地插话说:“在‘死亡之谷’打伏击的人,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八路军,说不定还是国民党军,因为国民党军也很需要煤炭,也想争抢甲字号的产品。但估计他们是付钱的。”

  河野满阴着脸道:“煤炭里会不会藏着金矿砂?”

  胡老西儿刚想说“完全可能”,但鲁大成抢在前面在脚底下踢了胡老西儿一脚,说:“我手底下的马二楞曾经在甲字号干过,一直没听他说甲字号有金矿砂。”

  山崎一郎一边小酌,一边眯着眼睛看着鲁大成和胡老西儿,慢条斯理地出了个主意:“我看干脆派人到郭家店抓个舌头来,一切都一目了然了。”

  河野满点点头,对鲁大成下命令道:“鲁桑,你的完成这个任务?”

  山崎一郎立即按住河野满的胳膊,说:“不,鲁大成做不好这件事,让胡老西儿去。”

  胡老西儿还想推脱,河野满已经重新下了命令:“好的,胡桑,你的马上出发,执行任务,我们在这儿等着你把舌头抓来。”

  胡老西儿不得不赶紧出去,找了两个弟兄,套了一挂大车,三个人坐车向郭家店疾驰而去。到了郭家店以后,胡老西儿挨家挨户找村民,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村里谁对甲字号的情况最熟悉? 我给你钱。”但村民都说不知道。这时,胡老西儿就发现一个问题:村民都是老弱病残,没有壮劳力。最后问到第十家的时候,一个满脸皱纹的驼背老头,似乎头脑不是很清楚,语无伦次地说,可能郭爷爷最清楚。于是,胡老西儿给了这个老头几张钞票,便奔往郭爷爷家。

  眼下马珍珍和银杏都住在郭爷爷家,而郭晓冬和马万祺都在矿上,为了不显山露水,家里也没留警卫。于是,胡老西儿顺利找到了郭爷爷,对郭爷爷说他手里有狗头金,想请郭爷爷帮着卖个好价。就把郭爷爷骗出了屋子。郭爷爷一出屋子,另外两个胡老西儿手下的土匪(也可以叫特务)立即缚住了郭爷爷,给他嘴里塞了棉花,将他装进一个麻袋,抬上了大车,一溜烟儿尥了。

  夜里三点的时候,河野满等人还在小食堂喝着酒等候“舌头”,几个跳舞的日本姑娘早就走了,两个土匪加胡老西儿气喘吁吁地将一个麻袋搬进屋来,扔在地上。胡老西儿说:“这是郭家店的郭老头。村里人说他最了解甲字号的事。”

  鲁大成一听这话立即悚然一惊,眉毛一扬,莫不是郭爷爷?如果是郭爷爷,他确实是非常了解甲字号的。而万一郭爷爷架不住小鬼子的拷问——鲁大成几乎不敢往下想。

  河野满按了一下墙上的一个按钮,两个日本宪兵提着步枪跑步进屋。河野满对着地上的麻袋包一抬下颌,一个日本宪兵举起步枪就给了麻袋包一枪托子。麻袋包里的人便“哎哟”大叫一声。

  河野满对着麻袋包问道:“你的,郭老头的,知道甲字号和八路军是什么关系?”

  麻袋包一言不发,河野满便对身后一挥手,日本宪兵便又是一枪托子。麻袋包再次发出了“哎哟”的叫声。河野满又弯下腰,对着麻袋包道:“郭老头的,你好好讲,我们不打你,甲字号和八路军是什么关系?”

  麻袋包还是一言不发。河野满回手从日本宪兵手里抢过步枪,将刺刀插上,对着麻袋包说:“郭老头,你的不讲,我的刺刀的大大的。你的明白?”

  麻袋包还是一言不发。河野满将步枪交给了日本宪兵,努了努嘴。日本宪兵挺起刺刀就对着麻袋包猛扎一刀。麻袋包立即发出了凄厉的喊叫“哎哟!”但这次麻袋包却开始说话了,不过他不是回答问题,而是破口大骂:“小鬼子,我日你们八辈子祖宗,你们这一个个王八蛋全都不得好死!”

  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发出的嘶喊,那声音非常瘆人。河野满恼羞成怒,抢过步枪猛地又朝麻袋包扎了一刀,麻袋包再次发出痛骂。河野满将步枪还给日本宪兵,两个日本宪兵便不由分说猛扎起来,麻袋包发出的嘶喊声音越来越小,顺着麻袋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

  鲁大成已经从麻袋包发出的声音辨别出来,麻袋包里的人就是郭爷爷。鲁大成咬紧牙关,两眼紧闭,两个腮帮子鼓起两道牙帮骨。

  最后,麻袋包一声不吭了,任凭两个小鬼子你一刀我一刀地乱扎,麻袋包完全失去了反应。河野满摆摆手,两个土匪和两个日本宪兵,抓住麻袋的四角,将麻袋拎走了。扔到了哪里,不得而知。

  夜里郭晓冬和马万祺回到家里以后,方知郭爷爷莫名其妙地失踪了,郭晓冬立即知道情况不好。他让马万祺等人安心睡觉,自己则叫上一个贴身的马弁,套了大车就走了。

  郭晓冬没有去找警备队司令鲁大成,而是奔了县城,找到了陈组长。他告诉陈组长,现在甲字号的内部情况有可能被敌人掌握了,必须加大与敌人较量的力度,要坚决压下敌人的凶恶气焰。一方面,要通知独立营那边,对截击车队的日伪军绝不手软;另一方面,要想办法为甲字号民团淘换武器,扩大甲字号武装。陈组长对郭晓冬的意见非常赞成,连夜给独立营和上级领导发出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