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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名将赠机枪(2)


  如此下来,他们已经处理了三四家。但胡老西儿转念一想,这么做不行,等于种下了祸根,如果他们的儿子并没死,回来以后不得找我拼命吗?他改主意了,你们的老大不回来了,那好,把你家的老二贡献出来,跟我们去做伙计学生意。否则,就开枪。那形式很像国民党的抓壮丁。不过这种办法还真见效,虽然穷人们一般都知道学生意就是做奴仆,需要给掌柜的洗衣做饭甚至端屎端尿,但毕竟管饭。能管饭,就对大多数没文化的穷人有吸引力。只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就敛来二十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当兵吃粮”和“吃粮当兵”是那年月穷人的一条出路。穷得没办法了,别说去当伪军,就是跟着胡老西儿这样的人去当奴仆学生意(其实是土匪),也算是不错的出路。

  胡老西儿和山崎一郎谈妥了条件,他出钱供着这些人吃饭,山崎一郎提供枪支弹药。于是,转眼之间,一支新的土匪队伍就又建立起来了。

  接下来,这些人和郭晓冬在运煤的必经之路上又发生一场恶战。由于马三楞训练有素,枪法好,带着土匪们和郭晓冬的民团展开对射,双方不分胜负,各有伤亡。郭晓冬依仗人多,打退了土匪,但他的这批原煤和刚生产出来的一小部分金矿砂却没能运走。

  郭晓冬感觉不行,自己的民团实力连土匪都顶不住,而马万祺那边显然已经竭尽全力,手里再也拿不出枪来了。他急忙赶到县城去找陈组长,请他出出主意。陈组长想了想说,我马上向领导汇报,你回去等消息吧,一周后你来找我。

  腊月二十六那天,黄岗山地区再次飘雪,连绵延起伏的太行山支脉也受到传染,大面积下起雪来。

  八路军名将许世友,一个敦敦实实的壮年汉子,摸了一把扑到脸上的雪花,对着面前坐在雪地上的一大群战士喊道:“大家冷不冷?”

  “不冷!”战士们的声音威武雄壮,犹如排山倒海。

  “不冷是瞎话,但我们不怕冷,对不对?”

  “对!”战士们回话的巨大声浪,震得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而落。

  “太平我不来,我来不太平!”又是一声呼喊。粗犷的嗓音传出去很远,连最后一排的战士都听得清清楚楚,接下来人群中爆发了雷鸣一般的掌声。这是战士们耳熟能详的一句话,也几乎是许世友将军的名言和口头禅。战士们爱听这句话,在很多场合会复述这句话;敌人非常害怕这句话,但在很多场合也复述这句话;战士们复述是为了振奋精神,敌人复述是为了提高戒备。

  许世友用手势往下压了压,掌声便“唰”地一下子收回了。他往人群里东张西望,不知道在找谁,会场气氛一时间十分冷寂。他是个十分喜欢而且擅长制造气氛、鼓舞士气的人,此时他的表现引起了众人的诧异。许世友寻摸一阵以后终于开口发话了:“你,给我站起来!”

  一个基层连队的指挥员有些纳闷地站了起来:“许司令,您是叫我吗?”

  “对,不是叫你还能叫谁?”

  “是,首长!军分区警卫连连长王金山听候吩咐!”

  “没有别的吩咐,你去给我把那两挺机枪抗上来。”

  警卫连连长不明就里,急忙招呼连里的战士将摆在队伍前面的刚刚缴获的簇新的带着烤蓝的两挺歪把子机枪扛到了许世友脚下。众人的目光全被吸引过来,啧啧称赞那两挺机枪的醒目成色。歪把子机枪,是日本相对便携的轻机枪,但作战能力并不弱。六名机枪手依次排开,站在机枪的两旁。(一般机枪是由射手和弹药手两人操作,而许世友所管辖的军分区机枪手都是三人,即除了射手和弹药手,还有一名战场经验丰富,枪法精准的战士,他负责掩护机枪,任务是及时将企图瞄准机枪手的敌人击毙。)

  许世友突然又指点着人群里最左边坐着的一个基层连队指挥员说:“你,到前面来!”

  这个基层干部急忙站起身来朝前走,屁股后面的驳壳枪一撅一撅地拨楞着,来到许世友面前以后,一个立正:“报告许司令,军分区独立营营长石长林听候吩咐!”

  许世友指指机枪,对独立营营长石长林说:“机枪和射手、弹药手都给你了,你一定给我把死亡之谷打通,将甲字号以及乙字号、丙字号的金矿砂护送出来。如果哪一天这个交通线断了,我就拿你是问!”

  独立营营长石长林有些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首长,真的?”

  “军中无戏言!”许世友又抹了一把脸上的雪花。

  “是,坚决完成任务!”石长林高声回答,然后好像害怕许司令变卦似的,欢天喜地地敬了礼,就带着六名战士、两挺机枪和满满两铁盒子弹快速跑出了会场。警卫连长王金山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安排砸蒙了,眼看着一分钟前还在自己连里炫目地支撑门面的两挺机枪,倏忽间就被别人连枪带人全带走了,心里一急,竟然转身跑下主席台去追被别人拿走的机枪,被军分区参谋长一声命令喝止住了。警卫连长王金山转身看着许世友,两只眼睛实在控制不住地流出了泪水。

  许世友看到这个警卫连长的失态,没有责怪,反而像慈父那样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别心疼你的机枪了,太行山地区那么多鬼子,你们跟着我好好打仗,还愁缴获不来歪把子机枪吗?现在延安方面急需资金,独立营的石长林他们压力很大,一线的郭晓冬压力更大,这些道理你总是能够明白的吧?”

  “首长,刚才我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

  “回队吧!”

  “是!”警卫连长破涕为笑。

  回过头来,许世友就安排独立营把两挺机枪辗转送到郭晓冬手里,又拨了两门迫击炮给独立营。千叮咛万嘱咐地要他们一定要打通死亡之谷这条运送金矿砂的必经之路,保住这条向延安输送资金的黄金通道。适时八路军在该地区的武器装备亦缺口不小,甚至有些捉襟见肘。宁可暂时削弱警卫连的力量,而拨出两挺簇新的机枪给郭晓冬,再拨两门迫击炮给独立营,已经实属不易。后来就有了“许司令机枪赠英雄”的美谈,此为后话。

  两挺机枪和六个射手换了便衣,跟随郭晓冬进入了马万祺的民团。郭晓冬嘱咐他们,任何时候都不要暴露身份,低调处事,不显山不露水,与其他团员和平共处打成一片,于潜移默化中发挥骨干作用。

  马万祺对增加两挺簇新的机枪自然是高兴的,但对新来的六个人却忧心忡忡。他找到郭晓冬说:“咱们民团来了六个机枪射手,这不是小事,他们的存在有可能立即改写民团总是挨打的局面。我作为兼职团长,总要和他们接触一下,谈一谈。但一谈不要紧,让我非常不放心。”

  “怎么,他们说了什么不在行的话吗?”郭晓冬道。

  “我问他们为谁扛枪为谁打仗,你猜他们怎么说?”马万祺看着郭晓冬,郭晓冬便摇摇头,他怎么知道那六个人怎么说。马万祺道:“他们说,是因为阶级仇、民族恨。这就不对了。我不反对他们想着阶级仇、民族恨,但他们首先是为我服务,对不对?”

  郭晓冬皱起了眉头。马万祺说得没错。作为民团的成员,自然要为民团的主人服务,要听从团长的调遣。问题是,这六个人都是穷人出身,与马万祺不是一个阶层(或阶级),接受的政治教育也不一样,思想觉悟是不可能一般高的。在开采甲字号问题上,眼下的阶段,他与马万祺属于同路人,以后马万祺看清了形势而加入哪个党派,甚至直接加入共产党,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需要时间,需要逐步磨合。

  “马叔叔,您说得不错,民团首先应该为主家服务,否则就不叫民团了。回头我把这个问题好好和他们讲讲。”

  “我看他们在军事技术上训练有素,像是从正规部队下来的。这一条我喜欢。而说话带有政治性,就让我怀疑他们是八路军了。这是最让人反感的。我讨厌政治!”

  “您就甭管他们是哪条线下来的了,只要服从我们的领导,能跟着我们打土匪,帮助我们赚钱,不就挺好吗?”

  “唉,哪里是净土呢?”

  “世界上哪里有净土呢?”

  事有凑巧,腊月二十八的夜间,马万祺下班回家,在四合院的院门上发现一把匕首将一张白纸钉在门板上,他的心脏便止不住怦怦乱跳起来。待他小心翼翼地拔下匕首,拿下那张白纸进到堂屋一看,见白纸的反面用铅笔写着:“马老板,请在除夕之夜将一万大洋送至北山第七峰的古松下面。否则,我们将绑你上山。”

  自从组建了民团以后,马万祺天天上下班都叫两个马弁跟随左右。平时这两个马弁就住在他家院子里的耳房里。但他看到了这封恐吓信以后仍然被吓得够呛。他让银杏赶紧去郭奶奶家把郭晓冬叫来。

  马万祺知道,北山总共有十四座山峰,而数第七峰的景色最好。马万祺年轻的时候,曾经和妻子爬过第七峰。峰上确实有一棵古松,粗壮遒劲,两丈来高,半边枝丫枯死,没有树叶。这棵树没有千年至少也得六七百年了。后来因为村民传说山上发现了狼的踪迹,便再也没有人去登山。真被绑到山上去,十之八九就喂狼了。

  银杏找到郭晓冬把情况对他说了以后,他就立即带了一挺机枪和三个射手,到马家来了。他出主意安排射手住在院子里的另一间耳房里,随时听从调遣。而郭晓冬对这三个射手什么都没嘱咐就走了。并没有在马万祺面前显得郭晓冬与三个射手有什么特殊关系和特殊感情。但这三个射手仿佛被下了命令一样,立即将马家所有的下手活全干了。举凡打扫院子,爬上屋顶清理厚厚的积雪,给水缸担水,清理茅房(厕所),喂鸡、打扫鸡舍,到后院猪圈喂猪、清理猪圈,等等。特别是除夕那天下午,还帮马万祺杀了一头猪,收拾得干干净净,将猪头作为牺牲摆上堂屋的供桌。马万祺意外地感到非常满意。

  自打七七事变以后日伪军进占黄岗山的这几年,村民们已经没有人在除夕夜燃放鞭炮了,一是日本人不让燃放,二是生活困顿,买不起鞭炮。所以,除夕夜十分冷清。马万祺一家人早早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