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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楼谜影


任先生锁上楼门,冒一阵青烟驶向小桥,消失在通往城里的小路。我和容容目送车远,两人击掌相视而笑,庆幸我们英明的决策、祝贺伟大的壮举。容容猫步过去,撕去售楼广告。“请你下来吧,昨日之墙花。”r

“嗨!爷爷也有洋楼喽。”我的面前站着那些有楼有房的富户达官贵人们,我朝他们发泄般地吼。自觉像是小人得志。但我想象得出他们如果站在这儿,会是怎样地羡慕,隐忍地不服。r

海潮拍岸声声,海风吹得容容长发飘逸,楼后树林传来呜呜的呼声。涨潮了。r

我和容容踩着蒿草,不去想那钱如何筹措,规划未来大有指点江山之气势。像房子装修,收拾庭院,换家具,修理墙体…而最紧要的任务是我们要把订金先交过去,房产过户。这一切都需要钱!通通抛到脑后。r

我们的未来是甜蜜的事业,我们向往着,幸福着。r

容容想把小楼用立邦漆漆成蓝色。我说蓝色会反光,晚上看是白色的,碜人!那才与众不同哩,容容说可与远处五十米海岸边的新盖楼房别墅标新立异,又卓立于前面那些水产养殖小屋,以此比倒他们。咱也牛一回!我坚持涂成温暖粉色。容容使出惯用伎俩,声声“哥哥”地叫,叫得我举手投降。r

“小青年,我说你俩在这干啥?”r

满头银发七八十岁的老头手提一塑料桶,拎一支长鱼杆马扎立在我们身后质问。显然,他是刚去海边钓鱼归来。桶里有几尾小鱼。r

老人见我们傻愣着不说话,倚老卖老地批评我们:“海边那地儿玩够了?也不会挑地方,这是你们玩的地儿?”r

他把我们看成是八十年代恋爱人群,专挑私密阴蔽场所无人觉察处相会。老人呀,这是什么年代呀,根本用不着躲躲闪闪。社会容纳了我们,习惯了我们在大街上拥抱接吻,哪在乎我们表演出格的亲昵动作?r

容容抢着说:“我们来买房子。”r

“你说啥?”老人听不懂容容夹杂着家乡音的普通话。r

我笑容容说话前不先把舌头捋直。我向老人解释说:“我们是来买房子的,这房子是我们的了。”r

“你说什么?”老人听清我的话,脸瞬时白了。r

“哦,交了钱就是我们的啦。”我贴向老人耳边。r

老人连连摇头,叨唠:“不买,不买,这楼不好。”r

说着,老人竟然骂了起来,“操你x的,坑人!敢瞒着我…”r

容容以为老人的精神有问题,拉起我想走。r

老人却不让走,拦着我们:“哎,我说小青年,这楼不卖,你们不能买。”r

“为啥?”r

“这楼不卖!”r

“是你的?”r

“不是。”r

我确信老人精神有问题。不是你的楼,你说不卖就不卖?开什么国际玩笑!老人见我们不理他,有些生气。把手中的家伙“咣唧”撂在地上,晃荡得桶里的鱼跃起鳞光一闪。“我说不卖就不卖,我说了算!”r

我和容容想笑,但考虑到老人这把年纪了,不屑和他争执刺激他。“老爷子哟,您钓了几尾鱼?”我和容容凑近桶,看他的鱼。容容很少看到刚钓的鱼,感到很好奇。r

“别打岔,我可不诓人。实话告诉你们,这楼里闹鬼,有鬼,知道不?”r

老人的话越发好笑,我们都是正宗的读书人,唯物主人无神论者,才不相信鬼神之说。我拉老人坐在屋檐下,问:“是男鬼还是女鬼啊?”r

容容抢着说:“女鬼找他,他喜欢,男鬼嘛…”r

“长得帅的她才肯要,否则免谈!”我打断了容容的话。r

老人急得脸红脖子粗,嘴唇打哆嗦:“有女鬼,不,也有男鬼。”r

容容高兴得手舞足蹈。这死丫头,她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别以为有我独挡一切面。r

老人气得半截胡子扎起,我示意容容坐下听老人摆活。于是,老人给我讲了两个故事。当然,当然老人讲得语无伦次,这故事是经我加工经理才看得懂的。r

故事之一:老人说这楼底下埋有第一个冤魂,是个年方二十的女人。河山村里的首富闫太泽膝下有一个儿子,这儿子自小痴呆傻愣的,婚事成了他的一块心病。有一年,闫太泽去外地经商,带回来一个妙龄女子,年方十八。这女子姓仝名艳花,米脂人。因家境贫寒,适遇父亲病故无钱葬丧,街边插草卖身。闫太泽见那女子面容娇好,又是贫寒之家,离自家相去甚远,随葬丧了仝父由山西带回家中,娶为儿媳。r

仝艳华进闫家,起初本本分分地做闫家儿媳妇,但终究是伴着个傻丈夫,天长日久那心下的怨气渐长。过了一年,闫太泽发现儿媳妇时常去下人们的住处遛达,眉目传情给长工邸大壮。闫太泽私下里想儿子不顶用,终究是拴不住媳妇。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趁深夜闫太泽潜入儿子房中强奸了仝艳花。仝艳花偏又是烈性女子,不堪忍受耻辱拿绳上吊而死。事后,闫太泽草草下葬仝艳花,对外宣称是暴病而死。r

那邸大壮是何等聪明之人?哪里相信相好的是急病而死的?头天他们俩还在村外野地里约会过的,大活一个人咋说死就死了?闫太泽也忽略了一点,仝艳花曾向大壮提起过,说公公看她的眼神不对劲,时常说话些不适宜的话挑逗她,有一次还趁儿子熟睡之机摸进她房里过。大壮隐约觉出仝艳花死得不明不白,私下里打听少爷房里的丫头,丫头支吾说:“没听见,不知道。”但那丫头第二天就被闫太泽打发走了。大壮确信仝艳花死得不明白,闫太泽也怕留大壮在家里早晚会出事,随即找个理由辞退他。邸大壮一去十年,十年后成了胡子杀回河山村,血洗闫家,抢占财产掘了闫家祖坟。r

老人说:“这楼底下就是当年闫家的祖坟地,底下全是死人阴魂白骨,这样的房子咋住人?”r

我和容容笑了。容容说:“在旧社会哪个大家族没个仨俩的冤魂?再说啦,陈年旧魂了,早做云雾散了。”r

“我说老爷子,这是您亲眼所见?”我问。r

老人朝我白瞪眼。我知道他在想:看我这年龄像是亲眼所见吗?我说:“这算啥呀,我小时候上的学校哪个不建在坟茔地?听说我们报社原来也是坟茔地儿。不怕,人多就压下了。”r

见我们没反应,老人气得胡子又扎碴儿,拿起空水瓶晃晃。容容连忙递过去,他咕噜灌几口。“哎,那是做公家房,咱自个人住镇不住邪!咋说你们也不听。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