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负地以为装神弄鬼的人是水海涛,他先是变脸吓唬人后又闹失踪,完全是出于个人私利目的。现在水海涛死了,被人杀死了,这线索等于是断了。也证明了一个事实：谜影不是水海涛。r
这唯一的一条线索随着水海涛的死终结。重回起点我倒希望鬼影是他,他捣鬼好对付,换作别人看不见摸不着受制于他,却又无可奈何。r
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r
我静下心来在头脑中做着笔记汇总,分析寻找前后破绽,希望推理出新的线索。r
一、星期天八点,我们七个人同时搬进小楼,九点水海涛、雪梅妍、党伯红、席向东一起去购物,这时台俊辉开车来。我们大约是在一点开午饭。r
二、三点半睡觉,晚上九点醒来,水海涛和米雅文变脸。r
三、吃过晚饭已是十点,台俊辉回家我们十点左右开始打牌至夜里一点半左右。r
四、大概是在夜里三点容容听到有人下密室,第二天早上七点发现水海涛失踪。r
五、星期一,八点上班,九点到宏达公司采访,应该是不到十一点我和台俊辉重返小楼进入密室,发现文物和绳索。r
六、星期二早上任大胆发现水海涛的尸体。r
前后推论应该确认的是水海涛是在星期六晚上容容听到地下动静时失踪的,据推断他很可能发现密室里的秘密看到了不应试看到的人或事,被缚到密室之中,留下的绳索便是证据。那时,水海涛还活着,活在密室中,早上我们都急于上班没人理会他失踪的事,给凶手提供了时间和机会,水海涛也就在那时遇害。r
凶手会在我们这些人当中吗？r
不可能!大家相互之间也都是朋友的关系,以前尚且不认识,凑合居在一起高兴还来不及呢岂有杀心？斗嘴绊舌犬牙交错的事还不足以激励一个人成为杀手；除此是诱惑,强大的物质诱惑的驱使也可能使一个人挺而走险。可除了容容还没有人知道密室的秘密。r
台俊辉吗？他刚与水海涛认识,且是在水海涛失踪之后才知道密室里的文物,他第一个想杀的人应该是我。r
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任大胆,他是在星期一搬来的,压根没和水海涛照过面。假使他知道密室里的秘密,他尽可能早点趁混乱年代转移出去何必等到现在？更用不着跟儿子们闹翻脸,至使他们恼羞成怒偷了房产证卖楼。卖文物比卖楼划算,傻子也算过这账。想起任洪福镜片后贼溜溜的小眼睛,我排除他们作案的可能。r
哪会是谁呢？难道会是鬼？这楼里真的有鬼作祟？r
我越想越糊涂,眼前如一团迷雾欲拨不能。r
《日照日报》一直发行廖廖,靠赞助过活。你想啊,日照本来地儿就不大,两个县两个区,巴掌大的地儿,有什么风吹草动杀人越货的事没等我们新闻版出来,那新闻已长了翅膀飞向各方。r
鬼楼里又出杀人案,这事首先被山河村里的一个赶海妇女碰见,她顾不得赶海回村广播,立即招来一批好事围观者围在楼后警戒线外围议论昂脖看。这消息通过她们的嘴长了翅膀飞向山河村亲友嘴里,再长翅膀飞向朋友的朋友,载上汽车飞、载上电话飞、载到网络里飞向四面八方。你说我们日报新闻还新吗？只能算是新闻追踪。r
党伯红也算是第一个见证这案子者,她敏感的神经立即绷起,抓拍赶稿把我们经济栏目趁机搞活,抢占了社会栏目风头。赵主编又一次夸她：“党啊,不错,好好干,年底提副主任。”r
党伯红等于是把这新闻同长了翅膀的口播消息一堆推往各地,《日照日报》那几天的发行量一下大增,至使赵主编头脑发热狂想下年是不是不用派订各大党委局。r
这事惹火了市领导大人,张市长大动肝火,朝赵主编电话泼冷水：“你到底还想不想当这个主任？党报,党报,把握不住党的方向何谈党报？现在是和谐社会,党报的宗旨是把握方向创造一个良好氛围,给投资者以信心…”r
张市长亲自责令公安局长车向民挂帅指挥破案,他说：“这关系到我们日照招商引资百年大计,那可是有近一个亿的投资啊!千万别给我弄跑了!”r
车向民得到命令不敢懈怠,亲自出马察看现场传达到局所有警员。r
一场由公安局长亲自主持召开的案情分析会议在市公安局四楼小会议室召开,会议首先由车向民做案情重要性讲话。他说：“这案子看起来虽小,但它关系到我们日照市招商引资长远大计,市长亲自做了批示,限我们三个月内必须破案。案子破还是不能破就看在坐的各位同仁通力合作…”r
海达峰陈述案情,他说：“死者水海涛,现年二十六岁,系市‘大华商贸公司’的业务员,山东省济南市人,来我市工作已有二年。法医报告死者死亡具体时间为9月21号晚上二点半至三点左右。”r
会议室大厅屏幕上出现水海涛的幻灯片：水海涛站在万坪口礁石上望海而笑照片,水海涛死时恐怖照片。r
海达峰继续放映说：“据我们调查,水海涛接触社会面比较大结交人员复杂,据他的同事们讲此人业务能力强同事关系还可以,最后跟他接近的人员,也就是死者失踪前的一天主要是他居住在小楼内的几个好朋友…”r
屏幕上依次变幻米雅文、席向东、雪梅妍、苗佳容、台俊辉、党伯红和成志的头像。r
“等等,这人我有点面熟。”车向民指着屏幕说。r
宿远山说：“局长,这人是《日照日报》社经济栏目的记者,党伯红也是。”r
车局长感慨：“这些年轻人真是难理解,买了楼自己不‘尝新鲜’合伙来居住,奇了怪了。”r
海达峰说：“他们都是些社会工薪人员,其中,党伯红和成志是《日照日报社》的记者接触人员复杂,其他人接触社会面小单纯,水海涛和党伯红、台俊辉都是刚刚认识的,只有席向东、楼主成志苗佳容和他女友米雅文比较熟悉。而这些人和死者失踪前一夜打过牌,此后第二天早上再没见面。”r
黎小梅插话说：“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据死者女友米雅文交代,在死者失踪前一天也就是9月20号,死者与小楼内朋友们喝酒醉过,睡到晚上九点才醒,醒来时两人竟莫名其妙地脸上画成了花脸,当时两人曾为此争吵过,最后以梦游作了解释。”r
“梦游？”宿远山念叨着,若有所思。r
“因为从小楼内外调查来看,两人居住在阁楼,有一道木板隔开与楼下连接,而这道门板正是死者女友亲自关上的,只能从楼上打开,而二人脸上却全画了,他们找不出解释只好作罢。另外,死者晚上打完牌后与女友曾有一段争吵,死者得不到性满足负气独睡,所以死者从失踪到死亡没有任何见证者。”r
尚方补充说：“我们对小楼前后的门窗都做过周密的测量,前后左右所有的窗子错落修建,相隔在四米到四米半的距离,有防护网,防盗措施设计得很巧妙,要想从一楼爬到二楼的窗子相当地困难,更别说要爬到楼顶。”r
警员小陈陈述说：“还有一个跟水海涛失踪无关的人物,小楼以前主人任宝贵,在这群年轻人搬进小楼那天他没来,但在死者失踪后第二天搬进来。据说是管家看院,据任自己交代说他根本不认识死者。”r
…r
所有的材料陈述完毕,宿远山分析说：“从以上我们掌握的材料上看9.21案可集中在以下几点：一是楼内这些最后接触水海涛的人看起来都没有做案时间,但似乎都存在着,你们看,”r
幻灯片放出小楼内外结构立体图,他继续说：“上阁楼只有一个通道,但当阁楼上的人在不知明的情况下,——譬如他们说的梦游,自己打开了呢？那么楼内所有的人都有作案的机会；那个任大胆疑点颇多,他早不来晚不来却等到水海涛失踪后才来,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台俊辉,他们都说台俊辉走了,真走了吗？走了人不会回来？所以我说,他们这些人都有嫌疑。问题是,现在我们所要做的是分析出案犯杀人动机才能挨个排除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r
大家点头议论。r
“咱现在试想案犯就是楼内他们当中的某个人,9月20号他上了阁楼,趁两人熟睡之机给米雅文和水海涛变脸,当然,变脸需要时间,我猜想他肯定是给二人下过迷药才得已成功。案犯在死者梦游的情况下跟随其后实施绑架,随后杀人灭口。这只是我的推论,问题是他们都是刚认识的朋友,有的交往还不深,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杀死他呢？”宿远山果断地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水海涛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r
“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杀水海涛的人根本就不是楼内的人,而是另有人在。”车局长插话说。r
“对,是另有其人从楼外进入实施绑架杀人。”宿营远山指着荧屏上的小楼建筑图说：“从小楼的建筑图来看,要想从楼外进入小楼是相当的困难,必须有一定的辅助措施甚至有一定功力的人才能达到目的。这要从功夫小说电影中找啦!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假使这人攀越上到阁楼,他一定是从阁楼入口下到楼内或偷盗或另有目的,不得已实施绑架杀人隐在某处,又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弄出楼外。”r
海达峰赞同宿远山的观点：“入室抢劫不成杀人。”r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说：“最近咱市里来了些南方人专门扛着竹杆爬楼窗入室作案,说不定就是这些人干的。”r
车局长说：“嗯,也有可能,海达峰你记一下,调查这些南方人看有没有作案时间。”r
“大家别忘记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水海涛是在前天失踪的,他死时身上有明显捆绑过的痕迹,也就是说死者曾被绑架过,窒息死亡,挖眼,这显然是有预谋的,不像是小偷小摸一般案件。”宿远山提醒说：“小楼面临拆迁规划,如果这小楼里的人都搬出去对谁有好处？第一个就是台俊辉,他是咱市TJA房产公司新当家人,正在河山村周围买地造房,还有另两家香港宏达房产和台湾美美房产,现在这三家在河山村周围征地已争得刀峰渐起。”r
“还有房主成志,虽是记者但不排除有杀人动机,把房客们一个个地杀死满足个人欲望也有可能,”龙海峰直接说：“所以,台俊辉、成志、任大胆是我们重点怀疑对象。”r
黎小梅不屑：“海达峰,你是不是看小说看多了啊？还杀人狂哩!”r
讨论最终确定9.21案侦破方向：一调查楼内所有人,看有没有作案动机和时间；二是重点调查任大胆和台俊辉；三是调查水海涛的社会关系,有没有仇杀可能；四是调查外来流动人口。走访附近群众寻找目击者和现场遗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