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军事 > 古城磨剑全文阅读 > 第5章 (5)“鸡喇村”探亲上

第5章 (5)“鸡喇村”探亲上


韦先勇上岸到鸡喇村找到小姨覃二凤的家时,正好碰上覃二凤挑着一担菜要出门。韦先勇笑眯眯站在覃二凤面前喊道:“小姨……”

覃二凤愣了一下,突然高兴地说:“阿勇,怎么是你呀?快,快进屋。”说着放下菜担招呼韦先勇进屋。

韦先勇一面放下手里的行李一面说:“小姨,你这是准备出去呀?”

覃二凤说:“是呀,今天是‘鸡喇街’,我准备去把这担菜卖了,再买两个猪崽回来喂养。阿勇,你这是从哪里来呀?”

韦先勇说:“我从广州来,顺便来看看你和姨爹。”

覃二凤接着问:“你阿爸、阿妈都好吧?我有好些年没有见他们了。”

韦先说:“放心吧小姨,我爸妈他们都顶好的。”

覃二凤说:“好好,这一晃就有七八年没见他们了,真想他们呢。”

韦先勇问:“姨爹在家吗?”

“在院子里砌猪栏,我去叫他出来。”覃二凤说着就要往后院走。

韦先勇忙说:“小姨,你去赶街吧,我到后面去帮帮姨爹去。”

覃二风说:“好吧,穿过这间堂屋就是院子。我先去把菜卖了。你在这里多住两天吧。哦对了,中午我可能回来得晚一点。厨房里煮有粥饭,你和你姨爹一块吃吧。”

韦先勇说:“小姨,知道了。我明天去柳州,今天晚上就住这里……”

“等我回来后再说吧……”覃二凤说着挑着担子出门去了。

覃二凤挑着菜担走后,韦先勇关好前门往后院走去。他来到后院看到院子很宽敞,院子里摆放有一些犁铧之类的农具,靠墙壁外还有一架中型水车。后墙也建有牛栏猪栏,牛栏里有一头大水牛,猪栏里也养了两头大肥猪。院子里还养有几十只鸡……韦先勇觉得小姨家的日子过的还不错的。他想,这不是有猪栏了吗,怎么还要砌猪栏呀?他一面看一面来到姨父蓝老庚的跟前,蓝老庚正聚精会神地砌着砖并没有觉察到有人来到跟前。韦先勇招呼道:“姨爹,砌猪栏呢?”

蓝老庚刚码好一块砖,他抬起头来看了看,一时并没有认出眼前的年青人是谁,他问道:“你是……”

韦先勇说:“姨爹,我是阿勇呀!”

蓝老庚一下子明白过来的说:“哟,是阿勇呀。你看,你现在多斯文呀,我都认不出来了呢。快,到前屋里去座,这里太脏,我一会去陪你。”

韦先勇说:“姨爹不用了,我来帮你砌吧。”

蓝老庚说:“你别动,别把衣服弄脏了。你小姨刚到圩扬上去了……”

韦先勇说:“我刚才见着小姨了。姨爹,你休息一下,我来做。”说着他脱下外衣,就去接蓝老庚手里的砌刀。

蓝老庚说:“阿勇,别把你的衣服弄脏了。这点活我马上就做完了。要不,你在旁边陪我讲讲话吧。”

韦先勇说:“姨爹,你放心吧,这些活我做得了。”说着便动起手来。

蓝老庚只好在旁边看着韦先勇砌起砖来。他见韦先勇做的很熟练,就说:“阿勇,你在外这么多年,这些活路你还没有忘记呀?做得还不错呢。”

韦先勇说:“在家里的时候做惯了,忘不了的。”他一面砌砖一面问道:“姨爹,听说阿弘在柳州做了学徒,现在出师了吧,他经常回来吗?”

蓝老庚说:“阿弘学徒早就出师了,他如今在柳州苏杭街一家药铺做伙计。他也不经常回来,大概两三个月回来一次吧。”

韦先勇问:“阿宽呢,怎么没有看见他呀?”

阿弘、阿宽都是蓝老庚的儿子,大儿子叫蓝弘,小儿子叫蓝宽。提起小儿子他心里就不高兴,他说:“阿宽整天都不归家,他和村里的几个年青仔凑在一起总闹着要去广州报考什么黄埔军校,头都给他闹炸了。”

韦先勇说:“到广州考黄埔军校,这也不是坏事呀。阿宽的志向大着呢。姨爹,你怎么不让他去呀?”

蓝老庚说:“你还夸他呢,他年纪还小,今年还不到十七岁。再说,我们还指望他打理这一家子事呢,他走了我们怎么弄呀!”

韦先勇说:“说的也是,这么多事够你和小姨累的。你们不是有两头大猪吗?这又砌猪栏,我刚才听小姨说又去买崽猪,这个猪栏是喂小猪用的吧?”

蓝老庚说:“是呀,这两头大猪快要出栏了,这是为阿弘结婚准备用的。所以再养两头小猪接着。”

韦先勇高兴地问:“阿弘要结婚了,好呀。是那家的姑娘呀?什么时候办喜事呀?”

蓝老庚说:“女方是阿弘东家的独生女,办喜事恐怕要到明年开春去了。”

韦先勇说:“你和小姨都见过那姑娘了吗?家里是干什么的呀!”

蓝老庚说:“前些日子阿弘带回来家里过,人长的倒还俊俏,知书达理的,她父亲是柳州商会的会长。”

韦先勇说:“阿弘真有能耐真有福气呢,找了个这么好的对象,真为他高兴。”

蓝老庚问:“阿勇,你办婚事了吧?”

韦先勇笑着说:“还没有,连对象还没有呢。”

蓝老庚说:“怎么还不找呀?你也不小了吧。你爸妈不着急呀!怎么也不托个媒人给说一个呀?”

韦先勇说:“我爸妈倒是给我张罗说了两个女家,我叫他们不要为我操心,等我读完书再说。我一时也没有碰上合适的,也就拖下来了。”

蓝老庚说:“也是的,现在的年青人时兴自己找媳妇,你也是在赶时髦吧?”

韦先勇笑了,他说:“姨爹你也爱说笑话呢……”

蓝老庚问:“阿勇,你从广州来,现在广州很热闹吧?”

韦先勇说:“广州可热闹了,到处是革命的口号。‘打倒列强’、‘打倒军阀’的口号声不绝于耳,国民革命军即将挥师北伐了。孙总理的北伐梦就要实现了!”

提起孙中山蓝老庚非常惋惜地说:“孙先生为中国命运辛劳了一辈子,可惜去世的太早,真叫人痛心呢。”

韦先勇问:“这么说姨爹你见过孙中山了?”

蓝老庚回忆地说:“见过,那是民国十年的十月十七日,我恰好在梧州。听说孙中山要来梧州,梧州市民真是万人空巷、倾城出动,到西门口码头欢迎孙总理的到来。”

韦先勇问:“那天孙总理是什么时候到梧州的呀?”

蓝老庚说:“大概是下午四点钟左右到的,那天孙中山乘座的《宝壁》号军舰在西门口码头靠岸。只见孙中山头载礼帽手处文明手杖缓步走上岸来,后面跟随着二十多人随员。迎接的人们看见中山先生到来不断地欢呼雀跃,孙先生也不断地向欢迎的人们挥手致意……”

韦先勇说:“姨爹你记性真好,这事过去好些年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蓝老庚兴奋地说:“那场面山呼海啸的真叫人难忘。”

韦先勇问:“你看清楚孙总理的脸貌了吗?”

蓝老庚说:“当然看清了,我正好在人群的前面,看得可是真真切切的。”

韦先勇又问:“后面都跟着些什么人呀?”

蓝老庚说:“谁还去看后面的人呀?看孙先生还看不够呢!”

韦先勇接着问:“孙总理给人们演讲了吗?”

蓝老庚说:“讲了,不过讲了些什么我记不全了,只记得讲了一些什么‘军阀割据、内战频繁、国家分裂、出师北伐……’的这些话。孙先生一口的广东音,声音好浓好浓的。”

韦先勇羡慕地说:“姨爹你真幸运……”

这时蓝宽走了进来说:“什么幸运呀老爸,你和谁在说话呀?”他看见韦先勇在干活又说:“哟,是位先生呀。老爹,你怎么让人家做这么脏的活呀?”

韦先勇笑着问蓝宽说:“你是阿宽表弟吧?”

蓝宽有些面生地说:“你是谁呀?”

蓝老庚说:“他是你表哥,刚从广州来。”

蓝宽高兴地说:“你就是阿勇表哥呀,我早就听说过你了。你的模样我都记不清了呢。表哥,你这次来柳州什么时候回去呀?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广州吧……”

蓝老庚说:“阿宽,你看你!阿勇还在干活呢。有什么话等一下说不行呀。”

蓝宽也笑了,他说:“表哥,让我来做,你先歇一下吧。”

韦先勇说:“不用了,这砖已砌完了。姨爹,你看还要做些什么呀?”

蓝老庚说:“没什么事要做了。阿宽,你把这里收拾收拾,等一下好好陪陪阿勇。饭菜都在鼎锅里热着,招呼你表哥一起去吧饭吧。我去去就来。”说着拿起一个鱼篓和-条鱼杆出门去了。

蓝宽大声问道:“老爹,你不吃呀?”

蓝老庚在屋外答道:“你们先吃吧,我回来再吃。”

韦先勇问阿宽:“姨爹这是去哪里呀?”

蓝宽说:“他这是给你钓鱼去了。每一次有客人来他都要去弄一条三、四斤重的大鱼回来招待客人的。”

韦先勇说:“姨爹还是个钓鱼的高手呀?”

蓝宽说:“我阿爸钓鱼他有他的经验,他一看水纹就知道哪里有鱼。他用的鱼饵都是他自己配制的,每一次出去,准会钓到一条大鱼回来,但他从不多钓。”

韦先勇问:“为什么呀?”

蓝宽说:“不清楚,也许是习惯吧。”

韦先勇说:“这么说今天我肯定会吃到姨爹钓来的鱼罗。”

阿宽说:“你就等着吃鱼吧,我阿爸出去钓鱼从来没有空手回来过的。”

两人收拾好东西,阿宽招呼韦先勇说:“表哥,你看都响午了,我们吃午饭吧。”

韦先勇洗完手说:“好的,吃完东西你带我出去走走吧。”

蓝宽从锅里端出一碗头菜和一大碗煮熟的红薯芋头又添了一碗粥说:“表哥,中午我们只能随便吃些东西了。”

韦先勇说:“好呀,我也好久没有吃这些东西了,正好尝尝呢。”

二人吃完东西后蓝宽领着韦先勇出门向江边走去。

蓝宽的家离河边并不远,二人走没多久就来到了江边。韦先勇说:“我没有来过柳州,听说柳江的风景很美丽,河水清波碧浪,两岸青山倒影。可是我却碰到了涨大水,一路上见到的都是浊流黄汤,心里倒有几分遗憾呢。”

蓝宽说:“现在涨水已经退去很多了,过不了几天水就会慢慢变清了。那时你在欣赏也不迟。柳江两岸的风光倒是如你所说的是青山绿水。可是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倒没有注意看这里的风景美不美。总是想着往外面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韦先勇说:“像你这个年纪,有你看世界的时候。”说着他四下望了起来,他问:“你阿爸在哪里钓鱼呀?怎么没有看见他呀!”

蓝宽指了指前面的那座岸畔石崖说:“喏,就在那座崖壁脚下,那里的水比较缓慢,我爸总爱在那里钓鱼。那里有一块大石头刚好挡住了他的身子。”

韦先勇说:“这么大的水,还会有鱼呀?”

蓝宽说:“鱼肯定是有的,至于有没有太大的鱼就很难说了。”

韦先勇说:“这么说你们经常有鱼吃了?有个家可真是好呀。哎,阿弘经常回来吗?听说他找了个漂亮的对象呢。”

蓝宽说:“我哥呀,他现在是心满意足了。我那位未过门的嫂子倒是很漂亮也很贤惠又有学问的,她现在还在中学读书呢?”

韦先勇说:“要不你跟你哥也说说,要他给你在城里也给你找过事情做做。”

蓝宽说:“我现在还不想找事情做……”

韦先勇问:“那你想做什么呀?”

蓝宽问道:“表哥,广州的革命闹的很红火吧?”

韦先勇说:“那是,现在广东各行各业都在积极行动,都在为支持国民革命军的北伐做努力!”

蓝宽说:“听说我们住过的东兰县也在闹农民运动,而且闹的非常厉害。穷人们都分了地主老财的财产田地,还把那些财主载上高帽子游街呢。那些有钱的人家都跑到城里躲藏起来了是吗?”

韦先勇说:“是呀!东兰农民运动的头头就是你小时抱过你的韦拨祥和韦伯民叔叔他们。柳州也在搞农运吧?”

蓝宽说:“是的,像我们鸡喇村,还有柳州对河的黄村、雅儒村,另外穿山乡都成立了农民协会。搞得声势比较大的地方就数穿山乡了。不过我没有看到斗地主、游街的场面。”

韦先勇站在河岸边指着河对岸说:“那是什么地方呀?”

蓝宽说:“那里叫阳和村。你不知道吧,就是这个小村子里也出了一个大人物呢。”

韦先勇问:“是谁呀?”

蓝宽说:“他叫陈炳焜,听说过这个人吧?”

韦先勇说:“是陈炳焜呀?他曾经是广西旧桂系的重要人物,他当过广西省长,广西督军、广东督军,官至陆军上将。官大得吓人呢!”

蓝宽问:“表哥,你也知道这个人呀?”

韦先勇说:“知道,这个人在清末民初时广西历史上与岑春煊、陆荣廷齐名,被称为广西的前三杰。真是鸡窝里飞出了金凤凰哟。”

蓝宽说:“表哥你懂的真多……”

韦先勇说:“可惜这个人不识时务,竟然举兵进攻孙中山。结果被孙中山打败,四处逃窜……”

蓝宽说:“我听说这个人最近已经回到了柳州,可是已经中落。变得穷途潦倒。最后赌博玩乐、吸食鸦片,什么坏事都做,处境非常悲惨……”

韦先勇叹息说:“如果这个陈炳焜有一定的政治头脑,跟着中山先生好好干,他是会有所作为的,谁知他是这个结果哟。”

蓝宽说:“怎么会这样呀?这么大的官说倒就倒了。谁会相信呀!”

韦先勇说:“事实就就是如此,谁还去编造呀。阿宽,你给我讲了这件事情我也高兴呢。”

蓝宽见表哥称赞也很高兴,他说:“从阳和村下去,还有一件好笑的呢。”

韦先勇问:“什么好笑的事呀?”

蓝宽说:“阳和下面一个村的村前,有一座半途而废的贞节牌坊。听说是古时候这个村有一个****,年青的时候死了丈夫,她终身不嫁。后来皇帝给她立贞节牌坊,就在牌坊即将完工上最后一块横梁的时候,这名****突然对建贞节牌坊不感兴趣了。”

韦先勇奇怪地问:“为什么呀?”

蓝宽说:“原来是这名****突然看到一个公鸡和母鸡在‘踩飞’,她顿时情绪大变,再也无心看到这个牌坊的完工,不久就忧郁地死去了。”

韦先勇问:“真有此事呀?”

蓝宽说:“真的有,我还去看过这个牌坊呢。有一边的牌子就少了一根横梁。”

韦先勇若有所思地说:“这又是一个悲剧,她是被吃人的封建礼教害死的。”

蓝宽问:“表哥,什么是封建礼教呀?”

韦先勇想了想说:“‘封建礼教’就是封建社会岐视看不起妇女的一些清规戒律,像什么‘三从四德’、‘三纲五常’、‘一女不嫁二夫’呀等等。假如你能多读一些的话,你也会懂得这些封建社会吃人的礼教的。”

提起读书蓝宽来了精神,他说:“表哥,我好想读书呢。你在广州这么些年肯定有办法,你介绍我去广州报考黄埔军官学校吧。”

提起黄埔陆军军官学校,韦先勇自然想起了李春娇,还有李春娇和李济深的这层关系。但他并设有说出来,只是说:“你知道吗,考黄埔学校要有一定的政治立场、文化基础。你想过没有,到广州去报考,你沽计能有几分把握呀?”

蓝宽说:“你说的政治立场是不是指为什么要报考该校吧?这简单呀,不就是要准备上战场,打倒军阀报效国家吗?”

韦先勇说:“你说的这仅仅是一个方面,但文化方面你过得了关吗?”

蓝宽说:“只要能报考,我可以努力嘛。表哥,你也可以帮帮我呀!”

韦先勇又问:“你去广州,你阿爸阿妈他们同意吗?”

蓝宽嘟囔着说:“不同意我也要去!他们总想把我留在身边。不是说男儿理应走马沙场报效国家吗?我可是男孩呀!”

韦先勇笑了说:“你志气倒不小,但尽量要得到父母的同意,不然他们会担心难过的。”

蓝宽说:“可我无论怎样跟他们说,他们就是不同意。特别是我阿爸,死脑筋……”

韦先勇说:“你不能这样说,做父母的总是为了儿女们好的。这样吧,有机会我也跟他们说说。”

蓝宽高兴的说:“这么说表哥你肯帮我了?”

韦先勇说:“尽量吧,过些时候我找些材料给你准备准备。我也可以帮你补习一下。”

蓝宽迫不及待地问:“那你什么回广州呀?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广州吧!”

韦先勇说:“我最近回不了广州……”

蓝宽着急地向:“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韦先勇说:“明年开春吧,今年黄埔军校的招生已经结束了,只有等到明年的招生了。”

蓝宽嘟哝着说:“还要等到明年,这多么急人呀!”

韦先勇说:“这详你可以准备得充分一些嘛,报考的把握性就会大一些的。”

蓝宽说:“还要等到明年,这太久了……”

这时,韦先勇看见蓝老庚背着鱼篓向他们走过来,韦先勇和蓝宽迎了上去,韦先勇问:“姨爹钓到鱼了吧,多大的呀?”

蓝老庚说:“钓到了,只是不太大……”

蓝宽打开鱼篓看了看说:“这鱼不小了嘛。表哥你猜猜看,这鱼有多重呀?”

韦先勇朝鱼篓里看了看说:“我猜不准,有3斤吧。”

蓝老庚说:“不到3斤,最多2斤半。水太大,大一些的鱼很难游到这里来。”

韦先勇说:“有两斤多重的鱼已经很不错了。姨爹这鱼嘴巴好大呢,鱼鳞这么细,尾鳍像把扇子。这是什么鱼呀?”

蓝老庚说:“这叫鳜鱼,在柳江里很少见到这种鱼的,特别是这么大的水。哎,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韦先勇说:“我们随便在江边走走看看。”

蓝老庚说:“别玩得太久了,早点回来呀!”

看着父亲离开蓝宽高兴地说:“鳜鱼,好呀。表哥你是贵人呀,所以老爹用鳜鱼来招待你呢。”

韦先勇有些沉思地说:“这就是鳜鱼呀?”

蓝宽奇怪地问:“是呀,这就是鳜鱼呀。表哥,你这是想说什么呀?”

韦先勇失笑了说:“我走神了,我过去读过一首叫《鱼歌子》的词,写的就是这种鳜鱼。”

蓝宽说:“哟,这鳜鱼还有诗呀?”

韦先勇说:“听说这种鱼肉味道非常鲜美,我还没有吃过呢。”

蓝宽说:“那晚上你就可以吃到啦!你可以多吃点嘛。”

韦先勇说:“我只是对这首词的印象太深了,也想尝尝这鱼的味道呢。”

蓝宽问:“表哥,你说的这词是怎么写的呀?”

“你想听我给你念念吧。”韦先勇说着就念了起来:“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不须归。”

蓝宽并不懂什么诗词,他突然问道:“表哥,你说考黄埔军官学校会不会考这些诗呀、词的呀?”

韦先勇说:“这很有可能呀,这些都是文化知识嘛。”

听了韦先勇说的话蓝宽沉默了;他以为考军校不就是上战场打仗吗?打仗就需要有功夫呀,所以为了报考黄埔军校,他整天在外面和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学习武术、练拳舞刀的。他们都认为,只要武术练得精湛就可以报考黄浦军官学校了。现在听说要考这些诗词什么的,这着实使他为难了……

韦先勇似乎猜到他的心思,就说:“阿宽,心里为难了吧?报考黄浦陆军军官学校你可要有信心有恒心哟。你不是说你是男子汉吗?是男子汉就应该面对困难,勇敢直前。我想经过努力,你的目的是会达到的。”

听到韦先勇的一番话语,蓝宽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许多道理,他说:“表哥,相信我,我不会放弃的!”

韦先勇说:“阿宽,我当然相信你的。好了,我们回去吧,你阿妈可能也回来了。”

当二人快走到家门前时,蓝宽突然望着前方说:“巧了,我阿弘哥也回来了。”

韦先勇说:“在哪?”

蓝宽用手向前一指说:“看,那不是!”

随着蓝宽手指的方向望去,韦先勇看见两个青年男女拎着两个小包也向他们迎面走来。快到面前的时候,阿宽高兴的说:“阿弘哥、彩屏姐,真巧了,今天你们怎么也回来了呀?”

蓝弘说:“回来就回来了,什么巧不巧的呀。”

蓝宽说:“你们看,这是谁来了?”

蓝弘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蓝宽,一面看着韦先勇端详了好一会突然高兴地扑向韦先勇拥抱起来,他高兴地喊叫起来说:“是你呀阿勇表哥,真没有想到你也来了。我们好多年没有见面了……我太高兴了!”蓝弘激动得眼泪水都要溢出来了。

韦先勇也高兴的说:“是呀,快十年了,转眼你已变成一个壮实的小伙子了。”

蓝弘说:“表哥,你可变得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了呢。”

韦先勇看着一旁的彩屏说:“怎么,这位是谁呀?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蓝弘说:“看,光顾了高兴都忘了介绍了。彩屏,这就是我跟你说起过的阿勇表哥!”

杨彩屏礼貌地向韦先勇致意说:“表哥你好!”

蓝弘又向韦先勇介绍杨彩屏说:“这是彩屏……”

韦先勇也连连向杨彩屏致意说:“好、好……”他又对蓝弘说:“我刚才听姨爹和阿宽都说了,你好福气呢,找了这么一位才貌双全的姑娘。”

杨彩屏说:“表哥,你夸奖了,我那有哪么好呀!”

覃二凤刚好从屋里走出来听见杨彩屏说的后半句话便笑着说道:“谁说彩屏不好呀?她可是蓝弘打着灯笼找来的哟!”

杨彩屏看见覃二凤忙问候道:“阿姨……”

覃二凤高兴地说:“好好,你们也回来了呀。快进屋呀怎么都站在门口不进屋呀?快进屋,都快进屋。”

几个人进到屋内后蓝宽说:“老妈,今天可高兴了。阿勇哥、弘哥、还有彩屏姐都回来了,你有什么好菜来招待呀?”

覃二凤说:“今天早上一起来,我的两个耳朵就发烘,就知道有客人要来。没有到是阿勇、彩屏、还有阿弘都回来了,哎呀真是太高兴了。”

蓝宽追问说:“老妈,你还没说有什么好菜来庆贺呀!”

覃二风满面笑容地说:“有呀!鸡鸭鱼肉都有呢。就你知道要吃。”

杨彩屏说:“好呀,我们带了香杏、本耳、干笋等山货回来,刚好用得上。”

覃二风说:“好好,我现在就去做。”

杨彩屏说:“阿姨,我去帮你吧。”

蓝弘问:“阿爸呢?怎么没见他呀!”

覃二风说:“他还在后院收恰呢!”

蓝弘说:“老爸呀总是忙个不停的……”

韦先勇说:“这次来柳州我也不知道带些什么东西来,只是带了些时兴的糕点和两瓶健身药酒。另外我还给小姨和姨爹各买了一套文衫衣裳,也不知道二老喜不喜欢穿呢!”

听说韦先勇给自己和老伴买了文衫衣服,覃二凤高兴得连声说:“喜欢、喜欢,当然喜欢,只是让你花费了。哎,这衣服很贵的吧?”

蓝宽抢着说:“文衫衣在广东是最时兴的了,当然是很贵的了。阿球他老爸前些日子从广州买了一套文衫衣服回来,他特地穿着文衫衣服在村里走去走来炫耀,派头足着呢!老妈,这下你和老爸也可以在村里炫耀一下了。”

覃二凤笑盈盈地说小儿子道:“你呀,就这张嘴讨厌。”

韦先勇说:“也不知道阿弘和彩屏的也没有给带什么东西来祝贺,真不好意思呢。”

彩屏礼貌地说:“表哥,你客气呢……”

韦先勇又打趣的说:“至于阿宽嘛我就更没带东西了,主要是不知道他长得多高了。这样吧阿宽,如有机会我给你买一套时髦的西装再加上一双牛皮皮鞋来送给你,你看怎么样?”

蓝宽也俏皮地说:“表哥,你快别这样吧,穿上那洋东西我怕连路都不会走了呢!我还是穿我这一身衣服吧,这样我自在些。”

覃二凤说:“好了,你们在这里聊吧,我做菜去了。”

杨彩屏说:“阿姨,我去帮你。”

覃二凤说:“不用不用,走了这么远的路你也够的累了,你先歇着吧。”

蓝宽趁机说:“吃饭还有一会,我先出去一下。表哥,你和阿弘哥先聊聊吧。”

韦先勇说:“好的,你去吧。”

蓝宽抓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一面向外跑去……

看着向外跑去的小儿子覃二凤喊道:“早点回来,别耽误了吃饭!”

“知道了……”从外面传回来蓝宽的声音。

蓝宽走后覃二凤和杨彩屏都去了厨房。蓝弘和韦先勇又聊了起来,蓝弘问:“表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柳州呀?”

韦先勇说:“我是来柳州工作的,时间可能还不会短呢!”

蓝弘说:“来柳州工作,那好呀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了。”

韦先勇说:“能在柳州见着你们真是太好了。”

蓝弘问:“表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武篆山峒乡东里村时候的日子吗?那时过的真无忧无虑啊。”

韦先勇说:“记得呀,那能忘记吗?有一次我们去放牛,牛吃草的时候我们无事可干,躺在树脚下乘凉。这时看见树桠杈上有个鸟窝,你就爬上去想掏鸟蛋,结果你看见一条金包铁的毒蛇盘在鸟巢的上方正准备偷吃窝里的蛋。你当时吓的全身都软了,爬在那里不敢动弹。直到那条毒蛇将鸟蛋含在嘴里往下吞的时候,你才慢慢爬下树来。”

蓝弘接着说:“说真的,那次把我吓的魂都没有了。我想呀,要是被蛇咬上一口那就完了。结果由于心慌,我还是从树干的中间摔了下来。”

韦先勇说:“你掉下来来后并没有觉得什么,你站起来扯起弹弓就打。那时你打弹弓可是够准的,只是一个弹弓就把那条蛇打得掉了下来。那条蛇在地上摆动了一阵子就不动了。我大胆地上前一看,只见你那一弹弓正打在蛇的头上,蛇头都被打烂了,在看看那条蛇足有一根扁担那么长。”

蓝弘说:“我听说蛇被打死了,脚下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再怎么也站不起来了。我急的大喊说是脚断了……”

韦先勇说:“那次你喊得是够撕心裂肺的,把我也吓坏了。我急忙背起你就往家里跑。到了家里我阿爸正好在家,他也懂一些跌打损伤的,他叫把你平放在床铺上,这时你的脚关节处已经肿得像个大萝卜似的。”

蓝宽说:“我记得大姨爹帮我摸摸捏捏检查了一阵子后说骨头没有断只是把脚腕子崴了,敷上药躺上几天就好了。只是要痛上一阵子的。我听说骨头没有断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至于说痛我就忍着吧。”

韦先勇说:“你阿爸在地里听说你被蛇咬了,他丢下锄头风急火燎地跑了回来一看,知道你没有被蛇咬着只是脚崴子才放下心来。他问了问情况后转身又去到我们打蛇的地方把那条蛇捡了回来。大家都说这种蛇叫金环蛇,有巨毒,要是被咬着了那就难办了。”

蓝宽说:“从哪次以后我再也不敢去掏鸟窝了。”

接着韦先勇讲述他们分开后自己如何到东兰县城去读中学。后来又在韦拔群、韦伯民的支助下到广东高等师范学校读书,毕业后在广州中华全国总工会工作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这次又被派到柳州来工作……

听完韦先勇的讲述蓝弘总羡慕地说:“表哥,我真羡慕你呦,读了那么多的书,在广州见了那么大的世面。我和你比起来简直是天南海北呢!”

韦先勇说:“阿弘,你那能这样比呢!俗话说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你有你的长处,我有我的不足,我们今后要学的东西还多得很呢。”

蓝弘说:“总之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嘛。”

韦先说:“可现在说的是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各行各业中少了那一行,都会给社会带来不方便的。”

蓝弘突然说:“嗳,表哥,不是说韦拔群和韦伯民支助你读书,是说希望你回他们那里帮做事的吗?怎么你不回东兰去,却跑到柳州来了呀?”

韦先勇说:“你问得好,我原先就是这么想的;准备读完书后就回到他们的身边去。可就在我临毕业前,伯民叔对我说,在广东高等师范学校读完书,我就属于国家分配的人员了。至于回不回东兰县由我自己考虑、或者是听由学校分配。他说这也是韦拨群的意思,要我慎重考虑。不要轻率决定。所以我在毕业时就决定,一切听众学校的安排。因为由学校统一分配,计划性会更强一些。我到柳州来工作就是这个原因。”当然,韦先勇并没有把自己是被党组织派来柳州的真正原因告诉蓝弘,因为这是个组织原则、组织机密问题。

蓝弘说:“读书就是不同嘛,你读完书后找工作根本就不用自己操心。不像我过去想做学徒,我爹妈还四处送礼托人找东家,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做木匠活的学徒工,不想拜完师上工后才知道师傅是做棺材的,你说气人不?”

韦先勇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蓝弘说:“我们从东兰来到柳州后,我读了几年的书。后来阿宽也要启蒙读书了,因为家境太困难,我爸妈实在供不起我和阿宽的学费,就商量着送我去做学徒。这样,既可以让阿宽读书,又节约了一个人的生活费用。那时我差不多十五岁了,也懂事了。也就同意了我阿爸阿妈的安排,到柳州长青路一家木匠铺去做学徒。不想这家店老板还有一个大作坊,是专门做寿棺的。我上工几天后老板把我安排到作坊去学做棺材,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爸妈。阿爸阿妈听说去学做棺材,嫌名声不好听就坚决不同意。这家店老板是位湖南人,为人和善也很开通。他见我爸妈态度坚决,又加上我们一开始就明白无误的说的是做木工学徒而不是来做棺材的,店老板也就不在勉强我了。再说他见我年纪虽小但人还机灵,就留我在店铺学做日常家用的木匠活,同时也打理一下店铺的生意。我阿爸阿妈见老板退了一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就这样我就开始了我的学徒生涯。”

韦先勇说:“这么说你们回到柳州后的经历还是比较坎坷的呢。”

蓝弘说:“总的来说我还算是幸运的。在学徒期间我牢记我阿妈告诫我的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韦先勇说:“是呀,老一辈的人总是用这句话来教育后一辈的人的。”

蓝弘继续说道:“我在店中什么活我都干,挑水、做饭、洗衣、带小孩等等,唯师傅的话是从。就是其他店员要我做的事,我也不怕吃亏,也乐意去做。因此师傅和师母,还有其他店员都很喜欢我,师傅对我也比较宽松。”

韦先勇说:“是嘛,辛勤总会换来好的结果的。你从小就是一个‘吃得亏捞得堆’的人,小伙伴都喜欢和你一块玩呢。”

蓝弘说:“是呀表哥,你知道我从小好动不好静,特别喜欢武术。我知道东门附近有一家武馆,我也想去武馆学些武术。我把我的想法跟师傅说,师傅说只要我不耽误铺里的活路,我就抽些时间去学吧。不想两年下来,我学到的套路倒也不少,特别是棍棒玩的很熟练,同门师兄弟中数我玩的最好。”

韦先勇问:“你去的哪个武馆叫什么名称呀?”

蓝弘说:“叫‘东门健身武馆’呀。”

韦先勇又问:“馆主是谁呀?”

蓝弘说:“姓刘,叫刘汉斌。”

韦先勇说:“哦,是他呀!”

蓝弘奇怪地问:“表哥,你认识刘馆主呀?”

韦先勇说:“刚认识两天。”

蓝弘笑着说:“认识才两天,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我们是在船上认识的。”韦先勇说着便把在轮船上和刘汉斌父女相识的经历复述了一遍说:“我一直觉得这位刘叔是一位经历不平凡的人。他有些话总是藏而不露,但看得出来他是一位正直慷慨的人,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侠义的慷慨。但有时他又突闪出仇恨的目光,但这都是在我提到有关清朝官员或那些军阀的时候他表露出来的。”

蓝弘说:“刘馆主武艺确实精湛,听说他曾经参加过什么起义,还和革命党有联系。但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大家议论猜测而已。说到教授武术,大家觉得他的武功确实高超,一招一式都显出他功底的扎实。他在讲授和示范武术的基本套数之后主要是由他的小儿子带领练习。”

韦先勇说:“好呀,有机会我也去跟刘叔学学,好好练一练身体哩。”

蓝弘说:“是呀表哥,学上几套拳术,你不就文武全才了吗?什么时候去呀?我陪你去练。”

韦先勇说:“你说笑呢,就那么容易文武全才呀?要不你也多读些书,也文武全才一下吧!”二人说笑了一阵子,韦先勇又问:“阿宽,彩屏真的不错呢,你们是怎么认识又走到一起的呀?”

说到彩屏蓝弘脸上现出了光彩,他意味深长地说:“这也许就是缘分吧……”

蓝弘正想向韦先勇述说自己与杨彩屏认识的经过,这时蓝宽拎着一个小酒坛子走了进来笑眯眯地说:“这是阿球他爸自己酿的米酒,味道非常纯正,口感又好,而且不会上头。今晚为表哥洗尘接风,大家喝个够。”

韦先勇说:“你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就是要这坛酒呀,这坛酒有几斤重呀?”

蓝宽说:“差不多有十斤重吧!”

韦先勇说:“这么多酒,能喝得完吗?”

蓝弘说:“不要紧,喝不完还有明天嘛。”

这时杨彩屏跑出来问大家说:“伯母问那条鳜鱼怎么吃法呀?是红烧、还是醋熘好呀……”

韦先勇望着两位表弟说:“我随便。”

蓝宽说:“老妈外行呢,这么好的鱼拿来醋熘,不把味道都抢跑了吗?弘哥你会弄菜,你说这条鱼怎么弄好吃。”

蓝弘说:“我看还是清蒸吧,切些姜丝、干笋丝、葱段……这样原汁原味,肉嫩汤鲜。”

蓝宽说:“对对,清蒸好。原汁原味的。让阿勇哥好好品味一下那什么‘桃花……鱼……肥’的味道。”

杨彩屏说:“你说的是‘桃花流水鳜鱼肥’这首词吧?”

蓝宽说:“哟,彩屏姐也知道这首词呀,你和表哥一样都是有文化的人呢。弘哥,你可要多学着点呀!”

杨彩屏大方的说:“阿宽,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的。”

蓝宽说:“好呀,说定了,那你可要经常回来喽。”

杨彩屏说:“只要你肯学我当然可以经常人回来,不过你也可以到马平城里来找我嘛。”

蓝宽说:“好的,一言为定,就这么说定了……”

杨彩屏对蓝弘说:“阿弘你把桌子摆一摆吧,可以上菜了。这清蒸鳜鱼是最后一道菜。其余的菜都可以上来了,鱼很快就蒸好了。”

“好呀,我去帮着端菜吧。”蓝宽说着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菜肴就摆上了桌子。蓝宽张罗着倒洒,他问父亲说:“老爸,你喝什么酒呀?是喝表哥带给你的健身酒还是喝这种小锅米酒呀?”

韦先勇说:“先喝一些健身酒再喝米酒吧。这健身酒不宜多喝,每天有一小杯就行了。”

杨彩屏说:“阿宽,给阿姨也倒上一杯米酒吧。她今天最辛苦了,弄了这么一桌子菜。阿姨你要多吃一些哩?”

覃二凤说:“这些都是家常菜,不知合不合你们的口味,阿勇、彩屏,你们可要多吃一些哟。”

韦先勇说:“小姨,你做的菜味道肯定差不了,我看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呢。”

“好呀,那就动筷子吧!”阿宽说着就要往碗里夹菜。

杨彩屏说:“先别忙,等倒满了酒再动筷子吧。”

阿宽说:“对对对,先倒酒。老爸老妈给你们每人倒上两杯,喏这是健身洒,这是米酒……”他又对彩屏说:“彩屏姐,给你也倒上两杯……”

杨彩屏说:“不不不,我不喝酒。你给表哥倒上吧。”

韦先勇说:“先喝点健身酒吧,喝一小杯没有问题的。米酒也倒上,喝不了有阿弘哩!”

蓝宽给彩屏倒完酒后对韦先勇和蓝弘说:“我们三人都喝米酒吧!”

韦先勇说:“好的,我们喝米酒。给我少倒一些,我平时不喝酒不胜酒力的。”

蓝宽说:“你平时不喝酒,今天可不能说是平时呀,至少要喝三杯才行呢。”

蓝弘也说:“是呀表哥,你第一次来柳州,十多年了这也是第一次在一起喝酒。你不喝不行,喝少了当然也不行。难道你没有看出,你的到来我阿爸阿妈有多么的高兴吗!”

蓝老庚说:“是呀,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我们离开东兰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这一次见到你,你已经是一个有为的青年了。今天高兴,你尽量喝吧,唱醉了就睡觉嘛。”

覃二凤说:“阿勇,今天你和彩屏都来了,我和老头子当然高兴了。还有,今天最高兴的应该是阿弘呢!阿勇,你不知道吧?我们离开东兰的时候,阿弘舍不得离开你,他哭了好长一段路呢!”

蓝弘说:“阿妈,你出我的丑呀!”

蓝宽说:“老妈,我那时哭了吗?”

“你那时呀,还睡在摇篮里呢。”覃二凤说着先笑了。

大家说笑了一阵后蓝老庚说:“好了都别客气了。阿勇、彩屏,动筷子大家都吃吧!”

覃二凤说:“对,阿勇、彩屏你们多吃点,你们是客呢!”

“错呢,老妈!”蓝宽突然纠正母亲说:“这里谁是客呀?都不是。彩屏都快成为我嫂子了还是客呀?还有表哥呢,他也不是客人呢!”

“阿宽说的对,我们都是一家人……”韦先勇举着酒杯站了起来说:“我先祝姨爹、小姨二老健康长寿!”

杨彩屏也站起来说:“对对,阿弘阿宽我们都站起来先为二老祝福……”

蓝弘、蓝宽、杨彩屏都站了起来向?爸妈举杯祝福,蓝老庚、覃二凤看到这欢乐的场面高兴得嘴都合不拢来,只是连声说“同福、同福,大家都同福……”

看着二老饮过酒后,蓝弘和蓝宽干完了杯中的酒说:“表哥,你也干了这杯酒吧,今天太高兴了?”

韦先勇也一饮而尽地说:“今天高兴我也把这杯酒干了,不过只能是这一杯了,要是再喝这么多的菜我吃起来没品不出味道来了。”

覃二凤说:“对,阿勇说的对,多吃菜、多吃菜。彩屏,你自己夹菜吃,多吃些……”

杨彩屏说:“阿姨,我吃着呢。”

蓝弘举起酒杯说:“表哥,我也敬你一杯酒,祝愿你在柳州事事如意、鸿业远图!”

韦先勇说:“谢谢,谢谢了。只是这酒我……”

“酒你随意,菜你得多吃一些。我的这杯酒我就干了。”蓝弘跟着一饮而尽。

蓝宽也举起了酒说:“表哥,刚才弘哥敬你的酒也代表了我的心意,不过我还是加一个祝愿呢……”

杨彩屏问:“阿宽你快说加什么祝愿呀?”

阿宽一本正经地说:“祝愿表哥在柳州成家立业,找上一个好媳妇。”

覃二凤高兴地说:“好好,阿勇在柳州安家取媳妇好。这样我们在柳州就有亲戚了。”

杨彩屏也高兴地说:“好哇,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帮忙呢。”

蓝弘也说:“对呀,彩屏的同学中有不少好姑娘。要不让彩屏给表哥介绍一个对象吧,表哥你看怎么样呀?”

韦先勇笑笑说:“这事呀是要讲缘分的,我就随缘吧。”

蓝宽说:“表哥,我就不单独敬你酒了。酒你随意喝,然后慢慢品味鳜鱼,我这杯酒是要敬彩屏姐的。”

杨彩屏忙说:“阿宽你给我敬酒,我受不起的。我们还是同敬吧,我祝你心想事成,早日实现你的鸿鹄大志。”

蓝宽笑着说:“哎呀,到底是彩屏姐厉害,把我要说的话给堵回去了。好,我也祝彩屏姐万事亨通吧。”说完也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蓝老庚也非常高兴的说:“阿宽,今天大家都高兴,你把你妈杯子里的酒给倒满了,我也要给你妈敬一杯酒。我们这个家能有今天,你妈的功劳最大了。”

蓝宽说:“哟老爸,今天的阳光真是特别的灿烂呀。给老妈敬酒这还是第一次呢!”

蓝弘拿过蓝宽手里的酒壶说:“来,这酒我来给老妈倒满。老爸说得是,老妈的确是够辛苦的,她就像一个桶箍把我们家扣得严严实实的,我们家可真的是和睦团结呢。”说着他往覃二凤酒杯里倒满了酒又说:“老妈,这酒你可一定要喝好呀,老爸给你敬酒,这难得呀!”

覃二凤有些受宠若惊地说:“这是怎么了,都朝着我来了呀!”

蓝老庚端起了酒对覃二凤说:“二凤,今天我高兴呀。阿勇和彩屏都来了,这是喜事呀。当年你跟着我从东兰回到鸡喇村,经过这么多年的酸甜苦辣,才有了今天这个家。不然的话,我也许还是光棍一个呢。来,这杯酒我先喝干了。”

覃二凤看着蓝老庚说:“老头子呀你今天是怎么了,没有发烧吧?”说着要用手去摸蓝老庚的额头。

二凤的认真动作把大家都逗笑了,蓝弘说:“阿妈,你快喝酒吧,老爸真的是高兴呢。这可是老爸的真情表露哟。”

蓝宽也说:“是呀老妈,你快把酒喝了吧!老爸有故事要讲呢。”

韦先勇和杨彩屏在一旁看着笑个不停。覃二凤被两个儿子说得脸上泛起了红晕,他连连说:“好好,我喝行了吧。”说着他把一杯酒喝了个干净。

蓝宽说:“哎哟,老妈你酒量可以呢,这一杯酒你一口就喝了下去,不会醉吧?”

覃二凤一杯酒下肚人也有些兴奋起来,她说:“这算什么呀,我生你们两个的时候,在月子里喝的老甜酒比这要厉害得多呢!”

蓝弘笑着说:“老妈,这酒我给你倒满了,你不要勉强,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喝不完的酒我包了。”

蓝宽说:“好了好了,你们少说两句吧,老爸好像有话要说呢。”

蓝老庚说:“我是想说等阿勇工作稳定后,把阿勇的父母接到柳州来住一些时候……”

覃二凤说:“是呀,我们也有十多年没见到我姐和姐夫她们了,真的是好想她们的。”

蓝老庚继续说:“谁说不是呢?你们不知道当年我到东兰一带去找生活,如果不是阿勇父母的帮助,我那能取得上二凤呀?没有二凤就不会有这个家了。”

覃二凤说:“嗨,我以为说什么大事呢,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你还从来没有说过,现在怎么想起来说了?

蓝老庚正色地说:“人可以不记仇,但不能不记恩呀。我小时候是个孤儿,这你们知道,但我受的那些苦你们就未必知道了。”

蓝弘说:“阿爸平时是从来都不说这些事的。今天表哥来了阿爸高兴,阿爸,你就当是讲故事,把你以前的经历给我们讲一讲,不过可不要伤感哟。”

韦先勇也说:“姨爹讲讲我们后辈人不知道的事情,这对我们来说也就一种教育呢!”

蓝老庚深情地说:“我从小就没有了爹娘,是跟着我舅父母生活的。但舅父母家也很贫困,他们除了要养活自己的儿女外还要负担我的生活。舅父是一个很乐观的人,虽然是家庭贫困,但对我视同亲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因为穷舅父供不起我读书,但对我也尽到了养育的责任。从舅父的言传身教中,使我在贫困中懂得了自力自强的道理。从小我就学会了做手艺,像打铁打造生产农具、伐竹做篾器等我都会。当然种田插秧我也可以对付……”

蓝宽说:“这倒是呢,阿爸在家里什么活路都会做,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蓝弘说:“是呀,我们都享阿爸阿妈的福呢。”

覃二凤说:“嗳,你们都别停筷子嘛。阿勇、彩屏你们都吃菜呀!”

韦先勇说:“小姨,我们都吃着呢。”他接着往蓝老庚的碗里夹菜说:“姨爹,你一面吃一面讲,我爱听呢。”

蓝老庚继续说:“十六岁那年我决定到外面闯世界。我离开舅父一路帮人打短工修家什农具,一年后我便到了东兰县的山峒乡,在那里我租了-家铺面开了一间铁匠铺帮人打农具及生活用具。一天下午快散圩的时候,我铺面前来了两个年青女子要买镰刀。我一看就知道是两姐妹,因为两人长得很相像……”

几个小辈看见二凤在微微发笑,大家都知道蓝老庚说的这两个姑娘肯定说的就是覃大凤和覃二凤两姐妹了,蓝宽忍不住问道:“老爸,你说的这两个女子肯定是我老妈和大姨妈了吧。那时我老妈长的漂亮吧……”

覃二凤敲着蓝宽的头说:“就你的嘴讨厌。”

韦先勇说:“姨爹和小姨的故事一定很精彩,姨父你接着讲呀!”

杨彩屏也说:“是呀,伯伯,你快讲下去嘛。”

儿女们的摧问使蓝老庚又回到了他在东兰的那个时间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