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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1)韦先勇探望刘汉斌


【(11)韦先勇探望刘汉斌】

晚上,韦先勇买了一些水果礼品来到刘家看望刘汉斌。刘汉斌的居屋坐落在离东门城楼不远处靠江边一侧,隔街就是城墙。韦先勇来到门前正好碰上一位中年妇女拉开木栅门走出门前,她是这家的女佣王妈。韦先勇上前问道:“请问这是刘汉斌先生的家吗?”

王妈打量着眼前的韦先勇说:“请问先生您是……”

韦先勇说:“我是刘先生的朋友,今天特来看望刘老先生的。”

王妈忙说:“哦,刘先生正在客堂休息,先生你请进吧。”说着她返回屋里通报道:“刘老爷,有客人找您!”

“谁呀?”随着声音刘汉斌走了出来。

韦先勇迎上去说:“刘叔,您好吧?”

刘汉斌见是韦先勇高兴地说:“哟,是阿勇呀,还没有吃饭吧?王妈……”

刘汉斌想吩咐去准备饭菜,韦先勇连忙说:“刘叔,我已经吃过晚饭了,今天晚上特地来看望您的。”

刘汉斌说:“阿勇,你见外了。你要来也告知一声嘛。中午家梅还说起你呢。”

“家梅?”韦先勇一时没有反映过来。

王妈接着说:“就是春音二小姐。”

韦先勇说:“是呀,中午我们离开督办署后我就打算和刘春音同学一同来看望您的。结果被几位老师拉着去上了马鞍山,所以只好晚上来了。”

刘汉斌说:“你来就来了嘛,怎么还带东西来……”

韦先勇说:“刘叔,小事一庄。不成敬意的。”

王妈接过韦先勇手里的礼物说:“先生,交给我吧。”

刘汉斌说:“走阿勇,我们到客厅去坐。”

来到客厅后,韦先勇见并没有别的人,韦先勇问:“刘叔,就你一人在家呀?”

刘汉斌说:“我们刚吃完饭家英夫妇带着儿子和家梅、家桃到河边划船游泳去了。小儿子家杰在武馆还没有回来呢。”

韦先勇说:“刘叔你好福气,都子孙满堂了哩。”

“先生,您喝茶……”王妈将一杯泡好的茶放在桌面。

韦先勇客气地说:“谢谢、谢谢。”

正说着一位青年小伙走了进来,他看着韦先勇说:“哟,有客人呢。”

刘汉斌对韦先勇说:“他就是小儿子家杰。”

韦先勇忙站起来说:“我叫韦先勇,认识你很高兴。”说着伸出右手要和刘家杰握手。

刘家杰高兴地说:“你就是韦老师——阿勇呀,你的大名我们全家人早就熟悉了。家桃经常说起你的名字,我阿爸也是对你赞许有加呢。”

韦先勇说:“谢谢刘叔,谢谢你们对我的挂念。”

王妈在一旁说:“阿杰,你还没有吃饭吧?我给你拿饭去。”

刘家杰说:“不用了,我到后面去吃。”说着对韦先勇说:“韦老师,您……”

韦先勇打断刘家杰的话说:“你还是叫我阿勇吧,这样贴切些。”

刘汉斌说:“家杰,你还是跟着家桃一样叫阿勇哥吧……”

韦先勇说:“把‘哥’字去掉,就叫阿勇吧。”

刘家杰高兴地说:“好好,阿勇我先到后面去吃饭了。你先陪我阿爸喝喝茶、先聊聊。”

韦先勇说:“好的,你先请便吧。”

刘家杰离开后刘汉斌对王妈说:“王妈没事了。你回去吧。”

王妈说:“好,那我先回去了。”

王妈走后刘汉斌接着说:“王妈在我们家帮佣,负责我们家的一日三餐饭。她早来晚归,晚上回去还要招呼家里的人。也是够辛苦的。”

韦先勇说:“刘叔说的是,我们国家的劳苦大众还非常贫困,其中妇女犹为深重。”

刘汉斌问道:“你的事情都落实了吧?”

“都落实了。”韦先勇说:“我本早该来看望刘叔的,因为第一次到柳州,要办的事情太多一直拖到今晚才来。真不好意思呢。”

刘汉斌说:“那里的话,能来看看我就很够意思了。这些天也够你忙的了。”

韦先勇说:“还可以吧,目前暂时在四中任教,以后恐怕要调柳江日报社工作了。跟据伍廷飏主任的要求八月份就要出报纸的。”

刘汉斌说:“八月份出报?那就是下个月了。好呀,柳州有了自己的报纸,那真是柳州人所企盼的一件大事呢。很多消息都可以从报纸上看到了。”

韦先勇说:“刘叔,最近身体还好吧?千万要注意身体别累着了。”

刘汉斌说:“我身体还可以,武馆的事主要是家杰在打理。平时都由家杰和我两个徒弟领着武馆的人在练习。”停了一下他又说:“前些时候四中学校的谢康校长托人跟我说,准备在该校开办武术健身课,希望我去教授这门课程。”

韦先勇问:“刘叔你接受邀请了吗?”

刘汉斌说:“我想可以考虑接受这个邀请。”

韦先勇说:“这可是件大好的事情。学校很多学生的体质都有待锻炼提高。”

刘汉斌说:“我也是这样考虑的,平时我看见许多孩子,他们的身体素质普遍很差,四中的一些学生也是这样……”

韦先勇说:“刘叔,你估计这门课什么时候可以开课呀?”

刘汉斌说:“尽快吧,我正在考虑编排教材呢。过去没有做过这件事没有经练。不知如何教呢。”

韦先勇说:“刘叔这可难不倒您呀。我们广州师范学校也有这门课程,都是一些基础动作,以强身健体为主。很受师生们欢迎的。”

刘汉斌说:“你说得很对,我也正在考虑用长拳的套路编排成操练动作进行教练,如果校方同意我看就可以开课了。”

韦先勇说:“刘叔,你开课的时候我一定到场去参加听课训练。我先祝贺你了。”

刘汉斌笑着说:“我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呢,到时候你可要多帮出点子哟。”

“那是。”韦先勇说完问道:“刘叔,今天早上我们在柳庆督办署见着了家英主任,还有春音同学。他们回来提到过这件事吧?”

刘汉斌说:“说起过了。家桃也是在问起你呢……”

韦先勇问:“家桃她好吧?”

刘汉斌说:“她好着呢也忙着呢。成天不在家里呆,吃完早餐就出去找她过去的同学朋友玩。要不就和她二姐在一起唱歌吹口琴。”

韦先勇说:“我看家桃是有音乐天赋,如果她回到广州后可以让她到一些音乐班去学习,掌握一些音乐基础理论知识,将来会有用处的。”

刘汉斌说:“这就看她自己的努力了。”

韦先勇说:“刘叔,你不想在这方面多考虑一下吗?”

刘汉斌想了想说:“还是顺其自然吧。只要她走正道就行……”

韦先勇转了话题说:“刘叔,你知道吧?这次我来柳州工作,我的一位叫肖忠柏的朋友对我说,如果在柳州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找他过去的一位朋友帮助。我没有想到这个人就是家英主任呀。”

刘汉斌说:“你说的是他呀?”

韦先勇问:“怎么,这个人刘叔也认识?”

刘汉斌说:“认识。这个肖忠柏是过去家英在广西讲武堂的同学,也来过我们家……”

韦先勇有些惊奇地说:“真的呀?这也太巧了吧。”

刘汉斌接着说:“两人的关系的确不错,曾经结为拜把兄弟。这个人性格直爽,为人慷慨仗义。后来去了云南,两人就此失去了联系。没想到他还记着家英,真是难得。”

韦先勇说:“肖忠柏还给家英主任写了一封信,这封信我也带来了。”

刘汉斌说:“好啊,家英等一下就回来了,到时候你把信交给他吧。”

韦先勇说:“刘叔,你说怎么这么巧呢?在来的火轮上先是认识了您和家桃,现在找的人又是家英主任。这简直是天意呢。”

刘汉斌也面露喜色地说:“这就是缘分吧,我们中国人就讲就因果缘分的。”

“什么因果缘分呀?”刘家杰刚好吃完饭从里屋出来听见父亲说了这么一句就说道:“阿爸你又不信佛。你也相信世上有缘分呀?”

刘汉斌说:“我和阿勇闲聊呢。我虽然不信佛,但我相信世上是存在缘分的。不然的话哪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的事情发生呀。“

韦先勇说:“家杰,这么快就吃完饭了呀?”

刘汉斌说:“他吃饭就像老虎吃食一样,三口两口吞下肚子就完事了,快得很呢。”

刘家杰说:“阿爸笑话我呀!不过吃饭也不用花那么多的时间去对付吧?”

韦先勇说:“吃饭慢嚼细咽有利于肠胃消化,有利于健康。还是慢些的好。来家杰坐下喝杯茶吧。”

刘家杰说:“哎呀,晚上我可不敢喝茶呀,不然的话晚上睡不着觉的。稍为喝多一些的话我可以睁着眼睛到天亮哩。”

韦先勇说:“晚上睡不着觉,那可是一件难受的事情。家杰,晚上吃完饭都有些什么安排呀?”

刘家杰说:“那谈得上什么安排呀,有时和朋友到街上看看逛逛。有时到河里去泡着夜泳……”

韦先勇说:“听说你的水上功夫十分不错,潜入水中可以二、三十分钟不出水面换气……”

刘家杰说:“我哪有那么神呀?把我说成水怪了哩。”

韦先勇又说:“听说你还有一门绝技,用一杆鱼枪刺鱼。只要你下河刺鱼,肯定会有收获。听说你一般三两斤的鱼你不会刺,起码四五斤重的鱼你才下手的。”

说起刺鱼刘家杰可来了兴趣,他说:“我潜入水中十分钟八分钟不出水面换气还是可以的。说我二、三十分钟不出水面换气那是夸大其词了。我又不是水浒里的浪里白条张顺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呀。”

韦先勇说:“你能扎猛子潜入水中十分八分钟的这已经很了不起了。那你用鱼枪刺鱼的事应该是真的吧?”

刘家杰看了看父亲说:“差不多吧,河里的鱼小了味道不鲜不甜。大一些的鱼不但味道鲜美,而且肉质嫩滑好吃一些。”

韦先勇说:“听说鱼在水里劲头非常的大,你是怎样把这些鱼弄上岸来的呀?”

刘家杰说:“那得有技巧有耐性了,射中了大鱼得放线收线跟着鱼游,等把鱼弄得筋疲力尽了才把鱼弄上岸来。”

韦先勇说:“这鱼都筋疲力尽了,这人还不困乏呀。”

刘汉斌插话说:“谁说不是呢,有一次他弄一条鱼差点就被鱼拖走了呢!”

刘家杰笑着说:“阿爸你揭我的短呢,不过那一次确是把我累着了。我在对河的螃蟹石和虾子石处射中了一条大鱼,我估计有十斤、八斤重。我心中暗自高兴,谁知那条鱼力气非常大,根本不受我的控制。我只得耐着性子跟它周旋,不想那一带水下暗石缝隙特别多。那条鱼游进了石缝中,无论我怎样用力扯用力拉,那鱼就是不出来。当时我确累的够呛,我只得放弃了这条鱼。不想我套在手腕上的鱼绳一时脱不下来,这种射鱼的鱼绳非常结实,是用牛皮筋制成的。我在水中时间也很久了,气息有些接不上了。我最后敝足了气息,用劲猛然一扯这才把鱼绳扯断。我赶忙浮出水面深深地换了口气,然后爬到岸上躺了好一会。我在看看我的左手腕,已经有拉开了好探一圈血印子……”

韦先勇说:“你感到后怕了吧?”

刘家杰说:“那倒没有,我只是可惜了那条大鱼了。”

韦先勇说:“这种事是要小心些才好,自己不怕家里人会担心的。”

刘家杰说:“那是。从那次以后我何爸就不让我去射鱼了。”

韦先勇问:“你听了吗?”

刘家杰说:“基本上听了。”

韦先勇笑了说:“什么叫基本上听了呀?”

刘汉斌沉着脸说:“就是嘴巴上答应了。背地里照做不误……”

刘家杰俏皮地说:“阿爸那倒没有,我真的没有哩。”

韦先勇说:“那你说说看,这‘基本上听了’是什么意思呀?”

刘家杰说:“我说的‘基本上’是射鱼这种游戏玩的次数少了。我平常下河潜水射鱼完全是把它当作一种游戏、一项锻炼的活动,从中可以得乐趣。一下子放弃停止了我会不习惯的,再说这也说明了我的意志不行。我只是在后来玩这种游戏时特别的小心,太大的鱼我不去碰,感觉危险的我也不去实施发射罢了。”

韦先勇说:“对,这种游戏是应当尽量做到小心、理智,确保绝对安全才行。”

刘家杰说:“谢谢你的关照提醒。”又说:“阿勇哥,要不下星期天你来我们家,我下河去弄一条鱼回来请你吃鱼怎么样?”

不等韦先勇回答刘汉斌说:“对,阿勇,下星期来吧。以后就把这里当作你自己的家,有事没事常来走动走动。”

韦先勇说:“谢谢刘叔,我会的。”

刘家杰说:“那好,下星期我去弄一条七、八斤重的鱼回来,让我大姐亲自下厨做一道五柳松子鱼来让你尝尝鲜。我大姐做的这道菜味道好着呢。”

韦先勇连声说:“好啊,到时候我一定来品尝你大姐的手艺。”接着又问道:“家杰,武馆的工作很忙吧?”

刘家杰说:“也不太忙。武馆的基础工作做的比较好。很多事情都交由我的两个师兄在做。”

韦先勇说:“你两个师兄的武功不错吧?”

刘家杰说:“还可以吧,我的这两位师兄可是得了我阿爸的真传的。刀枪棍棒练的都很精道,大师兄的南拳颇具威力……”

刘汉斌说:“你就别吹嘘了,你阿爸的武功也只是一般,那来的什么真传假传哟,只不过他们练习时专注认真,爱动脑筋揣摩,学的比较认真扎实吧了。”

刘家杰说:“阿爸你也别谦虚呢,去年马平县举办全县武术比赛大会上,他二人获得了冠亚军。给我们早已是名声在外的武馆更是名声大震呢。一时要来我们武馆学习武术的人真是挤破了大门!”

刘汉斌也笑了说:“区区荣耀,看把你高兴的……”

韦先勇说:“这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

刘家杰继续说:“我阿爸收徒弟是很严格的,那些不讲武德、流里流气的人是决不召进武馆的。”

韦先勇也说:“那是自然,学习武术主要是强身健体,如果用来以强欺弱甚至打家劫舍,那就是坏了武德武风万不可行的。”

刘家杰说:“阿勇哥,柳州有个同善社你知道吧?”

韦先勇说:“同善社我听说过,是个会道门组织。他们怎么了?”

刘家杰说:“对,这个同善社是个封建会道门组织。他们就有好些人想到我们武馆来学习武术。结都被我们挡在门外拒绝了。为此同善的人对我们真是恨之入骨。最近同善社会首王利元从湖南请来一名叫萧炳魁的武师来教他们的武术,想和我们对着干。”

刘汉斌说:“自古是邪不压正,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萧炳魁我也听说过了,他原是湖南祁东一带走街串巷摆地摊卖狗皮膏药的,至于说有无真本事还看不出来。”

刘家杰说:“我们武馆还有一个舞狮队,这个舞狮队更是闻名遐迩了。每逢节庆喜事,请我们舞狮队出师庆典的部门或单位是络绎不绝。特别是春节大年外出抢亲夺封包,总是力拔头筹让人羡慕不已,甚至让人眼红哟。”

韦先勇说:“这种‘枪亲’活动,我在广州也是见过的,那是要真本事的。”

刘家杰说:“是的,这是一种民间风俗,在我们南方是犹为盛行。大年初一的早晨,一些商家或大户为了取得新年的吉利,在自家的门前高高挂上礼包,礼包里面放有礼品钱物。各舞狮队就舞动着狮子搭台争抢封包礼物,称作‘抢亲’。”

韦先勇说:“你说的抢亲我晓得了,我在广州见过。那场面可热闹了。舞狮的两个人不但要配合默契,还要有熟练的舞狮技巧、攀登高台的绝技,更要忍受鞭炮的狂轰滥炸、烟熏,还要与对手争抢,这种无所畏惧的精神不是每个人都具有的,真让人看的热血沸腾钦佩不已。”

刘家杰说:“我的两位师兄就有这种本事。阿勇哥,如果你见过他二人舞狮抢亲你一定会赞赏的。”

韦先勇说:“好呀,我肯定有机会观赏的。”他想了想转了话题试着问刘家杰说:“家杰,如果你离开武馆会有什么影响吗?”

刘家杰说:“武馆有我父亲坐镇,具体事务有我的几位师兄弟操持,没有我肯定不会受影响的。阿勇哥,你问这个有什么事吗?”

刘汉斌也用凝视的目光看韦先勇,似乎也想知道丰先勇想说些什么。

韦先勇说:“我是想问你,找一份工作做不好吗?”

刘家杰说:“那当然好,可我能做些什么呀?”

韦先勇转向刘汉斌说:“刘叔,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家杰能参加社会性的工作对他的将来会更有意义的。”

刘汉斌说:“家杰能有一个固定单位工作当然好,只是目前难以实现。再说让他去当学徒帮工他是不会去干的。”

刘家杰也说:“目前找一份零时帮工也还容易,要找一份进编制的工作还是很困难的。如果是做零工或者是当学徒我还不如在武馆做呢。”

韦先勇说:“你们看这样行吗,现在柳江日报社正在招收工人,让家杰去报社工作不好吗?”

刘家杰说:“我能到报社做什么呀?又不会写文章。”

韦先勇说:“报社里的员工不一定都会写文章,可以到车间去做一名技术工作呀。例如可以做印刷、排字工人都可以的呀。”

刘汉斌说:“好是好,你看家杰行吗?他的文化底子并不怎么好……”

韦先勇说:“我看完全可以。家杰的身体条件好,头脑灵活。人也聪明,完全适合报社的一些工作。”

刘家杰也来了兴趣地问:“那手续怎么办呀?”

韦先勇说:“至于说手续那就简单了,只要家英打个招呼就行了。他可是报社的副社长呢。”

听说要找家英发话,刘汉斌父子又都沉默了,韦先勇问:“怎么啦?你们都不同意?”

刘汉斌说:“不是不同意,只是要家英开口发话他不会这样做的。”

韦先勇问:“为什么呀?”

刘家杰也说:“过去我和大哥说起过工作的事,要他去找人说情他说他开不了这个口。要进单位工作凭自己的本事去找……”

韦先勇想了想说:“我看这样吧,我先替你把名报好,到时你再去应聘,我看不会有问题的……”

正说着,家桃、春音两姐妹手里拿着湿衣服走进屋里,家桃看见客厅里的韦先勇,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高兴地喊了起来说:“阿勇哥,怎么是你呀?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韦先勇说:“我来了一会儿了……”

刘春音跟着也招呼说:“韦老师你好!”

韦先勇答道:“好好,你们这是游泳回来了呀,快去把头发弄干,小心着凉。”

刘春音说:“好,韦老师你先坐一会。”她对家桃说:“走,我们先去把衣服换了……”

刘汉斌问道:“你大哥大嫂他们还没有回来呀?”

家桃从里屋传出声音来说:“他们在后面,马上就回来了……”

家桃的话音未落,一个四、五岁的男孩跑了进来扑到刘汉斌的身上撒娇地喊道:“爷爷、爷爷,带我到街上去玩……”

刘汉斌对小男孩说:“来,小鹏,快叫叔叔……”接着对韦先勇说:“他是家英的儿子,叫小鹏。”小鹏看着韦先勇觉得陌生,动了动嘴巴没有叫出声来。刘汉斌催促说:“叫叔叔,快叫呀……”

小鹏小声地喊道:“叔叔好……”

韦先勇笑吟吟地说:“你叫小鹏呀。好,这个名字好,将来鹏程万里、展翅高飞……”

刘家杰说:“来,小鹏。到小叔这里来,我给糖果给你吃。”小鹏又跑到刘家杰的跟前,刘家杰从桌子上拿过韦先勇带来的糖果给小鹏说:“来,小鹏吃糖。这糖是这位韦叔叔带来的,快谢谢韦叔叔。”

这下小鹏很爽快地说:“谢谢韦叔叔。”

韦先勇仍然笑眯眯地说:“不要谢小鹏好可爱哟。”他又说:“刘叔,小鹏长得像你呢……”

听着韦先勇的夸赞刘汉斌笑眯了眼睛:“小鹏呀,吵得厉害哟。”

“小鹏,小鹏回来了没有……”一个女性的声音传到屋里来,跟着刘家英与一位妇女进到客厅来。那位妇女的声音还是没有停下来:“这个小家伙,一出到这个巷口就拼命的往家里跑。撵都撵不上……哟,有客人呀。”她停止了没有说完的话。

刘家英看见是韦先勇就说:“是韦老师呀,你什么时候来的呀?”不等韦先勇回答他又对身旁的女性说:“来,景莉,这位就家桃常说起的‘阿勇哥’,他就是韦先勇韦老师。”

谢景莉笑着说:“这位就是家桃常说起的‘阿勇哥’呀。你好韦老师,对于你我可是早闻其名了哟。”

韦先勇忙站起来答礼说:“想必你就是嫂夫人了……”

刘家英笑着说:“对,她就是内人,叫谢景莉,你就叫她小谢吧。”

韦先勇说:“叫小谢?那能啊!这太没有礼貌了。还是叫嫂夫人吧,嫂夫人好……”

谢景莉说:“好好,韦老师你请坐、请坐。”

刘家英说:“韦老师你先坐一下,我们去把衣服换一下。”说着和谢景莉走进里屋。

刘家桃换好了衣服梳好了头兴冲冲地走了出来说:“阿勇哥,怎么这么久才来我们家呀?”

韦先勇笑着说:“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我早就想来看刘叔和你们,看到你们家这么幸福,我真替你们高兴哩。”

刘春音也换好衣服来到了客厅,韦先勇看着厅里的两姐妹并没有刻意地梳妆打扮,穿着也很朴素。但仍然掩饰不住二人的靓丽美貌,他甚至感到此时的两姐妹都有一种清新脱俗的秀美。他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说道:“家桃,你们这一回来家里可真够热闹的。”

刘家桃说:“是,我大姐她们一家还没有回来,要是她们都回来的话那就更热闹了。”

刘春音走近案桌前准备把照明的大蜡烛点燃,她说:“我把蜡烛点燃吧,天快黑下来了。”

刘汉斌却说:“别点蜡烛了,还是把煤汽灯点亮吧。这样屋里亮堂些。家杰,你把煤汽灯的汽打足点燃吧。”

刘家杰拿出煤气灯摆弄起来,不一会就把煤气灯点燃了,客厅里顿时明亮起来。刘家桃说:“阿勇哥,你是贵客呢。我们家来了客人才点煤气灯的。要不过年过节才点的。”

刘家杰说:“家桃,你就像个小喜鹊似的整天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好烦人哟。”

刘家桃经常和家杰伴嘴,她说:“喜鹊有什么不好的呀?家有喜鹊喜事多嘛。”

刘春音说:“你们两人一见面就斗嘴,让韦老师笑话呢。”

韦先勇说:“那里呀,来到你们家,我感觉你们家有一种祥和的气氛,既热闹又温馨,像是天天在过节似的。”

刘家杰挂好煤气灯后说:“阿勇哥,我出去办些事,你在这儿陪我阿爸聊聊。我的事你多费心了。”

韦先勇说:“你放心我会办好的。”

刘家桃问:“什么事情呀这么神秘的?”

刘家杰一面向门口走去一面说:“大事呢,你操不来心的。”

小鹏见家杰要走,他追了上去说说:“小叔,我要跟你去玩。”

刘家英和谢景莉正好回到客厅,刘家英叫住儿子说:“小鹏回来,小叔出去有事,等一下妈妈带你去玩。”

小鹏惧怕爸爸,他听见爸爸的叫唤立即停止了脚步走了回来。谢景莉忙说:“来小鹏。到妈妈这里来,等一下我带你上街去玩。”

刘家英问韦先勇说:“韦老师,你来很久了吧?”

韦先勇说:“我来了一会儿了,正好和刘叔、家杰闲聊呢。”接着又说:“刘主任,别叫我韦老师,还是叫我阿勇吧。这样我习惯。”

刘家英说:“好的,我们之间把称呼都改了吧,你叫我家英我就称呼你为阿勇吧。”

刘汉斌说:“这样好,叫起来既自然又不别扭,好像是自己家里人一样。”

谢景莉说:“韦老师你在这里坐,我带着小鹏先回去了。”

韦先勇说:“好的,你请便。我和刘叔、家英再聊聊。”

刘春英知道韦先勇和家英有事情要谈,对家桃说:“家桃,我们和大嫂一起到街上转转吧。”

刘家桃很不情愿地说:“我、我想回房去看书……”

刘春音说:“走吧,等一下再回来看嘛。”

小鹏也拉着刘家桃的手说:“我不嘛小姑,我要你去、我要你去……”

刘家桃很喜欢小鹏,她连忙说:“好好,我去我去。”说着她牵着小鹏说:“我们走吧。”

刘春音、刘家桃正准备和韦先勇道别,小鹏举着小手对韦先勇招呼说:“韦叔叔再见……”

小鹏的这一举动把大家都逗乐了,家桃将小鹏抱了起来用嘴亲了亲他的脸蛋说:“小鹏真乖……”

刘家桃她们离去后,刘家英对韦先勇说:“中午你们离开公署后不久就传来了消息,说印刷机器已经从广州发运。过几天就可以到柳州了。”

韦先勇说:“这么说我们的准备工作还要加快些速度才行呢,设备一到我们就抓紧安装试机,确保下个月按计划出报。”

刘家英说:“你回去再和陈老师他们商量一下,工作要做得更细一些。当然,一切工作的准备应当是人员的安排是最为重要。设备到了后操作工人的上岗培训不会有问题吧?”

韦先勇说:“应该不会,陈志杰老师对这个问题考虑得比较周到,他早已选聘了十多名有文化基础的人员待用。”

刘家英说:“那就好,我明天再向伍主任详细汇报一下。另外,有关前期的费用你们也尽快做个预算报上来。”

韦先勇说:“好的,我回去再向陈志杰他们说说。还有目前报馆正需人手,我看家杰不错,也让他到报馆来工作吧。”

刘家英看着父亲说:“这就要看看老爷子的意思了,父亲没有意见,家杰也愿意话你们就看作办吧。”

刘汉斌说:“就让家去报馆工作吧,这对他今后有好处。”

韦先勇说:“我和家杰说过这件事,他自己也愿意。”

刘家英说:“既然是这样,你们就让他去吧。不过得按正规手续招收,也不要说家杰和我的关系。”

韦先勇见刘家杰工作的事情已经落实,他拿出信说:“这是肖忠柏给你的信你看看吧。”

刘家英看完后笑着说:“这个老肖还记着我呢。阿勇,他说你初到柳州,有什么困难托我多关照你呢!”

韦先勇说:“肖忠柏是担心我初到柳州人地生疏,所以写了这封信要我带给你。”

刘家英爽快地说:“行呀,今后有什么事要帮助你就直说,我会尽力的。”

韦先勇说:“我去年从广东高等师范学校毕业后,临时安排在全国总工会宣传部门工作,认识了肖忠柏。我来柳州也是他介绍来的。他说柳州是个不错的地方,主张我到广西来工作。所以我就来了。”

刘家英说:“肖忠柏和我在广西讲武堂时,他人长的高大威猛,臂力过人。但他的饭量也很大,在学时常常是吃的半饱肚子。学校放假时,他也来到柳州。到过我们家。父亲应该还记得这个人的。”

刘汉斌说:“记得,当然记得。那时你不直接叫他的名字,总是叫他大猛、大猛的。”

刘家英说:“不错,讲武堂的同学都不叫他的名字,直接叫他为肖大猛。”

刘汉斌说:“他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饭量特大,一餐饭要吃好几大碗。他曾经对我戏说过他来我们家吃饭,吃的过量了,将来我一定加倍还给我的米……”说着哈哈的笑。

刘家英笑着说:“他这个人顶实在的,讲武堂中我们两人的关系是最好的了。”

刘汉斌说:“这个人很直爽,从来不耍奸弄猾。他不是还和你结为了拜把兄弟了吗?”

刘家英说:“是呀,我们两人性格相近性情相投,那时也时兴拜把子的,我俩也赶时髦拜了把子。”

韦先勇说:“你们这段经历他倒没有跟我说起过,他只是说他托你的事你定会鼎力相助的。”

刘家英说:“肖忠柏这个人长的个子虽然高大,但心却特别细。凡事善于思考,学习刻苦认真,而且目标远大,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韦先勇深有同感地说:“是啊,我在总工会的时候就得到过他不少的帮助。”

刘家英继续说:“我们在广西讲武堂毕业后我即加入到广西新桂系李宗仁的部队,最后就职于伍主任的麾下。”

刘汉斌说:“后来听说他去了云南讲武堂……”

刘家英说:“是的,他说他还想继续深造。那时蔡锷将军是云南都督,因蔡锷做过广西讲武堂的教官,肖忠柏想通过蔡将军的关系进云南讲武堂深造。”

韦先勇说:“我也听说过云南讲武堂的名声很大,与保定军校和现在的黄埔军校齐名。”

刘家英说:“自肖忠柏去了云南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没想到你这次来却带来了他的消息。我也高兴呢。”

当然,韦先勇也不便将肖忠柏的真实身份告诉刘家英,他知道刘家英在参加了国民党新桂系的部队后,他已加入了国民党组织。韦先勇在离开广州时,肖忠柏曾告诫的说,当前虽然处在大革命时期,国共两党也处在大联合阶段。但国民党高层之间关系微妙,已经出现了左右两派。两派对于共产党的态势极其****。肖忠柏要韦先勇来柳州后不要轻意向党外人士暴露自己共产党员的真实身份,仍然以国民党员的政治面貌出现。因此他和刘家英交谈尽量避免涉及党派的政见。

刘家英也没有进一步询问肖忠柏的近况,他对肖忠柏非常的了解。肖忠柏思想激进,依他过去的语言和表现他极有可能已经参加了共产党,甚至已经是共产党的负责人。他甚至想到了韦先勇、章剑、陈志杰、罗秉刚等人都是共产党。他们都是以国民党员的面貌出现的,这些极有可能是一种掩护,实际上他们正在实施共产党的某项使命。但他看到了这几个人确实有才华,陈志杰和罗秉刚来柳州时间虽然仅是几个月的时间,但成绩非常显着。得到了伍廷飏主任的信任和肯定。现在伍主任又将创办柳江日报的重任全权地交给了他们,可见伍廷飏对他们几个人的信任程度之高之深。

现在章剑、韦先勇两人又同时到来,他二人也是才华横溢。特别是章剑来自广西省党部农民部的秘书,眼光里无时不透露出睿智和成熟。他预感这几个人会在柳州有所作为。这些只是刘家英他个人心里的想法,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这也包括他的上司、上级领导伍廷飏。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也没有透露过。

韦先勇正想说什么,东门处传来了阵阵戏台开场的锣鼓声。韦先勇说:“东门城楼的晚上顶热闹的呢,这里晚上还有戏唱呀?”

刘汉斌说:“是呀,这东门城楼平时就是柳州民众活动的场所,城楼上建有庙宇,供奉的是关帝关老爷。城门前有戏台。每逢年节在这里举办庙会唱戏,场面是很火爆的。”

韦先勇说:“真没想到柳州的文化生活也是如此的丰富多彩哩。”

刘汉斌说:“最近这里又从桂林请来了戏班子,每天晚上都在这里开锣唱戏。”

韦先勇问:“平时都有些什么戏班子来这里唱戏呀?”

刘汉斌说:“来这里唱戏的剧种有桂剧、调子。经常演出的戏有《王三打鸟》、《蠢子卖纱》、《瞎子闹店》、《打渔杀家》、《娘送女》等。也唱《包公案》、《施公案》、《闹天宫》等连台戏。”

韦先勇说:“内容不少呢,刘叔也经常去看吧?”

刘汉斌说:“这些戏我都看烂了。不过我最爱看《打渔杀家》这场戏了,戏里的萧恩、萧桂英的拌相、唱功、武打设计都不错。特别是萧恩父女不堪恶霸的欺凌怒而杀仇家特别让人解恨……”

刘家英说:“听说最近柳州的几个戏园子请了三牡丹京剧团来演《打渔杀家》、《玉堂春》等传统戏。我们署里就有不少的人都看过了。”

韦先勇问:“这三牡丹是三个人名吧?”

刘汉斌说:“对,这三牡丹京剧团就是用三名京剧艺人的艺名来命名剧团名称,他们是金牡丹、绿牡丹和粉牡丹三个人。不过他们一般都在柳州几个戏园子里演出,恐怕不会到东门这里来唱的。”

韦先勇问:“为什么呀?”

刘汉斌说:“他们都是名角呀!身价高了不愿到露天场子来唱的。”

韦先勇明白地说:“是这样呀……”

这时场子上锣鼓声一阵紧似一阵,场下观众不时传来一阵一阵的叫好声。韦先勇感兴趣地说:“蛮热闹的呢!”

刘家英问:“阿勇,感兴趣吗?我们去看看吧!”

韦先勇知道刘家英有些话不便当作自己父亲的面说,到外面说话随意些。于是说:“好呀,去看看吧,东门的夜景肯定也是很不错的吧。刘叔,一块去看看吧?”

刘汉斌说:“我就不去了,家英陪你去吧。这几晚唱的都是《大破天门阵》的连台戏。这穆桂英伴相功夫都一般,唱功还可以。倒是穆瓜演的还不错,逗的人大笑不止。”

刘家英和韦先勇来到东门前时这里早已是灯火辉煌人头攒动,戏台前早已围满了看戏的人们。周边还有卖小食、玩杂耍的小贩。他二人走近台边看了看戏牌,只见牌子上写的是《玉堂春》。

刘家英说:“我对唱戏提不起精神,听着戏里大段的唱词感到很不耐烦的。”

韦先勇说:“我也说不上喜欢,但我在广州看过演文明戏,倒是觉得不错的。”

刘家英说:“文明戏我没有看过,柳州还不时兴呢!走!我们上城楼上去走走吧。”

二人说着穿过城门沿着阶级向城楼上走去。这个晚上天空非常晴朗,韦先勇仰望天空,他看着点点星光、将要满圆的月亮挂在蓝天之上给大地、江面、远山都披上了一层银霜。他心里暗自赞叹:好美丽的景色哟。城楼上游览的人不多,偶尔间也有三、两个人走过。庙宇门前和城道上都挂着灯笼。气势宏伟古朴大方的楼外脊上的龙吻兽饰、屋角飞檐好似要凌空飞向苍穹……

韦先勇说:“这座城楼风格高古、端庄大方,设计营造技术非常高超。城楼历经了六百多年的风雨苍凉,如今还是如此的完整,恐怕在广西已经所见不多了吧?”

刘家英说:“不,明代的东门城楼已于清嘉庆年间被大火烧掉了,现存的东门城楼,是光绪元年仿明代式样重建的。”

二人站在城楼上向前望去,只见夜幕下的柳江像一条银灰色的飘带向前方弯曲延伸而远去,河对岸的群峰倒影绰绰像是一副水墨泼画也是尉为壮观。沿河岸的点点渔火显得安详静溢而又显生气,只有城楼下的胡琴锣鼓声打破了夜幕的沉静,让人感到这里是一片太平的景象。

韦先勇感慨地说:“这里与广州轰轰烈烈的革命喧嚣形成了多么鲜明对比哟,中国的民众真太需要这种和平宁静的生活了。可惜现在中国北方的大片国土还处在外国列强和军阀统治之中。”

刘家英叹息地说:“现在广州的北代已经开始,作为一名军人我是多么希望也加入到这场伟大的北代征战中去。可我却滞留偏离在此,不能为国拼战疆场心里总感觉不是滋味。”

韦先勇说:“话不能这样说,你们留守后方,同样可以为北伐出力。再说你们的部队不是也在李宗仁、白崇禧将军的率领之下参加了北伐。白崇禧还是北伐军的代理总参谋长,这也是广西的荣耀啊。”

刘家英说:“理是这个理,但不能亲临前线真刀真枪的冲锋陷阵这到底不是一样。你不是军人你可能感觉不到我这种心情的。”

韦先勇说:“也许吧,北伐是国人关注的头等大事,连我都想跟着北伐军上前线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呢!”

刘家英转了话题说:“肖忠柏所托之事我已经知晓了,你今后有什么困难你可尽管对我说,我会尽力相帮的。”

韦先勇说:“谢谢了,我来柳州工作肯定会遇到不少困难,到时候我会求助于你的。”

刘家英说:“你客气了。过去我和肖忠柏无话不说,说我们是莫逆之交并不为过,兄弟之情依然存在。忠柏思想敏锐志存高远,过去他曾戏言将来要做将军,所以我们在广西讲武堂毕业后他坚持又去了云南。他怎么又去搞工会工作去了?”

韦先勇说:“具我所知肖忠柏在军界的关系也相当的多,李济探曾邀请他到黄埔军校任教官,后来又曾邀请他到北伐军参谋部工作。可他都没有去。”

刘家英问:“他如今在广州具体做些什么工作呢?”

韦先勇说:“现在他与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周恩来在一起工作……”

听着韦先勇的话语刘家英似乎明白了肖忠柏的政治倾向,但他却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他和韦先勇在城道上踏着月光慢慢向前走去……

东门城楼下戏台的锣鼓声也渐渐远离了他们,天空中的月亮时隐时现好像也跟着他们在身后散步,他二人脚踏银光不知不觉中来到正南门前停下了脚步。面对河南岸的马鞍山刘家英笑着说:“阿勇,你说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这柳州人也真会想象的,就凭山上的一块石头印记就可以想象出吕洞宾和铁拐李在山上下过棋。”

韦先勇不知刘家英说这个话题的用意,于是试着说:“我觉得敬神拜仙也是我们中国人的一种信仰,就像现在国共两党信仰的三民主义和共产主义一样。不过我们中国人信仰神仙已经有近两万年的时间了。而信仰三民主义和共产主义才刚刚开始。”

刘家英说:“这种信仰理念在人们思想中一担被接受就会变得根深蒂固,就像眼前的马鞍山的故事一样不可推翻。”

韦先勇说:“不过信仰之间也有斗争,像中国人信仰的道教、佛教、儒教互相就斗争了两千多年。先是道教占了上风,后来儒教又居于压倒地位。而佛教自印度国传入中国后又在很多人的头脑中扎下了根,现在儒教已被历代的统治者所堆崇,用于维护封建社会统治和教育的理论基础,而佛教又在大多数中国老百姓的头脑中扎下了根,两者似乎取在了并列地位。”

刘家英说:“那么你说这三民主和共产主义的信仰能够并列共存吗?如果不能共存的话谁又可以取而代之呢?”

说到这里韦先勇终于明白了刘家英问话的用意,他知道刘家英的心目中认为国共两党之间必有一番较量。但他这种想法又不便明说,所以才转了个弯来提及此事。韦先勇一时也不好回答,只是托辞说:“这个问题我一时也回答不了,目前国共两党不是大联合吗……”

刘家英说话有些迟疑:“话是这么说,目前就是这个态势。可这种联合……”

韦先勇没有注意刘家英说话的语气,他接着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说:“当前,国共两党就是遵循了孙中山制定的‘联苏、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北代才能顺利的进行,不就是有国共两党的合作民众支持的结果吗?”

刘家英不想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他说:“算了不说这些了。为人处世我们都还是谨慎些为好。”

韦先勇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刘家英已经在怀疑自己是共产党了,但又不便明说,只是婉言告诫而已。他于是说:“你说的是,我会谨慎从事的。”

二人在楼道上走了一会儿后,东门处的锣鼓胡琴声渐渐静寂下来。韦先勇感到身上一阵凉意,于是说道:“天色很晚了,你忙碌了一天,该休息了。”

刘家英说:“好的,我家下城不远就是。我回送你一程吧。”

韦先勇说:“不用了,我还想在城上走走,我舍不得这美丽的月光夜色呢。”

看着刘家英走下阶梯,韦先勇回转身沿着城道向东门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