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义接着说：“他前几天还给我通了电话。”接着,张怀义说出了李仁的手机号码。r
郭黎明没有记住,想再问一遍,又怕张怀义起疑心,笑道：“我跟人家不认识,打电话干嘛呢,又木事儿!”r
张怀义说：“你真笨!你搁乡政府干恁多年,工作干哩比钱铭们不知道要强多少,人品又好,不跟钱铭那人样恁不要脸!可这些年就是木有升上去,不就是朝里木人吗!r
郭黎明听了,虽然听着不是味儿,可都是实情,只能苦笑着听着。r
张怀义也看出了郭黎明的不快,可是想起了卞娃儿、柳承恩们在自己的地盘上每年都挣了那么多的钱,就继续笑着说了下去。r
张怀义接着说：“李仁给我打电话时候,我还介绍了你哩情况,叫他跟大官儿们说一下,给你招呼一下。人家只要一开口,提拔个副科不就跟那儿磕个瓜子儿样容易吗!当然,这事儿哩前提是,把李仁搁咱这儿开铁矿损失叫这些年霸占原属于他铁矿哩人拿出来。原来,王书记在武莜干哩时候,不好动他,现在有了大官做主,还动不了他!李仁不知道现在武莜哩情况,要是知道了王国胜现在岌岌可危哩处境,只要他再烧一把柴,加上郭黎耕、柳承明两人哩事儿,王国胜一定会下台!王国胜下了台,柳承恩们木有了后台,跟着也要倒!卞娃儿们虽说是武莜哩黑老大,可是现在不是流行那种三角关系吗？政府怕老百姓,老百姓怕黑涉会,黑涉会怕政府？根儿再大哩黑涉会,政府只要下劲儿,就木有整不住哩!现在看着卞娃儿们成天耀武扬威哩,王国胜倒了,整卞娃儿们不小菜一碟!那时候,李仁损失也要回来了,不怕他不感激你,你哩前程还愁啥？到时候,咱们磨坊村也出个大官儿,我这个当支书哩脸上也有了光!郭家庄修座桥啥哩,那还用说？哈哈!”r
郭黎明听了,看了看郭世凡,郭世凡朝着郭黎明使了个眼色。r
郭黎明知道郭世凡不叫他跟张怀义说什么,就笑道：“怀义叔哩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有些事儿不是咱能左右住哩呀!”r
张怀义笑了笑,起了身,笑道：“事在人为,我知道你哩能力,呵呵。不早了,我走了。”r
送走了张怀义,郭世凡说：“黎明,张怀义属于木利儿不早起哩那种人,我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啥意思。不过他说哩话也有道理,咱也考虑一下他哩话儿。你看,你虽说是搁政府干着,可是官儿比个芝麻还小,啥事儿也办不成,不说现在黎耕这事儿,就是黎江哩事儿,你看,啥忙也帮不上呀!现在不仅是当官儿朝里得有人,办啥跟政府打交道哩事儿,趟儿上有个人,事儿就好办。你以后得好好干,当个大官儿叫外人都瞅瞅,谁还敢欺负咱!他说李仁哩电话号码,你木记着,我记下了,他搁咱这儿开矿时候,木少到我这儿看病,平常也能说得来,我给他打个电话试试他哩口风。”r
郭黎明说：“叔,光凭咱们哩力量不行呀,谁也扳不倒!要是能叫他出一下头,咱就有了胜算。”r
郭世凡拨通了李仁的电话,先做了自我介绍,又把柳承明、胡明柏、郭黎耕的事儿说了。r
李仁听完了,冷笑一声,说：“当年我在你们那儿开矿,赔了几千万,只是替狗剃了个头!叫副省长过去说,王国胜鬼迷心窍,明里答应,暗里照旧坑我!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关注着武莜县的事儿,前些天我看武莜贴吧时候,见有人发帖子说王国胜叫纪委双规了什么的,我打听了一下,没有这回事儿!现在既然你们有决心,他们又弄出来这些事儿,真是天亡他也!郭大夫,我们共同努力,把王国胜扳倒,看他还能狂到哪儿去!谢谢你给我提供这些信息,我现在就上北京,给领导们专题汇报这些事儿,王国胜必倒无疑!”r
李仁干净利索的表态,给郭世凡、郭黎明吃了定心丸。郭黎明回到了政府,静候李仁的消息。r
没几天,李仁就给郭世凡打来了电话,说：“我已经给领导们汇报了,领导们对王国胜在武莜的所作所为赶到非常吃惊,说什么时间了,还有这样的干部!这个案子照理说属于市纪委办的,我给他们说了上次上林市纪委查他却无果而终的事儿,中纪委就给省纪委说了,叫省纪委认真办理。这事儿目前属于机密,你们谁也不要叫知道,放心,静等好消息。还有,就是给郭黎明说一下,不要叫他在武莜贴吧上发帖子了,以免打草惊蛇,叫他们防备更加严密,反而不利于办案。”r
郭世凡听了,给郭黎明打电话照样叙述了。r
郭黎明听了,知道这次王国胜们很可能就要倒了。r
可过了四个月,还是没有一点的消息,郭黎明有点急了,可想起了李仁的警告,想着或许是省纪委在等待出手的时机吧？或许他们也找不到突破口,那该怎么办呢？r
郭黎明决定管他管不管用,也要把贾天生的事情举报上去,希望能给省纪委找到一个突破口。r
不久,上林市纪委就收到了一封打印的举报武莜交通局局长贾天生生活腐化,包养二奶的举报信,信里还详细地说了贾天生给情妇王冰清买的房子的地址。又把贾天生假党员的事儿也给抖了出来,还说贾天生在干交通局局长期间,把交通上好多项目或是自己承包,或是承包给亲戚们,自己也从中谋私利。r
不久,上林市纪委就把贾天生叫到了上林市。r
贾天生一听说上林市纪委找自己,先就吓得差点儿尿裤子。等稳住了神,立即给王国胜打了个电话。r
谁知道手机刚通,王国胜就把手机挂了,贾天生想着王国胜可能是知道自己被上林市纪委盯上的事儿了,可能要把自己甩了,好自保,就不停地给王国胜打电话,刚开始时候还通着,谁知道王国胜可能是不耐烦了,就关了机。r
贾天生立即慌了神,想着立即去上林见王国胜去。正在打算的当儿,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到了他的手机上,再一细看,却是上林的固定电话号码。贾天生立即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王国胜的声音：“慌死你哩!不停劲儿打电话!啥事儿,是不是急着死哩？你不知道我哩手机很可能也叫监听了,只要你们这几个给我打来电话,我都是到公用电话亭上回电话,连这儿几分钟时间都等不了？”r
贾天生一听是王国胜的声音,像是找到了救星,也顾不上理会王国胜话语里的训斥意味,带着哭腔说：“王市长,市纪检会哩人叫我过去,不知道有啥事儿？”r
王国胜听见贾天生带着哭腔的声调,呵斥道：“瞅瞅你那儿出息!还木有到市纪委哩,就吓成那样儿!要是纪委哩问你几句话,还不啥都屙出来!”r
贾天生连忙说：“是!是!王市长说哩是!不知道他们问些啥,心里木底儿。”r
王国胜说：“你不过是搁交通局局长这个位子上干哩时间长了,弄不好得罪了啥人也不一定!我搁那儿干哩时候,说给你调个不惹眼哩地方干几年,再弄个人大副主任干到退休算了。谁知道你官迷心窍,不肯挪窝儿,现在知道了吧？”r
贾天生忙说：“是!是!是我木有听国哥哩话儿,不过事儿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说该咋办？”r
王国胜说：“我猜着他们无非告你些承包工程,从工程中间买卖赚钱罢了!这些事儿你不要担心,你要知道咱们武莜哩好多工程活儿也有上林市纪委里头哩工作人员哩事儿,你说出来了,对他们也不好,咱们跟他们是连着筋哩!他们不想官官相护也不行!只要每一项工程往外发包时候,按照工程竞标办法承包出去,有这方面哩记录就行了,他们明知道里头哩路数,只要这些材料木有漏洞,他们也就会装成你弄哩东西都是合法哩,你就木事儿!”r
贾天生听了王国胜的话,顿时不紧张了,笑道：“王市长,还是你办法多,要不是你,兄弟我真不知道该咋办哩!”r
王国胜笑道：“好好学吧,小子!”r
王国胜挂了电话,想着到市纪委找找领导们汇报一下贾天生的个人情况的,又想起自己也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五神都顾不住五神了,哪儿还有工夫顾六神呢!想了想,就没有去纪检会。r
贾天生按照纪委通知的时间到了市纪委。r
市纪委的问案人是三个年轻小伙子,坐在中间的那个自我介绍道：“我是审理一室哩,姓田。”r
贾天生立即哈着腰,满脸堆笑,说：“你好,你好,田主任!”r
姓田的那人笑道：“我才到纪委工作木几天,是一般人员,不是啥主任,叫我小田就可以了。”r
贾天生哪里敢叫“小田”,笑着说：“不,我看你就是主任哩料!”r
小田名叫田理,被贾天生奉承得很舒服,笑道：“你很会说话呀!”r
贾天生听了小田的话,正想顺杆子往上爬,多奉承些,可是小田忽然脸一变,严肃地说：“坐那儿,开始问话!我们问啥,你要答啥,老实交代,不然有你好吃哩果子!”r
贾天生知道公安、纪检、检察这些系统的人都是三副脸,对小田的变脸倒也有防备,很听话地坐在了三人对面的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