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如儿,萧砚自得暗自抚额叹息,低声询问：“如儿姑娘怎的还不回房去？这大冷天的,站在外头若是受了冻可不好。”r
如儿像是红着眼眶,一双水眸更是楚楚可怜：“奴家方才听闻王爷是要去往江南,也不知可是真的？”r
萧砚点点头,已然明了对方用意,却不先开口挑明。r
如儿低着头对着自己的脚尖看了片刻,方才犹犹豫豫地道：“不知王爷要带多少随侍呢？”r
萧砚本不欲与之在此站着说话,可又想起青莜已经回来,便更不愿将其带到寝殿,故而只得对着冷风叹息道：“如儿姑娘这又是何必？暂且不说先前青莜并未回府,本王便已是言明,况且此时青莜又已回来,如儿姑娘到底还在想些什么？”r
听闻此话,才止住的泪水便又不听话地跑出来,滑过脸颊很是冰凉：“奴家……只想陪伴王爷左右啊……”r
多么委屈的话语,多么热心疼惜的语气,可在萧砚听来却只引来阵阵无奈：“跟在本王身侧,又能如何？”r
如儿怯怯地看一眼萧砚,也不知该如何应对。r
“是为了荣华富贵吧？”虽不愿如此直白,可事已至此,萧砚也是不得不言。r
“自然不是!”如儿激动地张口反驳,却给不出有说服力的理由。r
“那是为了什么？为了情爱？为了名分？还是想要本王的温柔相待抑或真心？或是还有其他什么？”萧砚眯起眼睛,微笑着说出无情的话语,还不等如儿给出回应,便又接着道,“只可惜,这一切本王都不能给你啊。”r
如儿一滞,泪水落得更凶,却是无言以对。r
“如儿呐,本王该说你什么才好？”萧砚无奈叹息,抬头看向灰白天际,“分明有一人能给你这一切,你却亲手将他推开,现今纵是后悔却无路可走了吧？”r
如儿浑身一震,竟是不可自已地低泣出声,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一般。r
萧砚也不出言安慰,只是负手与如儿擦肩而过,向着寝殿走去。r
这一日,青莜才归来,萧砚自与青莜说了不少闲话,加之剩下三日萧砚也因要去往江南而无需上朝,故而二人几乎秉烛夜谈,直至深夜萧砚才放青莜回侧殿歇息,次日二人更是起得迟了些。r
腊月十四,雪后初晴。r
青莜起身时已是巳时将至,睁开眸子竟见到萧砚正坐于床畔,且是满面担忧之色,不禁心惊不已：“你为何在这里？”r
萧砚苦涩轻笑,单手抚上青莜面颊：“昨日见你实在高兴,竟忘了问及你的身子,今早细细瞧了,才察觉你面色仍是略显苍白,也是我疏忽了,我已叫下人按照先前的方子熬了药,待会你要先把药喝了才好。”r
青莜腼腆地笑了,这才被萧砚扶着坐起身来：“你也不必太过担忧,这几日身子早已好了,也已无不适。”r
“可那一半仙元……”萧砚不禁又觉得愧疚起来。r
青莜拍了拍萧砚的手背,柔声安慰：“仙元倒是不着急,这一次上得天界,我也知道了些事,想来该是你的,终归逃不掉；若非你的,求也求不到。”r
萧砚对这话似懂非懂,心下担心的却是青莜的身子：“那你的身子当真无碍了吗？”r
青莜摇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外头传来婢女恭谨的声音：“不知王爷可起身了吗？”r
“何事？”萧砚坐直身子,冷声反问。r
“奴婢已备下了此番江南之行的衣物行李,分别是五套中衣、十套袍服、官服两件、鞋袜各五件、狐裘各式共五件,不知王爷可还有何吩咐吗？”婢女隔着门尽数将备好的衣着行头罗列了一番,之后便静静候着。r
萧砚略想了想,又瞧了瞧青莜：“按照这数量做几身女子衣裳,色泽只要白色,要在三日内完工才好。”r
“是,奴婢知晓了。”婢女应了一声,便又无声退下了。r
青莜也知晓那衣裳估计是做给自己的,故而略有些害羞道：“我也不需要那些的。”r
“怎么会不需要？你忘了你那时还觉得身子冷吗？况且这里毕竟是人世,你这般穿着我见着是不算什么,可若是被旁人瞧着,可不得替你觉得冷？”萧砚温柔地笑笑,打起趣来。r
青莜也不再多言,只是要起身下床,不想还没掀开被子便被萧砚拦住了。r
“你先别起来,其实从前我便想试试了,只是后来你就走了,我也没来得及,现今你难得回来,我可一定要抓住机会才成,”萧砚拍了拍青莜的脑袋,又回头对着门外道,“早膳可备妥了吗？”r
“回王爷,早膳已备下,可要现在端过来？”门外竟立时便有人应了。r
“直接端过来吧,”萧砚吩咐后,才又回头看向青莜,见对方正用疑惑的目光瞧着自己,竟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先前你卧床之时,我便常想尽一尽……为夫之道,青莜,我知你身份不凡,可却难压心中遐想,若是可能……你可愿……可愿嫁于我为妻吗？”r
如此说着,萧砚竟已是羞得满面通红,青莜更是震惊不已,直接愣在当场。r
隔了许久,直到萧砚已经由满怀欣喜转为忐忑不安,青莜方才喃喃低语：“你当真愿……娶我吗？”r
萧砚拼命点头,不住地重复道：“我自然是愿意的,又怎么会不愿呢？”r
青莜却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先是颦着眉沉思片刻,而后才终于在萧砚忐忑又期待的目光下,郑重点头：“好呀,我要穿着大红的袍子嫁给你,可好？”r
什么十万年之约,什么嫁于天君为妃,什么人仙殊途,在此刻,全都化为乌有,只有那人惊喜含笑的目光,盈满了整个世界。r
“好好好,大红衣袍……”萧砚傻乎乎地点头,隔了片刻方才意识到自己真是变傻了,不禁傻笑道,“成亲从来都是红袍啊,青莜真是笨死了。”r
青莜也跟着笑,却隐约记得那日百花盛会之上,批在咏心身上的仍是一袭白衣,想来自己该是比那人幸福许多吧？而咏心就这般将自己推入凡尘,究竟又能改变些什么呢？这所有的改变,所有的姻缘,也只是自己的罢了,那人仍只是守着一方天地,永无休止地度日罢了,当真是可怜又可悲呢。r
“青莜又在想些什么？”萧砚徒然凑了过来,认真地看着青莜。r
“唔,并无……”话还未说完,便被温热柔软的唇瓣阻止,青莜来不及闭上眸子,就这么诧异地瞧着萧砚近在咫尺的眸子,心都要跳出来了。r
就这么双唇紧紧相贴,好似两个人的心也靠在了一起,那么暖,那么甜,那么叫人恋恋不舍……r
“砰砰砰……”屋外传来敲门声,萧砚这才慌忙退开,两人皆是面红耳赤,眸光更是游移不定。r
“咳,谁？”萧砚轻咳一声,这才勉强放平了语气。r
“奴婢将早膳端来了。”门外是方才去而复返的婢女。r
“端进来吧。”萧砚站起身,略有些手足无措地立着,却不敢去看青莜,原来无论是谁,有着多大的权势、多高的地位,遇上情之一字,皆是变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大胆又胆怯。r
房门被推开,便有人将早膳一一摆上,而后行礼退下,重又关了房门。r
青莜只是垂着头坐在床上,连耳尖都是红了,很是可爱。r
萧砚则是深吸了好几口气,又拍了拍像是不知该摆上什么神色的面颊,笑道：“时辰也是不早了,青莜肯定是饿了吧？我……我先帮你盛碗粥,你别下来,我是想……想喂你吃早膳呢……”r
青莜头低得更低,却很是乖巧地接着在床上静坐。r
萧砚颤抖着手好容易才帮青莜盛了碗红豆大米粥,走到床边上坐下,手却依旧激动得略有颤抖。r
青莜更是羞涩,看都不敢看一眼萧砚,双手抓着被角很是用力,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一半。r
“青莜,来,喝一口粥……”萧砚抖着手舀了一勺粥,吹了吹才递到青莜面前,很是温柔地开了口。r
青莜这才略微抬起头,瞅了瞅那微微颤抖的勺子,又瞧了瞧萧砚绷紧的面庞,竟是不自禁地笑了。r
“喝……喝粥……”萧砚两只眼睛都在瞪着那勺粥,像是与之有何深仇大恨似的。r
青莜点点头,张了口想去直接含住勺子,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凑到勺前微微嘟起嘴,想要把那粥吸到口中一般,只是还没来得及用力,却见那勺子猛地撤了回去,青莜不禁抬头疑惑地去看萧砚。r
“不行……我不行了……”很不客气地将碗往床边几上一拍,萧砚恶狠狠地嘟囔了一句,接着竟然……捧起青莜的脸坚决又温柔地吻了下来,双臂也是很自然地揽住青莜的身子。r
先是温柔的碰触,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来回摩挲,而后萧砚像是终于受不了似的开始用牙齿轻咬青莜红润的唇瓣,用力不大,倒叫青莜生出些酥麻感,身子也不自禁地一颤,反被萧砚抱得更紧。r
唇瓣因为对方的啃咬而变得愈发红润,紧闭的牙关也因为对方温柔的坚持而有所松懈,萧砚很小人地趁虚而入,用舍抵开青莜的唇齿,温柔地深入,青莜先是被这动作震了一震,甚至没忍住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去偷偷看了看萧砚,而后才暗暗舒了口气,由得对方为所欲为。r
萧砚也不客气,先是用舌狂扫一遍青莜的贝齿,而后便直奔主题地引着青莜的小舌与自己共舞,且慢慢地用心感受着青莜生涩的回应,心下顿时满足不已……r
至于那被丢在一旁看热闹的红豆粥,你还是继续看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