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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福祸相依1


毓婉确实过于天真了,并没有思考过多就来虹口与黎绍峰约见,现在看黎绍峰的模样分明是不想再放自己离开,她不想正面与他冲突,更担心会伤害腹中孩子,只能简短回答:“既然如此,我也无能为力,若欢只能自求多福了,我先告辞一步。”

黎绍峰将茶杯又靠近些,一双魅眼笑弯了逼视毓婉:“来,喝掉这杯茶,我就送你回杜家。”

茶盏里的茶水不似最初颜色,盈盈泛了黄,似乎其中并不只是茶叶原色,毓婉惊惧,死活不肯开口,身子慌乱躲闪间险些撞翻茶盏,一杯茶泼溅在毓婉胸前,黎绍峰见她不肯就范神态更为阴狠,手指掐住下颌,”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帮你喝?”

极度后悔自己冒失前来的毓婉,拼命避开黎绍峰逼迫,冷冷开口:“你这样逼我,不怕我与允唐说么?他如果知道这些必定不会饶了你。”

“你说吧,我不信普天之下会有丈夫愿意原谅妻子背着自己约会其他男人,杜允唐尤为不会。”黎绍峰冷笑说完,毓婉顿时惊讶抬头,他对她阴森一笑,目光狡黠:“要么你现在喝茶我放你走,要么咱俩一起耗住等允唐来。”

毓婉隐约听得门外确实有沉重脚步声传来,脚步声越走越响,她直觉断定来人必定是杜允唐,眼下暧昧姿势被杜允唐看去必然会大发雷霆,她一颗心仿佛要从腔子里跳出来。

黎绍峰显然也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忽然眼神发狠,一把钳住毓婉下颌靠过来,温热的唇贴住她的。毓婉不由分说咬了黎绍峰的嘴唇,木门被呼啦一下由外拉开,毓婉挣脱黎绍峰的钳制扑过去,杜允唐还来不及看清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已经抱住他的身子眼泪落下:“允唐。”

黎绍峰抚住自己被咬伤的嘴唇,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对毓婉别有深意笑了笑:“你早说过要同允唐说个清楚,今天不妨就跟他说个明白吧。”

一边是神色慌张的妻子,一边是神情淡定的好友,杜允唐仔细瞧了毓婉的嘴唇,脸色顿时铁青,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似寻找更切实的证据。

若在平常杜允唐一定是相信毓婉,可今日黎绍峰似有暧昧的态度让他颇有些意外,仿佛两个人之间刚刚发生不可告人的隐秘奸情,恰被他堵了个正着。

杜允唐咬紧牙问毓婉:“你来干什么?”

毓婉抬起头坦然直视杜允唐,语气依旧慌乱:“若欢让我来与黎少爷商榷婚事。”

借口总是借口,即使毓婉说得再坦然,闪躲的语气也像极了借口。若欢当真有求黎绍峰婚事,也该是他这个做兄长的前来,毓婉一人赴会又意味着什么?

杜允唐猜疑并没因为毓婉的话得到缓解,他冷笑回望黎绍峰:“若你成了我的妹婿,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绍峰。”

黎绍峰昂起下颌对上杜允唐的视线,有许久他不曾有机会这样深情凝望允唐了。自从有了毓婉,有了红羽,杜允唐渐渐疏远了和他之间的关系,那些从前发生的事仿佛也因为关系的疏远被允唐逐步淡忘。

黎绍峰微微一笑,用手指摸了摸自己被咬破的嘴角:“从前,伯父和我父亲还曾经把我们指腹为婚,如今咱们婚是结不成了,我刚好可以娶你妹妹,依旧是一家人。”

杜允唐终于听出黎绍峰话语里的深意。他的脸腾一下涨红,异常震惊,这些年他和黎绍峰以兄弟相处,虽觉得黎绍峰为人阴柔,只道是与家里三个姐妹一同长大,难免会染上些女人气息。眼下黎绍峰将自己可以遮掩许久的最后屏障撕毁,他也无法再假作无视事情真相:黎绍峰的目标居然是自己。

为避免再惹出麻烦,杜允唐回手拉住毓婉的手大声斥责:“你总不顾身体乱跑,还不快些跟我回家,母亲正等着你服侍用药!”

黎绍峰见杜允唐想要逃避自己,又向前走一步伸手逼住杜允唐动作,一双眼直勾勾望住他:“她一心挂记的人是谁,你不会不知道!我一心挂记的人是谁,你也不会不知道,我一直……”杜允唐毫不留情的将黎绍峰话头截断:“你和若欢的婚事,我会有时间奏明父亲,至于我父亲是否能够同意则看他老人家意思,我不能擅自决定,走!”最后一个字是对毓婉说的,说罢手上用力,狠狠扯了她的胳膊,毓婉此时顾不得心中混乱踉跄跟在杜允唐身后,两人风一般走出房门。

黎绍峰愤然将茶盏掼在地上,大声质问杜允唐:“你总说,因为青萍无辜惨死你恨她,可今日的你,心中还有恨吗?”

杜允唐停住脚步,背对黎绍峰淡淡回答:“这是我的家务事,与你无关。”侧目发现毓婉始终低着头不敢抬起面对自己,又说:“她是我的妻,便是恨,也得过一辈子。”

黎绍峰盯着杜允唐背影半晌,方才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伸手一下一下鼓掌:“好,好,原来青萍白死了,明日上坟我就亲自告诉她,她根本爱错了人!你已经忘记了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被这个狐狸精迷住了!”

杜允唐不再与癫狂的黎绍峰过多言语,将毓婉的手紧紧握在掌心转身走下楼,将毓婉硬塞入车内,他跨步上车后大声吩咐司机开动。

毓婉抬头发现黎绍峰在二楼窗前始终用怨怼的目光盯着自己,心中慌的不行,再看坐在一旁的杜允唐视线也扫了不肯窗前离去的黎绍峰,缄默不语,似乎他也在思考自己到底还恨不恨毓婉这件事。

心有愧疚的毓婉不自然叹口气,“对不起……我,不该来见他。”

杜允唐这才想起自己过于激动始终攥着毓婉的手,他将掌心的柔软陡然松开,冷冷的背过身去:“多管闲事!”

杜瑞达对黎绍锋和杜若欢的婚事一如既往的反对,即便杜允唐和毓婉如何求情,也不肯松口,为若欢不至丢尽杜家颜面,杜瑞达甚至下令佣人们将若欢关进房门锁起来,若欢在房内哭的厉害,翠琳也在门口陪哭。

见母女俩皆是如此,杜瑞达耐不过心,当众狠狠斥责翠琳不懂管教,教出的女儿居然如此鲜知廉耻与人私定终身。翠琳停住眼泪,偷见杜凌氏正倚在墙边冷笑,她在杜家服侍上下三十多年,脸面一下子被捡回来的女儿扫了个精光,真可谓成也若欢,败也若欢。

黎美龄见公公言谈举止间对自己娘家多有鄙夷,也耐不住性子吵了几句,杜允威唯恐被父亲听去黎美龄张狂言语,甩了她两个耳光,黎美龄只当自己娘家是风头正盛的时候,哪里容得下这样的委屈,索性摔了门回去娘家,杜允威心中郁闷整日借酒浇愁。

似乎整个杜家都因为杜瑞达在杜若欢婚事上的固执闹地不痛快。

那日与黎绍峰见面一事,杜允唐当着全家人面全部包揽下来,并没说毓婉贸然单独出行,毓婉对杜允唐心存感激又不知如何开口表达,偏杜允唐也在心中恼毓婉单独和黎绍锋见面一事,两人彼此僵持住整整两日,杜允唐才缓了脸色,对毓婉开口第一句就是:“把红羽接过来吧。”

毓婉嗯了一声扶住自己肚子,垂了脸不肯让杜允唐看去自己介意。肚子里的孩子分明在做抗议,打着滚的折腾,她的脸色越发难看。

杜允唐抿嘴看毓婉点头答应,神色也是不悦,头也不回走下楼准备去蔡园接红羽过来。杜允唐人站在台阶上神不守舍,杜家花园门口忽然又有车开来,车子后顺列环绕两队士兵,每人手持长枪一路小跑在后随行,汽车罔顾杜家佣人阻拦径直开到台阶近前,车厢门打开,沈之沛从容迈步走出,两队士兵迅速簇拥着上前将督军围护住,沈之沛一身戎装,身披大氅,整个人英挺霸气,一眼就可看出是久经沙场的煞神。

他皮笑肉不笑的与台阶上的杜允唐打了招呼:“杜二少爷,你匆匆忙忙是想去哪里?”

杜允唐见沈之沛带人围困杜家阵势已知不妙,谦卑微笑敬礼:“什么风把督军送来了,我只是闲来想出去转转,沈督军今日到杜家是……”

沈之沛朗声大笑,挥手示意身后士兵停止动作,身后的士兵分列一旁整齐排列,两脚并拢靴子跟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如同两排树状直直挺立在杜家门口,仿佛刻意将杜家大门封了一般。

沈之沛扫了杜允唐一眼,骜然双眼眯成一条缝:“我是来给杜家做媒的。我们快要成为至亲姻亲了。”

尽管此时天已入夏,沈之沛的言语还是让在场所有杜家的人身后都涔涔冒出冷汗来,整个杜家花园顿时陷入沉寂,佣人们瑟瑟发抖。

杜允唐停顿言语,过了许久才回过神,呵呵大笑与沈之沛拱手施礼:“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沈之沛的到来让杜家陷入一团混乱当中,杜瑞达隐隐已知,沈之沛出面,这次杜若欢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可他心中仍带有一线侥幸与沈之沛惭愧自谦:“沈督军,我这个幼女自小流落苏北农户,举止失仪,言语失端,又没读过学堂,黎家与我们杜家本就是儿女亲家,知晓彼此底细,我又如何能将这样的女儿许配过去给亲家凭添麻烦?”

沈之沛坐在大厅正中翘了腿,不以为然吸口烟:“世人都说做婚事需门当户对,可我偏不信,我一介草莽出身,南征北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不也娶了黎家的小姐做续弦?世人谁有敢说句不是?可见门当户对都是哄人的把戏,根本做不得真的。”

杜瑞达尴尬笑笑,不得不奉承沈之沛:“沈督军是盖世英雄,您追随孙总理时讨伐窃国贼袁世凯时为国家流血牺牲自然该得百姓敬仰,能与您婚配是无尚荣耀,不过我家女子资质愚钝哪能高攀得上黎家呢?”

“正所谓抬头嫁女,低头娶媳,嫁女儿就该高攀,更何况我觉得杜家与黎家并不算高攀呢。”沈之沛说到此,重重咳嗽一声:“我这个媒人可是内人求来的,既然出面就不允许回绝。杜老爷最好趁这几日再细细想想,最要也要想想与黎家和我沈之沛作对的结果……”

见沈之沛有些动怒,杜允唐赶忙向前走了一步,深深敬礼:“放眼上海滩也不曾有敢跟沈将军作对的人,我父亲只是碍于妹妹身份有些多虑,他是想允的,又怕耽误了黎家。”话音未落,杜瑞达双眉倒立起身来,愤然还想开口,杜允唐唯恐招惹沈之沛不悦,立刻闪身将父亲挡在身后,在沈之沛面前眉目依然顺从谦卑:“只是此事发生至今太过匆忙,我们未曾给幼妹准备嫁妆,不如待嫁妆准备完毕再待秋日成婚,不知沈督军意下如何?”

沈之沛冷眼看了看谦卑恭顺的杜允唐,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果然还是杜二少爷识得大体,就这么说定了!秋后来娶。”沈之沛抖了大氅站起身,身后许参谋和方崇山左右分列站在他的身侧全权保护。

杜瑞达气得浑身乱颤不能言语,憋不住胸闷反复咳嗽,沈之沛见他这般难过,故作善意上前拍拍杜瑞达的肩膀:“杜老爷,以后还是将家业交给二少爷吧,他可比你懂得人情世故呢!“

他这样一说,杜瑞达更是恨极了杜允唐,沈之沛前脚刚刚走出门,他回头便挥手喝令:“跪下!”

杜允唐皱起眉头,什么也没说,扑通一声跪在花厅,杜瑞达扬手抽过去:“你可知道认错!”

丫鬟佣人见大事不好连忙上楼给太太报信,得到消息后杜凌氏和毓婉急速下楼,一边一人拉住还想追打的杜瑞达,毓婉见杜允唐始终挺着脊背不肯认错,只能转过身对杜瑞达恳求:“父亲,我觉得允唐答应若欢婚事定是另有别意,不妨先听了他说,即便真有天大的错,届时再打也不迟。”

毓婉示意一旁站着明显慌了神的若欢,若欢也急哭跪倒在地:“我知道二哥也是为了我好,毕竟是我央求二哥也二嫂的,要罚就罚我吧……”容妈上来搀扶若欢,若欢扭了身子偏要与二哥同跪,容妈无奈只能用手绢帮她先擦了眼泪再说。杜凌氏病了几日,脸色憔悴蜡黄,站在允唐身边也是低头抹泪:“我一生只有这一个儿子,老爷如何待我都不重要,断不能再为难他,如今他业已成年,再不是鲁莽年少时候,今天所作所为自然是在为若欢着想,为何连一句辩白机会都不肯给他!”

翠琳乐于见到大房哭闹景象,起初并不劝说杜瑞达,将若欢拉起身搂在怀里不住唉声叹气:“若欢这孩子心性善良,这个时候还愿意给二哥说话。只是倘若她真嫁过去,如今黎家已经动怒了,必定会牵累到若欢,即便现在答应嫁过去,怕是也没有好日子过的,可怜若欢这个孩子,在家不受兄嫂庇佑,出门又没丈夫照应,她的命由他人决定,命可真苦阿!”翠琳字字句句正刺中杜瑞达心结,他本就怕子女正庶异出难能和睦,听得翠琳话中意思,杜允唐似乎大有将若欢赶出去霸占家产之心,盛怒之下,杜瑞达已经顾不得往日儒雅风范,二话不说只叫佣人:“拿家法来,我倒是要问问这个不孝子,到底杜家是谁说了算!”

杜允唐跪在花厅,对父亲的怒气并不闪避:“我知道,以父亲的脾气定是要顶撞沈之沛的,可是,父亲要知道知道沈之沛现在正掌控镇守上海的军队,若惹他发火真有不测,是不是要我们杜家全体为骨气受罚!自古道:民不与官斗,为莫须有的骨气伤了自身又是何苦?”

杜瑞达正在火头上,根本听不进去杜允唐的解释,他当年参与老师掀起的变法革命就是要变革中国成为一个簇新的国家,不再有污浊腐败也不再有民生积怨,变法失败、经商多年,他虽已明白那样梦幻之国并不真实存在,但骨子里还存有一丝当年的傲气不肯向他人轻易低头,今日被儿子当众说中了气短软肋,大半生不得志的愤慨顿时冒出来,他颤抖着手指从佣人手里接过戒条,劈头盖脸朝杜允唐打下去,一边打一边骂:“你这样的不肖子毫不知何为气节,来日怕是还能作奸卖国!我先要好好教训你,让你懂得做人的骨气!”

无论毓婉和杜凌氏如何拼命也拉扯不住,眼看着杜允唐硬被抽打不肯躲闪,实在没了办法,毓婉忽然噗通跪倒在地,拉扯杜瑞达的衣袖:“父亲,我有主意,我有主意让三妹无需嫁给黎绍峰。”

这是个极险的主意,需得整个杜家上上下下跟着一起隐瞒才能骗过。

毓婉小心翼翼布置好一切,先申报了在外监视杜家举动的士兵,在距离婚期还有一个月的功夫带若欢去定制婚纱。

按照杜家和黎家喜欢行新式婚俗的规矩,杜若环出嫁前总是要做一身衬得上黎家婚礼气派的婚纱才行,因为毓婉结婚时所用婚纱是聘请熟知的洋服店师傅裁剪的,式样颇得杜家上下好评好评,为能成全黎家豪华气派的婚礼,毓婉决定带若欢去那家店定做,这一举动的缘由看上去,实在无可厚非。

车子驶出出杜家大门时,一旁奉命严密看守的士兵们团团将车子围住,亲自镇守的方崇山凑过脸来见姑嫂一扫往日刻板中式服装,身穿宽松西洋裙,头戴礼帽坐在车后,车子前方只有一名司机,一名随行丫鬟,并不见有其他男子陪同。

方崇山豆大的眼睛溜溜转了转,表面上态度谦恭对毓婉点头哈腰,随后又一眼神示意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尾在车后随时监视。见几名士兵端抢过来,毓婉脸色一沉,未及她开口,前方的素兮已经生气开口斥责:“我们家二少奶奶身上已经有喜,你们这样手持凶器会冲撞到二少奶奶,赶紧走远些!否则我们二少爷就亲自跟沈督军去说个明白!”

方崇山虽然奉命率兵把守杜家,心中也明白将来杜若欢一旦嫁给黎绍锋是要和督军夫人论亲姑嫂关系的,那么杜家的二少奶奶与督军更是亲上加亲的姻亲人物,身为大头兵的他们根本得罪不起,因此见素兮说话并不客气,方崇山也只能维持满脸讪笑:“二少奶奶,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二少奶奶不要介怀才是。”

毓婉向车外摆了摆手,对方崇山露出和善笑容,“素兮,不得无礼,这些军爷把守杜家也是逼不得已,黎杜两家联姻本就是天大的喜事,多赏军爷们些辛苦钱。他们愿意跟着,就跟着吧!”

素兮听得毓婉吩咐,当即从零钱袋里取了一把亮晶晶的大洋顺窗户递出去,接手的方崇山当真如愿以偿恭恭敬敬的退出很远,毓婉俯身挽住若欢胳膊,似是无意贴在她的耳边:“只怕再过几天找不到你,他们就真的要来找我们麻烦了。”

若欢并不想拒婚,甚至心中略有期待,不过她刚想开口,毓婉一下子按住她的手背,阻断话头:“这是父亲的意思,你我都无权更改,无论你心中怎样想,都必须先按照父亲的意思去做。”

若欢闻言一怔,木讷的点点头,也不敢再做反抗了。见她态度凄苦,毓婉无奈安抚道:“你若真是对父亲有所愧疚,一会儿就听我命令行事,眼下这事已不单单是你和黎绍峰之间的男女情事,怕还将会牵累全家,带来滔天巨祸。”

若欢咬住嘴唇,郑重的点头,毓婉才挪身子换个舒服的姿势,近来腹中孩子折腾的越来越厉害,怕是不日即将临盆了,毓婉希望孩子可以再晚几天到来,因为她总有一种莫名感觉,即将到来的风雨远非是产后的自己能够操控的。

尽量,能拖一日是一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