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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玫瑰有约


闲来无事,所以晚上的演出去得也比较早。

虽然已经不是初次登台,但与昨天不同的是,今天反倒多了一些兴奋和期待。生活中经常会有这样的情况,人们在第一次见面没有事先安排,相处起来感觉很自然,等到再次见面时反而会有一些新鲜感,反而会感到拘束。

去得早,人不多,我就到处转转。

我到后台的时候,看到那几个跳舞的姑娘正在勾眉涂唇地化妆,我就坐旁边跟她们聊天。

离天黑还有段时间,所以光线比起头天晚上的要好得多,我现在有机会重新认识每一个人,但是,她们有的脸妆已经画好了,都是浓妆艳抹的舞台妆,根本看不出其原来的面貌,因此,要想把她们每个人都认全了,恐怕还需要有机会再重新认识一遍。

她们说话依然保持着略带方言的口音和骂骂咧咧的风格。昨天晚上我还在为她们容貌和言谈上的巨大反差而诧异,现在却觉得还是挺协调的。她们原本就是一群骂骂咧咧地说着方言的年轻小姑娘,那也正是她们真实的存在。她们谈论的话题和喜嗔怒骂都吸引着我,让我在一旁感受着她们的真实生活的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虚无飘渺的存在。

虚无飘渺正是我的存在方式和存在状态,我就像一个始终进入不了角色的演员,甚至都搞不清自己所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我很羡慕那些生活在真实状态下的人们,比如眼前这群姑娘,再比如那个得到我一百块施舍的老乞丐,她们对角色的认同和毫无破绽的演出,让我感觉到自己是人生戏剧中一个最失败的演员。

我的失败表现有太多的例证,就比如现在,我一边跟那些姑娘聊天,一边却又想着自己的虚无飘渺。

如果生活有一个负责任的导演,看到我这边样表现,他一定会喊“cut”的。我真希望有这么一个导演,能随时为我的生活喊“cut”,才不至于我把每天的生活都演成一部烂片。

当我想到自己的生活就是一部烂片的时候,像牡丹一样的玫瑰来了。

她穿了一件暗红绘黑纹衣裙,方领,半袖,高腰,下阔,摆高过膝盖且内敛,脚上是一双黑条皮带高跟鞋。她迎面走过来的时候,果然就像一朵娇艳的玫瑰一样。女人如花,花似梦,这样的描述对她再贴切不过了。

姑娘们打招呼道,玫瑰姐来了。

我也打招呼道,玫瑰姐好。

那些姑娘们各自窃笑,玫瑰也冲我淡淡一笑,我还以淡淡一笑,然后大家就各自忙各自的,一时竟无人言语。

趁玫瑰离开的功夫,姑娘们谈论的一件事,让我有些震惊。她们说,老李有老婆有孩子,一儿一女,玫瑰却缠着他。

听了这些,我当时就有点儿失态,感觉像是被人欺负了,表情尴尬。好在玫瑰及时回来了,我的失态才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大家一时竟又无人言语。

后来老李就来了,然后演出开始进入倒计时,大家也随之紧张起来,就没有了闲聊的机会。

晚上的演出依旧是姑娘们热辣的舞蹈作开场,她们的衣着依然性感惹火,妆扮得个个娇艳无比,跳起舞来甚是狂放不羁。这样的节目一开始就能抓住在场观众的心,还能吸引更多的路人围观过来。

观众是演出最重要部分,围观的人越多,就表示演出得越成功,我们的客户就越满意,就会有更多的演出机会找上门来。姑娘们的作用是不容小视的,所以她们的表演是贯穿始终的,她们除了开场舞外,还有中场舞和终场舞。

这样以来,我们这些歌唱、杂技、魔术类的表演倒像是晚会的点缀,多一个少一个对演出的效果基本上没什么影响。所以,尽管我对我的表演一定会引起观众的惊叹这一点儿毫不怀疑,但那可能并不是大家真正所期待的。

这样想的时候,我又开始有些失落,又开始有些虚无飘渺了。

第二个节目就是玫瑰的魔术表演。

上台的时候,她还是昨天的打扮,燕尾服,绅士帽,所表演的内容也还是些帽子里变出鹆子,空手抓出花朵等等之类的,虽然我并不知道其中的蹊跷,但这类表演看得太多了,也就看不出什么惊奇了。

她那套演出服也太过古板了,她其实就穿那件她演出前穿的像玫瑰一样的衣裙,就会让舞台出现蓬荜生辉的效果。

这些都让我很失望。

我觉得,我应该找机会告诉她我的这些感受,这或许对她很有帮助。

我甚至还想过,要教她如何飞行的技能,这也是我第一次有想教授别人飞行的念头。飞行其实是人的一种本能,几乎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可以做到,只不过千百年来这种本能一直没有人发现而已。我觉得,既然老天让我发现了这个秘密,让我学会了飞行,我就有义务把它传授给更多的人。

当然,具体传授给谁,一方面要看机缘巧合,另一方面完全取决于我的个人意愿。就像现在,虽然我有了传授给玫瑰的念头,但具体还要看个中机缘。

我的表演被安排在姑娘们的终场舞之前,通常属于压轴戏的出场时间。这样的安排虽然要经历一段漫长的等待,但对我多少还是有些宽慰的。

演出自然是收到了让观众惊诧的效果,这终归不出我所料,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声对我是一种肯定,但更是一种安慰,让我有一种存在感。

演出结束以后,老李又塞给了一百块钱,说是我的劳务费。

老李还说,你的表演真的很精彩,但我们这是个小团体,每次演出收入都很微薄,分摊到每个人也就只能是这么多了。不过你放心,你的潜力很大,我会找机会把你介绍给更大的演艺公司去的。

我连声道谢,可心里对老李的印象已经不如昨天美好了,或许是因为今天这一百块钱,也或许是因为他跟玫瑰那事,总之,我想离他远一点儿。

当老李又提议大家一起去吃宵夜时,我首先推脱道,不好意思,我另外还有点儿事,今天就不去了。其他的人见有人推脱,也都跟着推脱,竟无一人赞同的。

事情成不了行,于是大家就各自散了。

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感觉有些灰心,心情一度比昨天晚上更糟。口袋里装的同样是一百块钱,昨天晚上的是打车费,今天晚上的是劳务费,虽然面值一样,这差别可就大了。我像是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感觉浑身冰冷。

不过,庆幸的是今晚我并不像昨晚一样浑身乏力,浑身冰冷反而让我意识更加清醒,所以,我不会像昨晚一样,把口袋里的钱再送给马路边的某个乞丐,但我却想再像昨晚一样到天上去飞一会儿。

选择一个偏僻的角落,我振动双臂开始起飞。我一直往上升,一直升到高空城市的霓虹之外,这样可以确保不被地面上的人看到。然后,我选择了西北偏西的方向开始往前飞,因为那边越飞越偏离闹市,我没有目的地,目标就是一直往前。

我的双臂划得越来越快,腿也蹬得越来越快,就像是一个在水里逃蹿的青蛙那样。起飞之前我就感觉胸口有些憋闷,我大概是想用拼命的往前飞来冲散那股闷气,就像一个人心情不顺时拼命的奔跑一样。

我已经飞越了我住所的上空,但仍然继续向前,而且速度只增不减。

我就那么一直飞着,不知不觉就已经飞到了城市的边缘,眼前是稀落的灯光和低矮的房屋,再往前是更少的灯光和更黑的夜。或许那正是我的目标,我并没有迟疑,依然加速向前飞着。

我虽然是拼命地往前飞,但我不是乱飞的,即使我根本不用担心找不到回程的客车,但我必须确保往回飞的时候不至于迷航。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漆黑,俯瞰时只剩下一条城际高速路上的路灯还亮着,那正是我避免迷航的地面参照。从夜空里看下去,那就像是一串摊在地上的珍珠,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我想,下次再要晚上飞出来的时候,身上应该要备一台导航仪。

我不知道市场上有没有卖飞行导航仪的,如果是车载导航仪的话,会不会因为我诡异的行驶路线而首先迷失了呢?

我想,车载导航仪估计没法使用,因为,我会在飞行途中,一会儿被提醒“前方三百米请调头”,一会儿被提醒“前方两百有闯红拍照,请注意”,一会儿又会被提醒“前方限速80公里,你已超速。”

想想这些,我觉得很有趣,竟然独自笑出声来。

我想,为了今后出行方便,我最好还是去电子市场逛一逛,看能不能买到一台飞行专用的导航仪来。

就在我为飞行导航仪可能不太好买而烦心时,口袋里的手机铃响了。

我想,得先找个地方降落才行,毕竟我还没有边飞边接电话的能力。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在这样漆黑的夜晚飞行,降落才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如果不仔细确认,我可能会落在稻田里,也可能会落在水塘里,甚至有可能会落在荆棘丛里,不管是上述那种可能,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所以,不管口袋里手机铃再怎么一声紧过一声,我也不能鲁莽行事。

当然,理论上高速路上是最佳的降落地点,因为那里被路灯照亮得连一颗蛋豆都能看到,但实际上,在那上面降落恐怕却是最危险的,因为那样可能会导致一场车祸,而我也有可能因些而丧命。

我一边飞,一边努力察看着前方的地形。借着高速路上路灯映射的光亮,我终于在前方不远处找到一个适合降落的土丘。尽管一切看上去已经很清楚了,但我还是经过近距离的再确认之后,才最终落在了那上面。

我掏出手机时,铃声居然还未停,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玫瑰。

喂,你好!

你好!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

在干嘛呢?

不干嘛。一个人没事,在天上飞着玩儿。

哈哈,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找个人聊聊天儿。

可是我现在不在城里。

你现在在那儿?

不知道。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大概个把小时吧!

那好,我等你。

都已经接完电话,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没错,是玫瑰打电话约我聊天。可是,为什么是我呢?管它呢,不就是聊个天儿吗?她一个女的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禁不住暗自思忖道,深更半夜的,一个刚认识的年轻异性打电话约会我,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带着诸多困惑,我开始往回飞。为了不迷航我就只沿着那条高速路飞,并且还要确保飞的够高,以免被高速路上开车的人看见。

虽然此前已经飞了好几十公里的距离,可我并不觉得累,而且往回飞的速度并不比之前的速度慢。我想,这大概与已经大半夜了,却要赶去和一个刚认识的漂亮的未婚女子单独约会有关吧!

高速飞行约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已经到达了我们约会的地点。

我从空中就能认出地面上的玫瑰,因为她还是穿着那件玫瑰套裙。不过我并没有直接降落在她面前,而是选择先找一个僻静的角落先落下来,然后步行到她面前。

玫瑰的那套玫瑰套裙,已经把玫瑰包裹得玲珑剔透充满****,而这样的夜色,更增添了她浓重的迷幻色彩。

已经站在她面前了,但我却不能像早前见到她时那么平静了,而是莫名地多出一些兴奋和期许,难以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