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局案情分析室,雷宏业尸体的照片就摆放在肖副厅长的面前,这是BY分局刚刚传过来的。为了解案情,肖副厅长与省纪委安全处姚处长再次亲临分局。雷宏业死时的神态竟然与何森死时的神态惊人地相似,大张着嘴,似在说什么,圆睁的双目写满惊恐与不解,而且都是一刀毙命。唯一不同的是,雷宏业裸露着身体,一丝不挂,而且被洗刷干净,而何森却穿着整齐的警服。r
下午,雷宏业的表弟回家为母亲拿衣物,发现了他的尸体,就立即报警,BY警方很快便查明了他的身份,这不,案发现场的照片已摆放在肖副厅长的面前。r
“这显然是同一人的手法,”长生向两位领导作了简要汇报后,继续分析着案情。他说,“是谁呢？桂崇德？现在看来桂崇德的嫌疑最大。BY公安局的分析也是这么认为,因为这一命案与桂崇德以前犯过的命案手段极为相似。那么,桂崇德为什么要杀何森？杀雷宏业？杀何森是因为肖东兴的儿子认出了他就是绑架者之一,杀雷宏业是因为他的身份已被戳穿,警方很快就会找到他们。在他们的背后有一只幕后黑手,杀掉他们就是为了保护这只黑手,只有他们死了,这只黑手才会真正安全。这只黑手是谁？他下一个将杀谁？”r
“牛妮娇,”江队长说,“因为牛妮娇是把这一切串起来的一个环,如果她死了就无法解释肖记者的液体怎么到了范紫嫣的尸体上。而且,她肯定也知道这只黑手,现在看来这只黑手要杀她灭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r
小张说：“可是,这个牛妮娇现在在哪儿呢？我们想保护她也没有办法。”r
“这就是我们下一步的工作。”长生道,“从肖东兴下飞机到现在,几天来,发生了多少事？首先是他的儿子被绑架,接着发生相逢旅馆奸杀案,何森被杀,张丽芬车祸,雷宏业毙命,牛妮娇失踪……这一切一切的焦点在BY,除张丽芬外,与这些案子有关联的人多少都与BY市有些关系,范紫嫣、雷宏业、牛妮娇、桂崇德、何森,包括钟月森都与BY市关系密切。牛妮娇肯定还在BY市陈昌一带,请BY公安局协助,特别注意巡查陈昌至缅甸边界沿线,她很有可能从这一带混出国境线。得想办法在桂崇德找到她之前,把她找出来。”r
“我倒不觉得桂崇德会杀她。”肖东兴微笑着说,“大家都知道,我和她有过接触,对她相对比较了解。如果,她被桂崇德抓住,我相信他不会轻易杀掉她,除非他不是男人。当然,我只是从另一个角度谈这个问题,供大家参考。r
“我倒觉得,我们关注的重点应该放到这一系列案件的发生,是为了什么？绑架我儿子是为了钟月森的笔记本,相逢旅馆奸杀案是为了抢夺资料,搞臭我肖东兴,后面发生的案件却是为了掩盖前面的目的而杀人灭口。这就要问了,他们抢夺的资料是什么资料？他们为什么要抢夺这些资料？它肯定危及了谁的利益。这个谁可能是一个人,但也可能是一个公司或者集团。我赞成长生的说法,他们的焦点在BY。r
“三个月前我去BY,与你们刚才提到的BY建筑集团公司及其董事长雷宏图都有过接触,据我调查,这个公司主要有三个方面的问题：一个是在南山高速公路投标中严重舞弊,以极低价中标,为取得利润,在建筑材料中以次充好,造成南山高速路中段严重滑坡；二是搞假投标,十五万平方米的BY体育场,概算三个亿,入围的三家建筑公司都是民营公司,硬是将几家有实力的国有公司踢出门外,最后,还是BY建筑集团公司拿到该工程,该市建委干部怀疑其中有猫腻；三是在BY东方购物广场建筑工程中,通过市委某领导打招呼,没有投标便拿到这个工程,当初概算四亿元人民币,但是,结算金额却高达七亿,整整多出三亿元人民币,疑有行贿行为。为什么该公司在出现南山高速公路质量事故之后非但未受其影响,而且还继续在该市市获得大型建筑工程项目？三个月前,我对此展开了调查,尽管还没有最后结论,但某些人已经预感到他们的利益将受到冲击。于是,出现这一连串的案件便不难解释。”r
一直静静地听着干警们分析案情的姚处长插话说,“肖记者,我们还想请你以记者身份再去BY,将这个公司的问题弄清楚,不排除这里面有腐败的可能。”r
肖东兴说,“方主编也与我商量过,我准备明后天就启程。”r
“我们公安厅将全力配合。”肖副厅长立即表态,“你尽管大胆工作,放手调查,我看谁还敢对你玩什么花样。”r
“铃……”长生的手机响了,他看看来电显示,摁下接听键,压低嗓子,“老妹呀,我在开会呢。”r
“我才不管你开不开会呢,”听筒里传来艳丽骄横的嗓音,“你把肖东兴给我拐到哪去了？”r
长生看看肖东兴,小声地：“在一起呢。”r
“哥,我可告诉你,”艳丽嬉笑着,“贾倩雯可把她鲜嫩的瓜带来了,你是不是不想吃了？”r
这小妮子,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打我一下还给我吃颗糖？贾倩雯那文静聪慧的模样一下子便浮现在眼前,可现在在开会,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悄声说,“想。”r
“想就乖点。”艳丽得意地,“你要是把肖东兴弄丢了,可别想吃她的嫩瓜。”r
从分局出来,时间已近傍晚。长生发动汽车的时候,艳丽又打来电话,这大概是第三次了。r
“回来了,回来了。”长生不耐烦地对着电话叫,他看看坐在旁边的肖东兴,又说,“肖大哥在我旁边呢,我会完好无损地把他给你送回来。”r
肖东兴：“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件明代瓷器？”r
“在我老妹眼里,”长生说,“你多半比明代瓷器贵重呢。”r
肖东兴问：“怎么,艳丽兴师问罪了？”r
“哎呀,我这老妹,”长生苦笑,“以后有你受的。”r
说着话,长生将车停在一家具店门前,两人下车进店。服务小姐热情地迎向他俩,“买家具？我们这里有浙江、广东产的全套结婚家具,还有全国各地的高档家具,都是中档价格……”r
长生打断她,不耐烦地,“我要买一张折叠的钢丝床。”r
服务小姐一下子失去了兴趣,指着商店的最尽头,“喏,在那儿呢。”r
他俩在商店最里边的尽头找到了码放成一摞的折叠钢丝床,正在挑选的时候,肖东兴的手机响了一声。r
“哎,电话响呐,”长生头也未抬。“多半又是我老妹催呢。”r
肖东兴拿出手机,是短信。他吃惊地：“咦,长生,你看。”r
“什么？”长生抬起头。r
肖东兴将手机送到他的眼前,手机屏幕上有三个字：救我牛。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抬眼看肖东兴,当四目相对时,同时说出一个人名。r
“牛妮娇。”r
“是她,”肖东兴翻看着信息的后面,看看发出信息的手机号码。“是她的电话,案发后,我打过这个电话,一直关机。我想这个电话恐怕永远也不会通了,没想到啊……她没有死!这个短信发得很匆忙,连标点符号也没有打……她被什么人控制住了？”r
“谁控制了她呢？”r
肖东兴笑：“如果我没有分析错,肯定是个男人。”r
“桂崇德？”r
“很可能就是他。”r
长生放下折叠床,拿出手机。“我得通知局里,查查这个号码从什么地方发出的。”r
“别,”肖东兴阻止。“别通过分局这条线。”r
“直觉告诉我,”肖东兴说,“这条线不安全,何森就是例子。而且,牛妮娇暂时没有危险。刚才在局里,我不是说过吗,只要控制她的是一个男人,她要活个十天八天的没有问题。”r
长生不解：“何以见得？”r
“你没有见过她,只能这样说。”r
长生笑,“她真有这么大的魅力？”r
“怎么给你解释呢？”肖东兴说,“这样说吧,她自己也知道,她能够坚持十天八天,因为她明知道我在N东,要救她绝不可能是一时之间的事。据我分析,现在控制她的人仅是杀手,她死与不死,与这个杀手没有直接关系。到目前为止,她只害怕两件事,第一、这个杀手把她玩腻了,第二、被那位指使杀手的人发现,她还活着。”r
“你这个分析我看成立。”长生很赞同,“你打算怎么办？”r
“我看,你还是先查出这个信息从什么地方发出的吧。”肖东兴沉吟着,“不过,不要用分局这条线,请你国际刑警组的朋友帮帮忙,看行不行？”r
长生：“这有什么问题？我立即跟他们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