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小豹子不忍,“她确实没有逃的意思,那天也确实是她主动将绳子给的我,要我把她捆上。这几天,牛姐姐还是挺乖的……是不是什么事她忘了,要不,你提醒她一下？”r
桂崇德看看小豹子,对牛妮娇说：“你鞋垫里藏着什么？”r
牛妮娇浑身发抖,抱着小豹子,泪眼汪汪地望着他,可怜巴巴,楚楚动人。小豹子摸她的脸：“说吧,牛姐姐,我大哥发起脾气来是谁也劝不住的。”r
牛妮娇耷拉着头：“银行卡。”r
“拿出来,”桂崇德冷笑,“竟敢在老子的面前耍花招,你看看四周,我要是在这里把你干掉,会不会有人知道？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r
在这荒山野岭把她给杀了,不要说没有人知道,恐怕就连鬼也不会知道。牛妮娇解开鞋带,无奈地拿出银行卡。这张卡,她费尽心机藏起来,幻想着到了曼谷靠它发家致富,眼看着就要跨出国门了,可还是功亏一篑。r
桂崇德一把将卡抓过来,“卡上有多少钱？”r
牛妮娇：“大概……大概有两三万吧。”r
桂崇德从身上拿出纸和笔,“把密码写在上面。”r
“是。”牛妮娇接过纸笔,趴在岩石上,无奈地写上密码。r
桂崇德接过来,看了看,指着远处山谷出口的集镇,对小豹子说：“小豹子,你看到集镇了吗？”r
“当然啦,我还去过那儿呢,那是这条边界上最大的集镇。”r
“还记得去那儿的路吗？”r
“当然记得,十岁前,我就跟我爸跑过这条路。”r
“那好,”桂崇德将银行卡和密码交给他,同时还交给他另外一张卡。“你帮我跑一趟,到集镇的工行查查她这卡上的钱。顺便查查这张卡上的钱到了没有？现在一点多了,五点以前一定要赶到,路上走快点,不然银行可就关门了。”r
“行,”小豹子接过,精神十足,“没问题,我从鸯芭顶山梁翻下去,很快的,顶多一个半小时就到了。”r
桂崇德将衬衣脱下,给小豹子穿上。“走这条路可得小心,山梁上经常有豹子出没。去时可走,回来慢点没关系,天晚了,不能再走这条路。”r
“行,”小豹子说,“大哥,你放心,这山里我不知跑过多少趟,办这么点事,算什么？”r
“还是小心点好,”桂崇德从包里拿出一把巴掌大的小手枪,“你还是把这个带上吧,以防万一。”r
“好哇,”小豹子接过手枪,珍爱地在衬衣上擦擦。r
“去银行,还是要穿整齐一点。”桂崇德脱下外裤给他穿上,又拿出一个手机,打开,看看有讯号,递给他。“到了银行,首先看密码对不对,再看卡上的钱对不对,然后打电话给我,如果,这婆娘再敢耍花样,我就剥了她的皮。你见过没有皮的美女没？”r
小豹子笑：“还没呢!”r
桂崇德：“快去吧,快去快回。”r
“等等,”一直没有敢讲话的牛妮娇急促地叫,“小豹子弟弟,这张卡上的钱和密码,我怕与我家里的记混了,我再给你写个密码,肯定有一个是正确的,卡上的钱大概也有十七八万。”r
桂崇德冷冷地：“我说这婆娘狡猾着呢。”r
“大哥,”小豹子摸着她的脸,为她讲情,“她大概被吓傻了,记混了也不定,别杀她,我回来还要搞她呢。”r
牛妮娇忙不迭地献媚：“对,对,小豹子弟弟,我等你回来。”r
“快去吧,”桂崇德叮嘱,“到了集镇上,千万别露出手枪,那儿军警可多着呢。”r
“放心,大哥。”小豹子不耐烦地,“我还是小孩子吗？”r
牛妮娇也讨好地：“小豹子弟弟,路上小心。”她这次说的可是真心话。r
她并不是担心小豹子在路上是否出事,她是担心小豹子回不来她自己恐怕要出事。r
“我知道。”小豹子搂过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说,“我走后,你去与我大哥温存,让他高兴。”r
“是,我知道。”牛妮娇小声答,吻他,“谢谢你。”r
第二天下午,肖东兴提着包随着人流大踏步迈出喧闹沸腾的BY火车站。r
站外,阳光灿烂,轻风拂面,带来湿润闷热的气息。人头攒动,车来车往。BY市市委宣传部干事小朱在火车站出口处接他,与他热情地握手：“肖记者,路上顺利吧？”r
他微笑：“顺着呢。”r
说着话上了车,黑色奥迪轻松启动,轻盈地驶出火车站,很快,融入车流向市委大院驶去。r
市委宣传部坐落在市委大院的东端,这是一座七层楼的白色建筑。小朱带着他径直来到副部长办公室。“肖部长,肖记者到了。”r
“欢迎啊,肖记者,”肖副部长是一位白白胖胖的女性,四十五六的样子,穿着职业装,有几颗细小的麻子散落在白净的圆脸上,厚厚的嘴唇涂抹着鲜艳的口红。她从硕大的办公桌前站起来,快步迎向肖东兴,伸出肥而短的胖手,热情地握住肖东兴的手,“这次要采访谁呀？”r
肖东兴微笑：“还是上次那几个建筑工程的问题,我得把它划个圈。”r
“哟,”肖副部长笑着,“你们方主编给我来电话,说你还有另外的采访任务呢。小肖呀,对我还保密？”r
“当然咯,”肖东兴说,“对地方政府的业绩了解也是我们主要的采访任务之一。”r
肖副部长：“这就对了嘛,这几年,我们BY市在大力发展经济和扶持私营企业上,都是有很显著的成效哟。这不,今天还有一个私营企业家座谈会,因为等你,我先过来了。”r
“是呀,”肖东兴笑,坐在沙发上说,“所以,这次我想多待一段时间,到处看看,多了解一些情况。”r
“那好哇,想看什么,让小朱带你去。”她又问小朱,“肖记者的住宿安排好了吗？”r
小朱：“早安排好了,就住我们宣传部招待所吧,这儿条件挺好的,也方便。”r
肖东兴：“行,我上次也是住的你们招待所。”r
“那么这样,”肖副部长拍拍肖东兴的肩,“还有半小时就下班,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我代表市委市政府为你接风。明天,你就正式开展工作,你首先要采访谁呢？”r
肖东兴：“我看还是先找找那个范向东吧。”r
“范向东？”肖副部长皱眉,说,“这可不好办,他被抓起来了。”r
“被抓了？”肖东兴吃惊地,“他犯了什么罪？”r
“定的是诽谤罪,”肖副部长说,“这个人到处写信污蔑我们邵市长,邵市长是什么人？反邵市长难道不是反党吗？定他一个诽谤罪还是轻的。”r
肖东兴皱眉,向上级反映情况就是反党和诽谤,这不荒谬吗？怪不得他女儿被害这么大的事,只是范紫嫣的舅舅到N东来处理的后事,原来,他已经被抓了起来。r
小朱：“肖部长,刚才师副市长来电话,因市里正在召开的私营企业家座谈会,他要请几位私企老板吃饭。他说,如果肖记者到了,就请您与肖记者一块过去。”r
“那行啦,”肖副部长再次拍拍肖东兴,“小肖呀,你的面子可大呢,我们师副市长请你吃饭。”r
肖东兴：“那真谢谢了。”r
“这正好,你可与我市的私营企业家们认识认识,在实业界,他们可都是重量级人物哟,便于今后的工作嘛。”她又对小朱说,“你先过去,帮我招呼一下,我们随后就到。”r
餐厅设在市委招待所。肖东兴和肖副部长到的时候,大雅间里的圆桌旁已坐了十多个人。师副市长五十来岁,是位高大魁梧的汉子,国字脸上一对剑眉,英气逼人,双目如电,炯炯有神,一脸正气。他们认识,肖东兴上次来BY时,与他见过面。他招呼肖东兴：“小肖,来,来,”他带着肖东兴对大家说,“这是我们《N东日报》高级记者肖东兴同志,大家可得好好将你们的情况向肖东兴同志介绍,他可以将你们的业绩以及要求,还有你们对我市的贡献上报中央哟。”r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指着在坐的对肖东兴说,“这几位可都是我市私企的元老级人物哟。”于是,挨个介绍,肖东兴与他们一一握手,当介绍到雷宏图时,肖东兴说：“我们认识,我上次来就采访过他。”r
雷宏图热情地拉着肖东兴的手说：“上次,你到我们公司来,我没有招待好,今天,我们得好好喝一杯。”r
师副市长：“那你得罚酒,把上次的补起来。”r
“行,行,”雷宏图端起杯,爽朗地一口干掉。“肖记者,这算我赔罪吧,待会,我再陪你喝三杯。”r
酒过三巡,师副市长说：“我还有个外事活动,得先行告退。这里由我们肖副部长代表我也代表市委市府陪大家吃好,喝好,行不行？”r
“行,行,”大家说,“您有事,就去忙吧,你来了,我们已感激不尽了。”r
师副市长走后,大家立即显得轻松,没那么拘束了,场面也比较活跃。一位瘦高个的私企老板说：“我给大家讲个段子吧。”这是一个黄段子,大家笑弯了腰,特别是肖副部长,将一口酒生生地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