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五分钟,年青俊美的方长生便出现在艳丽的眼前。见哥哥准时到来,艳丽破涕为笑,她对小强说：“小强,叫哥哥。”r
小强盯视着他,一双眼睛嘀溜地转,张开嘴：“大帅哥哥。”r
“哈,这小孩一张甜嘴。”方长生眼睛发亮,“这谁家的小孩？”r
“不就是那肖东兴的。”r
“呵,我明白了。”长生坐下,调侃地,“是不是人家不回你邮件,就绑架了他的孩子？现在人家报案了不是？”r
“说什么呢？是我老爸要帮人家带孩子,可不关我的事。”艳丽白了他一眼,她指着小强,“现在是他爸出事了。”r
“出什么事？”r
“奸杀。”r
“奸……杀？”长生吃惊地,“这是怎么回事？”r
“我知道还找你？这不白问吗？”r
“那,我问谁？”r
“你是真笨还是不愿帮我？问老爸呀,他可是我爸的得力干将。”r
“对呀,问老爸。”他拍拍后脑勺,拿出手机。“喂……爸,是我……长生啦,现在在我家楼下的会所里……对,今天就在家住……”r
“说正事啦,”艳丽心急火燎,“拿着个电话东拉西扯……”r
长生伸出左手,做着手势要她静声。“哦……爸,是这样,妹妹哭天抢地地把我叫来,我问问,这肖东兴是怎么回事……哦……嗯……我明白了。”r
他放下电话,脸色逐渐严肃,他说：“妹妹呀,你我都是年轻人,要说前卫嘛,我也前卫。可这肖东兴太有女人缘……”r
艳丽不耐烦,打断他：“哥,说案子吧,怎么扯这么远？”r
长生赔笑：“我跟我爸一样,是担心你呢……”r
“担什么心呢？瞎担心。”艳丽道,“我是喜欢他,当我在电视上见到他时,我就喜欢,我才不管他有没有呢。哥,都什么年代了？还年轻人、前卫呢!”r
“好,好,不扯那么多,就说案子。”长生无奈地,“这案子归分局重案组江队长管。”r
“江队长？”艳丽思索着,“哪个江队长？”r
“读警校时,到我家来过的那位,怎么,还没想起来？瘦瘦高高的,鹰钩鼻子……”r
“是他？”一个瘦高的身影浮现在艳丽眼前,她抓住长生的手急切地说,“快,给他打电话。”r
“急什么？我爸早打了。”r
“怎么说？”r
“正做DNA检测呢。”r
“在哪做呢？”r
长生：“在人民医院DNA检测中心,那儿是国家指定的权威机构之一。”r
“他妈妈就在人民医院工作,”她指着小强说,“我得告诉她。”r
“你有她电话？”r
“有哇,她刚才还给我打了呢。”r
她拿出电话,歪着头,想想,说：“不行,”她拿过小背包,“你得陪我去看看。”r
“老妹呀,”长生道,“这是地方上的案子,我不好插手。”r
“哥,”艳丽一本正经地问,“你有几个妹妹？”r
长生不解：“不就你一个吗？”r
“你不是盼着我爸有个第三者,再给你生一个？”r
“这哪跟哪呢？”长生无可奈何,“我算服你了。”r
“早服,不就少费这么多口舌？”说着话起身,“我先得把这小不点儿送家去。”r
长生跟着站起来,嘟囔着：“要真生一个还说不定是弟弟呢。”r
“好哇,你说的什么？”这下被妹妹抓住辫子了,“我告诉我妈去,看她不揪你耳朵。”r
“别,别,”长生告饶,他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我可是开玩笑。”r
艳丽假意地：“不行。”r
“我帮你还不成吗？”长生急了,他小时候就尝过妹妹任性的苦头,搞不好老太婆又要跟老头闹个天翻地覆,这不是影响家庭的团结与和睦吗？可不是闹着玩的。r
她笑,带着胜利的喜悦：“这还差不多,还不快去!”r
他边走边说：“你得帮我一个忙。”r
她放下小强,牵着他。“说吧。”r
“打听个事,”他笑着问,“近两周,怎么没见你那位好同学到我家玩？”r
“哪位？”r
“就那位……”他有些结巴,“头发……身材……”r
“贾倩雯吧？”r
“对呀,”他吃惊地,“你怎么知道？”r
“我是你老妹咧!”她一针见血,“你那点鬼心思……喜欢人家,自己告诉她呀,还国际刑警、大英雄呢,说句话都不敢？”r
“老妹呀,”他讨好地笑,“我去说总是……”r
“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我去说？我可告诉你,贾倩雯可是我们学校里有名的大美人,既漂亮又贤淑,追她的人可排着队呢,你要是晚了,后悔莫及哟。”r
“哎呀,你哥内向嘛,”他搓着手,“这不要你帮忙吗？”r
“跟我贫嘴一套又一套,”她揶揄地笑,“真上台面就蔫了？”r
“我怎么能跟你比呢？”他急,小声嘟噜,“脸皮跟老城墙根似的。”r
“你说什么？”r
“我说你的……脸,”他捂嘴,赔笑地,“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r
“好吧,”她拿出手机,“我帮你约她,你要怎样谢我？”r
他拍拍小强的脸,“我不是在帮你肖大哥洗冤吗？”r
他还真懂事,改口称肖东兴肖大哥。她拨号：“喂,老死党,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哎呀,有人要请我俩看音乐会,对,后天晚上西班牙国家音乐团,猜猜,是谁？我说呢,真是心有灵犀？好吧,我哥来接你,行,我也来,你不怕我当电灯泡？好,好。”r
分局是一栋十层楼高的白色建筑,雄伟庞大,庄严肃穆,一排排法国梧桐挺立在它的四周,生气蓬勃,楼门的正上方是一颗硕大的国徽,耀眼而醒目。五楼的案情分析室里,重案组的全体人员正在开会。十几个人围坐在椭圆形桌前,江队长正在发言。r
“这个案子是近几年来我市发生的重大案件之一,局领导非常重视,派潘副局长亲自坐镇指挥。下面请潘副局长指示。”r
潘副局长矮矮胖胖,白白净净,穿着整齐的警服。他站起来,举起右手,做着手势要大家安静。他说：“这是一起恶性杀人案,犯罪分子手段之恶劣残忍,实属罕见,其影响之大、之广、之坏不容乐观。它使那一带的市民人心惶惶,我们必须限期破案。下面请江队长作案情分析。”r
江队长站起来。诚如方长生描述,他高高瘦瘦,鹰钩鼻子,但是他腰板挺直,精神抖擞,容光焕发,说话铿锵有力。r
“死者叫范紫嫣,女性,23岁,BY市BY人,于本月二十一日晚,也就是昨天晚上七点三十分到N东,入住相逢旅馆307号房,从旅社登记簿上查到,她是昨晚八点四十分左右进住的,今天上午九点左右,她在房间里被人杀害,是掐死的。从现场分析看,死前被人用极度手段摧残。我们在死者身上发现有液体,已送人民医院DNA检测中心测验,以确定犯罪人身份。r
“犯罪嫌疑人,肖东兴,男,31岁,记者,曾发表过多篇小说和文章。据他自己讲,他应范紫嫣之约,到相逢旅馆从她那里取资料,上午九点四十五分左右到旅社,到时,范紫嫣已死亡。但有目击证人称,在上午八点四十分左右已见此人到旅社,这正好与死者死亡时间相吻合。被发现时,他正在死者房间。现已被带回局里协助调查。r
“目击证人一,张丽芬,女,48岁,相逢旅馆三楼服务员。据她称,当时犯罪嫌疑人肖东兴正要离开现场,被她堵在房里,她当时大呼‘杀人啦’,随即拥出许多房客,当警察到时,她指认了肖东兴,并称,肖东兴在八点四十分左右已到现场。r
“目击证人二,雷宏业,男,26岁,长得五大三粗,BY市BY人,一个月前到N东打工,据称,相逢旅馆的老板也是BY人,所以,留下当保安。据他讲,今天上午八点四十分左右,肖东兴从他眼前上的楼。他的指认与三楼服务员张丽芬的说法相吻合。r
“目前为止,犯罪嫌疑人对以上指控一概否认,坚称他是九点四十五分左右到的旅社。”r
“他有目击证人吗？”潘副局长问。r
“没有。”江队长答,“这人很嚣张,极不配合,他说,‘查案、找证人是你们公安局的事,我只提供线索。’并一再要求跟他的上级联系。”r
“这人是记者,我们得慎重。记住,我们的办案方针是……”r
十多个警员一起答：“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r
潘副局长笑：“严肃点。”r
江队长：“这个我知道,只是这电话？”r
“审完后让他打。”r
“行。”江队长道：“我们这就去审讯室？”r
“行。”潘副局长起身。r
“小何,小陈,”江队长招呼着两小伙子,“你俩一道来,小陈记录。”r
一行三人来到审讯室,江队长坐在审讯桌的正中间,小何、小陈分坐两旁。肖东兴被提了进来,他略显疲劳但并不沮丧,神情也很自然,嘴角略微上翘,似有嘲弄之意。他坐在审讯凳上,学着香港影星的腔调,调侃地：“阿SIR,你们弄错了。”r
江队长并未理他的茬,一本正经地：“姓名？”r
肖东兴很不耐烦：“你们不是问过了吗？”r
“老实点。”小何厉色道,“你放明白点,这是什么地方？由你如此嚣张？”r
“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肖东兴立即抢回,正气凛然。“可是,它不该我来。”r
“你怎么来了？”小陈道,“我们公安局不会乱抓人。”r
“不是请我来……协助调查？”r
江队长正色地：“是协助调查,希望你配合。”r
“这架式,”肖东兴并不买账,“是调查还是审讯？”r
江队长：“你以为呢？”r
肖东兴：“我要我的正当权利。”r
“你以为这是你家？”小何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r
小何还要继续说什么,江队长举手阻止,语调平和地：“我们就是要把这案子弄清楚,所以要问你,这是正常程序,希望你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