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失血太多,许清悠感觉身体冷得厉害,而抱着自己的怀抱又太过温暖。
她沉沉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鼻间是那种令人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刚一醒来,就感觉自己凉凉的手被温热的手掌包着。
微微侧头,就看到顾辞。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也让人觉得身形修长挺秀,柔韧有力,薄唇淡淡地抿着,只这么看着就有种说不出的清冷雪松之感。
许清悠看了好半天,心里觉得,这种男人,如果混娱乐圈的话,一张海报,可以被人珍藏一辈子,看一辈子都不会腻的那种。
她抿了抿唇,脸上并没有什么忧伤之色。
尽管心里已经猜到,某种令她心伤的结果。
她不说话,素来不怎么爱说话的顾辞却主动开口:“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素来清冷淡泊,甚至有些刻板的脸上,难得多了轻柔。
许清悠动了动唇,有点干涩,又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
顾辞很快倒了杯温水,递到她嘴边。
她喝了水,感觉喉咙舒服多了,顾辞重新接过水杯,放到桌子上。
许清悠看着这么一个绝佳好男人,轻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在意肚子里的孩子?”
她想起来,怀孕以来,她自以为是假怀孕,是真的做了太多荒唐事。
和他闹绝食,用打胎威胁他,行为处事一点不注意。
去鸭店和人起了冲突,从警察手里逃走的时候跑那么快……
她当时有感觉到一点腹痛,却只以为跑步引起的胀气,没有细想;
还有救小女孩桑桐的那次,被一群男人围攻,如果没有顾辞及时赶到……
还有在宴会上,肆无忌惮地喝酒……
她的小生命,尽管她那么作践,都一直好好的。
说再多也没用,现在,孩子到底是没了。
她心里酸涩,眼睛酸涩,但脆弱自卑到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展露悲伤。
顾辞看着她平静的脸,上面已经渐渐恢复了血色,再不是之前没有一点血色的惨白。
顾辞的呼吸,有一瞬间变得粗重。
“你如果在意,就不会有小清湛被送去医院紧急洗胃差点丧命的事;你如果在意,就不该不顾我的反对,一定要参加陆时瑾的宴会。”
他的声音风轻云淡,像是优美的声乐,一点听不出责怪的语气,尽管他的话里全是责备。
许清悠是躺在床上,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隐在睫毛下的眼瞳有些冷。
她知道,他对她全部的在意,来自她肚子里的孩子。
现在,孩子没了,那仅存的一丁点在意,或许就变成了恨意。
毕竟,是她的任性,害死了他的孩子。
许清悠喉头哽了一下,又伸手去够床边桌子上的水杯。
这次,他在旁边看着,没有搭手帮忙。
许清悠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突然又想起骆轻樱的事来。
她本来就是为了改变骆轻樱的命运,才坚持参加宴会的。
现在,她自己都出事了,骆轻樱呢?她有没有事?
许清悠赶紧将水杯重新放下,问:“我的手机呢?”
视线扫荡过程中,她看到自己的手机,压在一沓合同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