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历史 > 帝国军魂全文阅读 > 第1卷 第十五章 事出有因

第1卷 第十五章 事出有因


  临走之时,王越灰溜溜的,可走到山腰,又觉得哪里不大对劲。一想起张屠那瞪大的双目跟雄壮魁梧的身材,最主要是那火爆的脾气时,王越有了不祥的预感。这,这可回去如何跟张屠那厮交代?

  以张屠那脾气,定会怒斥自个儿办事不力。一路上王越心中酸溜溜的,他怎么都觉得自己在屠夫跟虎王面前没有存在的意义。生逢乱世,想要成为万人景仰的英雄,那就只有一个途径,习武!

  王越虽在狱中当差,可毕竟武艺平平,想要在乱世之中立足,那就需要另一番聪明才智了。

  虎山之下,云雾缭绕,连绵跋涉三十余里,不知已经天黑。王越走在通往家中的胡同口,背后凉飕飕的,时不时会有女子的哭泣声从两侧传来。

  前几天,黄巾军攻城,不少街头百姓遭到了不测,也有不少客栈的好事艺女,出得门来,却葬身在无情的刀剑之下。

  想一想,今天是王越受伤后的第六天,明儿头七,故而镇子中有不少人家举行白事。一到大晚上的,偶尔夹杂着偏僻宅院中传出来的恸哭,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王越紧了紧衣裳,双手捂在胸口,低头赶路。估摸着快到家门口了,忽然看到自家院门口有一个白影飘过,听不得脚步声,像是飘飘然朝着自己走来一般。

  王越脚步一颤,顷刻间,冷汗直流,感情是自己遇到鬼了?街道昏暗,王越缩着肩,犹疑着向那白影走去。

  那白影似乎并未看到王越,可就是彼此这么犹豫不安的空隙,双方越来越近,差一点碰在一起。

  “啊?哎呀。”白影发出一声尖叫,大喊一声,双手捂住嘴巴,向后退去。

  直到这个时候,王越打了个照面,才看清楚对面的人。很明显,不只是白影吓到了王越,现在街道中突然出现王越这么个缩肩捂胸的大黑影,倒是把对方吓的不轻。

  “咳咳,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啊?这天气,鬼鬼祟祟,差点吓到我。”王越哼出了声,身体放松后,浑身毛发也舒展开来。

  白衣女子,作势逃跑,听到黑影这么问,顿住脚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才吓到我了。走路也不放出个响来。”随即女子,整了整身姿,凑近一看,登时欣喜说道:“公子,可算等到你了。”

  王越一头雾水,心中也无奈至极,想到女子刚才那轻飘飘的走姿,自己哪里还敢发出脚步动静来!不过,自打看清了来人就是白天在王家客栈的丫鬟明月姑娘后,王越也觉得奇怪。于是问道:“找……找我干啥子?”

  按理说,王越跟明月这姑娘并非熟识,也就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在客栈饮酒,能听到赵朔跟明月互相调侃的几句。一来二去,王越跟她的关系,还没有赵朔跟她的关系好。到现在为止,王越还真想不出,明月深夜找自己,有何要事。

  明月看到王越,不急于回答,而是出人意料的身子一矮,结结实实跪在了地上。

  这一举动真真切切把王越吓的不轻,一时间也慌了神,手足无措的俯身问道:“明月姑娘,你这是为何?快起来,要是让我老爹看到,非收拾我不可。”

  明月抬头,一双朴实的眼中含着大块的泪花,哽咽道:“公子,奴婢请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她是冤枉的啊。”

  “这,那你先起来。”王越满脸的无奈,他久在桃源居住,也依稀听得王家两位丫鬟的来历,素来对明月也很敬佩,像她这样忠心的婢女,已经很是少见了。有的大多是阎西婆那样的下人。

  王越家院子门前,明月这样,让王越很是忐忑。对于王家小姐的事情,他现在还一无所知,现在也好,既然明月来了,正好问个清楚。手忙脚乱将丫头搀扶起来,听明月哭泣着说起了王家的孽事。

  原来,三个月前,老王头患上了一种怪病,投医无望后,在阎西婆的引荐下,认识了马元义。多年来,老王头对鬼医的名号也略有耳闻,可毕竟想到身份悬殊,老王头也没指望能得到马元义的救治。可阎西婆的一番话,让平日里高傲在上的马元义不但没有瞧不起老王,反而尽心尽责的给老王治病。也不知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短短几日,老王头的病情就大有好转。

  比起之前的病急乱投医,到无病一身轻,老王头也对马元义感恩戴德。常着人又是送金,又是赠银,当然也少不了阎西婆的大把好处。

  王家客栈在桃源镇建立多年,老王头算是镇子里的半个有文化的人。再加上,常年经商手里也有点积蓄,就有意识的跟马元义结交,一来二去,老王也就成了马元义的座上宾。

  也怪这朋友内人互相熟识了,就没有丝毫隐私可言。双方走的近了,马元义也就常来客栈照顾老王的生意,而老王在好友面前,自然就让久居深闺的女儿出来跟马元义见上一面。这样无非是侄女给叔父请安,可到了马元义那,就变了味道。

  那马元义见王家闺女生的那般漂亮,又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于是就心生歹心。回到府中,是夜不能眠,日不能食,整日憔悴,却又不知如何跟老王头开口。

  这样过了一段时日,阎西婆到马元义府上拜访,说起这阎西婆,那可是桃源镇出了名的媒婆。不过她只给达官显贵招妻纳妾,就连马元义已经拥有的三个小妾,个个都离不开阎西婆的牵连。

  马元义一听阎西婆到来,一时间堵在心里的大事,也就想到了着落。以马元义的身价跟名气,随便一次阔绰的出手,就让阎西婆如同一柄淬了毒药的利刃一般,指哪刺哪。

  谈婚说爱,嫁娶之道,阎西婆可比马元义强出不少。得到好处的阎西婆自然使劲讨好,没用多时就想出了一个主意。

  次日,马元义在府上大设酒席,宴请老王头。酒过三巡,茶过五味,正逢这时,阎西婆以看望闺女的名义也来马府拜访。

  阎西婆本无闺女,说起来也是孤寡家人。那可时候,媒婆就跟青楼的老鸨一样,任她给谁家的闺女做了媒,也得受女子对媒婆的认母一拜,这一拜之后,媒婆也算是半个娘了。这阎西婆给马元义牵拉了三位小妾,因而作为媒娘,来看望三位闺女是再正常不过。

  老王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一看阎西婆到来,那是感激不尽。要说没有阎西婆的引荐,也就没有跟鬼医马元义结识的机会,这个时候,老王也客客气气,拉阎西婆坐下共饮。

  殊不知,这正好中了马元义的贼心,奈何老王酒量再好,也架不住阎西婆的夸赞,再者老王头年老体衰,迷迷糊糊不知是多少尊美酒下肚,就患得患失起来。

  昏昏沉沉中,阎西婆提起了老王家的闺女,王惜缘又是老王头的唯一女儿,打小就疼爱有加,又是教礼乐,又是指导书画,自然比其他人家的女儿要高出一等。说起自己闺女,老王头也就兴高采烈,大肆吹嘘起来。

  孰料阎西婆竟然嗤之以鼻,说老王言过其实,要不然怎么还没有大户人家前去提亲呢?

  要说,在这个年代,要是谁家的闺女到了十八九岁,还未曾婚配的话,会让很多人误以为是家庭成分不好,抑或是闺女有患疾,诸如此类的不良因素。可以说,阎西婆的话,很大程度上是刺激了老王头的。

  这样的话,要是背地里说一下尚且能理解,可要当着老王的面,那就是无情的打击。老王哪里肯依,举起酒樽一饮而尽。看着颇为鄙夷之色的阎西婆,径直说道:“你要那样说,那我便跟你打个赌,仰慕我家闺女的人海了去了,只要我今天做主了,那俺家闺女,明日便可光明正大的出家。”老王自信非凡,擦拭着嘴角流淌而下的酒水,颇为挑衅得瞪着阎西婆。

  阎西婆不信!露出一副不服输的嘴脸。

  “如若不信,可立字据。”

  老王头此话一出,即便是酒后妄语,那也让久未插话的马元义喜出望外。阎西婆谄媚一笑,假意言说,信不过老王。

  老王迷糊间一把拉住马元义的臂膀,让马元义做个见证,总得让阎西婆心服口服。

  哪知马元义也卖老王人情,断然站在老王这一边,言简意赅的说,只要自己略施小计,便能让阎西婆输的心服口服。

  老王问之为何,马元义便取出一纸契约,大言不惭的劝解道:“老兄要今日做主,明日嫁女,那有何难。这上面拟一个状子,画个押即可。”

  老王虽然喝多,但大是大非还是比较清醒的,当即便摇头拒绝,马元义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也就讪笑着将契约收入囊中。为了赢取老王的面子,马元义将阎西婆喝退。

  就是如此,两人推杯换盏,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老王头才酒醒离去。

  就是这样,没过几日。阎西婆就纳了契约,第一次上门找老王,当时就给老王头惊的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玩意?自己还签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