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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六章 罪魁祸首


  由于老王头隐约记得当晚在马府的情况,以至于后头喝的伶仃大醉也不知是否出丑,不过阎西婆的一双便利的唇齿,愣是说的让老王都不敢否认。照老媒婆那样说,自己当真是写下了契约?

  事关重大,老王头想来想去,就找马元义对峙。起初马元义还很是待见,随着次数多了,马元义也就闭门拒客,直给老王扣上一个说话不算数的帽子。

  再到最后,阎西婆就屡次前去客栈讨说法,甚至威胁老王,再不履行契约上的义务就去报官。

  直到今天一早,王家客栈举行灯谜会,阎西婆已是去了八九次之多了。

  明月越说越是动情,咬牙切齿的说道:“王公子,小姐的命运为何多变?早年丧母,自幼跟王老爷子相依为命,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却又要做失了自由身的契约人。小女伴随小姐长大,自是不忍心。”

  “唉!”王越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明月,狠狠骂道:“那阎西婆好一个歹人,真乃山中毒狼,得志猖狂。”

  事情的进攻,大概了解,想来想去,王越知道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只是心中有一个疑虑,要说明月这姑娘跟自己也并不熟识,再者王越也没有什么背景,就一普通的小人物,还是放在台面上,毫不起眼的那种。

  “呃,明月姑娘,你们家小姐的事情,我听懂了。我很是愤慨,也很同情。时候也不早了,这天寒地冻,我送你回去吧。”

  明月显得有些失望,忙着说道:“就不劳公子相送了。”独自走出几步,回身突然说道:“你知道么?本来我家老爷是打算推迟着,等给我家小姐寻一位敢于担当的义士来着。只是公子今日的一番话,给我们家小姐坐实了这门婚事。”

  王越听的有些恍惚,很快回过味来,忙着上前拦住明月,说道:“明月姑娘莫要灰心,今天的情况,实在是事发突然,我只是想着替王先生解围,不料事情竟然如此复杂。要不这样,我随你前去赵府找我兄弟。咳,实话跟你说吧,我那兄弟赵朔,早年便对你家小姐念念不忘,今天也是被我气着了。”

  明月只是淡淡的一笑,赵朔的心思,她早就知晓。不过她是了解赵朔的,按老赵家的家规,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就跟马元义对立,而赵朔也没有那个胆子。

  “不劳公子费心了。天干地燥,公子切莫相送。”明月说完,对着呆滞的王越又是一笑,这一笑,丝毫掩盖不了其内心的无奈跟悲哀。

  冗杂阴沉的胡同,王越直到看着明月的身影消失的没了踪迹,这才长吁出了心中的那口积压良久的闷气。

  怀着不安的心,王越进入家中,老父亲独自坐在榻前等候,看儿子回来,忙招手道:“儿啊,刚才有一位姑娘找你。也没说有什么事,快给爹说说,那是哪家的闺女?长的那么标志?”

  “爹,您甭管这些了。那是街头老王客栈的丫鬟,找我来是为了一件官司。”王越在水缸中舀了一瓢水,一番痛饮。

  老汉爹起身说道:“我不管,总之啊,你得加把劲,找个儿媳妇回来。”

  “对了,爹,孩儿问你个事。马元义马大人,你可熟识?”

  “马神医?当然认识,他可是我们这里的大善人。”

  王越脸颊一紧,接着说道:“听说马元义又要纳妾了。”

  “纳妾好哇,只不过,马大人年过四旬,毕竟快成一个糟糠老头子了,谁家的闺女?竟然肯屈身倒贴于他?”

  王越目光转动,他之所以跟爹问起马元义,不过是想要了解大概,听老爹这么说,也觉得王惜缘太过可怜,毕竟芳华正茂,一把风姿卓越的年纪,嫁给一个比自己大很多的老爷子,就算繁华无忧,也确实是一件不顺心的事情。

  王越的呆滞,引起了老爹的质疑,老爹追问道:“你为何想起马大人来了?”

  “没什么。好奇,好奇嘛。”

  “嘿,你小子,吃白菜的命,竟长着白米的心,早些歇着把。”老汉说罢便哆哆嗦嗦得拄着拐杖,半晌后隔壁房门一响,王越听的老爹入宿后,自个扑通一下侧卧在榻。

  整一宿,是是非非缠绕于心,都不得安身。辗转反侧的王越将明月跟自己说的话细心的过滤了一遍,猛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明月之前说过,老王头虽然写下了契约,但也有防备。而那打算,便是给自家女儿寻找一个敢于担当的人,这其中的缘由,别人不知,可王越久在狱中任职,也跟衙门里的人多有些接触,多多少少也掌握一些汉朝的法律知识,正所谓,在死的契约面前,活人也并不是无迹可寻的。

  思考再三,王越瞬间从明月的话中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来:老王头是想再拟一份矫契,也就是假的契约!

  通常来说,类似老王的这种情况,拟一份矫契也不是不可以。试想一下,马元义是借着老王的契约来威逼利诱的。那么照明月的说法,老王可以在马元义实行具体措施之前,将自己家的闺女许配出去,从而再写一份契约,只不过新的契约时间上要比马元义的提前罢了。

  看目前的情形,也只有这样办了。可这样的难度是,谁家敢冒着马元义的压力跟王家闺女结亲呢?他老王头莫不是想的太过美好了。

  “唉,要真顺了那贼婆阎西凤的心意,那我王越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件破伤脑筋的事情。王越想着,朦胧中听到了鸡鸣狗叫之声,窗外隐约可见一线光明,也就在这个时辰,王越才昏昏欲睡。

  整个镇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村民脸上都堆着僵硬的笑容,有时候,这些人就是这样,生活在虚伪之下,却不知是假欢喜还是真悲哀。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进攻黄巾军的一次攻城事件后,桃源镇的村民都显得不自然了。

  天刚刚蒙亮,客栈的老王头就穿着棉袄、裹着围巾出了门。一路朝着村西口走去,许是老王头在桃源镇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经过这副打扮之后,沿途也少有人能认出。

  直到刘鞋匠的铺子前,老王头掀开围巾四下观望片刻,随即紧蹙得拽响了刘鞋匠的铺子门。

  咯吱,房门很快打开。

  “是我,是我!”无需多少客套,老王头只露出一双眼孔,低沉而焦急的做着自我介绍。

  刘鞋匠略微一愣,下意识的出门左顾右盼一番,而后,神神秘秘的将老王头引进铺子当中。

  进门的老王头,忙着便向刘鞋匠歉下身:“哎呀,玄德老弟呀,大事不好了。你想想办法救救老夫那闺女吧。”

  “何事这般慌张?莫非又出纰漏了?”鞋匠面色镇定,请老王坐下,试探的问道:“是不是那马元义又去登门拜访了?”

  “马元义倒没有去,是那阎西婆啊!”老王头一说起来,便是声色俱冷,紧接着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最终感慨道:“那王狱头,好心办了坏事。我们之前的计划得变一变了。”

  刘鞋匠听后颇为懊恼,事实上老王头受到马元义的牵制后,是刘鞋匠一直在暗中帮助,一拖再拖,也是刘鞋匠跟老王头提出来的,旨在给老王充分的时间让他给女儿找一个敢于担当的勇士远走高飞,从而远离马元义的侵扰。可现在,却在老王的抱怨中,刘鞋匠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一时间又喜又忧。

  随后坐下的刘鞋匠,却也并不狂躁,滞纳的表情让人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很快,刘鞋匠拍了拍桌子,起身说道:“王老兄莫要慌张,我看那王越并无恶意,实不相瞒,前几日我跟他有幸聚了一聚,别看他年轻,我料定,将来前程不可限量。更主要,他可不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啊。”

  一席话说的老王头略显尴尬,摸了摸下巴,无奈的问道:“那……那现在如何是好啊?要是再过几日,那阎西婆带人来迎亲,岂不是出了天大的事了?老哥我就那么一个闺女,怎能亲自断送了女儿的后半生。玄德老弟,你可得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拜托你去劳烦劳烦渤海王了。”

  “不可,万万不可,渤海王见不得!”刘鞋匠浑厚的声音如刀子般刺在了昏暗的小黑屋中,这声音从内心深处发出,如此直截了当。

  老王头心咯噔一下,他怎么也想不到一提渤海王,玄德竟会这般反常。

  刘鞋匠深懂人心冷暖,也觉得在老王头面前有失神态,转而笑道:“王老哥不要急,至少现在那阎西婆不是还没来么?王兄家里的事,自然是我刘某的事情,帮忙帮到底,你且回去,我自会想办法。”

  “那……”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今晚便去找那王越。”刘鞋匠意味深长的说着。

  老王头眼神恍惚了片刻,看玄德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精光,老王一时间也云里雾里,只道是将自己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当年跟他舍命从中山逃难出来的玄德身上了。

  可是人有时候越迷糊,反而清醒的也越快,出门后一番左顾右盼,包裹严实的老王头,在回家的途中,登时缓过劲来。他似乎明白了玄德话中的意思了!

  “只怕那王狱头担当不起老夫的托付,把我闺女许配给他?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