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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章 难言之隐


  对于这些由头,王越倒也没放在心上,各种理由下面,总有一个不可争辩的事实,王越想来也清楚明白,那些女孩子拒绝自己的主要原因,便是王越上无父母,是个孤儿。

  对于王越生身父母的疑问,放在整个桃园镇都是人们好奇的标题,王越不说,也没人知道。桃园镇里的村民只是知道,王越当年来的时候便孤身一人,镇里的拾荒老头看他可怜,便给他衣食,刚开始的时候,王越不接受,可纵然是铁打身躯的也经不住饥饿的折腾。要说王越也爱面子,白天的时候看着碗里的饭菜愣是一口不吃。

  这可把拾荒的老头给气的,于是他问这个不吃嗟来之食的年轻人,这是为了什么?王越干涸的嘴唇喏动,只是说道:“无功不受禄,我不能白吃你的。”

  拾荒老汉左思右想,总不能把这小子给饿死吧,于是他便想到了一个主意,将王越收养成义子。老子给儿子吃一碗饭,这是天经地义!到了这个份上,王越的那一份倔强才算是收了起来。

  王越跟着拾荒老汉,一过就是十年。现在长大成人的他,也在老汉的帮助下谋得了一个工作,做起了狱卒。

  狱卒这一份差事,让年轻轻轻的王越学到了很多,要说这桃园镇虽然安静祥和,但牢狱里面关押的却全是带冤的无辜百姓。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几年来陆续逃难到这里的,很大一部分人跟王越一样,忍不住饥饿跟寒冷,这万难之下,有人做出了偷鸡摸狗之事也就在预料之中了。不过王越的命运比他们好点,他们是罪犯,而王越是狱卒!法不容情,王越对罪犯能有的也只是一份怜悯。

  王越有一位好友,名叫赵朔,也就是赵公子。跟他一样是狱卒。不过赵朔的家境要好许多,赵老爷子是退下来的典狱长,俗话说退下来的官也是官,还是有着一定的影响力,赵老回家跟一家多口一商量,就在桃园镇的西南角开了一片大庄园,还办起了私塾。怎奈老赵的儿子不争气,愣是喜欢当年跟他爹一样的生活,喜欢当狱卒,喜欢看管罪犯;金山银山架不住儿子苦苦相求的火焰山,无奈之下,老赵只好忍痛将宝贝儿子给安排到狱中做事了,说起来,赵大公子,这名号也的确不是什么人想当就能当的!

  赵朔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马屁精,狱中的差事也不是达官显贵们看得上的,能做的大多是一些能吃苦有责任心的穷苦子弟,可想而知,一个官家的孩子在里面,那得有多少人拍马屁。唯独王越,对他冷言冷语,漠不关心。话说人都有个好奇心,王越这样,赵朔就注意了。一来而来,两人就成了最好的朋友,为了友情能长远,两人还跟别人家结婚一样,洞房花烛,拜了把子!一个官家子弟跟一个身份不明、背景不清的孤儿当起了兄弟,这在桃园镇,也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王越跟赵朔熟识了,自然也就经常来关顾王家客栈了,久而久之,王越跟赵朔就成了王家客栈的熟客。

  赵朔来此饮酒,说是仰慕酿酒之人,而王越来此陪醉,却是来听王掌柜的各种经典的故事段子。

  三番五次前来,赵朔兴高采烈而归,王越每一次离开客栈都抱着一份沉重的心情。皇图霸业手中握,醉酒笑谈百万兵。也是,但凡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都有一腔报国的热情,王越身为一小镇的狱卒,心中所想的当然不是在牢狱之中就此度过最美的年华。

  回到家后,已是深夜。王越家住在桃园镇北边,一座破旧不堪却整洁无比的四合院内,这里不比大户人家的豪宅,没有管家也没有婢女,拾荒老汉早年丧偶,下半辈子也就跟王越老少相依。

  王越哼着在王家客栈学会的热血曲调,进入院落。发现老汉孤身坐在轮椅上东张西望。

  “义父,这么晚了您还不睡?在院里小心受了风寒,来我扶你回去。”

  老汉看到义子回来,忙不迭的想要站起来,嘴角缓缓扬起,说道:“儿啊,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咧。”

  王越心头一阵暖流窜动,眼前的老汉手脚不便,还是无日无夜的生火造饭、铺盖床席。

  爷俩坐在席子上,促膝长谈似乎成了爷俩每天必做的功课,聊的无非就是王越监狱中遇到的事情跟老爷子拾荒遇到的善人。

  老汉扒拉着碗里的饭,咬着舌头,含糊的说道:“诶,我昨儿个去给贾道长家收拾花园,听贾道长说最近桃源镇出现了不少新面孔,其中有不少面相奇特,似乎可以贵为一方之雄。”

  王越叹了一口气,说道:“一方之雄那又怎样?监狱里面关押着的不都是一方之霸么,还不是被迫害的永生不见天日。”

  “哎,小儿无知,监狱是什么?那只有和平年代才有?偷鸡摸狗、虎狼之盗,那都是被逼无奈的,要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谁会去冒那风险,就像你老爹我一样,说来也窝囊,没那个胆量去干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就发达不了。”

  “爹啊,您看着也是明事理的人,幸亏您没去干坏事,要不然我这狱卒每天可就有事干了。”

  老汉搓了一口小酒,嘴里发出滋滋的声音,老脸一红,说道:“儿啊,凡事不破不立,做人要学会居安思危,外头兵荒马乱的,可别想着以后桃园镇还是安静祥和,听爹的话,娶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要是黄毛子们打到这里,就带着家室远走高飞。”

  “嘿嘿,老爹,娶妻之事还为时尚早,我这不想着一心在照顾您老人家么。”

  老汉放下酒碗,摸了一下嘴巴,将头扭到一旁,愤愤说道:“你别管我,我走不动了,晚年最大的希望就是看你成家立业。”老汉回过神来,看着儿子柔声劝道:“儿啊,我晚年得子,是不幸中的大幸,再说我老了也不是没事干,最近呐,我跟河边那编草鞋的刘先生走一起了,那人呐,啧啧,不简单呦。”说着,老汉摇晃着站起身。

  “爹,我扶着您。”

  老汉走到床榻前,艰难的弯腰从塌下取出一双草鞋,扬着手说道:“看,这是那刘头让爹给你托来的,柔软不伤脚。”

  王越双目一湿,心中诸多难言之情,想到河边那编草鞋的男子,又忍不住劝阻道:“阿爹,那编草鞋的人可是疯子,您啊以后离他远点。”

  说到这老汉不干了,摔下手中的草鞋,坐在榻上,激动的说道:“你凭什么这样谈论别人?就因为别人说他是疯子,那就是啊?你什么时候学会用自己的眼睛看?”

  王越很少见老汉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心想那刘鞋匠不就是个整天吹嘘自己是皇族亲贵的疯子么,至于么还。

  拧不过老汉,王越只好服软,王家客栈饮了一晌午酒,这个时候的王越也迷迷瞪瞪的,赶早就把老汉一顿安抚,最后说了一通编草鞋老刘的好话,老汉这才悻悻的睡去。

  次日,王越起床下地,看到自己塌下新鞋时,不由得多了一份温暖,老汉一宿也忘记了昨晚的不快,饭菜早已备好,这或许就是父爱的伟大之处,总在微小的环节中展现的淋淋尽致。

  “阿爹,这鞋子果真不扎脚,外硬内柔。”

  “那是,昨天老刘没要钱,这样吧,你吃完饭就把这半壶酒给他送去,天凉了,好暖暖身子,也算是我们对他的谢意。”

  “哈哈,还是阿爹会照顾人,这我就给送去。”王越简单的洗漱,穿了一身粗布大袍就出了门,身后老汉一阵苦笑,自叹道:“年轻人,总有长大的一天的。”

  桃园镇的河边,一大早便人满为患,大多数百姓家的妇女,都是出门洗衣、收拾家当的。不管在哪,女人的事业也只是如此,不过相夫教子,好像是大多数女人都心甘情愿做的事情,要是真赶上乱世,那就如丧家之犬了。

  一路上,王越跟长辈同辈们点头示好,这里的人都比较好相处,唯一的缺点就是爱嚼舌头,这一点,王越也颇为理解,要不然,那编草鞋的人也不会成为受害者了!

  刘记鞋铺,门面有点破损,不过不影响生意兴隆。这和谐的镇子固然有它的好处,这里的人虽然爱嚼舌头,可要是谁家里需要个鞋子、马鞍什么的,那自然也是来关顾草鞋刘的店铺,淳朴使然,刘记鞋铺也开了有四五年之久。

  王越拎着烧酒,兴高采烈的走来,刘记鞋铺狭小的门前顾客也蛮多的。王越很少跟刘鞋匠挨的这么近,不过王越发现,眼前正在低头编织草鞋的刘鞋匠也就是穿着破烂了点,头发凌乱了点,要说他是疯子,还真是不至于。

  刘鞋匠一个大老爷们,手上的活看着还是非常细腻,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七尺大汉居然会做这样的针线活。

  “嗯哼,看来阿爹说的是对的,这人不简单。”王越暗自踌躇着,左右环顾,这里的村民们都没有鄙夷之色,难道他们又觉得刘鞋匠不是疯子啦?

  刘鞋匠是疯子这事,最早是从王家客栈传出来的,听说是有一天刘鞋匠去饮酒,醉汹汹的说他是皇族宗亲,在桃源镇这样的小地方,有人跟皇家攀亲附势的,那还了得?大汉的律法可不是放着吓唬人的。当时就有不少人打起了刘鞋匠的主意。这时,还好客栈的王掌柜机智,急忙说刘鞋匠是疯子,并让小二将刘鞋匠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