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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兄弟


新来的军官名单里面有一个让扬宗天很惊讶的人,那就是胡为军的兄弟胡为群。虽然胡为军现在是他的得力干将,他却并没有了解太多关于自己这个手下的事情。一方面胡为军父亲的过往让他有一种内心刻意的回避;另一方面,打听人的私人生活在军人之间特别是上下级之间是不太可能受欢迎的。

在被问起这个事情的时候,胡为军也只是淡淡地说,这个人应该算是他的表兄弟,胡为群的父亲死后就来自己家里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不过两人见面的时候较少,因为他们都很快进入到了帝国的陆军士官学校学习去了。

两人的发展轨迹并不相同。胡为军毕业早一些,胡为群却在即将毕业的时候被选拔进了刚刚建立的帝国陆军大学装甲兵学院。这个装甲兵学院是谭闵德一手建立起来的。和当时世界上大多数这类的机构一样,学院最初只能招到一些前途暗淡或者心不在焉的学员——比如像胡为群这样步兵传统科目成绩较差,家庭没有背景同时身体瘦小的家伙。

那天上午,老赵带着胡为群和另外两个中尉一起来到了机动一营的驻地。这三个乘运输船、驱逐舰、交通艇以及汽车甚至马车一路过来的年轻人一脸的疲态。他们慢吞吞地扛着自己的行李和装备下了车。面对着代理营地最高长官的扬宗天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做了一个敬礼。

其中一位个子比较高的可能是这三个人的代表,他上前一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长官,张德胜中尉,胡为群中尉,廖宁少尉前来报道。”

杨宗云知道这三个人是新的装甲连的补充军官,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部队的情况,然后就打发他们去找罗晨分配自己的车辆。

完事之后他才发现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赫然站着胡为军,这个人似乎对自己的这个表弟的出现没有任何的反应——回忆一下,胡为群似乎也是一样。

“我们的感情一般。”在被问到原因的时候胡为军淡淡地说了一句就再也没有别的话了。扬宗天觉得很奇怪,难道是因为这个表弟误打误撞一出军校就成了中尉军官?这是有可能的,因为胡为军可是从士官做起来的,现在正式的军衔还只是少尉而已。

不过也还好,反正胡为群以后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坦克里面,和步兵的胡为军很难凑到一块儿,也就不用担心两人闹出什么事情来了。

晚饭的时候扬宗天找机会蹲到了新来这几个军官的边上。他制止了几个人想要起身敬礼的念头,只是一边吃饭一边随口问起几个人的情况来。就像胡为军一样,胡为群没有掩饰自己的这个表兄弟,但是也没有露出正常表兄弟应该有的热情来。尴尬的是,胡为军这个时候为了一份电报跑来找自己,两个表兄弟又一次碰面了。

三个新来的中尉在接受了胡为军的敬礼之后也和他一一握了手。胡为群握手之后说希望眼前这位经历过战阵的老兵能给一些经验指导。

“应该的,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我们都要击中所有的精力,长官。”胡为军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扬宗天觉得“长官”这两个字是他思考之后再加上去的。说完这个,胡为军就立即消失在了营地边缘。

实际上扬宗天需要协调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些。几天下来他甚至觉得还是当个连长比较好。管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让他感到心力交瘁,尽管到现在为止还没出过什么乱子,但是他觉得出乱子似乎是迟早的事情。以前的张大胡子每天看起来都是乐呵呵的,自己为什么就做不到呢?

这些问题纠缠了扬宗天好一阵子,所以当蒋林来到营地的时候,他找自己的这个实质上的上司说了自己的想法。

“带连队可以啊。”蒋林咂吧着烟嘴说道:“不过这里现在只有装甲连没有步兵连了,你愿意去不?”

蒋林的意思扬宗天明白,自从蒋林回来以后,独立一营实际上已经开始成为一个以装甲兵为核心的部队。这个单位集中了38集团军剩余的差不多所有坦克和装甲车。原来配属的步兵或者他们接受的补充步兵已经被编成了一个个的排级单位分给了坦克连的连长指挥。

面对蒋林的提议,扬宗天犹豫了一阵。他犹豫不是因为担心专业技能上的事情。这些天他已经摸熟了这些铁家伙的属性——得益于良好的基础教育以及对机械的敏感,他很快就熟悉了坦克车的技战术性能以及构造问题。一些车上设备的使用他最近也跟着新兵训练深入做了了解。如果自己当连长的话,多半会使用装备中波和短波电台的领队车。两种电台他都非常熟悉——就是步兵用型号的车载版。45型坦克的人员分工也没有问题:车长负责总体指挥和战斗时候的索敌和定位瞄准;炮手/装填手是炮塔里的第二人;无线电员负责通讯和电气系统;驾驶员负责驾驶。配合良好的话,车组会成为一个高效的战争机器。

他担心的是自己如何融入新的连队——首先老赵是不能再跟着自己了。从独山回来之后,老赵一方面变得沉闷和孤僻,一方面腿上的旧伤开始折磨他。扬宗天已经决定让他作为伤员复原,但是老赵还在坚持。

其次自己如果去到装甲部队的话,相当于从连长重新做起。虽说自己并不惧怕重头开始,但是如果自己搞砸了差事,连累了战友怎么办?蒋林是自己喜欢的一种上司,甚至超过以前的张大胡子。但自己真的能融入完全全新的装甲连队去吗?如果连队是以前那样的传统步兵,他自问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现在,扬宗天开始有点怀疑起自己来,就像当初在北方第一次下连队一样。

左思右想之后,他还是找到了蒋林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在蒋林和他谈话的结尾,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能不能把胡为军调到其它单位?”

“可以,但是要等到这次战役完成。”蒋林一口答应:“他和那个什么沈斌都很不错,我打算打完了就推荐他们去深造呢。”

“能去哪里?”

“嘿嘿,当然是去装甲兵学院啊。”蒋林笑道:“你营长我可是内定的下一任学院的教务主任,要去就去我的学校了。”

“营长?”

“对,我现在是营长。”蒋林沉声道:“新的命令大概午夜就会送到了。指挥部决定成立新的作战群进行任务,我是作战群的坦克营营长。谭将军做我们的指挥官。”

“哪个谭将军?”

“还能有谁,当然是曾经气得你爹闭门不见的谭闵德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