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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分歧


大本营在收到前方报告之后在8日下午召开了一次例行的紧急会议。会议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可讨论的东西。一方面前线的情况大本营甚至志愿军指挥部都知之甚少(前线的报告很多,但是大多数都自相矛盾,价值低下)。另一方面,既然敌军的动向在意料之中,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做特殊的讨论。

会议上杨天英并没有说一句话,在会后,列席会议的一个自己的“老熟人”找到了自己。这个人就是谭闵德。

谭闵德的第一句话就让杨天英有点不高兴:“让12集团军赶紧向38集靠拢,放弃关宁一线。”

“为什么?”杨天英拉着脸直接问道。

“因为不这样做的话,北部战线极有可能崩溃。”谭闵德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杨天英差点就要当场发火,不过他还是坐下来听了听谭闵德的解释。

谭闵德的理由是:斯内德的装甲部队如果夺取了博斯城,那么这就成了东陵河演习的翻版。

杨天英没有说话,东陵河演习是两人之间的一道伤痕。谭闵德在这个老元帅的办公桌前直挺挺地站着,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一时间,紧张压抑的空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既然这样。”杨天英最后打破沉默说道:“那你就代表大本营去一趟澳洲。”接下来的一句话杨天英没有说出来:“看看帝国军是怎样挫败这次进攻的。”

谭闵德就这样当天连夜飞到了澳洲的志愿军总指挥部。他在这里的军衔变成了“上校”,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是取消了他直接控制志愿军的机会——志愿军的最高指挥官是和他原来一样军衔的卢祥生。在大本营发去的对外通报上,这个上校是来代表大本营做军事观察的。同行的还有帝国几个新闻单位的记者。

谭闵德9日上午抵达,9日中午卢祥生就收到了第一个不好的消息:斯内德的装甲部队已经占领了博斯城,原来这一带驻防的新34师被裹带着难民和溃兵的斯内德部队冲散了,现在新34师的指挥部已经和下面的部队失去了联系。

紧跟着来的第二个不好的消息是,哈勃集群的突击部队攻下了七孔桥,通往新香山的第一道也是最有效的一道屏障已经被打开了。

卢祥生的反应是立即调动预备队91师和15师进行楔形攻势,封闭博斯城南方的突破口,同时严令大水塘地区的33师和新14师一部夺回七孔桥。为了加强进攻,原来准备集结在海边进攻维龙港地区的独立第一和第三装甲师各自抽调共计4个营的部队加强给这几支部队。

这个计划立即遭到了谭闵德的公开反对。

“这些坦克用在这样的反击中就是浪费!”谭闵德不顾卢祥生的脸色反复强调自己的意见:“必须集中使用这些机动力量进行决定性的对抗和反击,而不是这样添油一样的送到敌军的阵地前面!”

“请上校阁下注意,您只是一个军事观察员,而不是这里的指挥官。”卢祥生的副官板着脸“提醒”道。

最后谭闵德带着自己的卫兵和卢祥生不欢而散,他干脆要了一架贼鸥飞机,开始执行自己的“视察”工作去了。

如果是在10年或者5年之前,卢祥生的计划肯定会奏效,但是现在掌控进攻节奏的是斯内德。他并没有给这个稳扎稳打的帝国将军按部就班的机会。

就在准备开始楔形攻势的91师和15师开始慢吞吞的向博斯城进攻的时候,斯内德开始了自己的戏法:他将自己的进攻部队一分为二,一支由他带领,直接沿着博斯——临海港公路向海边进攻。一支则由自己手下的缪斯上校指挥,直接杀向了新香山市北边的佩拉镇。这两支部队现在拥有总计超过450辆的坦克和200多辆装甲车。他们只携带了少量的步兵,绕开帝国军的坚固预设阵地,向着自己的目标开始飞速进攻。这两支军队进展神速,打头的却不是部队的坦克或者士兵,而是大量的难民,这些被吓坏了的难民,中间还夹这一些被打散的帝国军士兵,形成了一道快速移动的洪流,他们的方向基本和斯内德部队的方向一致:海边或者是东边。

91师先头的部队就是被这样一股难民潮给冲掉的,这支部队本来计划沿着新香山到博斯的公路行军,结果在傍晚刚要准备掘壕扎营就遇上了庞大的难民队伍。这些难民带来了很多恐怖的消息:叛军已经完全毁灭了博斯城;叛军有数不清的坦克和士兵;叛军已经活捉了新34师的指挥官等等等等。

91师的前线军官先前还想维持一下难民的队伍再进攻,但是斯内德的坦克很快结束了他们的行动。傍晚发生的战斗只持续了不到2个小时,最后91师已经被迫后撤了10多公里。楔形攻势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15师的际遇也差不多,他们没有遇上斯内德的大部队,但是却发现斯内德集群的步兵已经做好了迎接他们的准备,在博斯城外围30公里的地方,15师打头的独立一师装甲部队的一个营遭到了预设反坦克炮的猛烈轰击被迫后撤了。整个15师被堵在了公路两侧进退两难。在夜间得知91师的遭遇之后,缺乏反坦克炮和油料的15师决定撤退。

而到了10号上午的时候,卢祥生才知道自己的楔形攻势已经失败了。他这时还觉得形势可以挽回,于是命令91师后撤建立防线,挡住斯内德的进攻。同时命令已经后撤的15师收拢新34师的残部原地固守,等待援军。

卢祥生想后撤防守等待援军,斯内德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91师刚开始后撤,斯内德的坦克就咬了上来。只有少量反坦克炮的91师可不是这些钢铁怪物的对手。到了10日中午1300时,斯内德发报独立军指挥部:“已击溃敌91?师主力,全速进攻中。”

发完报的斯内德觉得西边的那支部队机会难得,同时又做了一次调整。他将自己的一个装甲大队的100辆坦克和一些步兵、装甲车编成一个小型的突击部队,转身掉头冲向了博斯城西北面的阜新水库,阜新水库是澳洲环岛铁路公路通向博斯城以及关宁地区的一个节点,占领这里的话,15师的退路就完全被切断了。

关宁地区的形式恶化得如此之快超乎所有人的想象——甚至包括对斯内德的战术有所体会的谭闵德。他的飞机在赶往博斯城外上午还在发报的91师前指的时候发现,迎接这个飞机的不是帝国军的地面指示,而是独立军稀稀拉拉的高射炮火。

谭闵德立即转飞到了大水塘地区的一处27联队的备用机场,并在这里发报给志愿军指挥部和大本营。他在长长的电报中指出:12集团军主力预备队现在实际上已经被击溃,关宁地区已经很难挽回。现在唯一的应对办法是用空间换取时间,重新集结12集团军的剩余兵力,收缩到大水塘——维龙港一线。同时重兵夺回七孔桥的控制权。稳定战线之后再做进一步的计划。

拍完电报之后谭闵德又赶回了志愿军的指挥部。在这里,他以及卢祥生还有杨天英进行了一次电话会议。

杨天英的副官在日记中是这样记录这次会议的(非原文):

元帅先是询问了卢将军关于12集团军以及关宁地区的情况。卢将军认为12集团军虽然反击受阻,前期防御失利,但是部队人员损失不大,还有就地防御以及反击的能力和希望。同时他也提到自己需要补充大量的物资和特别是反坦克装备来抵挡斯内德的主力进攻。

谭将军则用自己在飞机上了解的情况反驳说,12集团军的几个主力师都已经被击溃或者包围,失去战斗力是无法挽回的事实。指望这样的部队就地防御和反击都是不现实的。谭将军言辞激烈,甚至说:“这是真正的战争,不是演戏时候的兵棋,改改番号就能恢复战斗力!”

电话里有一阵短暂的寂静,杨元帅接着开口道:“这样的崩溃在军事上并不新鲜,将军们,我们先来看看有什么可以的选择吧。”

杨元帅的想法是做有限的反击迟滞敌军,同时两个集团军靠拢,寻找战机配合解围的部队作战。

但是说来说去,谭将军最后提出的问题又让气氛变得沉闷了。谭将军提出两个问题:如何阻止斯内德的快速突破?如何封闭博斯城和新香山的缺口?

“所有的经验都表明,这样的进攻很快就会停止,没有侧翼掩护,没有重炮的跟进。”卢将军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在1917年,我们的远征军也遭到了这样的突破,但是敌军在进攻5-6天之后就不得不停止下来等候补给和重炮,给我们的反击提供了机会,我当年就是这样带着老7师上去的。”

而谭将军还是重复着那句话:“斯内德绝对不会给你任何的有效反击的机会。”

杨元帅最后基本同意了谭将军的话,这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杨元帅又提到了被围的几支部队的问题,特别是15师,这个师的指挥官是刘章——恭亲王刘义的长子,也是帝国的第四顺位继承人的人选之一。

我不知道最后电话里说的是什么,因为我去接一个外线电话了。但是我回来的时候,杨元帅正在大发雷霆,他草草结束了会谈然后一个人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