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那么热闹。”
“父亲!”陆戈看到来人,挤开人群一步蹦了过去。
来人正是北齐王陆雄,和晴明从东花厅出来后,听人禀报小王爷和王妃同时回来了,便带着晴明来到前厅,正见到陆戈在这发东西,一番热闹,便开口笑道。
“父亲,这是孝敬您的。”陆戈递上靠垫,笑着道。
“好,我儿有心了。”陆雄摸着手里的靠垫,笑的开心。
“这位是晴明晴将军,你李伯伯的手下猛将,明天你就随他去天都城,路上要听晴将军的话,不得淘气。”陆雄正色道。
“见过晴将军。”陆戈拱手道。
“小王爷客气。”晴明回礼道。
“最近塞北形式复杂,我不便派人入中原,犬子就只能仰仗晴将军了。”陆雄拱了拱手,深深的说道。
晴明脸色一变,连忙回礼道:“这怎么敢当,在下定当竭尽全力护小王爷周全。”
“好。”陆雄听了此话,便不在做声。
当晚,王府家宴,久未饮酒的陆雄竟喝的有些多了。
晚饭后,陆雄把陆戈叫到了东花厅。
父子俩对面而坐,陆戈注视着自己的父亲,他们有很久没这么静静的坐着了。从小到大在陆戈的印象里,父亲都是无所不能的,是北齐二州的守护神,更是他的守护神。也不知什么时候,神一样的父亲竟也有了丝丝灰发,在灯火的照射下,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陆戈想去抱住他,可是忍住了,他猜父亲可能不会喜欢吧。
陆戈轻笑了几声,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思绪都甩了出去。
过了半晌,陆雄开口说道:“戈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去天都城求学么?”
“因为,那边的老师更好?能学的更多?去见见世面?那边的美女多?”陆戈胡乱猜道,每说一个,就看对面的父亲轻轻摇一下头。
“你呀你,没个正形。”陆雄听他说的越来越离谱,笑着道。
“那是为何呀?”陆戈有些困惑,从听到父亲跟他提出,让他去天都城求学后,他便欣然答应,他没去想为什么,只是想去没人管束的地方。
“因为我要让你离开北齐!”陆雄眼神一凌,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陆戈呆住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父亲。虽然父亲给别人的感觉甚是威严,对自己却百般宠爱,今天的父亲实在太不一样。
陆戈看这位陌生又熟悉的北齐王爷,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陆雄神色放缓,接着说道:“你还太小,有些事情就不必跟你说,但是,你是我们陆家的希望。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好好的……”陆雄滞了一滞,思绪竟有些飘忽。
“你到了天都城,去找你的二姐,她会安排你的一切。天都城的学校很多,你挑一所自己喜欢的就行,学什么,在哪学都可以。”陆雄顿了顿,接着说:“若你有自己的机缘,为父也不拦着。你只要知道大丈夫立于世,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若能守住本心,虽天下之大,便尽可去之。”
“儿子记下了。”陆戈点头道。
“咱们家的功法虽品级上不算最上乘,但是勤加修炼也未尝不能有大成就。练功的是人,创功的亦是人,对人来说功法招式都是外物,化成自己的,修到极致,便是世上最强的武功。”陆雄看了看儿子:“武道如做人,贵在一个专字。登峰造极,天地人和者,帝也。”
“登峰造极,天地人和。”陆戈默默念了一遍,似有所悟。
“今天传你一套刀法,名曰‘破军’,破阵军中,有死无生。这套刀法是兵家奇人古羊在战场所创,暗合沙场战阵兵家奇谋,杀气腾腾,舍生忘死。非有大气魄,大胸怀不足以驾驭。这套刀法戾气太重,你年纪尚幼,本不想这么早传于你,怕你迷了心智。”陆雄拿起架子上的刀,对陆戈说道:“这套刀法共七式,你看好了!”
说完,陆雄抽刀便舞了起来。
“这把刀名叫‘铁山刃’,为山九仞我为峰。这把刀是当年我机缘巧合所得,跟了我已有三十年,现在,是你的了。”陆雄递过手里的刀。
陆戈知道这把铁山刃,这是父亲的佩刀,从不离身。小的时候有一次想拿着玩玩,竟被喝止。
今天,也是陆戈第一次仔细看这把刀。
陆戈接过刀,入手竟然极沉,双手握紧才能勉强拿住。刀身通体漆黑,造型古朴,没有任何多余的纹路,也不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制成。
父子二人在东花厅谈天说地,说着北齐,说着中原,说着塞外,说着江湖,说着当年去过的天都城,说着江南的风景,当然也说着这套破军刀。
天色已渐亮,不知不觉二人竟聊了一夜。
东西早已收拾完毕,在陆戈的坚持下,并没有带很多的行李,还惹得秦管家一阵的不开心。
日头还没出,陆戈便催促出发,比定下的出城时间早了一个时辰。
这是陆戈的意思,他不知道怎么跟那些朋友道别,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并不喜欢道别。
一行人出了王府,向城门走去。
拐了弯,竟然看到他的那些朋友正等着他。
“你们……”一时陆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知道你小子想偷跑。”
“怎么了,不想见我们了呀。”
“在天都城等着我们,到时候要请喝酒。”
“好,我等着大家。到天都,我们请大家喝最好的酒。”陆戈大笑道。
跟朋友道了别,陆戈和晴明带着一百个白羽骑士顺着官道向南奔去。
行了三日,来到中原地界,越往南走,感觉越热,天上的太阳竟有些晒人。陆戈第一次离开北齐来到中原,看什么都稀奇,边看边问。晴明也是许久没回中原,兴致也是颇高。对陆戈的提问也是有问必答,两人越聊越投机,没有几日,竟成莫逆。
“晴大哥,这天都城,哪家的酒最好?”陆戈问道。
“当然是天福楼的竹叶青了,那叫一个清香凌冽回味悠长。”晴明说完还咂了下嘴,像是真喝到了一样。
“好!等到了天都城,我请晴大哥去天福楼喝竹叶青。”陆戈笑道。
“好!这话我可记下了。”晴明说完,也笑了起来。
一行人说着笑着,向天都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