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主管听说王妃和小王爷回府,早早迎了出来,拉着陆戈就是一顿瞧,上下左右的瞧了一遍,边看边嘀咕着瘦了瘦了,惹得陆戈一阵摇头苦笑。
陆戈挎着王妃的手,和秦管家一起来到正厅,仆人早已把车上的东西搬了过来,大箱子小箱子的摆了满满一个偏厅。
“秦叔,这是给你的雪貂绒护膝,你腿不好,天寒了你穿里面。母亲,这是给你的蒲团和楠木木鱼。这是给大哥的披风,凉州太冷,回头您找人给带过去。这是给二哥留个新袍子,等他回来记得给他。这是燕之坊的胭脂,和杨淑玲的黛粉,回头让人稍到南楚去给大姐。这是给二姐带的凉州面脂,虽然我知道她什么也不缺,但是咱们凉州的特产她也总该喜欢,更何况是我送的。”陆戈边笑边说,便从一堆箱子里掏出各种东西,边说边往王妃和秦主管手里塞。“这是给父亲的靠垫,等会我亲自给他,这里的赏给丫鬟和小厮,每人都有。剩下的东西秦叔你存到仓库了,留着你们平时赏下人吧。”
“亏你还想着我,好好。”秦管家摸着陆戈送他的雪貂绒护膝,脸上的皱纹都乐开了花。
丫鬟和小厮门听说小王爷又给他们带了东西,闹哄哄的过来领礼物,把陆戈和王妃还有秦主管围在中间,说着笑着,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王妃看着这满屋的热闹劲,也跟着她们打趣几句,笑的合不拢嘴。
与前厅的热闹相比,北齐王府的东花厅却安静的多,晴明和一个中年男人对面而坐。此人国字脸,中等身材,剑眉朗目,长须飘飘,长相威严却满面祥和,一身杀气尽敛眼神却透着精芒,初看还以为是弘文阁的诗文博士,实际上却是百战沙场的武勋功将,整个西北二州有此风采者,绝不会有第二人了,他就是帝国柱石西北二州的擎天白玉柱,北齐王陆雄。
在这个世界上,
消息,总是跑的很快。
坏消息又总比好消息跑的更快一些,至少,比晴明的马快。
晴明绕道征云城才住上一日,雪媚出世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中原九州。
晴明看着对面的陆王爷半晌,开口道:“想必王爷已经得知,雪媚重现人间,不知王爷可有安排?”
“听说将军跟她们交了手?可是真的?”陆雄问道。
晴明道:“千真万确,是雪族媚灵四将中的暮雪。在下派出的巡逻小队迟迟未归,我便带领亲兵前去找寻,结果在寒川谷地附近找到巡逻小队的营地,所有人都已遇害,全身血液尽失,死状可怖。”
晴明接着道:“在下刚刚勘察完遇袭营地,正准备走时,暮雪带领十数个雪灵突然出现,对我们痛下杀手。我的得力手下曹新就惨遭虐杀,连尸身都没有留下。”晴明说道此处,眼睛一阵发红,紧了紧拳头接着道:“在下与众兄弟和暮雪拼死一战,将其重伤逃遁。雪媚已有二十年没有在人间现世,这次突然在塞北冰原现身,还杀我巡逻队,此事背后定有蹊跷。也不知她们的现身和寒川谷地的异动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陆雄沉吟良久,捋了捋胡须缓缓开口道:“二十年前,雪族趁我中原大乱犯我塞北边境,当时凉州前线有裂空草原的四圣盟入侵,塞北有雪族的暴雪兵团进犯。中原当时正在大战,没有多余兵力抵御边境入侵,北齐负责防守边境,却被迫陷入两面作战,压力甚大。被逼无奈下,我与李长空军团长兵行险招,定下计策,让他将兵力收缩,退守龙象关,给敌人留下重兵守关的假象。依龙象关之坚拖住敌人,偷偷抽调守军,让副将带兵前往凉州前线与我会和,我带领两地兵马,趁夜突入敌阵,一战将四圣盟击退。”
陆雄定了定,接着说道:“攻破裂空草原的入侵,我本想直接领凉州之兵回援龙象关,当时我们的兵力并不占优,去了龙象关也会陷入苦战,若形成对峙,裂空草原再次聚兵前来,中原危矣。当时我便定下一计,调集所有轻骑兵从裂空草原行军绕过安阳山,突袭暴雪兵团后方大营,剩下的部队急行军赶至龙象关。这一计险中又险,若被敌人探知,前后夹击,我们便全军覆没。万幸的是四圣盟新败,未曾在边境设防,使得计划得以成功。我率骑兵部队长途奔袭,绕道敌人后方,和赶来的守城部队前后夹击,重创敌军。”
晴明默默的听着,二十年前的大战虽然他没有亲身参与,但是其中细节也早已熟知,陆王爷和李长空军团长的事迹他也烂熟于心,今天听陆王爷重提此事,不知是何深意,便没有搭话。
陆雄抿了一口茶,接着说道:“骑兵突入敌后,斩获颇多,俘虏雪族王公贵族不计其数,其中便有雪族的冰语公主。我们以冰语公主为质,战后和雪族签订条约,以塞北寒川谷地为界,以北是雪族的地盘,以南属于我们大晴,这也是为什么二十年来不敢侵犯我塞北边境的关键,此事虽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能算是秘密。”
晴明点了点头,身为皇室宗亲,这个秘密他是知道的。
陆雄看着晴明缓缓道:“与雪族公主同缴获的还有一件雪族的圣物。”
“圣物?”晴明惊到:“传说雪族有一件通天镜,可以看过去未来,可是此物?”
“对。”陆雄点了点头道:“此物虽然神奇,但只有雪族皇室的人可以操控,为了使用这面通天镜,便把冰玉公主囚禁于皇宫之内,让其驱动这面通天镜。近日来竟然在里面看到一些异象,据天机门李通的初步判断,里面的景象可能跟塞北寒川有关,皇帝命我跟李长空秘密勘察,所以李长空才会派人前去查看。”
“竟然是这样,难怪,雪族不管自己公主的死活,敢违约踏入大晴地界,果然跟寒川谷地的异动有关。”晴明恍然道。
陆雄接着说道:“李长空命你前去查探,又让你对我禀报此事,说明对你极为信任。我把此事说与你听,是希望你能替我去办一件事。”
晴明站起身,一拱手道:“临行时李军团长早有吩咐,让我听从陆王爷调遣,王爷尽管吩咐就是,在下一定万死不辞。”
“好!你附耳上来。”陆雄招手示意晴明上面。
一阵北风吹过,仿佛是想把这番低语给吹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