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七年过去了。已到了鸣凤禁地历练的期限。没有人敢超过期限而不离开,因为将会受到极重的惩罚,说不定会被废去武功,并且送到人所不知的绝地囚禁一生。
在鸣凤禁地的最后一年,莫采萧终于炼成醒神丹,并且给凌寒枫服了下去。虽然似乎见效不大,但也感到他的头脑灵光了一些。
莫采萧颇为欣喜,但她离开雕龙谷差不多八年了,早就过了下山历练的期限。她担心爷爷着急,打算就此返回雕龙谷。
离开鸣凤禁地的时候,莫采萧看着面前这个少年,感慨不已。当年的那个会哭鼻子的小屁孩,如今已比自己还高半个头了。
虽然离别总是让人伤感,但莫采萧还是走了。
凌寒枫站在山峰垭口,看着那青衫飘然而去,少年不识愁滋味的眼中,却有了几滴眼泪。
过了良久,他这才转身离开垭口,毕竟他长大了,不可能一直让人照顾。未来的路还很漫长,总要学着长大,自己照顾自己。
鸣凤山脉蜿蜒漫长,离开药谷禁地,又走了一天,却还是在群山之中。
不过他并不担心在山中怎么生存,在禁地之中,各种意想不到的凶险他都安之若素。现在出来了,这莽莽群山对他来说,就像闲庭漫步一样轻松。
估计还要走上一两天,才能出山。所以他特地打了几只山鸡,甚至还弄了一些野生菌子,打算煮个汤什么的,打打牙祭。
到了下午,他已找到了避风的地方,几堵大石下面,是一个凹地,不远处还有一处泉眼,正是野营的好地方。
凌寒枫放下行囊,取出小刀,将野鸡洗剥干净了,放到一只小铁锅里煮着。又去洗了菌子,也放到野鸡汤里一起煮。很快,小鸡炖蘑菇的香味就散发出来。
在他的行囊里,居然还有碗盏,这都是在禁地之中,他和莫采萧亲自烧制的磁器。过去的七年中,两人一起吃饭,一起采药,几乎是形影不离。虽然,莫采萧只是将他当作弟弟,而他也称采萧为姐姐。
但这一份情谊,却已是刻骨铭心,永远不会忘记。
凌寒枫轻叹一声,拿起碗来,盛了一碗野鸡菌子汤,只感香气扑鼻,于是慢慢品味起来。
喝了几口汤,他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因为他听到数十丈外,竟然传来了很多人奔走的声息。
他并不想被人打扰。禁地之中,遇到的那些历练者们,至少八成以上都是疯狂而不讲理的人。这些人巧取豪夺,杀人越货,无所不用其极。
无数次莫名其妙的厮杀,让凌寒枫对于在山野中遇到陌生人充满了戒心。这些人要么想抢他和莫采萧的药材,要么就是说些什么小美人之类的话,好像要对采萧动粗。这样的后果可想而知,在莫采萧和凌寒枫的联手对敌之下,这些坏人都成了禁地中的肥料,用以滋润大地,将来长出更多更好的果实。
一碗汤还没喝完,就看见十来个人走近前来。
这些人身上穿着,显然不是中原人。中间却捆着一个人,虽然衣服破烂,还是能看出是一个天明王朝武将的装束。
凌寒枫不谱世事,只是看着这武将的装束有些眼熟而已,同时对那七八个异族武士感到陌生。
只不过他从来没想过要多管闲事,现在他担心的只是这些人会不会抢他的鸡汤而已。
那被捆住的武将似乎受了伤,走路也是一晃一摆。几个异族武士不时抓住他的衣服,推着他向前走着。
这些人都闻到了野鸡炖蘑菇的香味,正是闻着鸡汤走过来的。待到看见是一个半大少年在喝鸡汤,都是十分惊讶。大山之中,多有毒虫猛兽,就算是猎人也不敢单独行动。此时却见一个少年在山里如此悠闲地煮野鸡,无论是谁都会感到不可思议。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不经我的允许,不准抢我的鸡汤!”凌寒枫抬着热气腾腾的汤碗,看了看这些凶悍的异族武士,很是担心自己的野鸡炖蘑菇。
“哈哈哈哈!”他的话引起一阵狂笑。
那被捆着的武将不过二十多岁,粗眉大眼,身材极是精壮,身上有十多处伤口,显然是一场恶战之后,这才被敌人抓住。
这个武将的嘴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凌寒枫连使眼色,意思是让他不要多话,不然的话性命难保。
凌寒枫看得莫名其妙,不过也猜出了几分,只是不想理会而已。
那些异族武士叽叽歪歪说了一阵土话,反正也听不懂。一个武士瞪着凌寒枫,指着地上还没煮的两只野鸡用结结巴巴的汉话说道:“大爷们人多,这锅鸡汤不够!你的,将另外的山鸡,两只都煮了,大爷就饶你性命!”
凌寒枫朝这个异族武士翻了个白眼,抬着碗继续喝汤。喝完这碗,又抬起锅来,将锅里的鸡肉、蘑菇连汤一起倒入碗中,大口吃喝起来。
那异族武士大怒,提起刀来,就要一刀砍下这个山里少年的头颅。
被捆着的武将摇头叹息,眼中满是愤怒,却又无能为力,只是把牙咬得紧紧的。他听这少年说的是纯正汉话,知道他是天明王朝的百姓,可惜自己受伤被擒,再也无法保护同胞,心中悲愤不已。
凌寒枫仍是坐着喝汤,又啃了一只鸡腿。等到这一刀砍来,他忽然把嘴一张,一根鸡骨头从嘴里喷出,快若箭矢,正中这挥刀武士的右眼,其势不停,直透入脑中。这武士手里的刀软弱无力地垂了下来,跟着他壮得像牛一样的身躯直挺挺倒在地上。
那些异族武士都是一呆,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凌寒枫已将手里的两只竹筷掷了出来。噗噗两声,又是正中两名武士右眼,他手劲大得出奇,竹筷入眼后并不停住,仍是直透后脑,哪里还有命在?
紧接着又见凌寒枫身影一晃,迅速出掌,啪啪四声,击中四个异族武士胸口。然后转过身去,一脚侧踢,又将一名提刀狂呼大叫、惊得心胆俱裂的武士踢得飞出五六丈外。
做完这一切,凌寒枫又回到土堆上坐下,继续喝汤。他手里仍是拿着汤碗,碗里的鸡汤冒着热气,一滴也没有喷洒出来。
只是转眼之间,原来将这片凹地站得满满的人影,只剩下被捆住的天明朝武将。
而那八个异族武士,却横七竖八躺了一地。除了被鸡骨和竹筷刺中眼睛而死的三人流了不少血,四名胸口中掌、一个被踢飞的武士,却只是嘴角略有些污血,显然是被震碎了内脏而死。
这个被捆住的武将瞪圆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他又是乱跳,又是摇头摆脑呜呜乱叫,显然是震惊到无法自已的地步。
凌寒枫喝光了碗里的汤,这才缓缓走上前,伸手轻轻扯断了绑住这武将的绳索,淡淡地道:“好了,你走吧。记住,不许说出这里的事情,不然的话,我可能会杀了你。”
那武将忽得自由,更是震惊,双眼睁得溜眼,他可是知道这些绳索并非等闲之物,乃是那些山地武士用秘法炼制,只怕一般的刀剑都砍不断。除非用钢锯来锯,或是水泡火烧,不然还真的不易解开。却怎么也想不到,这少年居然轻轻一挥手就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