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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招婿三翰林


第二十八章招婿三翰林

客氏笑道:“正是!”

永正忙道:“笑话!相中他人犹自可,相中我们如何行得?我等三人皆有妻室之人,怎能再与令媛成亲?”

客氏又笑道:“三位翰林成了亲,妾身也知道,老身这奉圣夫人的千金小姐,也不弱似你们夫人;就是三位翰林已做了亲,为官做宰的人,岂止一个妻子?左丞相便娶了两位夫人呢!”

说罢朝二子丢了个眼色,二人会意,忙把前门后户都上了锁进来。

楚卿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你家女子嫁到我家来是为妻还是为妾?”

客氏道:“待你们今晚成了亲,我明日进宫启奏,请圣上主婚赐配,你们一边是父母之命,我们一边是皇上赐婚,君亲之命都一样,都学左公娶两个正夫人!”

杜起孝正色道:“夫人差矣,婚姻怎能勉强?从来是一马一鞍,我等授室已久,既不愿娶二位夫人,亦不想置小星,望夫人还是另择如意郎君,让我等回家去罢!”

说罢三人齐起身欲走,只见那两个贼子冷笑道:“你等走哪里去?前门后院我都锁上了,只怕你们插翅也难飞出!”

三人惊呆了,永正道:“难道你等欲强行成亲?”

二子微笑道:“差不多也!”

三人大怒:“大胆!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我等三人为翰林词苑,每日都要进朝门办公,你敢关我们,不怕圣上知道怪罪下来?”

二子冷笑道:“你们走到我家花园,又无人役,又无坐骑,止有三童相随也一样被扣在此,又谁人知道你们三人的下落?你们既然来了,今晚与我妹妹成了亲,明早便可上朝去!”

三人又好笑,又好气,只见客氏又道:“三位翰林公,将酒劝人无恶意,我这三位千金貌比西子,才盖文姬,又是老亲疼爱,将来嫁妆数万,从此尔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一切准备停当,请三位早些上去成亲。来人!送翰林爷上楼!”

楚卿道:“你们今日如此行动,想必是一定要强招为婿的了;但送我们进去终也不益于事,若我等坚持不肯成亲,谅你等有何法可处,不过徒增丑态,白惹人谈笑耳!且天下男子无数,何若如此强为?不如好好放我等出去,留心替府上令媛寻他几个标致男子来做亲便了。若执定强要我们,却万万不能从命。”

侯国兴哈哈大笑道:“放着现钟不打,再去铸铜,你们这些花言巧语,骗得甚人?”

魏良卿亦道:“你等三人,休得不知好歹!你那老子丈人,倚着做个首相,何等狂为?几番若把我叔杀掉,我们恨之入骨!老实与你说,若不为三个妹子要你们做丈夫,今晚就结果了你们,神不知鬼不觉,算得了甚么大事?”

二贼子说着便捋起了衣袖,气势汹汹。

客氏慌忙喝道:“你等休得乱动!他今既到我家,难道还能插翅飞去?点起灯来,把左翰林做了大姑爷,送到大小姐新房中去,桓翰林做了二姑爷,送到二小姐新房中去,杜翰林做了三姑爷,送到三小姐新房中去!”

众人答应,登时点起绛红灯,大家都叫三人道:“姑爷,请上楼罢!”

三人至此亦无奈,只得随众人上楼。

左府。

晚餐时候,左公一见只有王礼乾在坐,忙问:“永正与楚卿呢?”

家人道:“下午见公子换了巾服,说到桓老爷府中去了。”

左公道:“速将公子与大姑爷请回,有事相商。”

家人答应一声,飞快去了。

一会儿,桓应征与杜宏仁都来到左府,左公在客厅见了二人。

桓应征道:“下午永正与起孝一起来到弟家,然后说到府上来,刚才你家人来寻永正,我想一定去了杜兄家,正巧杜兄也出来寻起孝,这倒奇了,三人到底去哪了?”

左公道:“这么大一个人了应该不会走失吧,且又有书童相伴。三人一向作风严谨,亦不会去秦楼楚馆,今去什么地方呢?”

桓、杜二人也一筹莫展。

左公想了一会道:“左荣,近日城中可有甚么盛事?”

左荣道:“也没甚么盛事,只有奉圣夫人客氏家园中牡丹盛开,三日之内,听凭游人仕女观赏,今天是第一天。”

左公听了眉头皱起道:“莫非三人去了他家观花?如果这样则坏事了!客氏与魏阉同一条船上的人,若三子去了他家,定会落入奸网!左荣!速着家人去访明来报!”

永正随众丫环来到正中一间新房,只见房中摆列着妆台翠幔,芙蓉锦被,通宵画烛照得满室生辉。床中坐着一位千金小姐,头戴九凤珠冠,身着大红命服,低头端坐,一见永正进来,抬起头灿烂一笑,永正不觉失声笑了:如此美女比我那赵舜娥逊色多了!

梅姣见永正一笑,忙起身相迎道:“相公请床上来坐。”

永正坐到一把椅子上,道:“小姐之言差矣,古礼云七年男女不同席,难道小姐不知吗?”

丫环们笑了道:“这位姑爷想是痴了?今日与我家小姐成亲,怎么讲起古礼来?”

永正道:“我等生平只晓得个古礼,其余一概不知,你就当我做痴子便了!”

梅姣扭捏莺声道:“既然不来坐床,也扶我到椅上去,并肩而坐其身便了。”

永正闻言哈哈大笑,侍儿扶梅姣来到椅上坐了,永正忙起身坐到窗前。梅姣羞红了脸,低头坐着不开声。

这时,只听下面扶梯响起,一会四名仆妇各擎盘盏与美酒上来,在桌上斟上两杯美酒,回头道:“请小姐、姑爷坐花筵共饮合卺酒。”

永正看了梅姣一眼,问:“你等请坐席,是独坐,还是请人来陪宴呢?”

众人道:“这是小姐姑爷对坐合卺,姑爷难道不知?”

永正道:“确实不知。我们襄阳的风俗是到了花烛良宵,热闹不过,必有很多朋友亲眷都到新房共席而坐,名为贺新房,新人自在幔中不出来的。我去年家中做亲也是如此,今日却不能破例。如今你家中,既不能请亲友,我们倒有三个同来之伴,你可去请了他们过来同饮罢。”

众人笑道:“这个规矩倒也不曾晓得。姑爷入赘我家,自然要依我们的规矩为是。”

永正道:“岂有此理!女子从夫,自然要依夫家的规矩方是。”

丫环启禀梅姣:“大小姐,你看如何办罢!”

梅姣道:“先饮了合卺酒,便去请二位妹夫来。”

永正忙道:“小姐错矣,合卺酒当饮在闹新房之后,哪有喝了合卺酒再闹新房之理?”

梅姣想了一会,点点头道:“依你也罢。但我们北方规矩,大姨是见得妹夫的,不知襄阳风俗如何?”

永正道:“此理到处相同,妹夫到来,只顾相见便了!”

桓楚卿来到左边绣楼,桃姣小姐正坐在牙床上看着他,嫣然一笑。

楚卿瞧也不瞧,径直走到案前坐下。

丫环:“请姑爷床上坐。”

楚卿道:“****去做甚么?难道此刻就要睡了不成?”

丫环笑道:“不是去睡,叫做坐床,乃是成亲规矩。”

楚卿道:“我们也是成过亲的了,却不知有此规矩。也是新人坐在床上,我自坐在椅中,不曾有什么同坐。今夜要我破例,却万万不能!”

丫环转身道:“二小姐,姑爷不肯坐床,却是如何?”

桃姣道:“不坐便不坐吧,摆酒上来,让我与姑爷喝合卺酒。”

丫环答应一声,走到门口喊一声:“端酒上来!”

楼下便响起梯板声。

楚卿看着她们摆好花筵,道:“我怕见生人,你等不得叫生人来陪!”

众人笑道:“这也奇了,这合卺杯,是要与二小姐同吃的,难道小姐也算生人不成?”

楚卿笑道:“我与你家小姐从不曾谋面。如何不是生人?”

正说着,两个丫环走进来,在二小姐、楚卿面前一福,道:“请二姑爷到那边与大姑爷共饮,说他们襄阳风俗是这样的。”

楚卿忙答应道:“果然不错,我们襄阳闹新房怕见生人,须得熟人在一起同饮!”

说着便起身往外走。

杜起孝来到荷姣房中,荷姣忙起身相迎,媚笑道:“请相公坐床上来!”

杜公子冷笑道:“床上你一人坐便了,我与你男女授受不亲,怎能坐一块去?”

荷姣笑道:“相公今晚与妾成了亲便是夫妻,何来授受不亲,而应肌肤相亲矣!”

杜公子道:“小姐,下官可是有家室之人也,强求不得!”

荷姣嫣然一笑:“大丈夫三妻四妾,只要本小姐不计较,相公又何乐而不为?”

杜公子失声笑道:“下官不敢乐亦不敢为也!”

荷姣搔首弄姿道:“相公嫌妾貌丑乎?才差乎?”

杜公子冷笑道:“小姐貌赛西子,才如文姬,下官亦不如也!”

荷姣凑上来道:“既如此,相公拥此如花美娟,还有何不得满足?快快饮了合卺酒,妾与相公好成就巫山云梦!”

杜公子吓得连连后退,不禁抽了几口凉气,如此大胆直率之女子亦令他这个须眉汗颜!

正在无奈之际,走进两个丫环,向二人一福道:“大姑爷请二姑爷三姑爷那边去饮酒,说是襄阳风俗,二姑爷已去了,请三姑爷快快过去!”

起孝一听,忙起身笑道:“正是如此,小姐如有兴趣也一块去罢?”

荷姣便跟在起孝后面,袅袅而行。

三位公子喜笑颜开地喝酒行令,桃姣荷姣徘徊在蔓帐中,不时探出头来。梅姣看见,便低低说:“二位妹子皆进来罢!”

桃姣笑道:“姐夫在内,叫我如何可进?”

早被左公子听见,便笑道:“白日在迎风楼上已都看见的了,怎么如今又怕起姐夫来了?”

桓、杜二人笑道:“好个姐夫,头一日就看小姨!以后还不知怎么和小姨热乎呢!”

永正笑道:“这也是襄阳风俗!”

二人大笑,三人传杯弄盏起来。

梅姣吩咐丫环:“不要拿酒了,把饭送上来。”

丫环奉命端上饭来,三人笑问:“怎么吃不过几杯酒便不让吃了?奉圣夫人家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丫环道:“小姐之命,恐怕姑爷吃醉了。”

永正笑道:“你家小姐也太厉害了,头一夜便管起丈夫来!”

三人只得用膳,膳罢,又端茶在手,三人闲谈漫扯,梅姣姊妹看着三人欲催还休。

过了好一阵子,梅姣来到永正身边,柔声道:“相公,夜深了,二妹三妹都想和妹夫回房安歇,妾身也想与相公细细叙,你等散了罢,有话明日可说,明晚可说,不要耽误这良辰美景也!”

永正道:“我们襄阳风俗,第一夜闹新房须闹到天亮,你等第一夜便不听丈夫的,我等不与你们成亲了!”

说罢欲起身,桓、杜二人也跟着站起。

桃姣道:“三位还是识相点罢,既已上了楼,便没有下楼之理。我姊妹爱三位相公人才品貌,今日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如一味固执,我等禀告母亲,一旦用强,相公们也无法奈何,于妾身也无益,还望相公三思!”

三人对视一会,楚卿道:“先请小姐们安歇吧,我们随后****便了。”

丫环道:“自然姑爷小姐一齐安寝才是,怎么叫小姐先睡起来?我等每见人家办喜事就是小姐先睡也要姑爷服侍宽衣解带呀!”

丫环说罢嘻嘻笑起来。

永正摇摇头道:“我们当初成亲可是喜娘服侍****的,哪有丈夫亲自动手?我等乃男子汉,如何做起侍儿来?既想与我为妻妾,自当遵守夫家礼数。”

三位小姐一听,道:“既然是这般,也便依你们办,但也得你们三人各回自己房门吧?”

三人一听,没得话回。彼此交换眼神,永正对楚卿道:“妹夫,你那边新房收拾得如何?可比这边好些么?”

楚卿道:“我那边觉得还齐整些,表兄不弃,同去看看如何?”

丫环道:“夜深了,明日过去看罢。”

永正笑道:“你们这班妮子,忒也放肆!便催得我们****,也只是与你小姐成亲,难道有你们一分在内不成?为何你们反比小姐还催得要紧些?是何原故?不想贵府家教如此之差,侍儿不过听从使唤者,谁敢多嘴多舌?你等再多言语,叫你等认识姑爷们的厉害!”

众丫环一听,嘟着嘴不再作声。

三人一齐来到东楼桃姣的房中,三位小姐也跟在后头进来。三人故意这儿看看,那儿摸摸,踱来踱去绕着满屋子转圈,看了半个时辰,方才坐下,叫道:“献上茶来!”

丫环们只得将茶端上,三人慢慢喝了,又闲聊起来。

丫环们忍不住又催道:“夜深极矣,请姑爷们散了罢!”

楚卿道:“胡说!既已到此,那有不坐之理?是我的新房,我就是主人了。我要留客,你家小姐也阻挠不得!何况你等下人,敢来多口?!再泡茶来,小心挨打!”

丫环无奈,看着三位小姐,三位小姐唉了口气,点点头。

丫环只得又泡上茶来,三人接茶在手,又谈古论今,言来语去,外边已是敲五更的梆子了。

楚卿道:“我们两个送杜兄进新房,再转来成亲。”

永正道:“使得。”

丫环们只得又持灯相送,来到荷姣绣房中。

永正、楚卿道:“请杜兄入室成亲,弟等暂别去。”

起孝慌忙拦住道:“哪有过门不进屋坐坐之理?”

二人笑道:“只怕迟了做不成亲。”

起孝也笑道:“今夜不做,还有明夜。方才在桓兄那边也坐了片刻,岂有小弟这边就见外之理?”

两个再三拜辞,一个苦苦挽留,在门口又磨蹭了半个时辰,方才一同进房。

于是,又东看看西瞧瞧,然后坐下。

梅姣道:“看样子又要喝茶了,来人,去把二小姐房中现成的茶来筛了,看他们怎样?”

杜公子听了微笑道:“三小姐,我们如今相聚了大半夜,也有些熟份了。实对你说,我等固要紧出来看花,吃不多午饭,原打算回去再吃点心的,谁知就被你家留住,在下边说了不少的话,你令堂连点心也不备一点,直到方才花烛酒来,腹中已着实饿了。正要多饮几杯,你这三位小姐又坚持不肯,止吃了两碗饭,饮馔又不可口,甚难下咽,所以如今腹中又觉得饿了。我固是独子,父母爱惜,自幼吃惯****点心,再不能%腹而卧的。如今小姐快些收拾些点心出来,吃了好睡。”

左、桓两个笑道:“岂但杜兄一个受饿?我们也是独子,人人吃惯****点心,家中夫人又贤,父母又加疼惜,真个一要就有,件件随心。却不料来到此间,你们这般薄待。酒又不许多吃,点心又不备来。这样女婿,实是做他不过!”

荷姣道:“相公既然饿了,我让人准备点心上来。”

丫环们忙取来食品,香糕茶食、瓜子生果等装了八冰盘,摆到桌上,又称过两丈大画烛,筛上三杯热茶,摆上坐椅,对三人福了一福道:“点心齐备了,请姑爷们吃罢。”

三人便坐到桌上,边用点心边闲谈谩扯,谈笑风生。

三位小姐一个个呵欠连天,丫环们站在一旁也鸡啄米似的昏昏欲睡。

一丫环忍不住又上前催道:“姑爷们,天都快亮了,请早点与小姐们成亲罢!要不让夫人知道就不好办了。”

三人开怀大笑起来,永正道:“你们这种作事真是新闻!既请人吃点心,也待客人自散方是,那有主人自来催去之理?我们能吃多少?刚刚吃上便不许吃了,既是不舍得又搬出来做甚么?难道是用来供奉菩萨的?”

丫环们不敢作声,三人依旧不理睬她们谈天侃地地胡扯着。

这时,四下虽雄鸡报晓,啼成一片。三人伸了伸懒腰,站起来,永正来到窗前推开窗门,只见东边曙色初映,不禁叹道:“唉,良夜苦短,没想到真的天亮了!怪不得小姐们催促!如今怎么办?白白连累了三位小姐陪我们一夜。”

说罢便与桓、杜二人来到小姐们面前,作了半个揖道:“小姐休怪!我们不辨迟早,耽搁成亲,实在抱歉,干脆今晚早些做亲便了!”

三位小姐不禁埋怨道:“相公们今夜是不许如此胡闹了,妾身们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说罢梅姣与桃姣带着丫环走了出去。

杜起孝笑道:“我们也下楼去吧,总不成二位兄长也守在姨妹房中?”

三人哈哈大笑走出门去。

天色微明,景阳钟敲,百官朝拜毕,左公出班奏道:“皇上,微臣之子,与工部侍郎、礼部尚书之子三人于昨日走失,至今仍无音信,不知是否被人匿藏、或杀害?望圣上下旨全城搜捕!”

皇上道:“真乃岂有此理!谁敢匿藏朝廷命官,准先生所奏,全城搜捕,寻出三位翰林来!”

左公与桓、杜、黄等叩请谢恩:“谢主龙恩!”

三位翰林吃过早饭,谁知三位小姐又下楼来了,并将以往作的诗词都搬下来让三人指正,一人挨一个紧贴着坐。三人无奈,只得一一指点所作的诗文。

看看又是黄昏来临,三位小姐陪三位公子吃了晚膳,晚膳吃了好几个时辰,然后一个个醉熏熏的伏案沉睡,任凭三位小姐百般搬弄,全然不动分毫。

三人无可奈何,只得起身各自离去。三位翰林看到三姣上了楼,然后走到椅子上躺下来。

不觉又是拂晓来临,三人来到户外活动活动时碰上了客氏。

客氏道:“三位翰林想必昨夜都做了新郎?”

永正笑道:“真不巧,前日耽误了睡眠,昨夜一沾酒便沉沉睡去,辜负了三位小姐一番美意,看来只有等今夜了!”

客氏大怒道:“你等分明是在推搪,怎么这样不识抬举?”

楚卿道:“威逼不成买卖,捆绑不成夫妻,我劝夫人还是放我等回去吧!”

妖婆大怒:“既然你等三个畜生不识抬举,来人啦!将他们锁入二厅厢屋中,三个书童也关到里面去,只与一顿稀饭,直到同意成亲为止!”

几个家人七手八脚将三位公子推入厢房,侯国兴道:“母亲何苦如此?他等既不肯成亲,正好报仇雪恨。现在叔父新造下的三般刑法,未曾与人试过,待我们拿他们三人尝新罢!”

客氏道:“处死他们固然好,我亦想。但你三位妹子十分不舍,特别是荷姣妮子,还是慢慢逼他们成亲为妙!”

魏良卿道:“妹子爱他才貌罢了,有甚难处?趁如今牡丹未谢,今日仍旧开门放游人进来,我与兄弟在内选看,只拣标致后生,多选些进来,值甚大事?”

客氏笑道:“且待选看了,再让你们施法与他们。”

二贼大笑:“我们今日仍开园,不信找不出几个标致后生!到时我让左维明瞧我们的厉害罢!”

京城内外,大街小巷,都贴出了赏单,两天过去了,仍没有丝毫消息。

左府中堂集中左、桓、赵、黄四家的父母妻眷等,个个唉声叹气,泪水涟涟。都说三人定是被人所害!

正午时分,左公下朝回来,后面跟着桓赵黄三位大人,四人在公堂坐了,维政匆匆赶过来。

左公问:“礼乾进去了吗?”

维政点点头道:“已进去了,家人看得侄婿被二贼请进里去。”

左公笑道:“成败在今晚一牵!”

桓应征问:”妹夫有何妙计?“

左公道:“小弟怀疑是客氏设计引诱三子进园,三子懦弱,兄等皆知,然礼乾为人机灵狡诈,我让他混入客氏花园中打听三子消息,一有音讯便发大炮为号,我等现去点将家将,静候消息。”

赵黄高兴起来,道:“怪不得近日来兄不慌张,原来是胸有成竹!我等松了一口气也!”

左公道:“三子未出,现第四子又入,这口气且慢松!”

且说王礼乾,正艳服飘巾簇簇新徐步漫入客氏花园。在拐角处,魏侯二位贼子正探头探脑出来。

侯国兴道:“哥哥,你看这个刚进园的后生,容貌甚好,我们看了一上午也没看到第二个如此标致之人。”

魏良卿道:“我俩上去问他一问,哪里人氏?”

侯国兴道:“好!”

二贼走到王礼乾面前行礼道:“尊兄请了!”

王礼乾忙停步还礼:“尊兄请了,二位是……?”

二贼道:“我们是此地园主,尊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王礼乾道:“原来是园主,失敬失敬。小弟乃湖广人氏,姓李名若乾,只因有家兄在京候选,探兄而来。闻得此园牡丹盛开,故来看花。二位尊兄好像非等闲之辈,想必是京中大员吧?”

二贼笑道:“这座花园乃奉圣夫人侯府上的,这奉圣夫人乃天子乳母,就如太后一般有权势。我是她儿子侯国兴,他是继子魏良卿,各授锦衣卫之职,与天子就如兄弟一般。李兄难得至此,且请进去见一见家母如何?”

礼乾听了故意吃惊道:“原来是二位皇亲国戚!小弟不知,失礼多矣!冒入名园,蒙海涵不究,感德无涯,怎好入内冒渎太夫人呢?小弟其实不敢了!”

两贼子笑道:“休得太谦,你和兄弟一见如故,见一见家母也无妨。”

王礼乾道:“那就打扰了!”

说罢随二贼进了厅门。躲在这外的左清看得明白后便飞快赶出园门,回府报信去矣。

王礼乾随二贼来到中堂,客氏正坐在堂上。

二贼上前道:“母亲,这位李兄乃湖广人氏,与儿等一见如故,特领来拜见!”

王礼乾忙上前深深一揖道:“小生李若乾,参见太夫人!”

客氏笑道:“郎君请坐。敢问今年贵庚?”

王礼乾道:“小生今年虚度二十。”

客氏道:“可曾授室?”

王礼乾道:“回未娶亲。”

客氏点头笑道:“如此都好。今日郎君来此,乃天赐良缘。老身有三位小姐,都生得才貌双全,只因佳婿难觅,选了数年并无一个中意。因此借牡丹茂盛开了园门,招揽游客进来选看。今遇郎君这般品貌,正与小女十分相配,若蒙不弃,便招汝为婿如何?”

王礼乾一听,满面堆欢,忙躬身道:“只是小生何德何能,荷蒙太夫人如此垂青,只怕寒生薄命,消受不起耳!”

客氏听了心头大喜:“郎君不必太谦逊,你做了我家女婿,何愁不是贵人?只消我去宫中奏明当今,封你个尚书也不为过!”

王礼乾忙躬身谢恩。

客氏道:“只是有三位小姐,那个今宵先成亲呢?”

侯国兴道:“论起理来,该是大妹才是。但她们这两日虚闹了两夜,今宵难道叫二妹三妹看热闹不成?依孩儿主意,不如三个妹子今晚权且都嫁了他,待孩儿明日再去选两个进来,然后拈阉便了。”

客氏道:“说得有理。”

礼乾问:“如何三位小姐热闹了两夜?难道都有过丈夫的了吗?”

客氏笑道:“贤婿不必记怀,虽说有过,却都是个虚名,并未成亲,贤婿不消疑虑。来人,送姑爷绣楼成亲。”

左右忙答应一声,王礼乾便随丫环来到绣楼。

三位小姐正在梅姣房中闲谈,一见丫环领了礼乾进去,便问:“这位公子是谁?”

丫环道:“小姐,奉太夫人之命,送这位李公子与三位小姐今晚成亲。”

三位小姐忙笑着围了过来,笑道:“公子英俊神伟,一点也不逊色于那三人。”

王礼乾忙一揖道:“小生何德何能?感蒙三位小姐垂专,今夜若得三位同嫁与小生,真乃三生有幸也!”

三人一听,喜上眉梢道:“只因妾等三人貌美而多才,家富而母贵,所以难得其夫而配,今遇李郎,方慰我等之心,愿三人齐奉枕席。”

王礼乾偷偷乐了,笑道:“三位小姐貌既惊人,才复异尔!西施难及,正堪仿佛东施。小生已历二十春秋,颇见人家闺秀,从来未闻此等古往今来用不着的文法,乃于小姐口中说得这般顺当,真为希世之才者也!”

三位小姐十分欢喜,一个比一个挨得紧凑在王礼乾身边,王礼乾索性左拥右抱,不断在她们脸上亲吻,身上摸捏。三人任由他揉来捏去,嘻嘻哈哈地给他嘴里塞水果、点心,让王礼乾应接不暇,忙得不亦乐乎!丫环们看到三位小姐急不可耐的样子也不禁偷着乐。

看着黄昏已临,绣楼四面点上了蜡烛,丫环们穿梭般摆上了酒菜。

梅姣依着王礼乾道:“相公,咱们喝了合卺酒吧?”

王礼乾也不推辞,拿起两个酒杯,两人相交着手喝了。

桃姣忙把酒杯递上说:“相公,和大姐喝了当然也应和我喝呀?”

王礼乾也不推辞,一同喝了,喝完还在桃姣腮上亲了一口,哈哈大笑。

荷姣急了,一把将王礼乾拖到自己的身边,说:“轮到我们喝了!”

王礼乾笑道:“我今晚与三位小姐都喝了这合卺酒,明日可不许你们再去开园招女婿!今晚我们四人来个大****,日后我便是你们三人的夫君!行吗?”

荷姣娇笑了:“行吔!我的相公!”

王礼乾又与她喝了合卺酒,道:“刚才进门时,承三位娘子垂专,说小生不弱三人之貌,不知娘子楼上还有何人在此?”

三人笑道:“相公不知,这开园选婿乃妾等的算计,初二那日,亲自选了三个才子,乃朝中三翰林,孰料他们执意不肯成亲,白白混了两夜,母亲恼了,今早将他们拿下,连他三个童子一齐锁在厢房。”

王礼乾道:“原来如此,我倒要感谢这三位翰林了,他们如此不知好歹,有这等奇才奇貌的小姐,又有如此富贵无比的家庭,还不肯成亲,唉,他们若是肯了,我又到哪里去寻这么可爱又贤惠的三个娘子?”

王礼乾又把三人搂进怀里轻薄一番,道:“娘子们,若那三人突然肯了,让小生如何处置?”

梅姣笑道:“那三人已与鬼为邻矣!哪得回心?”

礼乾惊问:“却是为何?”

桃姣道:“那三人不知好歹,我等本与他家是世仇,为招亲母亲兄长才不与他等去计较,现在他们既不肯成亲,兄长便要报仇了!我叔父魏忠贤新造了三般刑具,今夜便让他们尝尝新,好送他们上路。”

王礼乾吃了一惊,忙问:“是什么刑具?”

梅姣道:“一样叫过山龙,是用铜铁打成通管,节节活动,用此刑时,将人浑身洗剥,用此物缠身,将百滚热汤自此物口中灌下,于尾中流出,如此三度者,其人必周身内烂,痛不可言。一样叫锡荡锣,是用熟铜打成荡锣之式,用鲜红炭火堆砌锣中,然后烙向人背,受此者必皮焦肉烂,火毒攻心而死!一样叫红绣鞋,是用生铁打成一双鞋子,向火内烧的通红,使其人赤足穿了,便牵使步行。连着三双,两足化为灰烬。此等刑法,真乃古今未有!人若受之,必无生理!”

王礼乾一听,道:“此三人一旦受此刑法,决无回心之日,小生与三位娘子便可日夜同乐矣!”

三姣媚笑着又扑向礼乾,娇声唤:“相公,相公,我们成亲去罢!”

王礼乾又每人脸上亲一亲,然后推开她们道:“三位娘子稍安勿躁,且待小生去更衣处回来便成。”

三姣极不情愿地分开,口中催着:“快些来去!”

王礼乾忙在丫环的带领下楼去。

来到更衣室,王礼乾打发丫环走了。然后瞅着四下里无人,偷偷将左公给的流星火从袖中取出,点了引线,只见嗖的一声撺了出去,火星直上半空中闪烁!

左府众人正聚集在大堂上,一看对面流星火唿哨而起,左公笑谓桓赵黄三人道:“三子确在客氏府上,三位兄长,随我向客氏家要人去!”

家人呐喊一声,簇拥四位老爷一路杀向客家来。

客氏厢房。魏、侯二贼正将左永正等三人绑了起来,而旁家人举着火把,一边生着熊熊大火,三样奇刑摆在地上。

魏良卿道:“我想你们三个,仗着老子岳丈与我家结下深仇阔恨,还想到我家花园中赏花,既已到了,我等好意不论前仇,反将妹子与你,你还不知好歹,执意不从。既然不要,我们却要报仇了!如今并无别般来奉敬,只就这厅前三般刑具,乃我叔父新制准备有朝一日让左维明试用的,今日便请三位先来尝尝新,日后也好给老左提个醒!你们上前来,每人认一件吧!”

永正咬牙切齿道:“奸贼!我父亲很快便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的,你等休得胡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侯国兴笑道:“他知道?不可能!俗话说侯门深似海,他敢来我府上搜寻?别作梦了吧,来人!将三般刑具制造起来!”

家人答应一声,忙把铜锣上堆满火炭,锡壶里贮满滚水,铁鞋放在火中焚烧,吓得三人冷汗直冒,双脚打颤,一脸惊恐!

魏贼高鸣:“将左永正剥了,把锡荡锣让他先尝!”

左右答应一声,将永正剥了衣裳,用火钳夹着通红的刑具朝永正背上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