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武侠 > 大明廉吏全文阅读 > 第30章 怒毁隆仁祠

第30章 怒毁隆仁祠


第二十九章怒毁隆仁祠

就在红锣烙向永正的一瞬间,家人推开门来报:“大爷二爷不好了,外面左丞相来了!”

二贼问:“他们怎么知道的?”

家人道:“左丞相带领五六十名家将,个个带刀仗剑,直闯进门。他说看得三位翰林的本命星落在我家府中,要进来搜看!小人们问他要禀过主人,他顿时大怒,不由分说地打开大门,一齐纷纷拥将进来!”

二贼吓得面色如土,冷汗直冒,忙开了后门欲溜,只见门外正站着左丞相与众家人,火把将外厅照得通明,二贼吓得瘫软在地。

左令喝道:“押起来!”

家人答应一声,如狼似虎地将二贼绑成两个粽子,扔在左公面前。

左公喝道:“尔等为何匿藏朝廷命官在家私设刑堂?”

魏良卿道:“回回丞相,我等是好意招三位翰林为妹夫。”

左公道:“放肆!哪有捆绑的夫妻?且三位翰林都已娶了夫人,尔等不知吗?”

侯国兴道:“不不不知!”

“这三般刑具又是为何?”左公道。

永正上前道:“此乃魏忠贤所造,说是日后欲让爹爹试用,今日让孩儿三人尝尝新!”

左公冷笑道:“可恨!尔二贼倚势胡为,目无王法,今日之罪死有余辜!今请出尚方宝剑,来人,速斩二贼来报!”

家人答应一声,将尚方宝剑跪接了,把二贼拖出门去,一会,两声惨叫后家人用盘子献上二贼首级。

左公道:“挂在大厅之上,让客氏亲自来收尸罢!”

众人簇拥着左公等纷纷离去。

皇宫内苑。皇上正在嫔妃的按摩下半睡半醒。

客氏匆匆赶过来行了礼。

皇上问:“乳娘何事惊慌?”

客氏道:“皇上,左维明带人杀入臣妾府上,请皇上速赦臣妾二子之罪。”

皇上问:“二子何罪之有?”

客氏沉思半晌,道:“前日三翰林失踪,实乃臣妾欲招之为婿,让二子设计留在府中,不知怎的被左维明发觉。”

皇上睁开眼,有些生气道:“朕连日有旨严查,为何不报?卿等擅将翰苑词臣囚禁私室,此等事亦甚为不法!左卿为人刚直,他若执意起来,朕也不便顾私恩而废国法矣,卿且退,俟明日早朝定夺便了。”

客氏无奈,只得行礼告退。

客氏回到家中,家人大哭来报:“夫人,二位少爷被左维明杀了!”

客氏顿觉四肢冰凉,左右一步一摇地搀到堂上,看到地上的两具横陈尸体,梁上还正挂着二人的首级,客氏只呼了一声“我的儿啊”便昏死过去。

天明,左维明奏道:“皇上,魏贼私设奇刑,残害忠良,其情可诛,望皇上圣明,将魏忠贤发有司审议!”

皇上道:“先生已杀魏、侯二人,此事二人虽有匿藏之罪,然罪不至死,昨天奉圣夫人也来哭奏左卿处事太过,朕不罪卿,望先生也不复追究忠贤之责矣!”

左公复奏:“圣上,臣为社稷赤胆忠心,决不与奸佞为伍,今日朝中,有臣无他,有他无臣!伏惟陛下圣裁!”

皇上不悦道:“先生以朕为昏君吗?连忠奸也不辨哉?朕体念先生三朝为辅,功不可灭,如先生想暂休林下,朕亦准旨,日后有事亦望先生复出。”

左公道:“陛下圣明,臣已倦矣,今日就此拜别万岁!望万岁千秋万代!”

皇上喜道:“先生仍官首辅丞相,有事以六百里加紧相商。传旨,赐左丞相黄金千两,白银十万两以彰其功!”

左公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桓、王、赵、黄及维政五人同时出班奏归,皇上一一准奏。

于是,五家择日出京,启程归乡。

左公回到襄阳,与维政共居祖屋,每日与来访官员闲聊,闲时看书写文,或与儿女诗文作乐。

一天,大嫂来启:“叔叔,孝贞自丈夫死后,受尽婆婆袁氏欺压凌辱,现袁氏将孝贞嫁妆及田户全都赌光,正想让孝贞卖与他人为妻,望叔叔援手救救她。”

左公笑道:“大嫂勿急,此事兄弟早已注意,袁氏想将侄女卖与一江西老俵为妻,我已派人去接侄女,并将了断与袁家的葛纠。”

大嫂喜道:“有劳叔叔了。”

这时,家人左荣来报:“老爷,小姐已坐轿回来了!”

正说着,孝贞小姐已从门外进来,一见母亲在此,哭着扑向母亲。母女俩痛哭淋漓。

良久,大嫂才对女儿道:“还不快拜谢叔叔!”

孝贞忙跪下去拜道:“多谢叔父活命之恩。”

左公眼眶也湿润起来,忙道:“贤侄女受苦了,快快起来。”

维政及永正等已将晋二及袁氏押进堂上来了,向左公缴令。

左公道:“押到城中人多处,我亲临审问。”

闹市处已被左府家人围出一大块空地,四周围满了百姓。

一阵锣响,左丞相坐轿而来,家人高呼:“丞相来了,众人不必回避!”

老百姓忙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左公下了轿,来到中央,朝四周一拱,百姓忙跪拜于地,高呼“丞相大人!”

左公坐在案前,大声道:“诸位父老乡亲请起,今日我左维明当大家面乃向各位澄清一桩事实:舍侄女七年前嫁入晋家,已生了二子,先年晋家长子病逝,留下孤儿寡母,然晋门袁氏常恶意刁难于母子三人,舍侄女亦多次向我嫂子哭诉。然我虽官居丞相,彼亦孤儿寡母在家,只好屡劝侄女忍辱负重,孝顺婆婆,不料袁氏贪赌成性,丧尽天良,意欲将舍侄女卖与他人为妻,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握得袁氏母子亲书卖媳文书在此,特告知诸位见证,从今日始,我将舍侄女接回左门,代为抚养其二遗孤,从此后袁氏不得奈何母子仨人!带袁氏母子!”

家人将袁氏母子带到场上,袁氏强扮笑容道:“亲翁听禀……”

左公大怒:“你已把媳妇卖了,还敢称我亲翁吗?来人,先把她十个嘴掌!”

左右上下,不由分说重重地打了十掌,登时两颊青紫,口角流血,打得她跪在地上直呼:“丞相爷爷饶命!不是我要卖她,是她耐不住家贫要改嫁,又让我瞒了母家的。”

左公笑道:“你还要含血喷人吗?你既道她情愿改嫁,何不官官冕冕送她下船?听家人道你是诡言哄她母亲重病骗她出门。又嘱我家人互相串合,文书上面又无自愿嫁人之句,但写你母子二人出名,又还她两个孩子安慰其心。晋二自写供招,还妄屈她情愿改嫁,希图掩饰!来人,把文书与周围父老过目!”

家人忙将文书递与周围一些老者过目,人人都啧啧称赞:“丞相果是大义,老妖婆全当打死!”

看罢,左公大声问:“诸位,今日之事,你等众乡亲目击,如今大家公论,把这袁氏如何发落?”

几个老者道:“启上丞相,若说这晋袁氏原是女中无赖赌棍,每每倚恃****,欺压邻人。在家刻薄媳妇的狠处,我们都是晓得的,没想到竟如此天良丧尽,偷卖儿媳,天理难容!我们的想法是今日将她洗剥衣裳,吊在树上,一顿乱棒打死,方始畅怀!”

左公笑道:“论起来也该如此惩处!但我不屑打一妇人!天幸侄女未遭毒手,保全名节回到吾家。此妇让其恶贯满盈之日自有结果之时,我只将其子晋二押送襄阳府,按其掠卖期亲妇女之罪便了!”

说罢起身离去,左右高呼“丞相宽洪大量,然便宜了此妇实在可惜!”

维政一见,大怒道:“兄长饶她,我不能饶!来人,将此妇洗剥了吊起来重打二十鞭再说!”

左右答应一声,三下五除二将晋袁氏剥得浑身精光,四马攒蹄般的一捆,高高吊起在一棵槐树下。老妖婆大喊:“丞相救命!丞相爷爷救命!”

众人大笑,拍着手道:“老妖婆!看你以后如何做人!”

左公正欲上轿,回头一见老妖婆那狼狈道,不禁一笑,喝道:“快快放下来,否则重责!”

家人无奈,只得放下老妖婆,维政气不过,恨恨地踢了她一脚离去。

晋二被襄阳府号枷一月,在襄阳府门前的木笼子里站着。

老妖婆每日为儿子来送饭;

晋二出来后,母子二人收拾细软,连夜出了城去。

一日,左公与公子在堂上闲聊,维政从外面归来。他愤愤不平地对左公道:

“兄长,魏贼在朝中已炙手可燃,现在全国各地都建了他的生祠。我们湖北巡抚姚宗文、巡按温皋谟亦趋奉忠贤,捐俸与他建造了一祠于学宫之右,祠名隆仁,极其华丽!唉,没想到我等离朝不过一年,魏贼便如此权倾朝野!”

左公大怒道:“宗文小人!如此趋炎附势殊为可恶!八月十六是他生辰,我当去省城问他道理!”

武昌府热闹非凡,巡抚姚宗文满脸笑容地与全省来拜寿的官员在堂上用茶。

突有家人来报:“禀告老爷,左丞相到!”

姚宗文一听,忙站起来道:“诸位与小弟一同迎接丞相大人!”

百官不禁对姚宗文心生仰慕,依次跟在他身上出府相迎。

左公下轿,姚宗文与众官躬身道:“丞相年兄真是太客气了!”

左公笑道:“姚兄见谅,小弟拜寿来迟。”

众官簇拥左公堂上坐了,又一齐上前拜见丞相:“下官参见丞相!”

左公一摆手笑道:“诸位请坐。”

众官告座坐下。

姚宗文传令:“摆席。”

家人高呼:“摆席喽!”

顿时笙簧齐奏,歌伎翩翩起舞而出,家人托盘端茶鱼贯而出。

姚宗文敬左公坐了首席,自己一旁相陪。

温皋谟奉杯道:“诸位,今日姚兄寿辰,蒙丞相惠顾,我等先敬左丞相一杯!”

左公笑道:“今日乃姚兄寿辰,理当敬他才是,小弟先干为尽了!”

众人一齐奉杯。

温皋谟又奉杯道:“这第二杯便是敬丞相的了!”

众人又奉杯欲饮。

左公道:“且慢,诸位欲敬酒与小弟,但小弟认为还是先敬诸位才是,今日小弟一则为姚兄寿,二则有事与诸位相议。”

众官问:“丞相有何事吩咐?”

左公道:“小弟闻得学宫之旁为魏忠贤建了一生祠,取名隆仁二字,固此心下不明,故要请教姚年兄及诸位,何谓隆仁?”

姚宗文忽闻此言,吃了一惊,不觉满脸通红。呆了半晌道:“隆乃高大尊崇之意,仁便是仁德之仁,兄岂不解?”

左公道:“隆仁二字之意岂不知?但魏忠贤何人?你等与他题这祠额?”

姚宗文道:“厂公功德巍巍,不在伊周之下,这祠额有甚不当?”

左公冷笑道:“你道魏贼功德巍巍?我告诉你及诸位:魏贼本市井之徒,中年净身入宫;私通客氏乳媪,逢迎圣上蛊惑君心;图谋东厂司礼,谋杀王安老臣;复生人道扰乱宫闱,开演内操心怀异志,私设奇刑陷害忠良;高攀龙自尽投池,周顺昌囊首牢门,杨琏矫诏却被土压,东林君子五百被害,边廷奏报居为己有,荫封奖赏滥邀君恩。生祠造得遍地都是,雕龙镂凤徒伤民财,滔天之罪真是罄竹难书!这般一个奸顽,有何功德称隆仁?我与汝等皆本土乡亲,今以良言相劝,如有三分男子汉之气,也应立毁奸贼祠宇!”

姚宗文顿口无言,半晌方讷讷说:“生祠不独武昌建有,各省都有了先例。”

左公勃然变色道:“各省建祠,独这湖广不许!”

姚宗文道:“丞相果若不容,只消请旨拆毁便了。”

左公怒道:“难道这座生祠,是奉旨建造的么?且待我去拆了奸祠,再行请旨!”

说罢起身,众官忙跟出门来,门外左公上马不辞而去,四十名家将飞奔相随。

左公一众来到学宫,有学官相迎马下,左公问:“阉祠在哪?”

学官参拜道:“回丞相,文庙右首的就是。”

左公道:“如此阉物竟敢亵渎先圣?我今立毁奸祠,不知你等意下如何?”

学官见四下无人,方近前低声道:“这本是温姚二位捐俸所造,军民等无不恨之。丞相果能毁掉此祠,不独畅快人心,亦遵至圣先师也!”

左公微微一笑,催马上前,果见隆仁祠造得镂凤雕龙!上横一匾措写三个金字,两边对联为:“德被万方齐孔孟,功高千古并伊周。”

左公下马,与众家将推门而入。祠内有两个小太监,乃魏忠贤派来敬奉香火。一见众人拥入,忙上前拦阻,厉声道:“这是千岁爷爷的宫殿,圣像在此,尔等何人敢这般放肆往里闯?难道不怕砍头?”

左公听了大怒,也不与理论,只起一脚将小太监跌下殿下。

两边家将喝道:“阉物可知这是当朝左丞相?!”

二小监一听,吓得溜了出去。

左公上殿一看,只见雕梁画栋,白石栏杆,紫檀香案,磨砖地面。玉炉内点烟袅袅,黄金蜡烛光焰莹莹,神橱上挂着黄绞幔,魏贼之像当在其中,王者衣冠,檀木琢体,须眉毕肖栩栩如生。两边幔上垂着一幅绣带,上写一行小字:不肖男姚宗文、温皋谟奉祀。

左公冷笑道:“竟将阉贼当父尊!真是斯文扫地!来人,先将阉贼之像毁去!”

于是众人一个个抽出刀剑,在殿上乱扫一气,不多时,一座画栋雕梁的隆仁祠毁得一塌糊涂,墙倒梁倾。围观老百姓不断地欢呼雀跃。

温姚二人见左公毁了隆仁祠,急得在厅前大发雷霆,但又不敢出去拦阻。

姚宗文道:“我俩好不容易才建成此祠,费了我等无数心血,却被老左这一搅拌,真是气煞人也!”

温皋谟道:“可恨左维明,断了你我之前程,速派人进京禀告厂公,报我等心头之恨!”

姚宗文道:“温兄不知,这左维明为人最是刚直,厂公也几番差点丧于他手,此番只怕厂公也奈他不何!想昔年方丛哲郑国泰何等威风,也放他不过,反遭他几番挫灭,有气难伸。我等只有将此事上报厂公,以免你我之灾!”

温皋谟摇头叹道:“有此人在,无你我之好日子!”

两个小太监偷偷溜出隆仁祠,日夜兼程来到京城,跪在魏忠贤面前哭诉。

魏贼恨得咬牙切齿,怒道:“老左太可恶了!在京我不敢惹你,你回到乡下也不要老夫好过!来人!速派锦衣卫将左维明锁拿到京来,立毙狱中便了!”

魏鹏忙道:“叔父,左维明不比那般迂腐之人,若矫诏去拿人,他未必肯跟来,即使到京,他乃堂堂丞相,欲面圣的话则会败露其事。我有一计,可让左维明献首来京。”

魏忠贤忙问:“什么计谋?”

魏鹏道:“我们在下面的锦衣卫来报,左维明自从告假还乡,在襄阳城内张挂榜文,广行好事,周济全郡穷民,如今就这题目,假传一道旨意,只说他邀结民心,图谋不轨,竟封一口剑,赐他自尽而亡,将那厮首级来见我们便了。”

魏忠贤赞道:“果是好主意!此事你去速办!”

魏侄喜道:“孩儿遵命!”

左维明在家忙得不亦乐乎:

先是仪贞生产,生一儿子;

再是德贞生产,产一女儿,

夫人把两女都接回家居住,整日的左府热闹非凡。

一日,突有二名校尉带四名公差在襄阳知府的扈从下来到左府。

校尉一进厅便高呼:“圣旨到!”

左公忙率儿子、子婿们接旨。

校尉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左维明告假归乡后广散财帛,外托济贫为名,内实阴招亡命,大抵邀结民心,图谋不轨!本应扭解来京,付法司严讯;姑念系先朝旧臣,免其拿问,赐剑令其自裁!即着襄阳府以首级解京呈验。钦此!钦遵!”

左公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校尉捧上圣旨及龙泉剑,道:“望丞相速速自裁,下官好回京复命。”

左公接过龙泉剑,慢慢地抽出剑锋来,左夫人从屋内奔出,大喊“相公,不要……”

左公笑着又将剑插回剑鞘,笑谓夫人:“你急甚么?”

夫人道:“相公三朝为辅,有功无过,皇上为何赐相公自裁?妾当上京为相公讨还清白!”

左公笑道:“夫人但请宽心,我左维明历事王朝,有功无过。今居林下,虽周济贫民并非违条犯法。谋逆必有证据,方可指实。岂有圣明天子捕风捉影,擅杀大臣之理?吾料今上虽为奸臣蒙蔽,尚不至此。方今魏阉****,欺君枉法,矫杀忠良,流毒海内。我左氏祖辈也受国恩,果蒙皇上赐死,焉敢不遵?但不知这道驾帖,出于何人?两位钦差是谁家校尉?必须说明了,方可自裁!”

众官一听,不能回答,校尉张能李干厉声喝道:“煌煌圣旨哪会有假?阁下不奉诏便是图谋不轨,抗旨不遵!凭此条便是死罪!”

众官忙道:“丞相容尊,圣旨既到,还望丞相保全贵族全家,莫抗圣意!”

左公微笑道:“两位钦差莫生气,圣旨岂能不遵,但维明实是无罪,且请襄阳文武各自回署,两位钦差暂居寒舍,候我连夜写表入朝,乞恩宽缓一月,料理家事停委,然后自杀解京便了。”

众官道:“丞相既有此意,便请速上本章,料想圣恩必然准纳。”

两个校尉道:“圣旨立赐自尽,谁敢迟缓?左阁下如此施为,莫非这一月之中就要起兵奉事?”

左公道:“汝二人与我何仇?口口称谋道逆,既是这等,即着游击等点兵三千,围我宅子,莫容一人出进,等一月之后,圣旨下来,然后将首级解京如何?”

二校尉无奈,众官俱告退。

左公令永正维政陪二校尉入静怡厅休息,又令家人将四个从人送入后园居住。

众人走后,维政问:“兄长,此事如何如此发生?”

左公笑道:“此必因毁了奸祠,魏贼含恨矫诏而行。待我修表一道,打发两家将日夜北上投书左光斗御史府上,请他转达圣上,一得圣旨,真伪立辨。”

维政道:“但愿圣恩能明辨是非。”

襄阳游击点兵三千围了左府。

左公日与众儿女诗书闲聊,夜间披灯看书。

永正与维政日夜轮流陪两校尉玩耍,每日上等伏食供给。

一日后,家人来报:“老爷,圣旨到了!”

御史左光斗进府,左公迎了,摆下香案跪迎。左光斗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维明于去秋告假回乡,今已限满,今应复命来朝。特赐蟒衣二袭,玉带一围,连夜束装,以副朕望。更敕翰林院修撰桓楚卿、编修左永正、杜起孝、庶吉王礼乾、赵梦魁,及刑部侍郎左维政等,俱回朝供职,钦此!”

左公等谢恩,请左御史于堂上坐了,茶毕,左公道:“御史在朝,可知前日皇上差两名校尉,唤做张能李干,赍了一道驾帖,并宝剑来要赐我自尽的这个旨意么?”

左光斗道:“哪有此事!皇上若有赐死之意,则今日也不来诏用了。且校尉之中并无此二人,想必是魏忠贤之驾帖,东厂的校尉了。”

左公怒道:“大胆魏贼,竟敢如此放肆!来人!将张能李干斩首!把首级用石粉敷了派人送给魏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