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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儿女美好事


第十二章儿女美好事

左府。家人来报:“桓老爷到!”

左维明忙率两位夫人出门相迎。

左维明行礼:“兄长何日到京?”

桓应征:“前日刚到,暂住寓所候命。”

左维明:“何不来弟家住下?”

桓应征:“多谢了,小儿在府上已打扰半年多,多承妹夫训诲。愚兄住寓所很方便,反正亦不远,说来就来。”

二人相让着在中堂坐了。

桓应征看到赛三娘娇媚不逊当年,妹妹反不及她的雍容华贵,忙起身作揖:

“下官拜见公主!”

三娘忙还礼:“舅老爷折杀妾身,我与姐姐姊妹相称,舅老爷亦妾身之兄长也。妾身见过兄长!”

桓应征忙还礼。

左维明笑道:“兄长,三娘与令妹情同手足,不分尊卑,以后不要如此多礼,三娘亦兄长之妹也。”

桓应征忙起身说:“不敢当!”

桓氏也过来拜见兄长,桓应征扶起,大家亲切地话着阔别情。

桓应征问:“如何不见小儿及外甥们?”

桓氏:“都上赵家去了。”

正说着,家人来报:“公子、小姐回来了。”

左维明:“叫他们来见过舅老爷。”

家人答应着去了。

这时,左永正与桓玉联袂而上。桓玉看到父亲,忙上前叩首:“孩儿见过父亲。”

桓应征笑容满面地看着儿子:“我儿起来。”

桓玉在父亲身后立了。

左永正上前:“外甥叩见舅舅。”

桓应征笑着将外甥扶起:“永正一表人材,可曾婚配否?”

左维明:“已聘了赵家女。”

桓应征:“两个外甥女呢?”

左维明:“尚未婚配,今日二人与婶母同上法华寺进香,想必快回来。”

正说着,仪贞小姐与妹妹德贞回来,在堂上拜见父母。

左维明:“快快拜见舅舅。”

二小姐盈盈下拜:“叩见舅舅。”

桓应征:“两文贤甥女起来,真乃女大十八变。才两年不见,两位贤甥女出落得如出水芙蓉。妹夫,这仪贞象你,德贞象妹妹。”

左维明:“贤兄之言甚是。仪贞丫头跟三娘学武,看她表面上文文弱弱,其实却已有防身之艺了。德贞丫头文静端庄,性情懦弱,各方面都不及她姊姊。”

桓氏笑道:“别以为仪贞从小是你教她学文习武的,但女孩子能懂针线工夫便行了,又不要她去打仗。”

三娘笑道:“姐姐之言差矣,人应利用其材,仪贞有心学武不拦她,德贞无意习武你逼她也无用。习武不为打仗,但防身亦足够矣。”

桓氏道:“怪不得这丫头十分跋扈,原来是你和相公二人在怂恿!”

大家都笑了。二位小姐告辞回房。桓玉目送大表妹离去,桓应征看在眼里,笑笑。

寓所,桓应征问桓玉:

“你在姑母家住了半载,现二位表妹性情如何?”

桓玉:“孩儿虽在左府,姑父姑母十分看重,但姑父家法严谨,女子难以出入闺门,所以孩儿也很少见过二位表妹。二位表妹中因以仪贞为佳,贞静幽闲、锦心绣口、文武全习,其性情极象姑父。”

桓应征:“你母亲在襄阳时,常见到仪贞大表妹,非常喜爱她,千叮万嘱让我到京城后务必为你联此亲事,并已把聘礼都收拾带来,故此为父不肯住到他家去。”

桓玉:“多谢父亲成全,若娶得仪贞大表妹,孩儿今生无憾矣!”

桓应征点点头,说:“你妹妹也到配字之时,你看黄、王、赵、杜四家,哪家公子最合适?”

桓玉答道:“四家公子中第一要数杜家公子,但他母与黄年伯之夫人是姊妹,黄家有一位大小姐,今年十九岁,生得月貌花容,杜兄早已心属那位佳人,几曾探他口气,他是除了黄家小姐不娶亲!其次要数赵公子,王家公子也可以,只是性情有些狂妄且喜****。至于黄家二位公子,那是不能同日而语的了。”

桓应征点点头,沉默不语。

寓所。桓应征邀了赵、杜、王、黄四位同乡好友相聚饮酒。

席间,杜宏仁说:“桓兄今日将小弟等四人都邀来,除了话别还有别的事吗?”

桓应征欠身说:“小弟蒙圣上眷爱,放任东昌知府,不日将赴任,今日一聚,一者与众位闲兄话别,另还有一事相托。”

王华伯:“桓兄有何见谕?”

桓应征:“弟屈诸兄是这样的:只为小儿今年已十八岁,尚未婚配。妹夫维明有女名仪贞者,年十七,美丽端庄,弟甚爱之。欲求此女为儿妇,敢烦诸兄等做媒人。”

赵圣治:“令郎乃人中之杰,自然一说便中。”

左府。

左维明对四位同乡说:“小弟有三个女儿,长女次女在家,三女过继给大房兄长,虽然是蒲柳之姿,但也知三从四德谨守妇道。不知众位仁兄要给谁家儿郎做冰人,求我哪一位女儿?”

赵声治笑道:“道:“欲牵第一根丝。因此户人家久闻令爱是左兄掌中珍宝,女中之凤。此户人家之郎君性情温和,学识渊博,依弟等看来,也是人中之杰,料想此姻可谓户与门对,女貌郎才,左兄想必会应承。”

左维明笑道:“诸兄且说是何人,如果真如兄等所言恰当,弟当然应允。”

杜宏仁:“就是桓家公子。他年方二九,又是令夫人之爱侄,只怕左兄早已心许久矣!”

左维明沉思片刻说:“桓郎固然才貌皆称优秀,但小弟也尚未想过欲招他为东床女婿。一者小女尚年幼,不谙妇道,二者为女择婿,不能只顾眼前才貌。若说楚卿才貌,弟亦爱之有嘉。弟留他在舍将及半年,岂不深知灼见?既蒙桓兄欲结丝萝之好,又承诸兄玉成二姓之欢,弟亦无甚推脱,就烦四位兄长回复桓兄,说小弟心中别无他求,只待桓郎金榜题名高中状元之时,就是迎嫁小女之日!”

赵尚书:“左兄之言固然有理,依弟看楚卿之才学,不单貌佼才秀,且端重富贵,多是福寿两全之人,自然能高中魁首,左兄不必来推脱。比如你我结成儿女亲家,我亦看得令郎乃才貌双全之人,慨然以女相许。然富贵乃命中生来注定,不必太拘泥。”

杜翰林笑道:“当日赵兄为何不也如此说,左秉衡欲求杜小姐,亦得等他高中魁首才出小姐之年庚?左兄这分明是在为难我们这些媒人!”

王华伯亦道:“功名是命中注定,得知哪一科方中状元?欲说令爱在闺中等待,或若桓楚卿命中虽有状元之分,却要迟几科,岂不把人都等老了?若说那时再许别人,哪保得必有这般年少的状元来做左兄女婿?你分明是在推脱,快快一口应允了,我们好去向桓兄报喜!”

左维明笑道:“哪来这等硬媒人!不容半句推脱之言,一开口便叫人应承。想必王兄家的小姐在家等不及了,只要小弟不允便去应承桓府?”

众人哄笑起来。

黄御史道:“弟看桓家公子将来稳稳能中状元,若左兄失此佳婿,岂不误了令爱终身?况且亲上联姻乃美中之美事也!”

杜宏仁又说:“左兄你听着,弟等从未做过媒,今朝初学做媒人,不会花言巧语,也不会空身往返,若不应允此门亲事,弟等坐在此便不会动身离去。这般才郎还不许,分明是故意刁难我们这些媒人!”

左维明笑道:“我看杜兄不是到此做媒,而是上门来索债的。你说桓楚卿才貌双全,然欲配小女,恐怕尚欠三分。楚卿情性柔儒,智谋亦不及吾女,因而小弟心实有不足。”

王华伯笑道:“老左之女,自然出类拔萃,但楚卿才貌,欲要配他也只有天女下凡。左兄既如此说,请左兄唤令千金出来,让弟等看了,若还赛过天仙女,弟们便不敢做媒了,若还是仿佛天仙,这媒还得做成!”

左维明笑道:“弟与兄等乃总角之交,情同手足,便着小女出来拜见亦无妨。但兄等今日乃做媒至此,岂可将女孩儿唤出来与你等相看?尚兄等何时见过天仙女?怎可评判小女之貌胜过天仙?你等真是胡涂混帐弟亦想难择十全十美之人,楚卿不过些微欠缺,其他与女还相称。诸兄可回复桓兄,允他择日来行聘礼,但一定要等到楚卿金榜题名第一人时才能完婚!并且得入赘来我家,如不应允这两事,这门亲事实在难以答应!”

赵圣治道:“既然左兄意欲如此,弟等就依次回复桓兄。”

四人一起起身欲告辞,左维明又说:“且慢,等舍弟一同去,这样才合礼节。”

左维明招呼四人又坐下,对左右说:“速去请二爷来。”

杜宏仁看看左维明一笑说:“我想楚卿状元命是有,如若至老才中,不知令爱亦不嫁他人而甘守闺房否?”

左维明:“杜兄放心,小弟一言既定绝无改意,桓郎不折蟾宫桂,银河那得鹊桥渡?小弟好比没生此女,不达目的今生休想有洞房之欢!”

王华伯听了一笑:“兄今既是这么一个心思,不知这位大令嫒可与你为父的一条心?万一楚卿不能中状元,这闺中之怨可是左兄难以承担的呀!”

左维明笑道:“小弟之女与小弟一般想法,三从四德之闺门规矩她亦知晓,安能有闺门之怨?”

黄御史:“原来是这样有孝心的人,与其父乃志同道合,怪不得左兄把她当成掌上珍宝!”

赵宏仁听了一笑:“左兄此法真是绝妙,弟也要依法而行。你家秉衡虽把亲事定了,小女尚未过门,今日也一言为定:我要他金殿传胪第二名,秉衡若在三名之外,莫望我赵尚书嫁女!”

五人都一齐笑了。

此时,维政已至,与五人一齐见礼,分宾主坐定,二爷乃问:

“兄长召见何事?”

左维明:“四位媒人今日至此,桓兄想聘我家仪贞为媳。兄今已是应允下来,却少个去保礼的媒人,故请贤弟一同去。如桓兄依我的要求,任他择日来行聘,若是不愿意,弟当回谢立马归来!”

维政:“谨遵兄命!”

杜宏仁笑道:“我想老左有什么法力,却把个令弟治得这般伏帖?幼年时怕他罢了,如今成年,依旧不与他违拗一言,若付我做了令弟,听了这样的难题,我啐!”

左维明笑道:“舍弟从来就是知书达理之人,兄则友来弟则悌,谁象你家没规矩?若是老杜为吾弟,敢把其兄来唾面的话,我早已打断了他的筋骨!”

众人又一齐大笑起来。

左维明回到内室,夫人问:“众官到此为何事?”

左维明:“令兄求他等来为令侄求姻,我已答应,夫人认为若何?”

夫人笑道:“我桓家侄子人品才貌都是不错的,我女能配如此才郎,我心足矣。相公答应的是。”

左维明笑道:“令侄虽然英俊有才,但与我女来匹则还要逊几分。我也是难寻十全十美之人,将就答应。”

夫人啐他:“天下就你左家之女能,你看众家公子,又有谁在吾侄前面?”

左维明笑道:“夫人偏袒令侄,为夫亦能体谅。”

夫人笑笑,不语。

寓所。

桓应征与众官员分宾主坐下。桓楚卿上前行礼:

“拜见各位年伯,拜见二叔!”

维政笑道:“贤侄免礼!”

桓应征对儿子说:“你退下吧。”

桓楚卿复行礼告退。

众人将左维明之言告之,桓应征沉思一会说:“要入赘也行,但要中状元,谁能预料得稳当?这事不复议,楚卿若想洞房花烛,自然发奋去用功,如今先订下这百年之好。”

说罢,对维政一揖道:“小儿才疏学浅,恐有辱令千金!”

左维政欠身说:“桓兄言重了!兄不弃寒微连两姓之秦晋,只恐舍侄女蒲柳之姿不能登大雅之堂,难奉令郎之箕帚。请问桓兄择何日行聘?弟好回去报家兄知晓。

桓应征笑道:“既蒙两兄慨诺,弟在京不能久等,今择于五月初三日乃大吉之日,略备薄礼行聘。两姓永结百年之好。”

左维政:“既如此,弟回去报与家兄。”说罢告辞,桓应征唤楚卿一同送至大门。

桓应征父子回到客厅,四人皆笑道:“贤侄,拿什么来谢媒人?虽然令亲应允了,却出了一个难题,若想洞房花烛,只有金榜题名中状元,楚卿须发奋用功,不辜我们众位厚望。”

桓玉听了低头不语,微微笑着。

左府。桓应征父子偕赵、杜、王、黄四位媒人一同前来行聘,热闹非凡。

饭后,宾主在客厅用茶。

杜宏仁说:“左兄,王兄今日我们四个给他家公子向你家二小姐求亲,还望答应。”

左维明一怔,哈哈笑道:“今日是小女与楚卿的订婚之喜,暂不言其他事,容小弟与内人商量再答复诸位仁兄。”

黄御史说:“我们等左兄的佳音,也希望能再次为二小姐作伐。”

左府内堂。

左维明对夫人说:“今日桓兄他们四个来为德贞做媒,对王家这位亲事为夫心有所不愿。若论王礼乾的才学和品貌,与德贞倒也相称,但总觉得王家公子欠稳重。

夫人点了点头:“也是。”

左永正说:“用九没有别的缺点,但为人狂妄不老成,性情****,恐二妹为其所累。儿认为杜家起孝兄更合适。”

左维明听了沉默不语。

左维政说:“王家用九没别的大缺点,现在的公子哥们几个象我们家如此呆板?况王兄既已请人来做媒,不答应恐怕于王兄面上讲不过,也却不过诸位仁兄之面。”

左维明:“正是这样,礼乾虽小有缺欠,或他此时尚年幼,心性未定,年长一些便会自然收敛。且与王家又是老交情,我认为还是应允这门亲事为好。”

寓所。

王华伯谓桓应征:“桓兄,我家儿子昨日已聘了左兄的二小姐,今日我们三位是承赵兄之托,为梦魁求桓兄家千金的。”

桓应征:“承三位贤兄关爱,我们几位都乃总角之交,这些都是儿女们的美好事,小弟当然应承。请诸兄回复赵兄,小弟答应赵家所请,请赵兄择日来下聘,弟不久将离京赴任,把儿女之事了却后就与诸兄告别。”

杜宏仁:“诸兄家的公子都有所配,小弟非常羡慕,奈何犬子心仪黄家大小姐,而黄兄又偏固执,实在令小弟为难。”

王华伯:“杜兄不必忧虑,儿女自有儿女福,莫为儿女做马牛。我观顺卿公子亦非平凡之辈,他定会有一家好女子来相配,黄家一味欲固执,小弟们为你儿子一样去效劳!”

杜宏仁一揖:“如此,多谢诸位兄长了。”

黄府。

黄持正与姨太太吕巧莲正在房间****。

女儿黄静英急匆匆来到门外敲窗。

“爹爹,爹爹,妈妈又患头风痛了!”

黄持正放开吕巧莲,没好气地说:“你叫管家黄华去请医生吧!”

黄静英欲言又止,只得离去。

吕巧莲撮起嘴说:“老太婆无非想你去安慰安慰她。”

黄持正:“静英这丫头也不小了,该找个婆家,其实杜家的外甥挺合适的。”

吕巧莲放下脸来:“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两个儿子不成家,那丫头休想嫁出去,否则我跟你没完!”

黄持正:“黄威黄毅这两个畜生不成气候,是该给他们找个女孩来收收他们的心了,唉,都是你惯的,从小不读书,只知道声色犬马,不与左家桓家的比,就连王家杜家的也比不上!”

吕巧莲:“我就是要惯他们,他俩是我生的,你管不着!你想管的话,让你那老太婆给你生几个儿子呀!其实你连那丫头也管不了。”

黄持正:“我怎么管不了?”

吕巧莲:“你知道吗?那丫头其实心中早已想嫁给那杜家小子,说不定还暗渡陈仓了呢

黄持正:“她敢!至少要黄威有了婚配才能谈及她的了!我黄家家规甚严,她敢做出不守闺门之事,我杀了她!”

吕巧莲刮了黄持正的鼻子,讥讽道:“你别装腔作势!”

黄持正一把将吕巧莲压到床上,说:“你敢不守妇道,我也一样杀了你!”

吕巧莲双脚踢他,骂着:“你敢!”

黄持正将她的裤子一把扒下。

杜府。

杜夫人皱着眉对丈夫说:“后日贱妾生辰,不知姊姊能否来?

杜宏仁:“夫人且宽心,往年是每年必至,今年自然将来。”

杜夫人垂泪道:“可怜我姊姊,丈夫虽是高官显贵,反不如小户人家之夫妇。加之那小妾吕巧莲奸狡狂妄,专权固宠。自生下黄威黄毅后更不把我姊放在眼中,她公然唆使黄持正,不待两儿子对了亲,女儿就不能讲婚姻,可怜静英那丫头今年已十九岁,比我家梦魁还长两岁,至今没有许人家。姊夫粗鲁对姊姊一点也不细心,常常将她母女俩肆意打骂,如市井之徒一般,真叫人痛心!”

杜宏仁也叹息道:“我闻得黄威黄毅也是十九岁,为何与静英同庚?”

夫人道:“巧莲乃二月进门,月内就怀孕,至十一月产下此子,故与外甥女同庚。”

杜梦魁道:“既是母姨、表姊这般苦恼,后日若来,母亲何不留她住几日?”

夫人道:“我儿不知,你姨夫还有一种疑心毛病,生怕你母姨、表姐做出什么事来,终日防备,真乃十分可笑。”

杜宏仁道:“那自然也是巧莲的所赐了。”

夫人只是沉沉地叹息。

杜梦魁起身来到厅外,望着繁星满天的夜空。

画外音:可怜我那贤表姊,我对她有情她也对我有意,奈何姨父从中作梗。我该如何才使表姐脱离苦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