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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左御史除妖


第十四章左御史除妖

正当黄持正调转马头的时候,芦苇丛中划出一只小船,船上伸出一只竹竿,插入水中挑起静英的衣服,将她提出水面,放在船头。又有两个人把她抱入舱中,船飞快地划入芦苇丛里,舱中点了蜡烛,原来是赛三娘率几个仆妇出来救了静英。

三娘把静英放在地上,用双手按摩她的腹部,静英呕出几口清水,渐渐苏醒过来。她看着几个人忙碌的身影,正欲张口,一个丫环端来一碗姜汤来,三娘示意她不作声,然后让丫环一匙匙喂下。

岸上有人在轻声问:“黄小姐可曾救醒过来?”

船头一个丫环回答说:“小姐已经醒了。”

岸上:“好,快请夫人和黄小姐上岸,暖轿已抬来了。”

黄小姐听得,忙问:“你们是哪位府上的?”

丫环指着三娘说:“我们是左御史老爷府的,这位是我家赛夫人。今日老爷回府说了你家的事,我家夫人就亲自来救你了,还说即使被你爹发现,抢也要抢回来!”

黄小姐忙爬起来向赛三娘叩头,哭道:“多谢伯母救命!小女子曾听人说过左年伯家有一位武功卓绝的夫人,想必就是夫人您了!”

赛三娘忙扶起她笑道:“快上轿吧,小心着了凉,你那狼心狗肺的父亲若是碰上我,不狠狠抽他几马鞭才解恨!”

丫环们扶黄小姐上岸,上了暖轿,静英看到岸上打的灯笼上都是“部院大堂左府”六个大字。

左府。左维明率夫人及家人正候等大堂上,家人来报:“二夫人救了黄小姐回来。”

左维明夫妇忙起身相迎到阶前,只见三娘英姿飒爽地走上来,后面丫环搀着黄静英。

左维明笑道:“三娘辛苦了!”

左夫人忙说:“快扶黄小姐去后房更了干净衣物。”

众丫环:“是,夫人。”

三娘:“黄持正那老贼也真够狠心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水淹过头顶才转身,我恨不得过去狠狠揍了一顿!”

左维明:“他家那小妾若有我家三娘一半贤惠也就没这些事发生!”

左夫人:“啐,你拿什么比不好?黄持正家那小妾能怎与妹妹相比?她们一个是夫人一个是小妾,当然不一样呀!”

左维明连连道歉:“三娘恕罪了。”

三娘笑道:“人的本性不同,就是当了夫人也一样。黄家那两个宝贝儿子不知可知否此事?”

凝春****。

欢歌笑语,浪气淫声。黄威黄毅正同两个娇滴滴的****在喝酒调笑。

突然一个家人来到黄威身边耳语几句,黄威忙松开手中的****,拿起黄毅,说:

“走,兄弟,家中出事了。”

黄毅忙跟着哥哥出去。

两个****气恼着扫落了桌上的酒菜。

黄府。

二黄下了马,将缰绳往家人身上一丢便跑进大厅。

黄持正正在堂上呆坐,看到两个儿子回来,便吼道:“两个畜生!每日只在凝香院里作乐,家中出了事也全然不知!真是让我气死了!”

二黄:“爹爹,姐姐究竟犯了什么错?你将她淹死在河中?”

黄持正:“那贱人私通杜起孝,并有诗文为证,打死也不指认,不杀了那贱人难消我心头之恨!”

黄威:“爹爹,你真是冤枉姐姐了,姐姐从来连中门都不迈的,上月到姨母家也仅一个晚上,哪里会做出私通的事来?你不过凭一诗笺便捕风捉影,还亏你是都察院御史!”

黄持正喝道:“胡说!我哪里冤枉了她!是她死有余辜!你们两个也不是东西!”

黄毅一拉哥哥说:“和爹爹现在说不清,我们快去看看母亲。”

二人来到黄夫人房中,黄夫人正在痛哭几度晕死,丫环仆妇们忙着劝解。

二黄来到床边,垂泪道:“母亲不要太着急了,我们兄弟日后会好好孝敬您。”

夫人一看到二黄,忙拿着他俩的手哭道:“儿啊,天下狠心的人就数老贼了,活生生的逼死了你姐姐,连尸首都不知流到何方去了,让为娘的肝肠寸断,今日你兄弟回来了,快与我带人去沿河寻访尸身!”

二黄顿脚道:“爹爹太过分了,也怪那杜起孝,做什么狗屁诗文,弄出这样的事来,害我们姐姐丧了命。唉,昨日这样大闹,为何不来告诉儿等,若是儿等在家,怎能让姐姐去送命?”

夫人哭道:“现在悔之已晚,老贼昨日打了一天的人,骂了一天的娘,把我们都闹浑了,加上你娘幸灾乐祸挑衅是非,我们即使想到了也不敢来告诉你俩!”

黄威恨恨地说:“我娘实在是太过分的了,她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我们等会去问她为什么这样做。事已如此,母亲且免伤悲,待我们到河边去访寻尸首,买棺盛殓,招她魂魄回来。还要去与小杜说话,且看杜姨夫如何道理!”

二黄率家人在玉河中打捞;

二黄在沿岸大声喊“姐姐”;

家人在沿岸大声喊“小姐”;

许久,许久,都没有回音。

二黄抹着眼泪对家人说:“你们先回去,我兄弟俩去杜府问个究竟来!”

杜府。

二黄不待通报便冲进杜府,只见杜宏仁夫妇与儿子正在堂上议事。

二黄给姨夫姨母行了礼,一把抓住杜起孝的衣襟,喝道:“都是你做的好诗文,把我姐姐害死了!看你今日怎么给我兄弟俩个交待!”

杜家夫妇大吃一惊,忙问:“二位贤甥且慢慢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黄松开杜起孝,流着泪说:“我们昨日在外边,不知道家中的事,直到今早上家人才来告诉我们,姐姐投玉河死了!连尸骸都寻不着!母亲在家也哭得死去活来!”

杜夫人闻言哭道:“早知如此,上次就不该留她住一宿去。”

转身骂起孝:“都是畜生干的好事!害得你表姊都丧了命!”

杜宏仁连连顿足,抽出戒尺欲打儿子,杜起孝也哭得倒在地上,喊道:“快快打死我吧,表姐死了,我也不想活!”

二黄忙夺过姨夫的戒尺,杜宏仁叹了口气说:“两位贤甥请坐,听姨夫讲。若说此事,也不全因表弟题诗而起,他在书房时常吟咏,这是他六月初旬因偶拾得‘玉人来’三字,戏作此诗,并不是指题令姊。不想令姊爱他此诗,竟袖了回去,又落于你生母之手,窜掇令尊起此萧墙之祸。昨日到来,我等再三劝解,也只说不过一时之气,谁知果然回去,竟把女儿断送了!”

二黄听了连连点头,叹道:“真个世间少有这般人,只怪我们昨日不在家!”

杜夫人拭着泪说:“两位贤甥,现今你姊姊的尸首还得请你们费心去打捞寻访,你母亲的今后就拜托你们兄弟俩了!”

二黄拍着胸脯说:“姨夫姨母放心,姐姐和母亲的事都包在我俩身上!”

左府。

左维明对众家人说:“下去告诉众人,不许任何泄露出黄小姐在府上半个字,否则,定处死不饶!”

众家人应诺下去。

左维明问两位女儿:“黄小姐今日怎么样了?”

仪贞:“黄小姐真是貌美如花,谁想她爹那样狠心,把她身上打得遍地青紫,不能起床。今日稍稍下地可活动了,她告诉儿等的那些话,真是句句血泪,字字剜心。应该把那黄持正千刀万剜!”

德贞:“即使不千刀万剜,也应把他赶到玉河去,让他尝尝被水淹的滋味!”

左维明笑道:“你们这两个妮子真是胡说八道,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父亲打坏了儿女要千刀万剜的?这等说来,你两个都是杀父之人了!人家处治自己的女儿,与你等有何相干?如此痛恨!”

仪贞笑道:“原来爹爹太多心了,儿等因见黄小姐这般苦恼,不由得替她恼恨,故出此不平之语,实无异心。”

左维明笑道:“你但知回护静英,却不知她父女相残的缘故。昨日老黄对我说,静英不孝顺他,但知看母而目中无父,若女儿能承欢于父亲膝下,料想也不会有如此结果。你二人今日看榜样,与父母为逆是终究要吃亏的!”

二女微笑不语。

杜府。

杜起孝坐在书房,支起下巴,泪水涟涟。

书童进来喊:“公子,用晚膳了。”

杜起孝不动。仍旧呆坐。

许久,书童又进来喊:“公子,老爷让快下去用膳!”

杜起孝:“告诉老爷,我不想吃。”

一会,杜夫人进来,为儿子抹去泪水,却陪着哭:“谁想到静英如此命苦!孩子,不去想她了,妈今后给你看一家更好的姑娘!来,先出去吃了饭,别饿坏了身子!”

杜起孝:“我不吃,我不吃,我就是不吃,这辈子除了表姊,我任何人也不娶!”

杜宏仁已来到书房,他听到儿子的话喝道:“放肆!我杜家就你一个儿子,岂能为一个女人而说出如此荒唐的话来!”

杜起孝哭喊:“爹爹,我想表姊一定不会死的,这么久都未见尸体,一定是被人救起来了!”

杜宏仁夫妇叹息道:“但愿如此!”

左府。

众丫环簇拥着装扮一新的黄静英出来,几天的休养让她又美丽重现。

黄小姐来到堂上,朝左维明夫妇三人拜下去,说:“年伯、年伯母在上,客侄女静英拜谢三位救命之恩!”

左维明笑道:“贤侄女不消如此见礼,我与汝父同朝为官,只以通家之礼相见便了。”

左夫人亦笑道:“贤侄女与永正、仪贞德贞已同住一家,今后皆以兄妹相称,不须回避。”

于是四人相互见礼。

黄静英问:“左年伯如何知道小女子会被家父送入玉河自裁?”

左维明笑道:“这一段事我已尽之,那日你父来杜家责问,我想杜起孝素常有意于你,前日诗章未必无心而作,然不过写其思慕之情,谁料令尊竟认为实事,屈杀侄女。我因百般苦劝不转,只得略施小计,救了贤侄女。我与令尊既同殿为臣,又为好友,你在这里就当在家一样,安心住下来。待过一年半载我再为你撮合这段良缘。到时,令尊也不会再固执的了。”

黄静英忙起身拜谢:“感谢年伯及伯母们玉成之好,侄女粉身碎骨亦难以报答。只是不知母亲在家中如何?不知能否通个消息到家中?”

左维明说:“这事难办,有谁能保不失漏音信?若汝父得知必然又会让你回去,即使不再处死你,但你与杜起孝之婚事却不会再答应的,岂不枉费了我的一番苦心?”

黄静英听了默默不语。

三娘说:“贤侄女那两位令弟不知你的这件事吗?想必也是妒嫉你吧?”

黄静英:“二弟为人原本忠厚,不象其母刁巧,待侄女如姐,每见父亲偏向,也为抱不平。只因他的先生不好,不教两弟读书,专引他去花街柳巷顽耍,因此引诱坏了。前日之事若在家中,也不至如此。”

左永正道:“昨日小弟曾见两位黄兄,说起贤姊之事,他们也十分怨恨年伯狠心。弟问伯母,却道安然无恙。只因杜夫人差人解劝,说小姐尸首无踪。或者有人救得,因此伯母少减哀情,指望后来有个缺月重圆的日子。且两兄又加意殷勤,还有姊姊两个丫环朝夕在房不离左右,也算是安然无事,贤姊不须挂念。”

黄静英流泪道:“小女子如此变故,累得左年伯全家操心,令小女子真过意不去。小女子也盼望今后有与母亲相聚的日子。”

左夫人道:“贤侄女既已知母亲无恙,日后安心在此休养,其余的事我们会替你操心的。”

从此,黄静英便与仪贞姊妹形影不离;

三女子一同做针线;

三女子一同学诗文;

三女子一同向父母请安问好;

三女子一同与丫环们扑蝶戏水;

一日,三女子来到花园后门,只见门锁着。

德贞:“姊姊,咱们上里面去玩玩。”

仪贞:“爹爹把门锁了,你上哪去寻钥匙?”

静英:“为何自家园亭不容进去?”

德贞:“只因院中墙矮,恐被马上游客窥视我们,又封锁多年,恐有花妖木怪,故此把门锁了。”

静英笑道:“我到此已两月有余,今日才听说有如此好园亭,何不去求你母亲?让我们去漫步闲游一番?如此好花园不去欣赏,真是可惜!”

仪贞笑道:“家严之令,家母如何不奉行?倘被爹爹查出,干系到家母不好说话。”

静英笑道:“妹妹如此聪明之人,岂不闻瞒上休瞒下,伯母常在堂上忙应酬,伯父又在察院理事,我们偷偷去玩一会,又有谁知道呢?”

仪贞道:“没有钥匙如何进去?”

德贞道:“钥匙在母亲房中,母亲不似父亲严厉,黄姐姐去向母亲讨,或许可行。”

静英:“我们这就去。”

仪贞:“不知母亲是否同意,妹妹你陪黄姐姐去,我在房门中等。”

二人忙簇拥进了中厅。

左夫人正在中堂忙碌,静英上前说:“伯母,我想与二位妹妹去花园玩耍。”

左夫人一看静英那渴求的眼神,迟疑了一会,从身上摘下钥匙给她。说:“贤侄女略略走一会,须早早回来。”

二人高兴的来到花园,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三位小姐偕四个丫头一同进了园内,但见夕阳下桃李虽不言,桂花却开得正旺,凤仙花、黄白菊花五彩缤纷,芙蓉朵朵光彩艳丽。回塘曲水,毛芦摇曳,但月榭花台早已被草封盖。三人沿着篱笆四下漫步,走过曲桥石路,来到碧云亭,但见斜阳草树,粉墙映霞。

仪贞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静英却说:“两妹难得到此,且再顽耍片刻,待月上了,看一回夜景再回。”

德贞道:“姊姊之言甚是,既然难得来一回,必玩个畅心才是。这后边有一座云中阁,高出层霄,正好赏月。”

仪贞道:“若还再上云中阁,定然要天黑后才能回来,且路径极为复杂难行。”

静英:“这个何妨?只消让丫环取灯笼来便了。”

于是三人来到云中阁,推开窗子来望,但见晚霞明丽,宿鸟投林。

仪贞对身边一丫环说:“凝翠,你回去取灯笼来接我们。”

丫环领命去了,三位小姐在阁中尽情地饱览美景。

渐渐地,一轮明月涌上青天,皎洁光华分外明媚,疏星数点,秋云淡淡。偶尔飞过一群征雁南去。仪贞不禁诗兴大发,吟道:

“良宵何幸遇明晖,登高远望凭志气,

邀得三五闺中友,畅游名园抒情怡。”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称赞:“好诗,好诗!谢庭咏雪之才亦不过如此也!”

三人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吓得魂儿都不在身上了,只见西边园墙外,墙头有三个少年,月光照得他们颜美如玉,艳服飘巾新簇簇,都是十八九岁年纪,正对着三位小姐笑盈盈施礼。三位小姐满脸通红,忙出了云中阁。仪贞不住地埋怨德贞:“本该早回房去,你偏欲来此云中阁,又被游客瞧见,成何体统!”

正好丫环凝翠提了灯笼来,一行人来到湖山洞,只见前面站着三个人,一字拦在路中间。吓得三位小姐连连后退,还是仪贞胆大,走上前去,让凝翠提起灯笼来。原来是三位书生:

一个红色海青衣;一个柳绿鹅黄衫;一个白绫素雅服,个个风流潇洒。仪贞喝道:“何方人氏敢来左府花园!”

三个少年笑着作揖鞠躬。

红衣少年道:“小生姓桃,名荣春;”

绿衫少年道:“小生姓柳,名含春;”

白服少年道:“小生姓梅,名魁春;”

三人齐道:“都是异姓兄弟,今日偶从墙外过,听到阁中吟诗,谁知是三位美貌脱俗的女佳人,因而骨化魂消,不顾孔孟之礼越墙而来,在此等候三位小姐,听小生们倾诉衷情。”

三位小姐大怒,四个丫环也吆喝:

“哪来的大胆光棍!竟敢越墙翻园!此乃堂堂御史府后花园,胆敢拦阻宦府千金女,不怕报了老爷拿你们处死!”

三人听了丫环的话,冷笑道::“休要逞狂,你们是宦府千金,我们也是宦家公子,门也当来户也对,今夜相会乃千年修成的缘份,只因爱慕三位小姐的花容月貌,愿结成百岁之姻,共渡今宵良辰美景。”

说着伸手来牵仪贞的衣袖。仪贞从袖中挥出盘龙剑,与三位少年鏖战起来,一时间蝶舞花飞,狂沙掠起,乌云蔽日。吓得静英和德贞不敢作声。突然咔嚓几声,梅生的双臂落地,三人哈哈一笑说:“想不到左小姐如此武功高强,我们暂且离去,今晚三更时分再来府上迎娶罢。”

说罢,三少年仰天拂袖,一声长啸,瞬间不见了踪影。

仪贞收了盘龙剑,拢了拢鬓发道:“我们今晚遇上妖精了,快回去告诉父亲。”

正说着,有丫环前来寻找,说:“老爷太太在生气,速请三位小姐回去!”

三人又吃了一惊,仪贞道:“今日正违拗了父亲之言训,又惹出妖精来,恐怕会招来重责!”

静英道:“年伯非常疼爱二位妹妹,应该不会怎样责备的,不象我家父亲凶狠,二位妹妹只把今日之事推在愚姊身上便行。”

仪贞微微一笑说:“一家不知一家的事情呀,姊姊今晚看便会知道了!”

三人刚到中堂上,齐启唇喊父母。

左夫人未待丈夫说话,便对二位女儿怒责:“汝二人身为闺门女子,官宦千金,岂可肆无忌惮!如此夜深尚不归房,将父母严训当成耳旁风了!甚至还连累为娘受你父亲责斥!”

二位小姐低头不语。

左维明问:“汝等今日游园,是谁的主意?”

三人没有作声。

左维明又问:“到底是谁出的主意?”

仪贞道:“是儿不该。”

左夫人听了微微笑。

左维明喝声:“跪下!”

众人大吃一惊,仪贞忙跪下。

左维明喝道:“畜生!她人要去还可恕,你怎敢有些主意?你可知为父平时教诲!”

仪贞:“孩儿糊涂,一时忘记。”

维明:“既如此,你这孩子,不足以言语教训了!取戒尺来!”

众人都听呆了,书童战战惊惊捧来戒尺,公子永正忙上前道:“爹爹,虽然大妹违了父训,算来也是情有可恕,伏望爹爹息怒,饶了妹妹这一回。”

静英看着跪在地上的仪贞,也上前说:“伯父,今日实因侄女要游园,不关仪贞妹妹分毫。伏求年伯恕饶仪贞妹妹,责备小女子便了。”

左维明:“贤侄女,她今日承认了这桩事,你又何必来招揽归自己?”

静英:“伯父,今日之事确是小女子所为,仪贞妹妹是为了顾全小女子的脸面,望年伯明察!小女子愿代仪贞妹妹受责!”

说着,静英跪了下来。

左维明:“今日看在黄家姊姊面上,暂且饶你们两个一回,起来吧!”

静英忙扶仪贞站起。

仪贞随母亲回房,对母亲说:“今晚在园中遇到了三个妖怪,与儿打斗一阵离去,他们说三更后还要来。”

夫人吃了一惊,说:“汝父之言言之有理,久封的园中定有妖精,你们今日确实不该去园中。唉,现在只好告诉你父亲,去请法师来做法了。”

左维明一听夫人的倾诉,笑道:“此乃夫人给的钥匙,自然由夫人去处理了!关我甚么事?”

夫人道:“相公此语,真是好笑!两个是你左门之女,一个是你所救之人,妖怪要来摄取她们,怎说不干你事?”

左维明:“我不曾放她们游玩,三人不去如何遇妖?”

夫人:“你若不管便罢,妖怪做了女婿,少不得你是丈人!不独在我身上。”

左维明道:“罢了,今晚让她们三人同睡一床,且待妖精来了再做商量。”

三娘道:“相公,今晚我与你会会这些妖精!”

左维明点点头,取下双股钩剑,悬挂在腰间。对夫人说:“你与永正都去睡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夫人担忧地说:“你俩要小心点。”

左维明和三娘点了点头,双双走出厅堂来到后花园中。

此时,明月已皎洁地悬挂在中天,园中一切既清晰又朦胧。左维明与三娘相偎着喁喁私语。

突然,听见空中声响,有如风雨骤来,月暗星%,三个人从空落地,错立庭中,巾服灿然,丰姿潇洒。

左维明忙问:“什么人!”

三人答道:“花园之主。”

左维明:“既是园主,为何下官不相识?”

三人微笑道:“左公公务繁忙,从不涉足园中,焉得相认?且今日若不是看到三位小姐天仙品貌顿生爱慕之情,恐怕永难会面。今宵我等三人特来向左公求聘,愿左公成全小生姻缘。”

左维明笑道:“好奇怪,哪有这样求婚的?看剑!”说着挥手出剑,三娘也拔剑而上,五个人在园中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斗战一阵,左公一剑劈下三条胳臂下来,三人哈哈大笑一阵凭空飞去!

左维明大喊:“来人,掌灯!”

有家人忙打了灯笼出来,左维明看出地上的三段树枝,乃是桃梅柳。

笑道:“果是三株妖木,可寻矣!”

于是令家人各携斧锹到园,内中桃柳梅树甚多,左维明说:“寻找有无新断枝条者?”

众人四下里寻去,直到园后西首墙边有桃、梅、柳三株古树,根粗干实,枝叶茂盛,风曳摇荡。左维明上前一看,只见每棵小干有刀痕,惟梅枝伤了两处。左维明笑道:“此乃受了仪贞一剑之故。此即三书生也!来人,斩断其根!”

众家人纷纷开锄取土,只见斧断根桩处鲜血淋淋,天亮时三棵树都被砍倒,然后泼上油,点燃烧个干干净净。

烟火中,好似听到有呻吟声和悲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