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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刁乳妇欺主


第十五章刁乳妇欺主

周府。

左维政下马,周府家人忙牵过缰绳。

左维政一面登阶一面问:“你家老爷在吗?”

家人:“回二爷,老爷太太都不在家。”

左维政:“我去书房等候。”

书房。

周帝臣一人独坐,手中拿一只玉钗,低头正叹:“咳,三小姐呀三小姐,我自春间与你分别,梦里思你千百度,可不敢去探望你,只好日日看着着玉钗,观钗如见我三妹妹。何日姑父才把这婚来应允!”

左维明轻轻走过去,从他手中抢过金钗。

周帝臣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忙站起来。

左维政问:“这香匣子之物,你从何处得来?”

帝臣战战兢兢地说:“此物乃小侄家藏。”

维政道:“且借我去看个样儿。”

说拔,回头就走,帝臣已吓得不知所措,呆呆地望着姑父离去。

突然一顿脚,说道:“罢了,坏了!大青钱!快备马,随我到迎春院或桃花院去躲避一时再做道理。”

说完连忙往外奔。

左府。

左维政回到家中,铁青着脸,喝道:“速令三位小姐来见!”

周氏问:“相公今日有何事?如此生气。”

左维政一挥手推开周氏:“滚一边去!”

周氏画外音:莫非三丫头与帝臣之事破了?

这时,三位小姐都来到中堂,上前叩见父母。

左维政:“春上我曾与你们每人一枝玉龙钗,都在吗?”

敬贞、顺贞忙从鬓边拔下献上。

维政看了,依旧还与二人。问秀贞:“你的玉钗何在?”

左秀贞满脸通红地说:“孩儿近来身体欠佳,玉钗很久未用,还在妆匣之中。”

左维政:“快去取来!”

周氏画外音:莫非她赠与了帝臣侄儿?

周氏忙说:“相公既与了女儿,她今日忘记插带便罢了,定要取出来做什么?”

维政冷笑道:“我要玉钗一看,碍她何事?你却这等慌张!”

秀贞回到房中,倾箱倒匣到处搜寻,乳娘于氏和红云也装作忙碌的样子帮忙翻找,哪里找得到?秀贞骂道:“都是你们这群人不用心,我的金钗放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养着你们干什么用!”

两人任凭怎么骂也不吭声。

没办法,秀贞只得出来对父亲说:“玉钗不知放哪里去了,儿一时忘记。”

维政看到女儿羞渐满面,冷笑道:“不用找了,今日我与你寻了一根玉钗在此!”

维政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根玉钗扔在地上,玉钗被摔成三段,拍着桌子说:“贱人跪下!”

旁人都吓得惊一跳,秀贞泪流满面跪下来。

维政指着女儿骂道:“好你个千金小姐!你这贱人,做得好事!你怎敢与周帝臣私通苟合,把这玉钗赠他?快与我从实说来!若有半句虚言,家法伺候!”

秀贞大哭道:“冤枉啊!爹爹,女儿哪里私通了周帝臣?要杀要剐任凭,但要爹指出真凭实据来!”

维政大怒,顺手取过墙壁上悬着的铁简,一抓揪住女儿的头发不顾一切地揪打着。周氏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抱住女儿,维政打红了眼,一掌推开周氏,狠命地将秀贞打得鲜血淋漓,遍体鳞伤!昏死过去。维政打得女儿躺在地上不挣扎了,自己也吐出一口血来昏了过去!

众家人忙上前将二人扶起,看秀贞时已断了气!

半晌,维政才回过气来,他大骂周氏:“你这贱人,平时百般牵就,纵容不管,又招那小畜生进门长住,今日做出这等事来,你有何颜再做人?我已杀了那个不肖之女,等便休了你回周家去!罢了罢了,我堂堂正正一男子汉,今朝声誉全毁你母女手中!”

维政还恨恨不休的骂着,只见家人左茂上前禀道:“老爷,朝廷有旨传百官宣议,请老爷快去,不可迟延!”

维政听了忙爬起来,在众人的扶持下换了衣冠出去。

周氏一见他去了,抱着秀贞的尸首放声痛哭起来。家人与丫环们都陪着哭泣。

哭一阵,周氏对秀贞的乳娘刁氏说:“你和你丈夫速将秀贞送入周家,此事由我那畜生侄子为祸,让他们去安排吧!”

刁氏忙与丈夫、红云将秀贞尸首装上马车离去。

左维政下朝回家,问:“秀贞何在?”

周氏:“她早已死了,我让刁氏送到周家去理论。”

左维政打了周氏一巴掌,骂道:“把左家的人送去你周家有何用?她又不是你周家的人,只消在左家打死便了!”

说罢骑马往周家赶。

周府。

左维政下马直奔中堂。家人连滚带爬进去通报:“老、老爷,二爷来了!”

周通政正在堂上,忙出来相迎,分宾主坐下,不等左右献茶,左维政气呼呼地说:“现在我那不肖女在你家,是死是活快告诉我。”

周通政道:“此事怎讲?”

左维政道:“你那畜生儿子私通我秀贞贱女,私赠玉钗,今上午我上你家来在书房被小弟发现,回去让不肖女寻找,寻不着,我已将那不肖女打死了,正准备去葬她,突朝廷相召,回来后你妹妹说已送至府上。”

周通政惊道:“不想那畜生做出这样的事来,愚兄一点也不知情。周宝!快叫少爷出来!”

周宝:“老爷,少爷一大早离家去了,不知往哪里去了。”

周通政:“岂有此理!等畜生回来,我立送至府上,随妹夫如何处治都可。但三甥女并不曾来。”

维政:“是令妹说打发刁氏夫妇并丫环红云送来的,兄不必瞒,速交出来与我带回。”

周通政:“怪事怪事,若外甥女果然到此,何必瞒你,也不可瞒你呀!如你不信,你可令人去搜寻一番呀!”

维政也不作声,起来往回走。

左府。

左维政回到府上,喝问周氏:“你把秀贞送往何处?现今不在你兄家里!”

周氏:“奇怪!刚才我送出家门的,如何说无人去?此事真有蹊跷!”

维政冷笑道:“贱人做的好事来,秀贞定是没有死,被你藏到何处了,快快把人找回来!”

周氏号啕大哭起来:“定是秀贞没死,被刁氏夫妇拐走了,而且还带走了红云!”

维政不禁顿足叹道:“好个贱人真是有见识!此事和刁氏夫妇一定有关,现在她们把人带走了,真是人亡事破无法收拾!都是你这个贱人坏事,什么事让你一搅拌便会乱套的!我且去向兄长讨个主意!”

维政离去,周氏及两位小姐又抱成一团痛哭起来。

左府东厅,左维明正铁青着脸坐在厅堂上,左右家人连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外面家人来报:“禀老爷,二爷到!”

众人忙起身站立,维明身也不抬,坐也不让。

维政上前:“大哥,兄弟有件事想禀告兄长,兄长是否也得知此事而生气?”

左维明仍旧不理。

左夫人道:“二叔到来有什么事?”

维政:“嫂嫂休提起,一提起真是活活气死兄弟了!”于是,便将事情始末告诉了兄嫂。

这时,只见左维明冷笑道:“依你说来,这件事已很明白了,没有可疑之处了?你奸情审明了,秀贞不见了,红云同逃了,丑名传开了!无一事不妥!还与我说些什么?”

众人都吃吃地笑。

维政不解地问:“兄出此言,弟真不能理解,小贱人破坏门风,难道不该如此处理?”

左维明大怒道:“你今日还好意思说出!这败坏门风之事算来应由你承担!罪魁祸首也都是你!”

维政:“我自己不曾败坏门风,兄长这些责备,何处说起?”

维明怒道:“你生出这种女儿,闺门不谨。这败坏门风一罪,你不认谁认?你可还记得去年之事?他两个在花园暗通,我是怎么告戒你的?谁知你都全不理会,反留那畜生在家住。尽管是弟妇要留,汝为家长管什么?我因窥破其事,曾打发人来接秀贞,你反以为我多事,任他推病不行,今日一旦做出了这种丑事,除了你还能怪谁?也罢,既往不咎,且放一边!即说眼前更为诧疑!那有个闺门私定毫不知闻之理?直待见了周帝臣玉钗,听了贼口亲供方才晓得?既晓得了,又不能忍,只一味暴戾恣%,惊天动地。我且问你:此等事还是有碍自己家声呢,还是谁人告你案下呢?闻你一到家中便升堂高坐,唤秀贞诘问;秀贞刚强不屈,别无实供,内中亦恐冤枉不明,须逐一搜根质对。你便不分青红皂白立挥铁简,了其残生!如今倒愿秀贞果真不端,被你打死,也还过意得去;若玉钗之赠另有传递之人,则秀贞情罪冤枉,无端受诬,惧祸潜逃,致遭拐骗。倘若流于娼妓,变为仆妾,左门数十代祖先辱没,俱各饮恨九泉!此辱此气如何能了?即使决尽两江之水也洗不清了!一天大罪都为根于你,活钉装棺也该是你!”

维政听得汗水涔涔,半晌才说:“兄长责备的是,但伤心后悔也迟了,叫我如何来处理此事?“

维明道:“别事不可%,惟此等事动不得一毫声色!便做风影疑似之情,也只可暗中查访。果然秀贞私定赠钗,何法不可处死?必欲活活打死,一味彰明较著,以至家丑外扬?且把红云弄得无影无形,连刁氏、红云一同窜逃,却叫我怎生收末?你平日看事必告于我,今反绝不相闻!只在家中一味地大闹。若早早来告知我,哪会出现此等大事?此时已是贼出关门,又有什么用了?”

维政:“别说了,今日追悔也没用了,恨我不该不先告诉兄长,自家闹得乱纷纷的,如今事已如挤粉矣,怎生是好?”

这时家人来报:“回大老爷,小的们奉命追寻三小姐,四路人马都没找到,又再次到周家明查暗访,也不见踪影,不知被拐向了何方。”

维政皱了皱眉头,叱退家人:“知道了,下去!”

转头对兄长说:“大哥,此事该如何处置?”

维明道:“已无别法,且等我明日到刑部传督捕司,只说逃去家奴四名,出几张广捕文书通缉。料此奴现去不远,只消拿得刁氏夫妇和红云,便知秀贞下落矣!”

说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家门不幸!”

这时,家人来禀:“老爷,夫人,二爷,晚膳已便,请用膳!”

维明:“二弟,事已如此,且不用焦心去想,先用了晚膳再说。”

夫人,三娘也说:“二叔不必心烦,明日你兄发出广捕文书,是能访寻出来的。”

于是一家人进膳房用膳。

刁氏夫妇与红云驾车拖秀贞出门,在路上刁氏一摸秀贞已无半点气息,便对红云说:“我们不能往周府送了,否则我们三人都脱不了干系!况此事是你红云丫头冒名顶替,我们干脆把秀贞埋了。”

红云点了点头。于是便将秀贞拖到郊外一乱岗,草草掩埋。

三人投了一家旅馆,刁氏问红云:“你身上可带了银子出来?”

红云:“我什么也没带。”

刁氏望见红云头上的金钗和首饰,伸手拔了下来,红云不肯,刁氏挥手一耳光,骂道:“都是你这小贱人害的,你若不冒三小姐之名私通周帝臣,我们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红云哭道:“你们也得了我和周公子不少好处!”

刁氏:“啐!你以为你真是三小姐!又是送鞋又是送钗,现在连三小姐的命也被你送了,看我明天不把你卖到****去!”

红云嘤嘤地哭了起来。

天明,刁氏外出找马车,在城外看到一告示,是郑皇亲新近丧妻,欲求一女子做偏房。刁氏忙往回走。

刁氏一进旅馆便对丈夫胡翁说:“老头子,那丁九你认不认识?”

胡翁说:“怎么不认识,从小便是我们的邻居,他现在郑皇亲家当差!”

刁氏一拍大腿笑道:“就是了,我也知道就是他。今日我在街上看到一告示,说郑皇亲想买偏房,他夫人死了,日后这偏房扶正也难说。我看便让红云顶替秀贞卖到郑家,真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胡翁连连点头:“好主意,好注意。”

刁氏对红云说:“你速速打扮一下,把你卖到郑家,你好我们也好,但你千万别露出马脚,开始要做做身份,懂吗?”

红云点了点头。

胡翁便开门去找丁九。

丁九家在一条小胡同里,胡翁找到他,两人一同喝酒,一同说话。

胡翁:“听说丁爷是郑皇亲身边的红人,小人恭喜丁爷!”

丁九笑道:“老胡,客气啥?咱们是穿开裆裤时的朋友,分什么彼此?你不也是在左府混得好吗?”

胡翁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别提了,丁爷,小弟今日遇%一件麻烦事。”

丁九问:“什么事说来听听!”

胡翁:“我那婆娘贪小便宜,小赏赐,帮助左维明的三女儿私通周通的儿子,现在事情败露,我们和秀贞小姐逃了出来,想将秀贞买给郑皇亲,丁爷能不能帮小人这个忙?这三小姐可是漂亮得紧!”

丁九拍手大笑道:“若说是左维明的侄女儿,不要说容颜标致,就是奇丑不堪,我家国舅老爷也是要的。”

胡翁问:“真的?”

丁九道:“两边有仇,今将他侄女做小,已先占便宜,岂不畅快!要多少身价?”

胡翁:“白银一千,一厘不少!”

丁九:“八折罢了,你且去领进人来,便兑银子与你!”

胡翁忙告辞出来,回到旅馆租了一辆马车,载着红云过来。

刁氏领红云到丁九家,说:“你先在此等候,一定要装作是左秀贞!”

红云点了点头。

刁氏夫妇进了内室。

少刻,只见里面走出一人,身穿棕色道袍,头戴圆翅纱帽,面白微须,身长七尺。跨出房门对红云深深一揖!

红云装出小姐身份,问道:“你是何人?我家乳母到哪去了?”

那人微微冷笑道:“我乃郑府堂官丁九爷的便是。左小姐,你休推不知,你的事我尽已知之,今你到此,我便与你说明白一点:我主郑国舅新近来了夫人,要买一个月貌花容之女子为偏室,让丁九我在外觅佳人,今你奶公做主,受我白银八百两已将小姐卖与我九爷,他们早已走了。你今休想再回周家,从此便是郑府的人了!”

红云:“你骗人!”

丁九道:“你不信,现有胡翁夫妇亲笔文书一张,待我念与你听。”

说着便从袖中摸出一纸文契,念道:

“主契卖人胡翁、刁氏,今愿将吏部考工司员外左维政亲女一名左秀贞卖与郑府。此女等身夫妇自幼抱领乳育,今年一十五岁,因其行为不端伊父将置之于死地,身夫妇救出,近因手头贫乏,将女卖身,两愿非逼。当日议定身价银一千,实兑八百两整。自卖之后,为婢为妾,一听主命。疾病夭殇,各由天数!恐后无凭,立此卖身文契为照。亲笔无中。”

红云听罢%装痛心十分,%时乱顿金莲,号啕大哭,骂着:“好奸奴,如此大胆!竟将主人拐卖!罢了罢了,全没王法了!丁九,你好生送我回去,我便饶你不死。你可知我伯父现为都御史,兼刑部尚书之职,你可知他的厉害!你把我送到周通政家去也行,我退你双倍身价!”

丁九听了微微笑道:“左小姐,别痴心妄想了,既已买下你来,岂可退回去之理?若说你伯父,皇亲怎得怕他?当年失错被他%了,如今蒙皇上召回,更加得宠,威权比从前更盛,区区御史有什么了不起?况今日买了你来,又怎么会告诉他?你也知侯门深似海,劝你休想回家去,好好安下心来做郑皇亲的小妾吧!”

红云道:“不放我回去,我只有拼着一死了!”说罢%装来撞墙壁。丁九大吃一惊,忙搂在怀里,看着红云花容如雨打梨花,不觉动了色心,粗莽地将她摔在床上撕破了她的衣裳扑了上去……

正在此时,丁九的老婆走了出来,她一把将丈夫拖开,一看红云,不禁惊讶!问道:“你不是左二爷家的三小姐吗?”

红云忙掩了衣裳坐起,问道:“你是?”

丁妻说:“我是魏桂香呀,以前是左府老夫人的贴身丫头,老夫人过世后我被打发出来,不久便嫁与了这死鬼!”

红云哭道:“桂香姐,你要救我!”

红云说着扑向魏桂香怀里痛哭诉了自己的苦楚。

魏桂香画外音:老夫人在时,每每欲将我配入左维明为偏房,奈何那厮高低不肯,老夫人一死便将我打发出来,嫁与丁九这里厮做下人的婆娘!今日左家的小姐出来了,也让她尝尝做人妾的滋味。于是便对她说:“你既已出了左家,便是回不去了,即使回去也是死,看你年纪轻轻,又长得水灵可爱,死了实在可惜,况且卖到郑府做妾也不算辱没,说不定你讨郑老爷高兴,扶正做了夫人也难说,你就认了吧!”

红云点了点头,停止哭声。

魏桂香问丁九:“你打算什么时候送秀贞上郑府?”

丁九:“后天是吉日,后天就送。”

魏桂香:“你可知左维明的大女儿吗?她比这秀贞要貌美得多。今年十七岁,自幼随他父学诗文,诗词歌赋样样都会。品竹弹丝件件精通,是左维明的掌上明珠,你若能将此女也献给国舅,只怕你马上能做公卿!”

丁九:“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魏桂香:“骗你干么?”

丁九:“好,后天先将此女送进去,再告诉老爷让他想办法把左维明打发了,就可成功。”

郑府。

郑国泰坐在堂上,看两边婢妾林立,竟没一个有姿色,便问:“丁九为何不见来?”

家人:“丁九候传。”

郑国泰:“传!”

家人下去,一会丁九进来。

丁九行礼:“老爷,丁九叩见。”

郑国泰:“丁九奴才,老爷我与你一千两银子,让你去买个美女来,你可曾买到?”

丁九:“回老爷,小的自八月间老爷发出银子,就着官媒相女,但庞大一个京师竟没能有一个美色女子。近日倒好,小的寻了一个绝色佳人,此人乃左维明之侄女,左维政之三女儿,因行为不端被逐出家门,我想老爷与左家有仇,不知会不会收纳!”

国泰听了,拍手大笑:“怎么老左这等一个正人,侄女儿倒会偷汉?这等说,他是个乌龟了!好,好好,如今将她为妾,他再也不响嘴了。明日快送来,老爷我重重有赏!”

丁九:“是,老爷!”

魏桂香搀着红云,由丁九领到郑府堂上。

桂香上前叩见郑国泰:“老爷,秀贞小姐来了。”

红云装出小姐姿态,端庄稳重地站在堂上。郑国泰看得口流出了涎水,只见她:

面似桃花初放蕊,眉如杨柳细摇春。

好久,郑国泰才问:“你就是老左的嫡亲侄女?”

红云道:“正是。”

国泰笑道:“你的伯父自以为光明刚正,讲道究的朋友,怎么这等闺门不谨,由你偷起汉子来?岂不带累你老子伯子驼石龟么?”

红云一听,羞得满面通红。

丁九一听,忙说:“老爷,今日是大喜日子,扯这些干么?”

国泰笑道:“我正要臊老左的脸,方觉畅快!”遂又对红云说:“左美人,我看你貌美如花,倾城绝色,因此买你来做一个七夫人,不知你情愿不情愿?”

红云画外音:必须装些身份,然后相从。

红云佯羞道:“我左门世代簪缨,我本千金小姐,伯父父亲乃朝中大臣,如何肯与人为妾?做那低三下四之人?”

国泰听了,哈哈大笑,登时一变脸色,指着她说:“住口!与皇亲做小,怎算得低三下四?“

红云:“确实不愿!”

国泰:“不愿却待如何?”

红云:“我伯父与你乃一殿之臣,望你念在同官份上把我送回家中,即还了你双倍身价,我伯父也感谢你!”

国泰听了,拍手大笑:“你这言语,真是可笑!你伯父与我有何情面可言?当初梃击一案,他几乎害我凌迟,我活到今日,乃天赐余生,真乃天赐我要得左氏之女之妾,我巴不得有件事儿笑骂他几句才好,如何还把你送还与他?”

红云:“我乃千金小姐,岂与你作妾为偏?既不肯送我回家,我只有一死,决不相从!”

国泰笑道:“似你这样的失节之女,老爷原本不要,只因深恨你伯父,要臊他,故此要你做小,你反装起身份来,你若说唯有一死而已,为什么当初不死!告诉你,我郑国泰不是好惹的,今日好好从我,荣华富贵伴你一生,若不肯从,别怪我翻脸不认人,牛皮鞭子立马把你抽个死!”

丁九忙说:“左小姐,你休执意不肯了,事已至此,也是缘分,要不你左府千金怎么站在这里?这是月老牵红,已注定三生。若说那周家公子,也是露水夫妻当不得真,今朝落在郑府,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嫁了皇亲国戚,一生富贵相随,岂不称心?若是不从,一旦老爷发怒,怕你千金之躯受此凌辱,小人替你也难过。”

红云掩泪道:“身到此间,求死无路,我如今从他便了。”

众人忙恭贺:“左美人肯从老爷了,恭喜老爷!”

国泰哈哈大笑起来,扔下牛皮鞭子,上前一把抱起她朝后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