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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三戏狐狸精


第六章三戏狐狸精

左巡抚府,外堂呼声震天动地传出。

左维明一拍惊堂木,大喝:“带陈济川案一干人犯!”

陈济川、毛成、荀氏被带上堂。

陈济川一看到荀氏,忙说:“禀大人,小人妻子荀氏正在堂上!”

左维明问:“荀文古可在?“

荀文古:“小人在。”

左维明:“堂下跪着的女犯可是你女儿?”

荀文古:“回大人,是!”

左维明一拍惊堂木:“大胆荀文古,你女儿明明活生生的,为何诬告陈济川杀了你女儿?”

荀文古连连叩头:“大人饶命,小人爱女心切,又见女儿的绣鞋遗落河边,又加上小人曾看见陈济川打小人的女儿,故小儿以为是被陈济川杀了。”

左维明:“退一边去!”

“毛成!”左维明一拍惊堂木,“你可知罪!”

毛成吓得连连磕头:“小人认罪,大人乃天神下凡,小人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小人不该贪荀氏美色!请大人饶命!”

左维明:“让他划押!”

左右让毛成划了押,呈上。

左维明一拍惊堂木,判道:“毛成,你谋杀妻子已是死罪,又与有夫之妇合逃,罪大恶极,斩立决!荀氏不守妇道,与人合谋背夫而逃,杖二十,收入官媒,荀文古不分事非清白,诬告他人差点丧命,杖一百,。枷号三月。陈济川当场释放,将毛成所有财物充赏与陈济川,望你好生敬奉母亲,发奋读书求取功名。”

陈济川高呼:“大人乃包拯包大人再世,小人今日得以伸冤,叩谢大人再生之恩!”

夜,明月高悬,后花园树影婆娑。左维明独自在花园中打了一阵拳,挥了一阵剑,正坐在石墩上歇息。只觉得满园树木萧萧作响,凉风阵阵吹来寒气顿生。正欲起身回房,忽听到前面亭子里佩环叮当,一阵麝兰之香扑鼻而来,里面分明站着一个女子,左维明走过去,只觉得那女子袅袅婷婷丰姿绰约,看到左维明过去,忙低低叫了声“相公”。

月色下女子美貌十分,盈盈细语沁人心脾。

左维明问:“小姐何方人氏,在此有何贵干?”

女子浅笑道:“奴家在前面不远处,刚在墙边看到相公舞剑,十分羡慕,奴家动了文君心,又知相公无家眷在此,月深人静之时恐难耐孤衾之寒,故毛遂自荐,愿为相公侍枕奉衾。”

左维明忙挽了女子手臂,女子便盈盈入怀,两人在石墩上坐了,互相爱抚一阵相偎着进了后堂。

灯下,左维明仔细捧着女子看,女子羞赧一笑:“相公好痴。”

左维明见她秀色可餐,忍不住吻了。却一眼看见女子乌云髻上的金钗。他随手抽出来欣赏。问她:

“这是哪里买来?”

女子:“此乃奴家世代珍藏之宝。”

左维明:“果真是宝。”又扶摸她春葱十指,无限缱绻,慢慢地捻住中指,一使劲,“咔嚓”一声,中指被捏断,怀中女子马上变成一只九节黄尾斑白狐狸,因中指掐断不能逃走,只好吱吱乱叫。

左维明一把抽出长剑按在狐狸脖子处,喝道:“尔乃何处妖精!竟敢迷惑本院?”

狐狸伏身哀告:“大人息怒,小狐并非妖精,只因迷恋大人丰俊,望大人可怜小狐修炼非一日之艰,饶了残生吧!”

左维明:“我且问你,这一对琼玉宝钗从何而来?”

狐狸说:“那是城中吴乡宦家的。”

左维明:“你窃人家宝钗,却累人枉受无辜,几乎两条人命,今夜杀你,以偿其罪!”

说罢一刀将狐狸杀死,只见一股白烟倏突窜出窗外,在夜色中飘拂一阵落下一个山头。

洞中走出一个老道士,用瓶子收了白烟,然后一声呼哨,跑来一只白玉狐狸,老道将狐狸一掌打死,然后将瓶子对准死狐狸,一会儿,那刚才在巡抚院中的女子又活了过来。

女子:“爹爹为女儿报仇。”

老道:“我去去便来。”

巡按府。

灯笼火把如同白昼,持戟差役往回穿梭。突然一条巨蟒震天动地挟风带沙而来。张开血盆大口直奔堂上。

左维明正坐在公案上,搭弓挽箭对准巨蟒一箭,正中右目,巨蟒翻滚在地,左右差役忙将狗血泼上,呐喊声轰轰隆隆,闹了一回蟒蛇不见了,堂上仅一条三尺长的稻草扎的蛇。

左维明:“大家各就各位,还有妖怪来。”

正说着,又听得风响,一个庞大的东西窜上堂来,众人又忙将狗血鸡血泼上,只听见得扑的一声,原来是一个尺多长的木雕老虎在地。

左维明笑道:“这大概就是狐狸的神通广大,不过是幻术罢了。”

此时天已亮了,左维明道:“带赵巫云升堂!”

左维明一拍惊堂木:“吴萧氏,汝当日将那玉钗放在何处?何以见得便是赵巫云偷的?”

萧氏:“小妇人将玉钗藏在匣中,匣子又锁在箱内,箱子又放在床顶,忽然连匣也不见了,房中物件只有赵巫云晓得,自然是她偷的。”

左维明:“即便是她偷去,又何以见得她与王小三有奸?”

萧氏:“她若是偷去插戴,自然只在房中,小妇人曾到处搜寻,绝无影踪,自然是与人通奸,送与奸夫了。”

左维明:“一派胡言,退下!带赵巫云、王小三。”

左维明:“赵巫云,你真与王小三有奸情吗?”

赵巫云泪水双流:“小妇虽则夫死,但安心静守在家,并未与人通情好,平常中庭也不出。”

左维明:“为何你供出金钗送与了王小三?”

赵巫云:“只因小妇受不过拶刑,屈打成招。”

左维明:“屈招罢了,为何指王小三?”

赵巫云:“王小三为人丑陋,小妇人想指他,堂上老爷应该不会相信,无奈堂上老爷竟不怀疑!”

左维明:“王小三,你如何不分辨?”

王小三:“小人被赵姨娘陷害,拉倒就一夹棍,受刑不起,无奈屈招。”

左维明从袖中取出宝钗:“萧氏,这可是你的宝钗?”

萧氏上前接过一看,两眼放光:“正是,谢谢青天大老爷帮民妇追回宝物!”

左维明便将闹狐一事说了。然后一拍惊堂木,大声说:“堂下听着,吴萧氏据一己之偏见,诬人奸情重盗,本应治罪,姑念乡绅妻子,又孀居在家,罚银三百与赵巫云、王小三治伤,将玉钗领去。王小三、赵氏当场释放。”

赵巫云之父上前跪道:“大人,小人有一事相求。”

左维明:“何事?”

赵父:“大人,萧氏向来嫉妒,若在吴家,女儿断难过日。今吴老爷已死,女儿年轻无后,小人想将女儿领回家,乞大人恩准。”

左维明:“准,吴萧氏不得追其身价。”

赵父:“谢大人!”

赵巫云已是哭倒在地,喊道:“感谢青天大老爷再生之恩!”

左维明:“仁和县令!”

仁和县令:“卑职在!”

左维明:“俗话说,捉贼捉脏,捉奸捉双,虽三岁小儿亦知此理,今奸盗之证何在?你却将扳子夹棍套人手足之上,先是陈济川一案屈打成招,又是赵巫云一案再度威逼,似你这种劣等官员岂可一日姑容!杭州府!”

杭州府:“卑职在!”

左维明:“摘了仁和县令印,汝当从中吸取教训,如有雷同,本院当严参不贷!”

杭州知府颤颤抖抖地跪下:“卑职明白!”

高邮一带,遭了千年不遇洪灾,但见浊浪滔天,不断有人畜尸体、粮食衣物木材等从上游冲下来,许多房屋都倒塌或水淹!

有差役提着剑正阻拦岸边打捞物体的人们:“通通上堤,通通上堤!巡抚大人下来了,快上去你听到了没有,你他妈的还要去捡,我让你下去!”

差役把一个正忙着打捞的人踢下水,那人挣扎着爬上岸来,湿淋淋跑了回去。

左维明在地方官员的陪同时站在堤上,指挥人员往堤上运沙袋。天阴沉沉的,远处响起一声炸雷,大雨倾盆而下。

高邮知府忙让差役撑起大伞,哆哆嗦嗦望着堤下。

左维明:“把伞取了!撑到口子上去!民工千辛万苦在雨中干活,我们在雨中站一会都不行!”

左右差役把高邮知府的雨伞撤走,搬到民工们码沙袋的口子上。歇气的民工在伞下站一站,抹一把汗水雨水再干。

左维明站在堤上,雨水打得他透湿。左右劝他:“大人,这雨太大了,咱们到前面守护亭去吧。”

左维明脸一沉,高声道:“不行!老百姓在雨中还要干活,我们当父母官的人不但不能帮他们干,难道连站一站都累?谁不想站了就回去,决口不拢,本院就不回去!来人,去查一查还有谁没来?”

手下答应一声去了。雨继续下着,决口渐渐合拢了,左维鸣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高邮县令!”左维明喊。

高邮县令在雨中哆嗦:“卑、卑职在!”

左维明看了雨中站着的十数员官员,用爱怜的口吻说:“今日上堤的民工,每人赏银二两,不准克扣!”

高邮县令:“卑职遵、遵命?”

左维明:“高邮府!”

高邮知府连滚带爬过来:“卑、卑职在。”

左维明:“今日堤上民工的银两由你私自掏出,否则摘了你的印!”

高邮知府脸色惨白:“卑、卑职遵命!”

左右上报:“回大人,今日堤上不见江都县令!”

左维明阴着脸问:“江都县令干什么去了?”

左右:“江都县令已卧床一个月起不来了!”

左维明:“江都县令是谁?”

高邮府:“回大人,是令弟左维政!”

左维明:“混帐,去江都县衙!”

左右:“是。大人!”

江都县衙。差役报上:“夫人,巡抚大人驾到!”

左维政的妻子周氏忙出来迎接:“弟媳拜见兄长!”

左维明点了点头:“二弟何时到的江都?”

周氏:“刚到两个月,一来就病了,今日兄长来了便好,要不他恐怕见不到兄长的面了。”

左维明:“领我去看看。”

左维明来到弟弟床边,书童忙把窗子打开。只见维政卧在红绫被中,骨瘦如柴已没了人形:面色惨白,双颧赤红,双眼目光浮散。

书童喊:“二爷,大爷来看你了。”

维政睁开眼,一下子爬起来抱住兄长喊:“美人,美人你来了!”

左维明忙把他放回床上,把了一手脉,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后堂。周氏早等待在此,一见兄长进来便问:“你兄弟可有救?”

左维明坐下,左右上茶,喝了一口问:“你说一说他的病情。”

周氏:“我们来到江都刚一个月,有一天晚上,我在书房外听到一阵女子的欢笑声,推门进去,只有你弟弟在看书,并没任何女子。以后多次如此,渐渐地你弟弟不再回房安歇,每每在书房与人欢晤。有一天半夜,我偷偷开门进去,看到原是一美艳女子正与你弟弟****,我上前拉她,不料被她打了一顿,我奋力还击,却被她打击遍体鳞伤拖出门来。从此日发骄横,有时白天都进衙来寻你弟弟欢娱。不久,你弟弟便精神锐减,诸药无效。而那女子却不放过,夜夜来书房寻你弟弟,我组织差役捕过,但那女子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捕不到她。现在兄长来了,恳求兄长看在同胞份上救救他。”

左维明点点头,问:“你们来此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派人送个信与我?如果不是这场大水,我不查问江都县令,怕是他死了我也无法知晓!”

周氏:“我终日守着病人,如何还想到寄信?”

左维明:“你可看到那妖精是何样子?”

周氏:“那女子年约十七八岁,生得国色天姿,艳装倩服。你弟弟素嫌我丑,但我们是他在苏家时定的亲,再说富贵不忘糟糠妻呀!因此你弟弟这次见了这女子便十分着迷,非常恩爱。每见你弟弟睡着,那女子便伏在他身上,口中吐出一粒红珠,有龙眼大小,光明如火。她吐入你弟弟口中,又吸吮出来,如此非止一度。”

左维明听罢,取过文房四宝,开了几味中药交给书童:“你去给二爷配药,交与二奶奶煎了与二爷喝。”

书童答应去了。

左维明对周氏说:“今晚将维政移到你房,我睡书房。”

左维政说什么也不肯移动,他对兄长说:“今晚胡小姐会来,兄长住这里不方便。”

左维明哄他:“等胡小姐来了,我让她上你那里去。”

左维政:“不行,上那边会和你弟媳打架的。”

左维明:“我让弟媳睡偏房。”

左维政:“哥,你快给我把病治好,我要收胡小姐作偏房。”

左维明:“你安心养病吧,养好病再说。”

左维政好不容易才被人搀扶出去。

是夜,月色朦胧。

左维明早早上了床,蒙衣睡下。夜深时分,只听见一阵轻轻的环佩叮当,麝兰之香扑鼻而来,一个女子的身影移到床前,莺声燕语娇滴滴喊:“左郎,左郎,今夜为何早睡了?”

左维明翻个身,一把拧住女子的手说:“美人来了,今夜我身子仍欠和,美人还用那玉给我治病罢。”

女郎便脱了湘裙松金扣,翩然而入偎依到左维明怀中。

两人互相爱抚,极尽****。听听楼外夜敲四鼓,左维明假装疲倦,松了女郎睡去。女郎轻轻钻出红绫被,虚虚伏到他身上,口中吐出红珠来。突然珠光映着左维明的脸,吓得她急忙收了丹,转身欲逃,却被左维明捻住了双手。

“妖怪哪里逃!”

左维明又把她双腿中指捏断,狐狸大叫一声现了原形,口中吱吱乱叫。

左维明用剑指着她:“去年你在我府上被我杀了,今年为何又到了这里来?”

狐狸哀求:“大人饶命,小狐仅是爱慕大人,并无恶意。小狐去年被大人杀了以后回到洞中让父亲寻了替身,今年看到江都县令也一表人才,固生爱慕便与他恩爱。”

左维明:“大胆妖精,一派胡言,既为爱慕,为何要用珠取他津液!”

狐狸:“小狐就是靠津液修炼,但小狐实在无害他之心。”

左维明:“今天我不杀你,你日后还会害人,你为自己修炼而不顾他人性命,既图快乐,又取了津液,我看你是只淫狐,今日非杀了你不可!”

左维明不听狐狸哀求,左手取过朱砂用水研了,取干净毛笔,画了个八卦,然后贴在狐狸头顶,手起一剑,狐头已落,瞬时间血流满地,狐臭满室。

左维明来到维政卧室,只见弟弟正搂着周氏喊美人。

左维明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匣子,从中取出一粒金黄色药丹交与周氏:“这是我师傅临走时留给我的,你去把药化了端来喂他。”

周氏接过药丹去了。

左维政一见兄长,便问:“哥哥你可曾见到胡小姐?”

左维明说:“兄弟你太荒唐了,你说的胡小姐是只狐狸精,已被我杀了!”

左维政喃喃:“这么漂亮的美人怎么会是狐狸精,即便是,也是只美狐,兄长杀了她殊为可惜!”

左维明正色道:“兄弟你莫执迷了,你已为一方县令,有万千政务要你处理,从今以后切不可再贪女色。你应明白,凭你的能力是无法作官的,全凭皇上看在我左家世代忠良份上才钦赐你进士及第,出任江都县令,汝欲不求上进,为兄定不容你胡为!”

左维政听了沉默不语。

左维明还要教训,突见书童进来禀报:

“大人,皇上有旨!”

左维明忙随书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