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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世子婚宴


徐海向他笑了笑,才解释道:“不过幸好她今日并不在车上,所以你杀的那个女人并不是她。”

山本勘助这才呼出一口大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才又向徐海问道:“徐海君,你来此地难道也是为了杜蓉姑娘?她出了什么事?”

徐海走到一颗冲天大树下,盘膝坐定,然后便将来到琉球的前因后果,以及在琉球发生的事情讲给了山本听。

山本听罢,嘴巴都要气歪了,恶狠狠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去杀了那个尚元?”

徐海摇摇头,说道:“之前他扣押了我的兄弟和女人,我怎敢有所行动。可如今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明日我便打算闯一闯他的世子府,救出杜蓉。”

“好!”山本勘助大喝一声,继续说道:“到时我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跟你一起杀入府中。”

徐海并不想让山本真的随自己杀入世子府,但经他这么一提,自己反到生出了个注意。如果山本能在城中弄出些动静,便可以分散尚元的注意力,自己更容易逃脱。

“你们可以先潜入城内,等到明天时机一到,便在城中闹事!”

“要带这么多人进城恐怕不行,首里城的防御还是很严的。”山本无奈的说道。

徐海想了想,又说:“这样!我写一封信予你。你到那霸港去找朱俊旺将军还有我大哥汪直。让他们把你们装扮成运粮的苦力,这样便可混入成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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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十一月二十八是世子尚元定下的婚期,他只要能在今日顺顺当当的与杜蓉完婚,那只要现任国王尚清一死,他便必然就是下一任琉球王。

今天,在不大的琉球首里城中,不论是外城还是内城都已是张灯结彩,鲜花铺路。家家户户门前都高高悬挂起两只大红灯笼和一面硕大的锦旗,一派喜气洋洋的欢庆气氛。

徐海起的也是格外的早。就在他刚刚洗漱完毕时,宅内的一个下人便送来了一张请帖。徐海打开一看,送贴的人正是尚元,他是要邀请徐海在申时前往世子府赴宴观礼。

徐海看着手中展开的红色请帖,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想:你尚元竟然还装模作样的来请我。我想你一定是猜到了即使不给我请帖,我今天也是必去。现在有了你这张请帖,我倒也省去不少麻烦,反倒可以大摇大摆的从你世子府的正门进去。

此刻距离申时还有大半天时间,徐海琢磨着先进王宫看看扎比尔对国王尚清医治的如何了。他刚来到守礼门,便见独眼龙毛吟龙正从王城内走出。

徐海三两步迎上前去,双手一揖,说道:“毛大人,这么早就进宫来了?”

毛吟龙背着双手迎面走来,他抬起那只独眼看了看徐海,翻动这另外一只惨白的眼球,不冷不热的说道:“我是来看看国王的病情如何了。”

徐海知他昨日的计划没有成功,此时便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扎比尔和国王尚清身上。如今只要扎比尔能够治愈或者拖延住尚清体内的毒性三四天,那他就还有时间对付尚元。但具体是怎么让他的外甥尚贞登上王位,徐海便也无从得知。

“琉球王的病情可已转好?”徐海问道。

毛吟龙只简简单单的对答一句“你自己去看吧!”就迈开步子独自去了。

徐海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又想到:如果你要是知道我今夜要硬闯世子府,大闹首里城,不知会做何感想?你会不会帮我呢?

走进东大殿二层的国王寝宫,徐海看见扎比尔正守在尚清床边,身体趴在一张圆桌上,眼睛呆呆的看着一只瓷质的小药瓶。

他皱了皱眉,大步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扎比尔的肩头。

扎比尔身体一颤,这才注意到徐海进来了。

“神甫!您这是在做什么?”徐海指了指那只小瓷瓶问道。

扎比尔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说道:“这是司法大人毛吟龙刚刚交给我的解毒良药。他请我务必要给国王试上一试,说或许可以治愈他体内的毒性。且还特别嘱咐,不能对外人讲起此事。”

徐海听到这里,心嗖的紧了一下,脑子飞速旋转起来。毛吟龙这是什么意思,他既然觉得这药会对国王的病情有好处,那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拿出来?难道他是被尚元逼急了,打算死马当活马医,什么药都要试一试。还是他本来就打算让国王死去,又或者……徐海无法继续想象下去,因为后面的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可怕了。如果可以成立的话,那琉球岛上的所有人,包括尚元和他自己就都成了他毛吟龙早已设计好的棋子。

“徐海,你说我要不要用上这药?他真会对国王的病情有所帮助吗?”扎比尔左右为难的问道。

徐海想都没想的回答道:“当然!而且我敢说只要国王服下它,必定会药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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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刚到,只听守礼门前响起声声静鞭的破空之声,紧接着悠扬的木笛声又从王城内传出。一排穿着琉球传统服饰的男性礼仪官踏着笛音的节奏逐个从守礼门通过,然后又迅速分列两班,立于青石广场两侧。

跟在礼官后面从守礼门走出的是一队女官组成的仪仗队伍。这些女官人人手中都持有一支一仗多高的礼器,其中有御前旗三对,华冠伞两柄。紧跟其后的是六十名仪仗校尉,个个威风凛凛,仪表堂堂。

在队伍最后出现的则是一架凤辇,轿顶装有抹金铜珠,四角挂着抹金铜飞凤各一,彩结的车身上包以凤头凤尾形态的金边。

按照规矩,凤辇出了守礼门后应自东绕内城半周,由内城北门而出后再绕外城一周,最后从内城南门进入,最后到达王城东边的世子府前。

就在杜蓉乘坐凤辇环城接受百姓祝福时,徐海已经持着请帖走进了世子府的大门。此时的世子府当然是一派车水马龙的热闹情景。

徐海刚进门,就见胖滚滚的尚元迎了过来。他一脸堆笑的对徐海说道:“哎呀!大舅哥驾到,快,快往里请。”然后头一转,对身旁的小斯说道:“娘亲舅大,安排主桌伺候!”

徐海不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看也没看尚元一见,抬腿迈步就走进了世子府内。府内已是摆满了圆形大桌。已到的琉球各色人物三三两两聚在各个桌子旁,有高谈阔论的,也有低头私语的。

徐海环视一圈,他一眼就看见那霸港守备朱俊旺独坐在西北角的一桌上,便甩开带路的小斯,径直朝他走去。

“朱大哥,一切可都安排妥当?”徐海看了看周围并无他人,低声问道。

朱俊旺微微点了点头,也是轻声答道:“汪直他们已经出海!”

“那山本勘助呢?”

“那日本人也带着百十手下潜入了城中。”说着,朱俊旺伸手递给徐海一只竹筒,又说道:“这是行动时的暗号。只要你将其内的烟火放出,山本他们便会在城内制造混乱。”

就这时,徐海身后响起了毛佳佳那刁蛮的声音,“徐海,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徐海还没来得及搭话,一琉球水兵装扮的少年从隔壁桌三两步蹿到徐海身旁,挡在了毛佳佳面前。徐海定睛一看,原来是郑芝龙那小子。

毛佳佳不知内情,见一个小兵竟然敢对自己如此无礼,提起手中马鞭就要打。而郑芝龙干脆向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向外一拧。毛佳佳吃痛,口里嘤咛一声,手中的马鞭也掉在了地上。

徐海不想让这个毛佳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添麻烦,赶在她发作之前,低沉着声音说道:“你若想让我帮你,那今天就离我远点。”

毛佳佳当然明白徐海指的是她不要嫁给尚贞一事,面色虽然缓和下来,但嘴上却仍不肯饶人。她先是恶狠狠的瞪了郑芝龙一眼,才说道:“你这小子也太没规矩了,竟然对本小姐动手动脚。”

徐海用眼示意了一下芝龙,芝龙这才松开手掌。毛佳佳揉着手腕上的五个红指印,捡起马鞭,又格外看了眼郑芝龙才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这时,世子府门前突然响起礼官的一声唱喝:“世子妃到!”礼炮声随即响起,然后又是一串串爆竹杂乱的炸响声。在硫磺烟气弥漫的附院内,人们纷纷起身涌向正门。

徐海虽并未起身,但眼睛却始终不离迎亲的通道。很快一个身穿大红织金朝凤裙,头戴坠珠红盖头的纤纤女子被七八个婆子丫鬟簇拥搀扶着走进院中。

徐海对杜蓉的身体轮廓再熟悉不过,此刻一眼便认出眼前的这个新娘就是杜蓉无疑。他起身就要向前走去,但衣角却被什么人拉住。他回头一看,见朱俊旺正朝自己微微摇头。

徐海又坐回原位,听朱俊旺说道:“兄弟!现在还不是时候。琉球人的规矩是客人要先吃席,酒足饭饱后再观礼。所以你不用着急杜蓉姑娘会跟尚元拜了天地。你再忍忍,也别浪费了这一桌的山珍海味。”

徐海只得点点头,眼看着杜蓉被众婆子们带到了后院。这时,礼官又是一声唱喝:“开席!”